袁鑫的德語很差，曰常對話也勉強不夠用。在歐洲分部副總經理張小斌的全程陪同下，菲林克斯與MSNM考察團的員走進金年華的大廳，站在兩排領位小姐中間，氣勢凌人的問：“張先生，你說安排我跟你們聯投的大老闆見面，難道是約在這個地方。”菲林克斯材高大，幾乎比袁鑫高出一頭，淺金的頭髮剃寸頭，跟金針似的，旁人雖然聽不懂德語，但從他急促凌厲的語氣都看出菲林克斯毫不掩飾的不滿。

此次見面選擇這樣的場所，很容易理解對自己人格的侮辱，究竟有沒有這種好，此時倒顯得不重要了。

張小斌哪曉得林泉心裡打什麼主意，心裡痛罵開了，卻還要安菲林克斯，菲林克斯甩袖走了，他也沒臉繼續在聯投混了。

金碧輝煌的大廳，領位小姐著暴，出大片的冰雪，修長的折著小燈的耀眼芒，菲林克斯的老眼讓一排波濤巨一晃，心裡的氣憤倒了一半。這會兒才發現，除了他們之外，諾大的大廳沒有其他客人出現。菲林克斯與MSNM隨行員從崇武路轉東青路，一路上所見皆是燈紅酒綠，這會兒也稍能明白林泉刻意討好的用心，用帶著德國西部口音的德語跟考察團員說：“聯投大老闆是個魯莽的傢伙，卻不乏可之。”

張小斌聽不清菲林克思在咕嚕什麼，見這羣德國佬都出笑意，心裡稍寬。

張小斌與菲林克斯一行人在領位小姐的帶領下，走進三樓的帝庭閣，包廂裡的奢華是嚴謹甚至有些嚴肅的德國人所見的，但是在菲林克斯的眼裡，卻顯得太俗氣，站在那裡，連坐下都有些不樂意，斜著眼睛注視著張小斌與袁鑫。

這傢伙年薪四百萬歐元，什麼調調沒經歷過，袁鑫心裡也抱怨聯投方面太疏忽大意了，正當大家尷尬相向不知所措的時候，厚重的玻璃門響起清脆的叩門聲，林泉在郭保林的陪同下走進來，站在近門的一側，出親切笑容的著菲林克斯，等著張小斌替他們介紹。

林泉眼皮子微微到一，不失禮的朝菲林克斯頷首致意，菲林克斯見聯投人員都將目投向一名削瘦平淡的年輕人，不用張小斌介紹，也知道他的份，忍不住對邊的同仁抱怨：“這個國家，總有些人獲得他們不應得的東西。”

張小斌有些尷尬，林泉目深邃，看了張小斌一眼，沒有讓他翻譯，手請菲林克斯一行坐下。雙方由於語言不通，菲林克斯他們拿足架子，不願意用英語流，只害得張小斌一人差點磨破皮。林泉無所謂，就算是英語也夠嗆能聽得懂。

從張小斌打聽來的消息看，MSNM公司的考察團沒有通漢語的人，不過大多能用英語流，這讓他們跟聯合新能源的高層之間流毫無障礙，惟一有障礙的就是林泉本人了。林泉暗中留意菲林克斯的神，突然側過頭跟張小斌說了一句靜海土話，張小斌還沒聽懂，林泉卻注意到菲林克斯的眉頭一跳，心裡想：德國佬也不缺狡猾的傢伙。

葉零書風絕代，不過用濃妝豔抹掩去高貴俗的氣質，真像一個尋常的豔人，越發襯托出後的張玨出水芙蓉一般的清純。林泉看了，心裡怪：銘雪做媽媽桑真是超一流的人才，難怪金年華曰斂鬥金。

菲林克斯心突的一跳，再細看，原來是一個跟章小怡極像的孩子，舒了一口氣，側頭迎上林泉關切的目，出他今天來的第一個微笑。

張玨不虧是金年華的頭牌，差中略帶著畏懼、略帶著好奇，看似天真無瑕的眼眸，一笑一顰還略有些迷茫的嚮往。林泉想起第一次點銘雪的臺時，也是這付模樣，心裡想：原來混風塵也是很專業的技活。

張小斌與聯投的工作人員也都假裝不裝的向張鈺丟眼神，這蹄子真是夠撓人心的。

張小斌偶爾離席，德國佬也會偶爾拋開嚴謹嚴肅的外表，說些無傷大雅的話，酒時越長，越是肆無忌憚，完全沒想到在場還有一個通五國語言的牛人。

時機差不多時，銘雪進來，借時將張玨喊出去。

張玨離開時，菲林克斯黏連的眼神泄他心的不捨，張玨這小搔蹄子也會做戲，焉能不知邊的人是洋金婿，起時，芊芊手指劃過菲林克斯長滿淺黃寒的手臂，還在他的手心、手指尖上停了一瞬，直將老菲的心搔得慾火澎湃。

張玨走後，菲林克斯有些坐立不安，礙著面，不便直接開口問張玨的出向，林泉裝作不知，隔著張小斌與菲林克斯有一句無一句談論新能源產業的前景，此時真是一個很無聊的話題。卻是菲林克斯耐不住姓子，向張小斌問起張玨的去蹤。

不用張小斌翻譯，從菲林克斯與他隨行人員的神裡，林泉就明白老菲的用意，吩咐張小斌與他的助手出去問一下。卻在張小斌走後，林泉問郭保林：“老菲住靜海大酒店6號套房，你安排一下，將那個孩子送過去，小心不要讓隨行人員看到。”

郭保林裝模作樣的皺起眉頭：“這孩子來這做服務生的，家裡有點困難，才勉強來陪這個德國佬，做那個事，我看夠懸！人家畢竟是在校大學生啊。”

林泉不神的看著菲林克斯，知道他聽得懂，卻裝作一本正經的樣子，吩咐郭保林：“你出去打點一下，真不願意就算了，咱也不能強迫同胞給德國佬糟蹋。”

郭保林走後，房間只剩下林泉、袁鑫、葉零書與那幾個德國佬，兩邊坐得較遠，場面一下子清冷起來。等了許久，未見張小斌、郭保林等人回來，一名MNSM考察團員忍不住跟菲林克斯打趣：“聯投心思很細緻，只怕未必是真心歡迎我們，連給你做一次好夢的機會都吝嗇，難道說在這個國家還有金錢做不到的事？”

菲林克斯觀察林泉多時，雖然是一個領悟力極強的人，但完全不懂德語，淡若無事的迴應他的德國同仁：“未必不是合作的一個好夥伴。”

葉零書坐在林泉邊，輕聲翻譯德國佬的對話。菲林克斯能坐到MSNM的首席位置，風塵子的一夜奉獻哪裡能打他的心思？撓他的心，卻又不給他，菲林克斯卻在他同事面前說出他與聯投接後第一句正面的評價。

章小怡出現時，菲林克斯還以張鈺出而復返，神略有些失，林泉不由的暗笑：還真是一個純老男人。

等菲林克斯認出章小怡來時，驚訝的張開，一時忘了合上。

張小斌用德語介紹說道：“張小姐家中有事先回去了，正好真正的章小姐在靜海，敝公司特意請來助興。”

郭保林暗中比劃了一下，陪席就要十萬，葉零書藉機退下去，臨走狠瞪了林泉一眼，林泉心想：莫要給孔先生知道。

章小怡的工作做通，菲林克斯卻玩起純來，說了一晚上德語，這時跟章小怡用英語聊起電影來。袁鑫、張小斌及聯合新能源市場部的幾名工作人員用英語勾通都沒有障礙，林泉、郭保林卻鬱悶無比，這會兒了局外人來。

一直夜深散席，菲林克斯都沒有流那一層意思，看著袁鑫、張小斌等人陪菲林克斯及MSNM的工作人員鑽BECKER中型商務車，郭保林問：“有幾分戲？”

林泉瞇著眼睛，深邃的眼眸裡迷彌著無盡的夜，斜著眼睛看見章小怡戴著墨鏡在隨行人員的簇擁下，從側門走出，上了一輛道奇公羊的保姆車，笑道：“卻了配角，好笑吧。”

“好笑什麼，”郭保林咂咂，“五十萬的支票都開出去了，不能白白這麼糟蹋了，你來打發？”

“你是北辰的新老闆，也沒有優惠？”林泉搖搖頭，他對這樣的人不興趣，“那個張玨的孩子，你知道的底細？”

“做這一行誰會將自己的底細全出來，”郭保林隨口應著，“銘雪帶出行，罩的，要不你自己問銘雪去，說不定又是一個賣笑不賣的主。”

“哦，”林泉不想與混這行的子牽扯太多，子清白，能代表心也是清白的？“或許真是大學生也說不定，我在靜海大學經常看到，不認得我罷了。”

道奇公羊剛走，郭保林就沒耐心跟林泉在那裡磨嘰，鑽凌志隨而去。

VOLVO彷彿一尾銀灰的游魚穿行在燈河夜海之中，遠的路燈、車燈拉出迷人的軌跡，季永從後視鏡裡了一眼略顯疲憊的林泉：“林先生，我們去哪裡？”

“到南港轉一圈。”

車行在南港新城，夜清淺，一幢幢未建的高樓包裹在防護網中，塔吊的頂端淹沒在夜的深，大片的開闊綠化帶、寬闊的道路，沒有主城區的擁與喧嚷。

車進西宅小區之前，袁鑫打開電話：“菲林克斯進賓館前提到OHSAS18001，這是一套職業安全衛生管理系，看來他們此行要對公司的職業安全衛生狀況進行評估，國一般都推行質量、環境管理系，公司也一直朝這個方面努力，職業安全衛生方面，只怕有些細節做得不到位。”

林泉微微一笑，心想：菲林克斯都鬆口了，還有什麼難度，對袁鑫說道：“你將消息通知戴明、衛思明，明後天安排MSNM隨行人員到靜海大學參觀，做學流，聯合新能源所有的工廠、工地立即停工整頓，另外通知聯投及聯合新能源所有經理級以上員，明年七點到南港大廈出席會議，九點之前，必須擬定今後一週的詳細工作計劃，讓大家夜裡好好想想。”

合上電話，林泉對季永說：“今晚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

季永過後視鏡看見林泉坐在後排上已經瞇上眼睛，車子靠到路邊停了下來，推開車門，蹲到路邊掏出一支菸叨在裡，讓林泉留在車裡先睡一覺再說。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