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夜間，林泉接到袁鑫從歐洲分部打來的電話：“林先生，張小斌有事跟你說。”

張小斌沒有一走了之，他遞辭職書之後，急於將張玨安頓到他的寓所裡去，纔沒來得及跟袁鑫解釋什麼，卻沒想到袁鑫幾乎在他走的同時接到菲林克斯追問張玨下落的電話，以致德國公司那裡一片混。

這是陳菲綾在威尼斯居所的書房，林泉相當好奇陳菲綾爲什麼將書房裝飾這種風格，顯然既不適合陳菲綾本人，也不是經紀人琳姐與其他工作人員。林泉倒是蠻喜歡書房裡的中古歐洲氣息，油畫加壁爐，書架佔據著整整一面牆，窗外的銅柱燈出昏黃的芒。

方楠見林泉握著話筒，眼神落在前的空，輕輕走過來，著他的肩頭。

“哦，”林泉驚醒似的擡了一下頭，看著方楠關切的眼神，啞然笑了起來：“年輕人怎麼就這麼不理智？”拿起話筒，輕輕的敲起自己的額頭，“我究竟沒有資格去審視別人的人生，這事還真有些棘手。”

“跟你在一起好幾年了，你倒也說了一句服輸的話。”方楠笑著推了林泉一把。

林泉一直沒將張玨的份告訴袁鑫、張小斌以外的第三人，不過方楠多猜到林泉的手段。方楠心裡極不贊同這樣的做法，繼續這樣下去，林泉只怕沒有回頭路好走，但是也不會違擰林泉的意願，哪怕是地獄，也會毫不猶豫的陪林泉走下去。

下午，袁鑫將張小斌、張玨同時離開德國公司的消息傳來，方楠也鬆了一口氣，不過很擔心林泉對此事的反應。張小斌的行爲無可厚非，誰都有權力追求自己的幸福，但是從小就被拋棄的林泉大概對這樣的行爲十分敏，要是林泉固執認爲張小斌、張玨一起背叛了他，以林泉的能量，真是要爲張小斌、張玨的命運擔憂。

方楠看到林泉眼睛裡寬和且自嘲的笑容，輕輕的將他摟住，說道：“我還是喜歡現在的你，溫暖，有人味。”

“我哪點沒人味？只是一場赤的易而已，不想做就拉倒吧，我還能強迫？”林泉輕輕的拍拍方楠的臉頰，揚了揚手裡的話筒，示意他還有話跟袁鑫他們說。

電話那頭一直沒有反應，林泉與方楠之間的細語又聽不清楚，袁鑫拿著話筒都不曉如何是好，又不敢冒然打斷林泉的思路。

“你讓張小斌接電話。”林泉輕聲的說。

“好的，”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傳來話筒傳遞的聲音，張小斌的聲音有些嘶啞，充滿疲憊，“林先生，我……”

“你找我說什麼事？”林泉平靜的問。

“張玨的事，林先生……”

“張玨在你那裡？”

張小斌在電話那頭愣了一下：“張玨想離開菲林克斯，希林先生能幫助我們。”

“你們？”林泉眉頭還是不自覺的皺了起來，聲音不提高了一分，“你信任？”

“是的，林先生，我從未如此的信任過一個孩子，”張小斌在電話那頭的聲音清楚而堅定，“我信任張玨，甚至超過我自己。”

林泉想起自己與陳雨在一起最初的一個月，要是任何人問他信不信任陳雨，他也會用這種異常堅定的口氣說：我信任甚至超過我自己。結果呢，甚至沒有給解釋的機會啊，林泉清醒的意識到他對背叛的恐懼是如此的強烈。

事過境遷，陳雨當時的境，林泉完全能夠會到，只能怨倆個人的個人都太倔強了。林泉雖然仍無法將陳雨忘懷，卻曉得陳雨是離他越來越遠了。

林泉擡頭看了一眼方楠，手指夾起習慣姓的做出一個要煙的示意，方楠攤攤手，示意這是陳菲綾居所的書房，哪裡找煙去。

“我明天返回法蘭克福理。”說完這句，林泉沒有等那邊的反應就扣下電話，扭過頭對方楠說，“我們明天回法蘭克福，看來要麻煩琳姐一下了。”

林泉與方楠走出書房，走到庭院之中，陳菲綾與琳姐正在庭院裡等他們，似乎能聽見遠的流水聲，陳菲綾隨意的靠坐在青黃的滕椅上，見林泉走出來，正了正子，自然關心林泉，但畢竟是林泉公司的事，不方便問出口，扭著頭去看披滿龍舌蘭的院牆，問林泉：“林先生會在國造出這麼的庭院嗎？”

目從鐵柵欄穿過，湖面倒映著岸邊稀疏的燈，林泉笑了笑，說道：“國，在人羣集的地方，只怕找不到這麼的湖水。”

“林先生能滿足我一個心願嗎？”陳菲綾孩子氣的擡頭問林泉。

“什麼？”林泉有些不敢看陳菲綾的眼睛，大概方楠在場的緣故，林泉才能讓自己不迷失在這雙旋渦一樣的眼睛裡。

“造出這麼的住所來……”

“呵，”林泉輕輕的慨的一聲，“或許吧。”撇笑了笑，沒有就這個話題繼續談論下去。

請琳姐派助手準備返回法蘭克福的事宜，林泉與方楠次曰清晨就坐上飛上法蘭克福的飛機，方楠在飛機上笑林泉：“陳菲綾會一直惦記著，一直到你在國造出那麼的房子來。”

“我答應了嗎？”林泉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你沒有拒絕啊，孩子的要求，不當場拒絕，自然要當真了。”方楠注視著林泉，“你倒是不討厭呢。”

林泉尷尬的笑了笑，害怕方楠吃醋，笑著解釋道：“吃住人家，斷然回絕，總有些過意不去。”

“你不用擔心我，”方楠出一個淺笑，“寧可你跟陳菲綾走到一起呢，或許能改變一下你的姓子。”

“我的姓子怎麼了？”

“太冷。”方楠抱胳膊，裝出一付不寒的模樣，“也太悶了，幸好我還有思雨，不然跟你在一起，一定會長出黴來。”

※※※※※※※※※※※※※※※※※※※抵達法蘭克福，暮秋的朝還剛剛升上天空，天空有些薄霧，天氣開始轉涼了。

袁鑫、張雅到機場接的機。

“林先生。小斌很有前途的，我們不能撒手不管吧？”袁鑫小心翼翼的說。

“我敢撒手不管嗎？”林泉沒好氣的說，“我對人的判斷力一向很差勁，所以寧願選擇不相信。至於信不信張玨的話，我想跟我的關係不大，總之上當騙也是張小斌的事。你說哪整來這麼多的事，好好開心一下都不可以？”

“現在怎麼辦？”袁鑫琢磨不林泉可能的反應，心裡有些犯忤。

林泉擡頭瞅了袁鑫一眼：“你早知道他們之間有問題？”

袁鑫眉了，不否認也不承認，尷尬的笑了笑，算是迴應林泉的責問。

“老菲那邊怎麼說？”

“菲林克斯昨天打了六通電話，今天還倒沒有電話了，不曉得他會有什麼反應。”袁鑫擔憂的說，“是不是我親自去向菲林克斯先生解釋一下。”

“不要看輕了菲林克斯，”林泉搖了搖頭，他不認爲袁鑫的建議很恰當，“再大的事，經過一夜，也足以讓他冷靜下來，既然沒有什麼反應，那就沒什麼好擔心了。”林泉站在機場外的廣場上，想了一會兒，想了一會兒，說道：“適當時機，我會跟菲林克斯見一面，這件事畢竟還要他撒手才行，我們回公司去。”

※※※※※※※※※※※※※※※※※※※憔悴與狼狽也不能遮掩張玨的容，跟張小斌坐在公司招待室的沙發上，看見林泉站在門口，慌的站起來。

林泉狠狠瞪了張小斌一眼，沒有搭理他們，徑直向歐洲分部的總經理室走去。

“林先生……”倒是張玨勇敢的跟了進去，“我知道我錯了，但我對小斌的是真的，我現在可以捨棄一切，只要跟和小斌在一起，就算林先生置之不理也好，我一定會跟小斌在一起……”

“夠了，”林泉打斷張玨的敘述，“你們認識有兩個月？”這麼說著，林泉又自嘲的笑了笑，“呵，我沒資格去質疑你們的，我想這些事跟我的關係不大。”

林泉從屜裡取出一支菸，找了半天沒找著火，袁鑫掏出打火機遞過去，林泉揮了揮手：“張小斌的辭職報告呢？”

袁鑫有些吃驚，不過還是轉取來張小斌的辭職報告。

林泉將煙點上，坐在那裡靜靜的看張小斌的辭職報告。當事人張玨、張小斌一聲都不敢吭，袁鑫、張雅也擔心林泉會如何懲罰他們倆人，側頭看方楠，想從那裡提前打探一下林泉可能的反應，一屋子的呼吸都細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