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車一到達煙筒帽子車站，助理值班員立即跑到車頭的下面，大聲問道：“大車，這個區間你爲什麼走了這麼長時間，把松江至京城的大快車都憋停二十多鍵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趙大車把子探出車窗衝著助理值班員大聲說：“剛纔在區間撞死一個人，我停車找了半天才在線路的護坡上把人找到，然後我就開車了，也沒耽誤上二十分鐘時間啊？”

助理值班員說：“這個你跟我說沒有用，調度都急眼了，一個勁訓我們，我們也不知道區間發生了什麼事，拿我們出氣有什麼用，你趕下車到運轉室跟他解釋一下吧！”

鐵路行車工作，是調度集中統一的，一切都得聽從調度的指揮，無論你是什麼站長、段長還是局長，行車工作上的事都得聽調度的，調度說這列車不準開，那就不能開，路外的人都說鐵路調度最大，就是這個道理。

趙鐵志答應了一聲，拿著手帳（乘務日誌）有點不願的從機車上下來了，跟著助理值班員來到了運轉室。由於煙筒帽子車站要甩5輛車，肖遠航和陶永強也拿著貨票到了運轉室，肖遠航清楚趙大車是來向調度彙報況的，讓了一下，讓他先進去了。

趙鐵志來到調度集中臺前，把松山臺的小按鈕往上一按，衝著麥克風大聲說：“煙筒帽子！”

鐵路行車調度指揮都是分段管理的，比如說古河到松江這一段，分別由桐水鐵路分局調度所和松江鐵路分局調度所，按照各分局的管轄區域，各管理一段。桐水鐵路分局和松江鐵路分局的分界站是山河屯車站，那麼，古河至山河屯這一段由桐水鐵路分局調度所負責指揮行車，這一段做古山臺，而松江鐵路分局調度管理的山河屯到松江這一段做松山臺，一個分局的調度所管理多個區段，就有多個調度臺，一個調度指揮著若干個沿線車站，這些車站與調度所都有調度指揮的直通電話，與調度所聯繫時，直接把調度集中臺上的按鈕往上或者往下一按，就能直接與行車調度員說話，而每個車站與調度員聯繫時，首先報一下自己車站的站名，調度員聽到了就知道是哪個車站在與他聯繫。

“什麼事兒？”調度集中臺的小擴音裡傳出的調度的聲音，語氣很衝，許多調度員在與下面的車站聯繫時，都是這個腔調，很有優越。

趙鐵志說：“我是3301次列車本務機車司機趙鐵志，剛纔是這麼回事兒……”於是趙鐵志就把在什麼區間，多公里多米撞人的事經過向調度員彙報了一遍。

調度員一聽是因爲在區間撞人了而停車，就沒有多說什麼，鐵路規章規定，發現線路有人死傷，司機必須停車理，雖然影響了松江至京城的特快列車晚點，但是有正當理由，誰的責任也不算，只是把趙鐵志說的事經過記了下來，就結束了通話。

陶永強了貨票，就用運轉室的電話打給煙筒帽子車站派出所，告訴他們在多公里多米撞死一個人，請他們按規定理。

煙筒

帽子站甩掛作業完了之後，很快就開了車，一夜無話，早上8時50分，3301次列車正點到達松江站。陶永強帶著肖遠航到松江站運轉室簽了到，然後到車號室了編組條子和貨票，車號員清點無誤給在陶永強的手帳上籤了字。他們的這趟乘務工作正式宣告完。

出了運轉室，陶永強帶著肖遠航穿過鬆江機務段的院子去松江乘務員公寓休息，來到公寓值班室，報上到達的車次，值班員告訴他們返程的路是乘務852次直通貨列車，並給了他們房間的鑰匙。

來到二樓的房間打開門一看，運轉車長楊斌正躺在牀上看雜誌，陶永強問道：“楊斌，你今天走哪趟車？”

楊斌一見是陶永強急忙坐起子說：“師傅，我走下午3點半的3308次。你們這是3301纔到？”

“是的！”陶永強說著一指肖遠航說：“這是肖遠航，剛從客運轉過去當運轉車長的。”然後對肖遠航說：“他是你二師兄楊斌，走十多年運轉了，算是老車長了！”

肖遠航急忙上前採招呼說：“二師兄，你好！”說著，從兜裡掏出煙敬了一支，當然師傅陶永強不能拉下，點燃名，楊斌看了一眼煙的牌子，笑著對肖遠航說：“小師弟，你可真寬綽啊，中華煙呢！”

肖遠航呵呵一笑說：“是過年時剩下的，今天我第一個班和師傅學徒，怎麼也得拿盒好煙吧！”

陶永強了兩口煙後說：“楊斌，你們倆先嘮著，我下樓去買洋瓶酒，昨晚在煙筒帽子那撞死一個人，得喝點酒去去晦氣！”

楊斌一聽立即穿鞋下牀，說：“師傅，你們倆走了一夜車了累夠嗆，我去買酒買菜，你們先去衝個澡，等衝完澡回來酒菜就都準備好了！”

陶永強也沒跟自己的二徒弟客氣，點點頭說：“這樣也好。小肖，走，我們先去沖澡。”

肖遠航和陶永強沖澡回來，楊斌已經把酒和菜準備好了，酒是本地產的松江白河，菜是在公寓食堂做的，然後用飯盒端上樓的。因爲鐵路有明文規定，乘務員在公寓待乘期間止飲酒，所以他們不能在公寓食堂裡喝，只能打了菜到房間裡喝，因爲一個房間三張牀，正好師徒三人住一個房間，把門一鎖在屋裡怎麼喝都行。

把酒是上之後，楊斌問道：“師傅，這是你走車以來撞死的第幾個人了？”

陶永強想了一下說：“好像是撞死的第5個人了，撞傷的還有一些，幾個記不住了。來，喝酒！”說著端起了酒杯。

所謂酒杯，是用房間裡喝水用的白瓷茶杯代替，三人的酒杯輕輕的到了一起，陶永強喝了一大口酒後說：“喝上一口酒啊，晦氣全都走啊！”

“喝上一口酒啊，晦氣全都走啊！”肖遠航不知道這是什麼令，也學著師傅陶永強的口氣，和二師兄楊斌一起高聲重複了一遍這句話！

ps：謝書友“喵汪星球主人”、“新莊小郎君”、“泰然之”、“麻煩的咔嚓”、“狼盟座山雕”的打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