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爲了防止鄧名不認賬,周培公把以往所有的易都詳細記錄下來,每一筆記錄都配有闖營軍的簽收。幕僚一筆一筆地複覈的時候,李來亨就在邊上坐著,聚會神地看著他們記錄。
沒過多一會兒,李來亨就嚷嚷起來:“怎麼會要了這麼多被服?”
早有防備的周培公不慌不忙地解釋道:“眼看就要到冬天了,虎帥的大軍難道不需要寒麼?據我所知,虎帥的部下大多沒有好棉,本抵不了寒風。”
李來亨當然沒有好棉,這些年闖營過得非常艱苦,南明歷代朝廷本來就不撥給軍餉,就算拿到錢也要用來走私糧食和生鐵。不士兵還穿著他們父輩用過的棉,裡面的棉花掉了很多,早就徹底死了,就算是這樣的東西,在夔東軍中也屬於好東西,士兵都珍惜得不得了。夏天的時候,很多士兵都會非常小心地把舊棉套取出來,想方設法重新蓬鬆一下,然後再一點渣都不落地拾回去,就算棉花已經腐爛了也捨不得扔,摻上些稻草就可以繼續使用。
這次手中突然有了一大筆錢後,闖營的軍看什麼東西都想要,再加上週培公的東,就定下了三萬套新棉。
“但一套棉三兩銀子,這未免也高了吧?”李來亨也很清楚部下這些年日子過得苦,他不止一次地看到士兵因爲不小心燒壞了“祖傳”的冬而放聲大哭,所以軍們訂棉他能理解,只是這三兩銀子一套……讓李來亨有一種被商宰了的覺。
“我提供的棉從裡到外都是嶄新的,棉套全部是用今年才收上來的新棉做的,外面用的也是上好的亞麻布,結實得很,刀子一下子都扎不進去。”周培公確實是有備而來,不但對易容非常悉,使用的材質也都心裡有數。面對李來亨的質問,周培公對答如流一點兒也不張。
“但是三兩……就是新棉這也太多了,而且我怎麼知道你用的是新棉。”李來亨聲音已經低了八度,但仍試圖頑抗。
“虎帥休要口噴人,雖然你我分屬敵國,但也不能這樣信口誣衊我周某人的清白!虎帥若是不信儘管可以去出幾套檢驗,當面打開,若是裡面摻雜了舊棉,我願一文不要。”周培公好像到了很大的侮辱,憤憤然地說道:“貴軍要的這麼急,一下子就要三萬套,又都是今年的新棉,難道棉花價格不會升高麼?趕製這麼多的棉,難道不會引起有心人的注意麼?難道不需要封口費,不需要多花錢日夜趕工麼?價格高一點又有什麼奇怪的?”
李來亨被問得啞口無言,良久後低聲說道:“再算便宜一些吧。”
“不行,”周培公搖頭道:“這些棉本來就是應貴軍要求製造的,貴軍現在不要,我們賣給誰去?再說這價格也是貴軍同意了的,都已經運到了貴軍營中。我周某人一向敬重虎帥言出必行,難道我看錯了嗎?”
對於這些棉,周培公很有底氣,雖然價格高了一些,但質量確實相當不錯,用料正如他所說都是上品——畢竟張長庚也怕給明軍藉口賴他的回扣。
無奈地把這筆易的文件放到一邊,李來亨讓幕僚們繼續,本來他還想爲明軍買的那一大批被子、毯子與周培公理論一番。但它們的況與棉類似,李來亨估計自己也沒有勝算,只好放棄了這個念頭——雖然覺得有點貴,但李來亨想到部下跟著父親和自己吃了這麼多年的苦,有錢了買點被服也沒有什麼可說的。
又過了片刻,李來亨又嚷了起來:“一千五百長槍,每桿五兩銀子,這是什麼?你們的槍是金子做的嗎?”
“我看看,”周培公從氣鼓鼓的李來亨手裡接過了易單,掃了一眼,呵呵笑道:“虎帥太心急了,這下面不是有規格嘛。”接著周培公就念了出來:“槍長兩丈,三尺長的鐵槍頭,帶兩尺長的鐵套管……”
“那也要不了五兩銀子!”李來亨道。
“虎帥,我們武昌的槍,和貴軍中用的那種木頭長矛不同,我們槍桿選用上好松木,凡有蟲蛀一概不要,虎帥也不希這些槍在戰場上會突然折斷吧?而且這也是貴方提出的要求,聲稱朝廷……嗯,是我們的朝廷的八旗勁旅以騎兵見長,所以要這種兩丈長的拒馬槍,槍桿的用料要好,能夠撐的住騎兵突擊。這種槍不但武昌軍中沒有,就是全天下的綠營中都沒有裝備過,所以工匠不會製造,我們要選出心靈手巧的老工匠、日夜趕工,才能按時完這一千五百長槍……其實這價格已經不算貴了,一開始工匠不悉時還做壞了很多,損耗了不材料,巡大人說這些損耗就由我們承擔,不與貴方算賬了。”
接下來還有刀,一套定價十兩。
“這些刀都選用上好的閩鐵,每把刀用料十斤,刀鞘也都是木,還刷了防的漆料,雖然貴了一些,但虎帥想必不願意士兵的刀很快都繡掉吧?而且除了刀鞘以外,每套刀還搭配盛滿油的葫蘆一個,嶄新的磨刀石一塊,嵌在刀鞘上隨時可以用來磨刀,非常方便,貴軍要的這麼急……”
“所以你們不得不召集能工巧匠,日夜趕工才得以完。”半天沒吭聲的鄧名替周培公補上了這句。
周培公好像沒有聽出鄧名言語中的諷刺之意,微笑著全盤收下:“正如如此,提督所言不差。”
邊上的任堂越聽越有一種荒謬之,這時所有的項目都搞清楚了,幕僚擺好算盤開始加減,李來亨又目不轉睛看著他們噼裡啪啦地打算盤,不時還要說上一聲:“你是不是多加了……剛纔四上五後,你沒忘記減一吧?”
清算完畢,周培公的賬單看起來沒錯,李來亨親自抱著算盤,在幕僚的指導下複覈時,鄧名輕嘆了口氣:“周先生到底想要什麼?”
“就是要這一萬八千兩黃金。”周培公微笑著說道。在武昌的時候,周培公向張長庚分析過鄧名,稱鄧名此人雖然狡詐,但信用還不錯,更像是一個商人而不是員,不管之前怎麼討價還價,但一旦達協議就會遵守。本來張長庚覺得自己撈到了不好,這兩萬兩黃金的尾款也沒有必要窮追不捨,免得惹怒鄧名,但周培公卻認定這是一個很好的談判籌碼。
“兩國兵,兵不厭詐!”任堂拍案道:“想要黃金嗎?帶兵來取啊!”
任堂剛剛通過其他的衛士搞清楚了大概的事經過,雖然他嗓門很大,但心裡也不是很有底氣,因爲眼下的況完全超出了任堂的想像,好像歷史上也沒有類似的先例可以參考。
周培公仍是那幅氣定神閒的樣子,向鄧名詢問道:“這位是?”
“任堂,江西士人。”鄧名把任堂介紹給周培公。
“原來是任先生。”周培公聽說對方是個士子,笑容滿面地和任堂拉起了,一通七扭八歪的攀附後,居然發現周培公的一個叔父的座師和任堂父親的上司的某個同年曾經是同窗。
攀完了後,任堂的聲音也低了不,周培公那邊都喊上“任世兄”了,雖然各爲其主也不好喊打喊殺,還是要講點道理的。
“任世兄啊,這錢不是藩庫銀,我們朝廷的所有,而是鄧提督和虎帥欠我們巡大人的私財。說句不好聽的,就是將來兵戎相見,張巡不敵提督,有了個三長兩短,這錢提督還也好、虎帥還也好,也還是給巡大人的兒子的,欠債還錢,這天經地義嘛……”
“我沒錢。”李來亨再次開口打斷了周培公的歪理,他已經複覈完畢,賬目沒有毫問題,李來亨拿出幾張易的文書:“這些牲口,還有這些船,大約值得兩萬兩金子了,我不要了,勞煩周先生拿回去吧。”
“虎帥可是要把這些東西賣給我們?”周培公搖頭道:“我們不買。”
李來亨頓時面紅耳赤,大道:“不買就沒有了!”
雖然在敵營,雖然李來亨已經顯得非常激,周培公卻面無懼,哼了一聲:“虎帥手握重兵,卻厲聲恐嚇我這個手無縛之力的書生?未免有損虎帥的大將風範。”
鄧名知道李來亨肯定鬥不過周培公,就再次道:“明人不說暗話,今天周先生到底想做什麼?”
見鄧名正如他預料的那般,沒有爲了這一萬八千兩金子就翻臉不認人,周培公神一振,輕輕一搖扇子:“聽說提督在南京城下被樑化擊敗了?此事可是真的?”
“當然不是真的。”鄧名搖頭道:“他是自吹自擂罷了。”
當初聽說郎廷佐被鄧名擒獲後,周培公驚駭之餘,忍不住慶幸自己的正確的抉擇,沒有與鄧名爲敵而是進行易。但張長庚就對此存疑,覺得郎廷佐萬軍之中,不應該被鄧名輕易抓到。周培公馬上就用鄧名曾當著張長庚的面擊殺胡全才做論據,但張長庚並沒有被立刻說服,反而立刻開始詢問郎廷佐被俘的時候,蔣國柱是不是就在旁邊?這種奇怪的反應和聯想讓周培公莫名其妙,始終不能理解。隨後又更多的消息傳來,張長庚纔算相信鄧名是真的衝萬軍之中,把郎廷佐抓走了,也開始大肆慶祝,還狠狠地誇獎了周培公一番,第二次稱他爲“吾之子房”。
等南京之戰落下帷幕後,周培公又對張長庚嘆樑化的武勇:雖然只是挫敗了鄧名的先鋒,但樑化能夠力斬鄧名軍中的叛徒郎廷佐,並在鄧名的力下消滅明軍應管效忠,力保南京不失,這還是相當了不起的。起碼和吳三桂、趙良棟一比,樑化的表現就很搶眼了,更比武昌這邊要強得多。
可張長庚再次表現出了對戰報的懷疑態度,當時周培公爭辯說:“兩江總督叛變、被殺,這是蔣巡的奏報,還能有假?”而張長庚不爲所,而是高深莫測地說了一聲:“巡的報告,不能說明真假。”
張長庚認定樑化和蔣國柱的戰報有水分,但既然大部分朝廷員都有和周培公類似的想法,那如果再讓鄧名把湖廣攪得大,那朝廷一比照力挽狂瀾的蔣國柱和樑化,就會覺得張長庚無能了。
“實不相瞞,張巡也想自吹自擂一番,”看上去周培公好像不打算繼續繞圈了,他對鄧名說道:“還提督行個方便,那這兩萬兩黃金嘛,就當是張巡自掏腰包,替這一路上的府縣贖城了。若是提督還不滿意的,我這次正是奉巡大人之命,到湖北來全權負責防事宜,貴軍沿途的糧草都包在我上好了,保證不會短了提督所需。”
李來亨、任堂他們都面一鬆,從這幾天的討論看來,鄧名對攻打這些府縣並沒有什麼興趣,既然清軍如此懂事,那對明軍來說也是兩全其。
“不行,”沒想到鄧名立刻搖頭:“欠的錢,我現在雖然沒有,但是可以打欠條,以後一定還上,只要公平合理,就是付利息都可以;以前和張巡說過,只要繳納贖城費,我就不武昌周圍,這個協議依然有效,但湖北其他的府縣不再協議中,我不能保證此事。”
其他衛士又出疑,就在周培公抵達前,鄧名還說只要清軍付糧草,就不必攻城。周培公的挑明來意後,李來亨他們都覺得運氣太好了,簡直是打瞌睡就有人送枕頭一般,怎麼鄧名又反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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