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著,開著,車子陷進了一個大泥坑熄火了,司機打了幾次火都沒打著,只得無可奈何地回頭對陳道民苦著臉道:“老闆,車子熄火了!”。
這時,後面跟著的幾臺車裡的人都慌了神,馬福貴等人不顧外面下著雨跑了過來,有的搶著給陳道民撐傘,有的擼起袖子準備推車,可一則車陷得極深,二則這些人平時都養尊優哪幹得了這力活啊,結果一個個搞得渾都是泥水,車卻仍然紋不。
突然,前面傳來了鑼鼓聲,衆人正詫異,只見前面拐彎走出黑地一大羣人,怕有幾百人之多,他們敲著鑼打著鼓,還打著一條巨大的橫幅“謝省通廳領導送溫暖下鄉!”,他們臉上帶著真摯的笑容,冰冷的雨水毫沒有澆滅他們的熱。
衆人都愣住了,陳道民先是一愣,轉而出了笑容,用手指點了點段澤濤道:“好你個小段,又玩什麼鬼把戲?。。。”。
段澤濤雙手一攤,作委屈狀道:“陳廳,真不是我安排的,可能是老百姓自發組織的,我去問一問吧。”。
段澤濤走了過去,對走在最前面的李大福眨眨眼,故作嚴厲道:“李大福,你搞什麼鬼!誰讓你來的?!”。
李大福膛一,大聲道:“段鄉長,鄉親們聽說省通廳領導要給我們修路都高興得不得了,自發組織來給省通廳領導送匾來了!”,說著向後一擺手,幾個鄉民擡了一塊匾,上書“造福黎民”四個大字。
鄉民的舉看似有些誇張,卻正搔在陳道民的,他意識到這是個作秀的好時機,他一把推開馬長給他撐的雨傘,走上前去,左手叉腰,右手一揮,大聲道:“鄉親們啦,我今天來到上林鄉,車陷在這爛泥地裡,才知道我來遲了,讓鄉親們苦了!我代表省通廳表個態,向上林鄉追撥修路資金一千萬。。。”。
說到,陳道民居然流出了眼淚,當然這眼淚是真心的還是作秀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而記者們也被了,端起照相機“噼噼啪啪”照個不停。
鄉親們手掌都拍紅了,他們是真高興啊,終於不用走爛路了,段澤濤趁機上前道:“鄉親們,陳廳長爲了來看我們,車陷在泥裡了,我們一起把車擡出來怎麼樣啊!”。
鄉親們轟然響應,人多力量大,三下兩下就把車子從爛泥坑裡弄出來了,此時雨也停了,陳道民卻不肯再坐車,堅持由鄉民們陪著走完剩下的路程。
陳道民不坐車,其他人也不好坐,只得陪著走,於是上林鄉道上出現了幾百人在前面走,十幾臺車在後面緩緩跟著的怪異場景。
得雪亮的皮鞋上全是泥,裡面還進了水,正當衆人苦不堪言的時候,段澤濤又變魔般地不知從哪弄來了幾十雙雨靴給衆人換上,倒是讓衆人對這個背景神的鄉長多了幾分好。
中午段澤濤安排在曲江邊上李來的餐館裡吃農家飯,吃慣了山珍海味的陳道民對這地道的農家口味大加讚賞,心也變得大爽。
段澤濤趁機把自己的規劃跟領導們彙報了,他指著窗外麗的風景激地說道:“我想請陳廳長三年後再來這裡看看,這裡三年後將完全變另外一個樣子,這一切都要謝陳廳長爲我們修了這條路啊!”。
陳道民呵呵笑道:“好,我三年後一定來,澤濤,你很不錯,在這個小地方當鄉長有些屈才了,有沒有興趣到通廳來,我讓你當副長。”。
如果說陳道民之前還是看李梅的面子,此時卻是真正欣賞段澤濤的才華想招攬人才了,衆人也都眼熱地看著段澤濤,通廳本就是油水部門,二十幾歲當上通廳的副,那是多人做夢都夢不到的好事啊!
“謝謝陳廳厚,我要丟個半拉子工程在這裡,老百姓要罵我孃的,我也不希我的心半途而廢!”,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段澤濤居然拒絕了。
陳道民也不以爲意,心中對段澤濤越發高看一眼了,這個年輕人是志在高遠啊!他開玩笑道:“看來通廳的潭還是太小,裝不下你這條大龍啊!不過無論何時,通廳的大門都將對你敞開!”。
陳道民一行滿意而歸,第一筆撥款也很快到位,段澤濤忙著聯繫設計院進行初步勘察設計等事宜,突然接到謝石山打來的電話。
“澤濤老弟,你可真淡定啊!你知不知道,你如今可是一舉名天下知,天下誰人不識君啊!我的電話都快被打了,全是向我打聽段澤濤是何許人的電話,哈哈!”,電話那頭謝石山很激,聲音很大,快把段澤濤耳都震破了。
段澤濤這幾天快忙暈了,一時間沒反應過來,莫名其妙地問道:“石山兄,到底怎麼回事啊?”。
“你還記得上次你給我的那篇文章嗎,我們主編很欣賞,刊發在經濟日報頭版,在學界引起了很大反響,不過你也要有思想準備哦,現在有許多專家認爲你是危言聳聽,譁衆取寵,紛紛發文批判你呢。”
段澤濤現在的心也是喜憂參半,喜的是自己的觀點引起了重視,應該對國家應對明年那場危機有所幫助,憂的是如果自己現實中的份暴,必然會對自己造困擾。
他連忙對謝石山說道:“石山兄,我的份你可一定要爲我保啊,要不然我會死得很難看的。”。
謝石山呵呵笑道:“放心,我是不會出賣兄弟的,不過我倒是覺得你的份讓人知道也是好事,現在懂經濟的幹部很吃香的。”
剛掛了謝石山的電話,李梅的電話又來了,“濤,經濟日報上那篇文章是你寫的嗎?我就知道是你!我在家呢,我爸剛纔還在誇說這篇文章寫得很有見地呢,不知道他知道是他未來婿寫的還會不會誇你,嘻嘻。。。”。
兩人煲了一會電話粥,才掛了電話,接著王國棟、石濤等人也紛紛打來電話問起經濟日報文章的事,段澤濤一一解釋了,又請他們爲自己的現實份保,掛了電話,手機都打得發熱了,段澤濤抹了一把汗,他也沒想到這篇文章反響會這麼大,自己這算是出名了,但是福是禍還不知道呢,早知道就不用實名刊發了。
中南海,一位經常在電視上可以看到的老人正在批閱文件,他批完文件,了太,又拿起旁邊每日必看的幾份報紙看了起來,經濟日報上段澤濤的那篇文章很快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反覆看了幾遍,又拿起筆在上面做了批註,想了一會兒,又把外面的書了進來。
“小王,這篇文章寫得不錯,很有預見,我在上面做了批示,你拿去請發展研究中心的專家們討論一下,拿出個初步意見出來,東南亞那邊的經濟發展模式的確存在患,我們是應該早做準備,這篇文章的作者你也留意一下,如果可能的話,可以請他來參加研討會。”。
省委書記趙向也看到了這篇文章,“咦,段澤濤,這個名字很啊,我記起來了,上次那個賣柑橘的年輕鄉長不就段澤濤嗎?”。
他的書黃雲龍正在給他整理文件,聞言就頭看了看報紙上的署名,黃雲龍一向眼高於頂,上次見到趙向在大會上表揚段澤濤,他就有點看段澤濤不順眼了,於是他接口道:“也許是同名吧,一個小地方的鄉長哪可能在中央級上發表這種專業很強的文章啊!”。
趙向想想也對,就沒再說什麼了,心裡卻對這篇文章的作者留了心,現在缺的就是懂經濟的幹部,尋思一次見到段澤濤再問問。
段澤濤的文章在北京引起了一場大辯論,以某著名經濟學家爲首的學派連續在中央級上批判這篇文章危言聳聽,譁衆取寵,當然也有數有遠見的經濟學家力段澤濤的觀點,一時間段澤濤這個名字在學界名聲大躁。
段澤濤卻不知道自己已經爲了爭論焦點,他現在爲修路的事忙得不可開,那篇文章對他來說不過像一顆石頭在水面上激起的漣漪很快恢復了平靜,但他卻不知道自己的命運已經因爲這篇文章再次發生了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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