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澤濤馬上意識到山南市的領導班子團結可能出了問題,不過在完全瞭解況之前,他也不好發表什麼意見,聽完彙報以後又在曹盛華、張新賢的陪同下視察了山南市開發區、霞霓山風景區等幾個調研點,看到開發區高新企業林立,霞霓山風景區遊人如織,段澤濤連連點頭,對山南市這些年的發展給予了高度的肯定。
晚上回到山南市區,段澤濤本不想再找山南市的幹部談話,既然山南市的發展形勢良好,就不宜再對山南市的領導班子大作了,結果一吃完飯,張新賢就來到他的房間。
“新賢來了啊,坐!坐!”張新賢是段澤濤的心腹將,從古林縣就跟著段澤濤的,見到他進來,段澤濤連忙高興地招呼道。
張新賢坐下也不說話,長吁短嘆起來,段澤濤親自給他倒了一杯茶,瞟了他一眼,呵呵笑道:“新賢,這不像你的格啊!怎麼?這個市長當得不順心啊?……”。
“老領導,我跟您說實話,我這個市長當得確實是憋屈得很,曹盛華實在是太霸道了,對政府事務喜歡橫加干涉,我想安排箇中意的人當市政府書長都是被他在常委會上給否決了,如果不是老領導您當年打下的底子厚,山南市的發展也上了軌道,只怕山南市也難有今日的局面……”,張新賢憤憤地道。
段澤濤皺了皺眉頭,站起來在房間踱了幾步,沉聲道:“新賢,我們國家的二元領導制決定了書記是班長,政府首腦負責執行,雖說是黨委抓幹部,政府抓經濟,但要做到完全黨政分開,互不干涉確實很難,存在一定的矛盾也是不可避免的,當年我任山南市長的時候,和元晨書記也同樣存在分歧,存在矛盾……”。
張新賢對當初段澤濤和元晨有矛盾的事也有所耳聞,對段澤濤是如何理和元晨之間的矛盾的也十分好奇,連忙道:“是啊,老領導,您給傳授一點經驗,要怎麼才能理好和一把手的關係呢?……”。
段澤濤微微一笑道:“一把手想掌控全局,說一不二,搞一言堂,家長式作風,這是很多地方一把手都容易犯的病,這病有時候我也會犯,哈哈,人無完人嘛,我的看法是,只要你的搭檔的執政理念和做法,是對黨,對人民,對國家是有利的,那麼即使是和你的想法有所分歧,你還是應該尊重他,支持他!……”。
張新賢微微有些失,段澤濤說的都是大道理,誰都知道,可要做到就難了,段澤濤彷彿猜到了張新賢的心思,呵呵笑道:“新賢,你一定也覺得我是在說套話,場面話吧,但我要告訴你,這確實是我的真實會,只要你能在工作中能堅持以這個爲原則和標準,那麼即使你和你的班長短期有矛盾,最終也能獲得他的認同,我這次能出任江南省委書記,就是因爲我之前的幾位老上級、老搭檔的舉薦,其中就有前任江南省委書記石良……”。
“啊!”張新賢還是第一次聽到這段辛,段澤濤在山南市任市長的時候,當時山南市的幹部可是都知道他不石良待見的,想不到石良離任前居然會推薦段澤濤來接任省委書記,這讓張新賢也頗覺震撼,不過想到曹盛華的橫蠻不講理,他還是有些憤憤地道:“問題是如果對方的行爲本就不是爲了國家爲了人民,而純粹只是爲了其個人的權力**,難道我也要忍氣吞聲嗎?……”。
段澤濤眼中寒一閃,用力一揮手嚴肅道:“如果真是如此,那你就要相信黨相信組織,沒有任何人能凌駕於黨和組織之上,在原則問題上,你應該要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營造出對你更加有利的勢態,這樣你就可以搶佔有利的‘制高點’,變被爲主了!……”。
張新賢若有所悟,段澤濤向以強勢著稱,去上面告他狀的人也不,他卻始終屹立不倒,還能步步高昇,這無疑是需要極高的政治智慧的,自己倘若能學到其五,也足以在場縱橫了。
此時曹盛華正在曾啓盛打電話訴苦,他也是空降幹部,自然就被曾啓盛納了拉攏目標,曹盛華也是會來事的,自然是抱大不放鬆,爲了曾系幹部的骨幹力量,曾啓盛也視曹盛華爲自己的心腹將,向來是呵護有加。
“老闆,您是不知道啊,段澤濤這次明顯是來給張新賢站臺的,我覺現在山南的幹部看我的眼神都跟以前不一樣了,剛纔張新賢又跑到段澤濤房裡去了,肯定是告我的黑狀去了……”曹盛華愁眉苦臉地道。
曾啓盛一直沉著臉,龍霆飛剛剛纔搬弄一番段澤濤的是非從他這裡離開,如今曹盛華又來訴苦,這讓他覺段澤濤的這次調研簡直是針對他的曾系幹部,自己也應該有所應對了。
想到這裡,曾啓盛就對電話那頭的曹盛華沉聲道:“盛華,你怎麼這麼沉不住氣呢,段澤濤可以給他的人站臺,難道我不能給你撐腰嗎?過兩天我就到山南市來調研,好好敲打敲打張新賢,政府這條線是歸我管的,我看張新賢敢不敢翹尾!……”。
曹盛華自是大喜過,本來還想去找段澤濤彙報一下工作的也懶得去了,段澤濤第二天就離開了山南市,繼續他的調研,走到一半,張新賢的電話就來了,“老領導,我剛纔接到通知,說曾省長過兩天也要到我們山南市來調研,您這前腳剛走,他後腳就來,這也做得太現形了吧!要不然我過兩天再去向您彙報一下工作吧,我可不想看人臉……”。
段澤濤眼中一閃,自己剛從山南市離開,曾啓盛又要到山南市去調研,這其中的意味就不言而喻了,但如果張新賢真的避而不見,跑去省城向自己彙報工作,難免又會遭到曾啓盛的記恨,也使得矛盾公開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