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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第一臣》第175章 咱是來立規矩的

老朱下令了,要前往淮西商會,去跟老鄉見麵,聊聊天,敘敘家常。

一道命令下去,一個時辰之後就到,

此刻的淮西商會,不人都傻了,完全措手不及。他們立刻陷了爭吵,有人是反對保朱一鬥的,老頭子那麼囂張,也該走了,大元帥拿他,那是活該,咱們為什麼要跟著找死?

還有人說,你們忘了朱爺的好嗎?

見死不救,還算不算人?

以後還怎麼在江湖上混了?

再說了,朱元帥也是淮西鄉親,都是吃一樣的米長大的,隻要跟他說清楚了,冇準就能化乾戈為玉帛,說不定還能更上一層樓呢!

瞧著吧,有好日子了。

這兩夥人吵得特彆兇,最後還是多虧了朱一鬥的一個乾兒子,他而出,把一口刀拍在了麵前,他也冇說哈,直接把自己的小指頭剁下去了。

幫不幫忙吧?

不幫忙,看著我乾爹苦,我就自己了斷了。

他這一手嚇壞了不人,朱一鬥對那麼多人有恩,萬一有哪個想不開的,非要替他報仇,那就要有人倒黴了。

無可奈何之下,這幫人才上了聯名的文書,替朱一鬥求

但是他們這一求,引來了朱元璋登門拜訪,還說要見所有淮西鄉親,一下子弄得大傢夥手忙腳

上位到底是什麼意思?

是從此一切煙消雲散,還是另外有安排,誰也說不好,偏偏老朱來得這麼急,本不給一點準備的時間,這幫人都陷了迷茫,是生是死,誰也不好說啊!

“主公一會就來了,朱指揮使,這裡麵的人,你認識不吧?”

朱文正的臉紅了,的確有幾個玩的不錯的朋友,可是到了現在,也不知道算不算朋友了……“張先生,我現在就把他們救出來,然後,然後狠狠打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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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希孟笑了:“你打他們乾什麼?這可是違法的事,小心我上奏主公,按照軍法懲治你!”

朱文正愣住了,其實他跟張希孟接很有限,隻是知道叔父很推崇他,也知道張希孟在軍中有著極高的威,雖然不直接統軍,但是那些將領都相當尊重,他倒是覺不出張希孟厲害在哪裡,隻是人雲亦雲吧!

“朱指揮使,你這次為什麼能得到主公的信任?”

朱文正又愣了,“那個……我們叔侄之間,還有什麼奇怪的?”

張希孟點頭,“是啊,叔侄之間,自是親無間,那你說,史書裡怎麼有那麼多父子相殘,兄弟相殺?難道史書錯了?”

朱文正驟然心驚,傻傻看著張希孟,他的腦迴路的確不夠用了,這,這是什麼意思?

“哎,我這人就是喜歡多,當下進金陵才一個多月,要非說你們有多親的關係,我也是不信的。可如果過了一年,兩年,時時在一起出,同氣連枝,休慼與共。到了那時候,還能相信嗎?”

張希孟說到這裡,就停頓下來,隨後邁著大步,進了商會裡麵,觀看座位準備。留下朱文正,獨自淩

他遲疑了許,一陣風吹來,忍不住打了個激靈!

朱文正似乎有點懂了。

這個東西,固然不是假的,但也不是金剛不壞,所向披靡,做了什麼都無所謂……而結黨營私,曆來都是最大的惡。

因為下麵的人一旦勾結在一起,就可以私相授,玩弄規則,上麵說了什麼話,也不管用。有什麼事,也會被隔絕。久而久之,就變了聾子,瞎子,什麼都不知道了,然後就是大權旁落。

這種事是任何一個稍微有點追求的上位者,都冇法容忍的。

甚至不會因為你是親侄子,就網開一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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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這已經嚴重越過底線了冇有半點妥協餘地!

之所以這次朱文正的錯還不嚴重,就猶如張希孟所說,才一個多月罷了,真的能勾結在一起嗎?又能乾多壞事?

事後老朱一定會提點朱文正,他能不能領悟,就是他的事了。

如果想不通,還肆意妄為,以後獨當一麵,一年兩年,天長日久,結黨營私,利慾薰心,真的越了界,誰也救不了他。

毫無疑問,張希孟的提點能讓朱文正清醒一點,仔細想清楚,彆把自己陷進去就好!

朱文正甩了甩頭,啥也彆說了,先把叔父保護好了,彆出意外,回頭再找張先生好好請教一下,看看往後要怎麼辦纔好。

朱文正打定了主意,可到底還是出了意外。

這一次的事不怪他,而要怪朱元璋。

老朱按計劃是要來淮西商會,然後召見鄉親,跟大傢夥直接談朱一鬥的事……奈何這事太大了,許許多多的人都趕來了。

冇法子,誰讓金陵城又徽京呢,有一大群淮西老鄉,也是理之中啊!

來的人裡麵有江山的船工,碼頭的挑夫,有做藥材生意的,有綢作坊的,甚至還有殺豬買的……總而言之,三百六十行,幾乎每一行都有,由此可見,朱一鬥的勢力,的確膨脹得厲害!

朱元璋趕來之後,發現外麪人這麼多,老朱乾脆來了神,“就,就在這裡,準備兩把椅子,一個桌案,咱跟鄉親們直接聊!”

老朱的命令冇人敢反駁,可張希孟和朱文正已經在裡麵安排了,臨時弄到外麵,你倒是痛快了,大傢夥怎麼辦?

萬一有人想對上位不利怎麼辦?

訊息傳到了張希孟的耳朵裡,他怔了怔,也無可奈何了,這是老朱和百姓的麵對麵,是建立信任的關鍵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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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登基之後,老朱都是保留登聞鼓的,就是準許百姓告狀,能直接聽到民間聲音。現在或許有些危險,但也不好反駁。

“朱指揮使,你的擔子又重了!”

朱文正冇有遲疑,立刻道:“我會儘力的,請先生放心。”

他的保證還是讓張希孟比較放心的,他也索出來,到了老朱旁。

朱元璋臉上含笑,“先生,用不著擔心,咱從小苦出,要過飯,當過和尚……我心裡有數,今天來的這些鄉親,九都跟咱一樣,是窮苦人。假如當年咱要是能坐上船,冇準也到金陵來了!到時候冇準就和大傢夥一樣了!”

朱元璋聲音洪亮,幾句話說完,圍在周圍的人員立刻頭接耳,有人還不清楚,有人卻已經知道了,咱們朱大元帥出一點都不好,比咱們這些人都差了許多,如今坐擁十幾萬兵,占領金陵。

可是淮西人的大勝利,他是咱們的大英雄啊!

短短幾句話,就拉近了和這幫人的關係,讓大傢夥樂於接老朱,這個頭開的很好。

張希孟也笑道:“主公鄉親見麵,正是他鄉遇故知,我看就暢所言,說點大傢夥關心的事吧!”

朱元璋點頭答應,看了看人群,眼神之中,滿是鼓勵。

終於,過了一陣子,一個小老頭站了出來,他略帶抖走到了朱元璋麵前,先是趴在地上,磕了幾個頭,攔都攔不住。

隨後他爬起來,繃著臉道:“大元帥,這些年咱們淮西出了兩個好漢,一個是你,另一個……讓你給關起來了!俺就想不明白,同為鄉親,怎麼就非要自相殘殺,這是什麼道理?”

小老頭賭氣道:“我都五十多了,不怕死了,大元帥不聽,你殺我了就是!可話憋在肚子裡,不能不說!”

朱元璋麵凝重,卻冇有責怪什麼,而是理解地點了點頭,隨後他站起,衝著所有人道:“既然是開誠佈公,讓大傢夥說話,什麼話咱都聽……可咱也有一些道理,想說給大傢夥聽。剛剛這位老丈說兩個好漢,咱算不算且不論,可無論如何,比那個人強的還有許許多多……咱就隨便說兩個。”

“有個人徐達,他不到三天,急行軍一百多裡,在天長阻擋元軍三萬銳,浴戰,保住了滁州幾十萬鄉親。”

“還有一個人,他李善長,幾年來,兢兢業業,任勞任怨,主持分地,給家家戶戶窮苦人授田,供應軍需,從來冇有出錯。”

“再有,懷遠人常遇春,勇猛無敵,雖然犯了不小錯,但是戰銅陵,奪太平,下金陵,一路衝鋒陷陣,從不落人後。”

“除了他們之外,淮西的好漢子還有太多,咱就不多說了。”朱元璋又看了一眼張希孟,笑道:“就拿這位張先生來說,他雖然不是淮西人,可是主張均田,主張清除苛捐雜稅。他還在軍中推行教化,讓無數淮西子弟讀書識字……這些例子不勝枚舉,咱想不明白,那個朱一鬥的,就那麼得人心?大傢夥能不能讓咱明白一下,他到底乾了什麼好事,讓你們刻骨銘心?”

朱元璋的這番質問,讓所有人都大吃一驚,包括那個氣勢洶洶提問的小老頭,也瞠目結舌。

大家都說朱一鬥的好,可要是說說朱一鬥乾了什麼好事?貌似大傢夥又說不出來……他是幫著不人安排了工作,有了一口飯吃,但是每到年節,都要送禮,怠慢了一點,就要到懲罰。

雖然朱一鬥不出手,但是他的兒子,還有那些爪牙可不會客氣。

不知道恩戴德,那就不用活著!

再說他雖然號稱朱一鬥,求他都給一鬥米,但是真的吃了這一鬥米,你這條命也就是“大哥”的了。

朱一鬥真的像是那位及時雨,人人都說宋大哥的好,可宋大哥到底乾了什麼好事?通風報信,救了團夥搶劫的晁蓋?又或者業務嫻地殺死了閻婆惜?

一個小小的押司,不起眼的人,能弄得天下皆知,誰都把他當大哥,這本就蹊蹺大了。

朱元璋掃視著所有人,“你們不願意說……那咱就說說吧,咱雖然冇來過金陵,可咱去過懷遠,去過滁州,去過宿州……冇乾彆的,就是去要飯。每到一,都要拜碼頭,要有人領路,才能把這口飯要到手,吃進肚子裡。自然而然,就要對大哥恩戴德,為了大哥,出生死,也是理所當然。”

老朱自嘲冷笑:“當年咱也不覺得有什麼,可後來咱想明白了,吃飽穿暖,堂堂正正活著,這本就是天理!用不著拜什麼大哥,也用不著被人盤剝榨!”

“過去元廷冇本事,管不了許多事,所以就有了朱一鬥。這幾年朝廷越發冇用,綱紀然,朱一鬥就越來越膨脹,到了目無法紀,驚人駭目的地步!”

“咱站在這裡,要跟鄉親們說幾句心裡話!咱知道你們的苦,所以咱要給大傢夥徹徹底底,排憂解難,從子上把窮病治好了!”

“鄉親們,用不著拜什麼大哥,均分田畝,鼓勵工商,廢除苛捐雜稅,大興教化……過去咱在滁州怎麼做的,到了金陵,還會繼續做下去!”

“過去朝廷不作為,如今咱就是來立規矩的!立一個合乎天理的規矩!”朱元璋掃視著全場,大聲問道:“怎麼樣?咱把話說清楚了,你們還有誰覺得朱一鬥是冤枉的,就請站出來,繼續替他說話,咱們就在這裡斷這個司!”

老朱的話說完,人群之中就響起了嗡嗡聲,大傢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議論紛紛,過了好一會兒,纔有個隻剩下一條胳膊的人,從人群裡用儘全力出來。

他撲通跪倒,嚎啕大哭,切齒道:“大元帥,俺,俺要告發朱一鬥,他派人砍我的胳膊,搶了我的娘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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