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裡玉在花叢中完全迷路之後,腦子裡閃過的第一個念頭是:“電視劇太害人了。”
對於桃花島開合、乾坤顛倒的五行八卦陣,賈裡玉早做了心理準備,不過由於以前在電視劇裡看過這個陣型的布置,好像就是幾棵桃樹來來回回移,覺得並沒有那麼難破,因此沒有給與足夠的重視,直到此時,當他四下去,發現自己完全辨不清方向,只見一邊是無邊無盡的花叢,一邊是一無際的大海,還有一邊是禿禿的巖石,才知道電視劇裡的那種藝理方式,是多麼的簡易和兒戲。
賈裡玉如今陷陣中,覺到的不僅是無路可走的迷茫,還有陣法自的那種森、邪異,繚繞周,似乎隨時要對人發攻擊一般,給人一種不寒而栗的覺。
賈裡玉停下腳步,微微閉眼,玄門正宗的真氣由丹田鼓而出,過奇經八脈,流遍全,瞬間將試圖侵的邪氣掃一空,賈裡玉神為之大振,雙目一睜,出,然後快速奔跑起來。
人在面臨森可怕境地時,常常用大和奔跑來化解心的恐懼,比如有人走夜路時喜歡高聲唱歌,就是這個道理。
賈裡玉沒有施展任何步法,就是純粹地跑了一陣,因為他想藉此試探一下黃藥師這個大陣的運轉形式,停步左右看了看,發現自己似乎跑回了原地。
陣法就是迷宮,要想破解,一步都錯不得。
賈裡玉背著手,擇了一條小路,閑庭信步向前走,每一步都是長短相同,不疾不徐,走了不一會,又遇到東西南北四條小路,賈裡玉站住,雙手自然垂下,以螺旋式搬運真氣至氣海,氣息左右環繞周,賈裡玉向左了一步,但影卻出現在右邊,向右竄出一段,左邊卻又多出了一個影,當兩道影由模糊變清晰時,四岔路正當心又出現了一個賈裡玉,這個賈裡玉站在原地,一不。
到極轉靜,仿佛快速旋轉的風車,當無數扇影重合之後,就會出現一種快中有慢的旋轉現象。
賈裡玉一化三影的形持續了一盞茶的時間,最後三影歸一,賈裡玉原路返回,一式青龍海鑽花叢。
賈裡玉不懂五行八卦陣,對奇門遁甲也不了解,但是黃蓉教他的四象步卻於黃藥師的星宿步法,因此他剛剛用鯉魚步模擬出螺旋九影,就是在尋找四象步和桃花島陣法的淵源。
此外,他也想試著在高速運的狀態下,觀察一下桃花島陣法的蛛馬跡,因為陣法的目的在於困住一個人,所以高明的陣法必然是隨著陣中人的變化而變化,但是如果陣中人的變化太過迅疾莫測,那麼陣法的變化可能就會跟不上節奏,出現難以預料的破綻。
賈裡玉剛才踏出橫空挪移步,雖然沒有完全弄清楚陣法的奧義,但還是捕捉到了一條退路的契機,這個“退路”就是退路,往後退的路。
人們在探險、求索的時候,常常會抱著“勇往直前、絕不退”的信念,走迷宮也是如此,總覺得自己來時的路自己已經完全悉,沒有其他出路,因此寧願不停地探索新路,也不願意原路退回,而桃花島的陣法卻逆其道而行,融了“退路”的概念,賈裡玉一旦發現,立即折返回。
這一氣長奔雖然沒有真正離陣法,但至擺了“總是在原地打轉”的絕,賈裡玉減速慢行之時,忽見一匹紅馬奔出,心中一喜,高聲道:“大哥!”接著便聽到郭靖的聲音:“二弟!”
兩人只聞其聲,不見其人,賈裡玉道:“大哥你別,我過去找你。”說著卻向聲音傳來的反方向走去,邊走邊跟郭靖講話:“大哥,就你一人嗎?”
“是,蓉兒去見爹爹了。”
賈裡玉閉上眼睛,繼續道:“小紅馬認路,你怎麼沒騎著馬出去?”
“我,我沒想到……二弟!”郭靖正說著話,忽然看到二弟賈裡玉出現在面前。
賈裡玉看著郭靖,微笑道:“我們兩都是路癡,這桃花島陣法是走不出去的,就在這打坐等候三妹來接吧。”
“只能如此了。”郭靖原本還擔心自己會被困死在這樹林中,此時見到賈裡玉淡定自若,突然心安定下來,疑慮盡消,然後想到恩師洪七公代他的話,道:“二弟,七公恩師讓我見到你後,立即傳你三掌降龍掌,現在左右無事,我就教了你吧。”
“七公要你傳掌法於我?”
“嗯。”郭靖點頭。
“幸福來得太突然。”賈裡玉自語了一句,道:“有勞大哥了。”
郭靖搖搖頭,道:“我先教你第一招龍有悔吧。”
和當初傳授全真功心法一樣,郭靖教降龍掌基本也是照葫蘆畫瓢,把洪七公教他的那一套直接背書給賈裡玉,老師雖不懂變通,好在學生悟奇高,可自從他的“照本宣科”中摘出有價值的修煉方法。
因此,一個時辰不到的時間,賈裡玉的“龍有悔”已經接近小,只見他左微曲,右臂彎,右掌劃了一個圓圈,呼地一掌推出,前面一棵碗底細的桃樹應聲折斷,郭靖看得嘖嘖稱奇,道:“二弟,你比我聰明太多了。”
賈裡玉認真道:“大哥,你不要妄自菲薄,七公雖然上說你笨,但心裡卻是非常得意你這個徒弟的,這世上聰明人固然是多,但學武資質和恒心比得過大哥的,卻是寥寥無幾,大哥可知道為什麼?”
郭靖搖頭:“不知道。”
“因為越聰明的人,越不願意下苦功夫,比如咱們的三妹。”
郭靖微微一笑,卻也不反駁,他學武的原則就堅持一個:“別人一天學會的功夫,我花十天、一個月,可是往往別人不願意花三天時間來做同一件事,但他卻能三月如一日地堅持下來。”
“第二掌是飛龍在天,二弟你認真看我的作。”郭靖說著,忽而躍而起,飛至半空,臨高下擊,聲勢浩大,威力奇猛。
郭靖演示了招式之後,又跟賈裡玉說了口訣和心法,賈裡玉依言練習,這一招涉及招式和法,賈裡玉用了比較久的時間,等他終於勉強發出淩空一擊的時候,天已然暗了下來,賈裡玉道:“今天先學這兩掌,我要好好領悟和融會貫通一下。”
郭靖點頭稱是,兩人不再說話,各自盤打坐,不知坐至何時,一道簫聲在耳邊響起,縈繞不絕。
“二弟,有人在吹簫!”郭靖轉頭看向西邊說道。
賈裡玉也睜開眼睛,道:“是黃島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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