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靖、黃蓉當初把賈裡玉帶回桃花島的時候,他只是一個唯唯諾諾的小男孩,既沒有顯示出過人的聰慧,也沒有展過什麼學武的天分。
之後他們又帶回楊過和大武小武,相比之下,楊過最是機靈,大武沉穩、小武活潑,賈裡玉更是黯然失。
盡管如此,在和郭靖商討郭芙的終大事時,黃蓉還是選了賈裡玉,倒不是看重他的優秀,而是借此打消郭靖把兒許配給楊過的想法,至於不選大武小武,則是因為他們兩形影不離,好像選哪個都不合適。
“上次我們商量起芙兒的終大事,我說把許配給玉兒,如今我舊事重提,你還一樣反對嗎?”誇完賈裡玉之後,黃蓉順勢說道。
郭靖沉不語,過了好一會,才道:“玉兒、過兒年紀都還小,還看不出品行好壞,此事……不急吧?”
黃蓉笑道:“你又能看出人的品行好壞了?”
郭靖也笑起來,道:“一個人的品行好壞,平時看不出來,只有在他面臨大事的時候,才能看出來。”
黃蓉想了想,點點頭,之所以越來越敬重的靖哥哥,無非就是因為他在大事上有決斷、有氣度,面對民族大義時,不失氣節,是真正的男子漢大丈夫。
黃蓉道:“反正芙兒現在年紀還小,過幾年再說也不遲。”
“正是。”
……
第二天,繼續由郭靖教幾人功夫,昨夜和黃蓉長談之後,今天郭靖特別把賈裡玉到一旁,親自把越劍演練了一遍。
這套劍法原本走的是輕靈、敏捷的路子,但郭靖使出來,帶著一陣奔雷的氣勢,舉輕若重,電閃雷鳴,帶著一颯颯的風聲,十分驚人。
賈裡玉腦子裡記的是“舉輕若重”四個字,和大龍拳的“輕出重收”類似,練的是發勁的方式和技巧。
唯一不符合賈裡玉理想的是,劍聲距離猿啼還有一段距離,倒不是說郭靖的功力不濟,實際上他已經將這套越劍法練到了極致,只不過賈裡玉追求的是劍影背後的“猿擊神劍”,這是劍法本的差異,和功力深淺無關。
賈裡玉要的這一招做“猿啼不住”,既包含聲打,又指劍招的連綿不絕。
阿青當初獨闖館娃宮,一路破甲而來,兵士兵刃落地的哐啷聲不絕於耳,仿佛遊蛇一般,這一路破陣而來,就是猿啼不住的真實寫照。
郭靖一遍劍招走完,詢問賈裡玉:“看清楚了嗎?”
賈裡玉沉思了片刻,然後點頭,郭靖喜道:“你來練一遍。”
賈裡玉揮劍就上,幾乎將郭靖剛才的招式複制了一邊,劍勢雖不及郭靖的剛猛無儔,但是卻多了一層靈便和迅疾。
郭靖見賈裡玉這般悟,心道:“果然如蓉兒所言,玉兒悟奇高,遠勝過當年的自己,不知是以前自己沒有注意,還是他突然開竅?”
……
島上桃花謝了又開,轉眼一年過去。
這一天春分剛過,郭芙和賈裡玉二人照例悄悄跑出來,躲在桃林圍的一塊空地上,賈裡玉手裡握著一桃枝,問郭芙:“準備好了嗎?”
郭芙錚地一聲拔出一把匕首,看著賈裡玉,道:“放馬過來。”
賈裡玉微微一笑,舉起手中桃枝,在空中不停揮舞,由慢及快,最後變一團虛實難辨的桃枝影,周圍的空氣被桃枝得嗖嗖作響,聲音連一串,仿佛某種的聲。
賈裡玉形一,劍影化作一條遊蛇,繞著空地轉了一圈,繼而漫天桃花無聲無息的飄落而下。
賈裡玉手裡拿著樹枝,回到原地,好像剛剛本沒有過。
郭芙對著他揚了揚臉,姿陡然轉,翩翩起舞,看著作舒緩,但匕首刺向桃花時,卻是淩厲鋒銳。
郭芙在桃花中起舞,桃花圍著郭芙打轉,人面桃花相映紅,那場面實是曼妙難言。
半盞茶的功夫過去,郭芙子一旋,正好站到賈裡玉面前,把串滿桃花的匕首舉起來,問:“你要不要數一數?”
賈裡玉指著地上的桃花說:“等哪一天地上沒有桃花,我才數。”
郭芙不滿道:“你一下搖落那麼多桃花,誰能保證一片不落?”
“我啊。”
“別吹大牛。”
“不信你來試試。”
“試試就試試。”郭芙說著,手腕一抖,匕首上面的桃花被震落,然後展輕功夫,照葫蘆畫瓢,分東西南北四個方向,各搖下幾枝桃花。
桃花簌簌而落,輕盈飄搖。
“你來。”郭芙看著賈裡玉道。
“太了。”賈裡玉笑著說了一句,人已經沖了出去,桃枝枝頭悄無聲息地穿過一朵朵飛落的桃花,仿佛――白駒過隙。
轉眼間,賈裡玉再次回到原地,手裡的桃枝上串滿桃花,遞給郭芙:“送給你吧。”
郭芙巧笑倩兮,手接過。
兩人離開桃林,可憐一地桃花未謝先凋。
……
賈裡玉等幾個小輩學武一年,郭靖采納黃蓉的意見,決定安排他們來一場點到即止的比試。
原本郭靖不準備讓高出其他人甚多的賈裡玉出場,但是黃蓉堅持師兄妹們一個不能,又加上大小武始終對賈裡玉躍躍試,於是郭靖最終同意四人一起比試。
結果是不言而喻的,賈裡玉和大武過招,略勝一籌,和小武比試,同樣略勝一籌,最後和郭芙較量,仍舊略勝一籌。
幾場比武下來,幾人的功夫似乎都在伯仲之間,只有賈裡玉略微強一點,但和其他人的差距不大,想追上他也不難。
至大小武和郭芙都這麼認為。
郭靖黃蓉當然不這麼看,他們深知自古武無第二,功夫高一點,勝負大過天,賈裡玉比他們強的這一點,很可能就是他們一生都追不平的差距。
而且,賈裡玉能控制得比他們所有人都只高一點,就說明他比他們高得絕對不止一點。
“七師傅的劍法在玉兒手裡,似乎更加符合它本來的面目。”
比武結束後,郭靖跟黃蓉私下談。
黃蓉笑著說道:“他是準備借七師傅的劍法,衍出另外一套劍法,靖哥哥,你竟沒看出來嗎?”
郭靖這才恍然,道:“正是正是,我一直覺得他的劍法越練越古怪,和我教的慢慢偏離,只是見他練得仍在章法中,就沒有在意,絕沒想到他年紀那麼小,竟然有這種氣魄。”
“這世上總有些人,不可以常理測。”
郭靖轉頭看著妻,想起他們當年年時一起闖江湖的歲月,那些古靈怪的主意和做法,以及一傲人的廚藝,又何嘗能以常理揣測?
……
春去秋來,日升月落,賈裡玉來到神雕世界,也就是他來到桃花島的第三年,猿擊神劍五式已得其四。
心猿意馬、老猿掛枝、白駒過隙以及猿啼不住。
如今只差最後一式“無孔不”。
這一晚,賈裡玉獨自出去練劍,練到第四式“猿啼不住”的時候,賈裡玉一聲長嘯,劍勢向前直沖,劍發出嗚嗚的呼嘯聲,竟要與海浪拍打礁石的轟鳴聲相抗衡。
就在賈裡玉再度準備將前四式連起,一氣呵,凝練無孔不的劍意時,耳一,察覺到有一位頂尖高手在旁窺視自己,若不是對方一時歎了一句自己的劍法,自己到現在都還沒有發現。(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