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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官道》第9章 隨便講幾句

金黃的燈暈下,唐逸伏在書桌上揮筆疾書,這是鎮政府分配給他的宿舍,佈置有些簡陋,唯一的電是電視櫃上那臺14寸的彩電視,90年代初,彩電視也慢慢進了北方農村,不過還是數人的奢侈品,大多數農村家庭還停留在黑白電視階段。

唐逸正在寫著《蘇維埃社會主義共和國聯盟經濟改革的得與失》,準備幾個月後派上用場,這是他準備工作的重中之重,絞盡腦也要作好的文章。

“鈴鈴鈴”,牀頭櫃上電話突然響了起來,本來鎮領導的宿舍是沒有電話的,是唐逸自己掏錢安裝的。

唐逸放下鋼筆,稍微有些痠麻的胳膊,走到牀邊接起了電話,話筒裡傳來溫和的子聲音:“小逸?”

“媽?”唐逸心裡突然一陣激,這聲“媽”口而出,是那麼的自然。甚至他自己都有些詫異,彷彿對人的頃刻間已經從過去的特別尊重的轉變爲現在親切的母親,或許,是自己真的已經和養父的融爲一了吧?

“小逸,是我,你還好吧?怎麼樣?工作辛苦不?”人的聲音有些激是唐逸養父的母親蕭金華,唐逸養父的父親在越戰中犧牲,兒子又被老太爺接到育,蕭金華百無聊賴下拿了國的綠卡,在國開起了一家小公司作爲神的寄託,不過在那另一個時空裡,唐逸養父離家族後,還是結束了國那家小公司的業務,趕回國陪著唐逸一家生活,開導自己的兒子,是一個拿得起,放得下的巾幗,乾媽的長也和的薰陶離不了干係。

唐逸聽著和的話,嗓子有些發苦,眼睛熱熱的,但他還是勉力控制著自己的緒,盡力使自己的聲音不要抖:“媽,我很好,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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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過得很好,這邊的生活條件比國強多了!你不用擔心我。”

“小逸,老爺子給我打電話了,說你最近表現很不錯!”蕭金華的聲音出一驕傲,雖然老太爺對跑去國開公司很有些不滿,蕭金華看起來好像也不在乎老太爺似的,但在唐家人心中,誰又不爲得到老太爺的幾句誇獎而引以爲榮呢?

唐逸怔了一下,這才知道老太爺表面上對自己不聞不問,但自己的一舉一只怕都逃不過他的眼睛,想來他對自己在李文和案裡的表現還算滿意,竟然破天荒給母親去了電話。

話筒裡蕭金華又笑起來:“小逸,你要努力啊,我在唐家能不能揚眉吐氣可全指你了!”雖然是開玩笑的語氣,怎麼都覺有些母以子貴的味道,唐逸知道,其實還是很在乎在唐家的地位的。

“媽,你的生意怎麼樣了?”

“唉,小公司,賺不了幾個錢,這邊消費又高,怎麼?指老媽給你賺大錢養老?”蕭金華笑起來,話是這麼說,唐逸卻知道做生意很有自己的一套,生意應該做得不錯。

“媽,你是作貿易的是不是?”唐逸看著牆上的日曆,突然心中一

“咦,什麼時候關心起我的公司了?是不是還是不喜歡政治,要下海來陪我?告訴你,別再跟我提你那沒出息的想法!”蕭金華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著,其實也是警醒唐逸。

“不是。”唐逸看著日曆,考慮了好久,終於下了決心,問道:“我問你個事兒,你對伊拉克局勢怎麼看?”

“唉,我說,寶貝兒子,我打這個越洋電話可不是想和你討論政治形勢的,傻兒子,知道一分鐘多錢嗎?”蕭金華咯咯笑著,從小就喜歡逗弄這個有些憨厚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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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逸無奈的撓著頭,卻還是得說下去:“我不是想和你說這個,我的意思是我這些天分析了一下,我覺得海灣戰爭肯定會發,而且聯合國部隊很快就會獲得勝利,甚至損失不了幾個士兵,不知道我的分析對你的貿易生意有沒有什麼用。”

蕭金華咯咯的笑聲嘎然而止,好一會兒,的聲音纔再次響起:“你是認真的?”聲音很鄭重。

“是認真的,而且我覺得,不出幾個月,蘇聯很可能會解。“唐逸的話放在當時可是驚世駭俗,就是最激進的西方學者,也沒有會預見到蘇聯的崩潰就在眼前。至於伊拉克戰爭,更沒有人想到波斯灣霸主,號稱當時第三軍事強國的伊拉克,在國面前,是那樣的不堪一擊,從第一次海灣戰爭起,共和國到了極大的,這才加快了科技強軍的步伐。

蕭金華沉默了好久,才慢慢道:“如果你的分析都是準確的,那國市場,國際市場的貿易都會有翻天覆地的變化,原油價格,黃金價格都會到劇烈的衝擊。不過兒子,你……唉……”最後嘆口氣,明顯覺得唐逸的分析太過天方夜譚,心裡覺得,好像兒子真的不是從政的材料。

唐逸說完也有些後悔,忙笑著圓場:“當然,這些都是我胡分析的,您也別當真,更別和別人說哦!”

蕭金華笑了起來:“怎麼?怕說出去別人笑話你?放心,我不會和別人說的!不過兒子,你要有自信,不管別人信不信,媽都相信你!”

唐逸心中一暖,輕輕點了點頭,又和聊了幾句閒話,這才放下了電話。

……

縣政府寬大的會議室裡,圍著圓桌黑坐了二三十號人,正在召開延山縣縣委擴大會議,縣黨委員,各鎮黨委書記,鎮長列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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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逸坐在靠窗的一角,旁邊是永遠臉沉沉的柳大忠,唐逸看著手裡的中央紅頭文件《經濟制改革“八五”綱要和十年規劃》,聽著衆人的脣槍舌劍,心裡沉甸甸的。

會議之前,縣長程建軍專門找唐逸談了話,當時他滿臉喜的拿著這份中央下達的紅頭文件,吩咐唐逸要仔細領會這份文件的神,唐逸當時就知道,程建軍要借這次學習中央神的擴大會議向蕭日發難,消弱保守思想的影響。

果然會議沒開始多久,就充滿了火藥的味道,宣傳部長首先發難,認爲延山縣的改革陷了停滯狀態,和中央的神明顯不符,這和黨委工作的失誤是分不開的,至於黨委的責任誰來負責,那自然不言而喻。

現在正在發言的是程建軍,他慷慨激昂的歷數改革開放起來延山縣取得的果,人民生活水平的提高,最後慢慢講到了現在延山縣改革遇到的阻力,越說越是激,揮舞著手臂道:“同志們!總書記在剛剛視察上海浦東時作了重要講話,上海人民的思想再解放一點,膽子要再大一點,步子要再快一點!可是反觀我們延山,不但沒有將改革深化下去的作,反而有漸漸倒退的趨勢,同志們,我很痛心啊!作爲縣長,我承認我工作有失誤,我在這裡作檢討!”

會場裡雀無聲,氣氛異常凝重,這時候面無表的蕭日慢慢將話筒移到了自己邊,輕輕咳嗽了一聲,突然笑了起來:“怎麼?瓜娃子想造我的反?告訴你小子!老子什麼都怕,就是不怕被人造反!”

“噗”唐逸裡的茶水噴了一桌,他做夢也沒想到蕭日會冒出這麼一句話,他可是縣委書記啊,私底下也就罷了,在縣委擴大會議上竟然說話這麼……直白,這可真正是語不驚人死不休。

“建軍同志,你說得這些都有道理,但我想反問你一句,請問你,如何將改革深進行下去,如何保證大多數人民羣衆的本利益不會被破壞?如何確定你走的路線是正確的?如何確保咱們延山縣不會被和平演變?難道東歐的同志們當初進行改革的時候都不如你程建軍聰明?”蕭日洪鐘似的大嗓門異常響亮,從他一說話,那些竊竊私語的縣委員都停止了議論,一個個正襟危坐起來,看得出,他的威信很高,許多領導甚至對他可以用懼怕來形容。

程建軍被蕭日的反問問得張結舌,茫然四顧,那些會前信誓旦旦的“戰友”一個個正襟危坐,竟然沒一個站起來聲援自己。

“同志們,我也很痛心啊!”蕭日揮著大手,“我痛心的是一些人有意見不按正常渠道走,不顧組織原則,拉幫結派,在會議中煽風點火,唯恐天下不!”蕭日越說越氣,突然狠狠一拍桌子:“孃的!如果是當年我的兵早斃了他!”桌上茶杯“叮噹”響,會場上人人噤若寒蟬。

“蕭書記,我想說幾句。”就在蕭日大其火的時候,唐逸舉起了手。蕭日卻理也沒理,自顧自說下去:“我很同意黨的文件神,但這個改革怎麼搞下去,咱們要謹慎嘛!東歐就是咱們的前車之鑑嘛!”

唐逸蹙起眉頭,拿起靠近邊的話筒,不小心將話筒口對準了擴音,麥克風發出尖銳的長鳴,會場裡衆人全部愕然看向他,蕭日也有些錯愕。

唐逸扭轉話筒,長鳴消失,不等蕭日訓斥,唐逸已經開口道:“蕭書記,我要說幾句,剛纔您說的很對,組織原則不能被破壞,但組織原則是什麼?黨的生活怎樣纔是健康的?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黨的生活的最高原則就是民主集中制,而不是一言堂!既然我被允許列席了這個會議,就有發言的權力,您不能剝奪我的權力!”

所有人都怔怔看著唐逸,誰也想不到唐逸,這個年輕的鎮書記會直言不諱的頂撞蕭日,就算程建軍,方纔發言也是拐彎抹角的,不敢直接點蕭日的名。

蕭日愣了一下,隨即笑了:“好小子!敢向我放炮!行,你說,我聽聽,聽聽你這娃娃那酸溜溜的理論。”說著慢慢靠回座位,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唐逸不理蕭日的譏諷,繼續道:“剛纔蕭書記提到東歐的和平演變,據我知道,東歐的文化圈就屬於傳統的西方文化,只不過蘇聯用武力強行將社會主義加諸到他們頭上,和咱們不同,我們的歷史歷來是家天下的歷史,小農經濟的歷史,和西方的哲學屬於兩個範疇,所以如果西方想要以東歐模式來同化,腐蝕咱們,那必定會遭到可恥的失敗!”

“當然,我的意思並不是說咱們的黨就可以安心睡大覺,認爲萬年無憂,那就是本本主義了,就是書記您說的酸溜溜的理論。”

會場裡輕輕響起善意的笑聲,凝重的氣氛被沖淡不

唐逸又接著道:“我同樣認爲,現在反對資產階級自由化,防止和平演變是工作的重中之重,但這和深化改革並不矛盾!就好像,您和程縣長,一個黨,一個政,如果將咱們比作一個大家庭的話,你們倆就一個是爹,一個是娘,而並不是矛盾對立的雙方,你們相親相咱們的大家庭才能興旺發達嘛!如果爹和娘每天都在拌,咱們的大家庭能有好日子過嗎?當然,有意見在會議上提,不搞風是對的,牀頭打架牀尾和,說明咱們的組織生活還是很健康的!”

會場裡又是一陣鬨笑,蕭日也微笑點頭,拿過話筒話道:“那你的定位是什麼?是不是大家庭裡胡攪合的孩子?”衆人都大笑起來,程建軍臉也開朗不

唐逸也不理他這茬,接著道:“關於深化改革和反對資產階級自由化,中央下達的文件神我也看了不,沒有一份文件認爲它們是矛盾的,總書記也說過,現在咱們是石頭過河,可能會走錯路,但不能因爲怕走錯路就不走路,那更加要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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