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醒來,唐逸就打電話請了病假,小上去已經不如昨天疼痛,但卻腫得越發厲害,等唐逸一瘸一拐的坐上餐桌,李嬸和蘭姐就嚇了一跳。
見李嬸和蘭姐都關切的問自己,唐逸笑著說就是崴了一下,沒什麼大礙,蘭姐心裡咋舌,不是自己詛咒的吧,昨晚上自己還詛咒他走雪地摔跟頭呢,不由得心裡就有些不落忍,自己好像怪對不起黑麪神似的,心中剛有,卻見黑麪神將粥碗往桌上一放,皺眉道:“怎麼煮的?的硌牙,餵豬呢?”蘭姐氣結,心裡就罵自己真是賤骨頭,每天捱罵還能記黑麪神的好兒。
寶兒剛剛刷完牙,從洗漱間跑出來,笑嘻嘻就跳到唐逸上,對著唐逸的臉哈氣:“叔叔,聞聞寶兒的香不香。”
唐逸馬上換上笑臉:“香,我們寶兒當然香啦,寶兒啊,叔叔今天不能送你去上學啦,讓媽媽送你好不好?”
“不好,媽媽笨死了,都不會騎車。”寶兒苦了臉,低聲嘀咕,唐逸心說也不怪寶兒嘀咕,蘭姐也是,自行車都騎不好,接送寶兒就是和寶兒一起走著上下學。
唐逸笑道:“媽媽笨沒辦法,改天叔叔給你買個三子的小自行車,你學會了載著媽媽上街。”寶兒拍手好,蘭姐卻氣歪了鼻子。
蘭姐瞪眼訓斥寶兒:“快給我下來!沒見叔叔腳崴了嗎?一點兒不懂事!”又哪裡關心唐逸了,不過藉機會罵寶兒。
寶兒聽了刺溜一下下唐逸的,蹲下小子去看唐逸的腳,說:“叔叔,疼不疼,寶兒幫你吹吹。”
唐逸哈哈一笑,就將抱回自己懷裡,說:“沒事,叔叔不疼。來,咱喝粥。”
李嬸笑瞇瞇看著唐逸溺的一勺勺喂寶兒喝粥,問:“小逸,昨天小妹來了,見到你了吧,說去圖書館找你的。”
唐逸恩了一聲,李嬸問:“人呢,還沒起嗎?”
唐逸微怔,隨即有些尷尬。說:“李嬸,怎麼可能睡我房裡,住賓館呢。”
李嬸明顯鬆了口氣:“我就說嘛。小妹不是這樣的孩子。”唐逸有些鬱悶,難道我是這樣的男人?
李嬸又說:“小妹說在咱這裡過年,這些天就不走了,也不能老讓住賓館。唉。家裡確實窄了些。”
唐逸說:“讓小妹住我房間吧,以後我在客廳搭牀。“
李嬸就笑了:“好,等小妹來了我和說,這閨可是想死我了。”
唐逸有些無奈,在李嬸眼裡,自己和小妹比起來,不過是三等公民。
等小妹登門時蘭姐已經送寶兒回來,唐逸坐在沙發上,無聊的看著電視。當時節目不多,唐逸正看中央二臺的NBA集錦,看著邁克爾喬丹在人羣中飛來飛去,唐逸心中有些羨慕,自己在場能這般遊刃有餘就好了。
寧小妹手裡拿著一包中藥膏。是剛剛從中藥店買來地。
寧小妹在唐逸邊坐下。李嬸就嘮嘮叨叨和小妹說話,小妹靜靜聽著。偶爾迴應一句,蘭姐心理這才平衡,敢不只對寶兒這樣,對自己的乾孃也是這樣平淡。
李嬸倒是習慣寧小妹的子,笑瞇瞇看著沙發上並排而坐的唐逸和寧小妹,越看越覺得他倆般配。
寧小妹解開塑料袋,拿出一帖藥膏,對唐逸說:“來,我幫你上。”也不管唐逸同意不同意,就拉著唐逸的放到了自己膝蓋上,挽起就開始藥膏。
李嬸說:“你們聊,我出去散散步。“起就對蘭姐使眼,本來蘭姐還煞有滋味想看看兩個悶葫蘆怎麼談,見到李嬸的眼,只好說我也去散步,跟在了李嬸後出門。
寧小妹幫唐逸好藥膏,就將唐逸的放下,唐逸竟突然生出一不捨,寧小妹膝頭小巧圓潤而又彈力十足,擱在上面實在是很舒服。
這時唐逸臥室的手機響起來,寧小妹就去幫他拿電話,唐逸心裡嘆息,以前老聽最難消人恩,今天才真的應了這句話,從昨天晚上,自己好像對小妹就有些許想法,是什麼想法呢?唐逸卻不敢深想。
接通寧小妹遞上地電話,卻是辦公室打來的,副主任王起的電話。
“唐主任啊,我王起啊,是這樣,高主任對文化廳袁有才地理意見有些不滿意,你不在,就和我談了幾句,你看,咱們督查室的理意見是不是要和高主任保持步調一致?如果你同意,我就幫你改一下。”
唐逸微微蹙眉,淡淡道:“我保留我的意見,王主任覺得改一下合適的話那就註明一下,是你地個人意見。”
王起楞了一下,馬上笑著道:“怎麼會呢?咱們督查室當然要保持意見一致,那我就幫你好好向高主任解釋下。”
唐逸道:“謝謝王主任,等我上班後會和高主任通地。”掛了電話心裡就有些氣,這個王起,還真拿自己當孩子啊,就算修改理意見,也由不到你作主,落我的面子,樹立你能左右科室的形象,還順便討好了高主任,想得真,但也太稚了,真把我唐逸當剛進機關的小頭了。
寧小妹靜靜品著茶,看著電視上一堆黑人搶皮球,說:“不好看。”
唐逸撲哧一笑,“就你的貓和老鼠好看?”
寧小妹就不吱聲。
唐逸撥了幾個臺,也沒找到畫片,無奈道:“沒辦法,又沒有錄像機,沒帶子看了。”
又說:“李嬸就是太會過日子,我也不敢添置電。”
寧小妹站起:“我去買。”唐逸笑道:“好啊,用我的錢吧,我的存摺在牀頭櫃的屜裡,碼是五個八”心說李嬸這下可怪不到自己了。
寧小妹上帶得錢不多。也就不和唐逸客氣,進屋拿出了唐逸的存摺,卻看著上面地一連串數字有些發呆。
“一千多萬?”寧小妹出來指了指存摺。
唐逸笑笑,就有些得意,能讓寧小妹出吃驚的表確實值得得意。這錢是蕭金華寄的,一百萬金的生日禮,加上以前林林總總彙來地,總共一千一百多萬。
“伯母真能幹。”寧小妹由衷地誇讚了一句,唐逸卻是一陣鬱悶。是啊,再多錢,別人看來也是老媽地本事。和自己卻是沾不上邊兒的。
寧小妹辦事幹淨利落,更是來去如風,一個多小時,就抱著兩個箱子回來。一個箱子裡是錄像機。還有一箱錄影帶。
唐逸翻檢著錄像帶,卻見多半是港臺槍戰片,只有幾部畫片,不由得奇道:“你也喜歡看槍戰片了?”
“給你地啊。”
李嬸和蘭姐回來準備午飯時,卻見唐逸和寧小妹一人捧著一杯茶,安安靜靜的看畫片呢,兩人不由得相視一笑,心說這一對兒真有夫妻相。
午飯時李嬸就勸寧小妹住下來,唐逸也幫了說了幾句。寧小妹也就答應下來。
接下來幾天,唐逸就住進了客廳,寶兒放了寒假,卻吵著要和唐逸一起睡沙發,搞得唐逸哭笑不得。蘭姐更責罵幾次。但寶兒也有主意,常常在客廳寫作業寫到深夜。蘭姐睡覺,就苦著臉說“作業多”,蘭姐也沒有辦法,寶兒寫困了就往沙發上一躺,唐逸每次只好抱進李嬸房間,有一次唐逸卻是睡得早,寶兒就掀開唐逸巾被鑽進唐逸懷裡,結果唐逸睡覺喜歡翻,一下將寶兒下了沙發,寶兒額頭磕了個大包,痛得大聲哭起來,半夜吵醒了一屋人,將唐逸尷尬的無地自容。
蘭姐心疼的摟著寶兒進屋,哄了幾句,卻聽寶兒說還要去和唐叔叔睡,氣得就給了兩掌:“你老媽就這麼不招你待見,被人摔個大包還吵著人家好,你腦子有病吧!”寶兒賭氣推開,扭過子躺在小枕頭上,不再理蘭姐。
就在唐逸準備隔天就去上班的時候,家裡卻來了位不速之客,一個四十多歲年紀地男人,材魁梧,聲音洪亮,給人一種豪爽的覺,聽他自報家門唐逸才知道,原來他就是文化廳副廳長袁有才。
李嬸去郊區看親戚,寧小妹又去了軍區辦事,蘭姐更早借口帶寶兒買服出去逛街,家裡只有唐逸一個人。
看唐逸走路姿勢有些彆扭,袁有才忙阻止唐逸倒茶的作,笑著說:“哎呀,唐主任別客氣,我這人就一點兒好,不喜歡見外,聽說你傷了,沒大礙吧?”
“沒事。s”唐逸一邊說,還是從茶幾下出茶杯,幫袁有才衝了杯茶。
袁有才滿臉激地道:“以前就聽說唐主任年青有爲,敢於堅持原則,沒想到唐主任還是這麼隨和的一個人。”
“你可別誇我,我這人容易驕傲。”唐逸笑著打量袁有才,心裡琢磨他的來意。
袁有才由衷的道:“我可不是說瞎話,早就想上門謝你了,就怕惹得人誤會,對唐主任有什麼影響,但我憋了幾天,還是忍不住,覺得怎麼也要和你當面道謝一聲。”
唐逸不知道他地來意,也不做聲,聽他地下文。
袁有才接著道:“這次多虧唐主任堅持原則,我才只鬧了一個通報批評的分,我知道,省委有人想整我,辦公廳老高更是我的對頭,聽說老高就極爲不滿意督查室的理意見,但唐主任還是頂住力,作出了公平公正的罰,唐主任,我謝謝你。”
唐逸聽著袁有才的話卻是一愣,想不到省裡的理意見這麼快就發了,自己還以爲上班後可以再和高主任通一下呢。這個袁有才,看起來也是被打擊的有些心灰意冷,說起話來就很直白,直接出他和高主任以及某個省委領導有過節,本就不避忌談論這個話題。
唐逸可不想摻和進這種事兒,笑笑道:“袁廳長,督查室當然要對每一位犯了錯誤的同志公平公正。這也是我應該作地,不過高廳長打擊報復你這種說法不準確吧,難道我這小小的督察主任還能拗得過部門主管領導?”
“您就別謙虛了,這事兒啊省委都傳遍了,不然我怎麼會聽到風兒?唉,老高這人心狹窄,唐主任,你以後可要多加小心啊。”
唐逸說:“怎麼會?高主任可不是那種人。”心裡知道,肯定是王起放的風了。就算高於真本來對自己沒意見,但這風聲一出來,還能看自己順眼嗎?
袁有才一直說激的話。唐逸卻實在不想和他攪在一起,當然,面子上肯定是笑呵呵跟他閒扯,不會讓他覺得了冷落。
袁有才走後。唐逸一陣嘆息。機關大院,更是個巨大地漩渦啊。
晚上吃飯地時候,唐逸就提議今年給領導拜年由寧小妹陪著,畢竟小兩口拜年給人一種重視地覺,寧小妹點頭答應,李嬸就笑呵呵接茬,說是要帶唐逸和寧小妹去左鄰右舍串門,炫耀炫耀自己的幹閨和婿。
唐逸年前上了幾天班,彙報工作地時候也看不出高於真的喜怒哀樂。但唐逸心裡知道,高於真心裡肯定對自己起了疙瘩。
年三十,唐逸讓蘭姐好好張羅了一桌盛的菜餚,有小妹在,李嬸對花錢的事就沒啥意見。大概覺得不能屈了幹閨吧。
93年春晚趙本山的小品是《老拜年》。看得蘭姐李嬸咯咯直笑,唐逸重溫一遍。也覺得有意思,只有小妹,眼睛都不瞥一眼,自顧自地品著茶,偶爾夾一口菜。
寶兒也不看小品,喝著檸檬果,也是偶爾夾口菜,卻渾不似以前狼吞虎嚥,像極了小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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