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人是一種高危職業,特別是在戰爭狀態下。可即便是如此,即使是最殘酷的戰役,也總會有人倖存下來的。能倖存下來的原因有很多,其中一種就是求生意志。作爲一個軍人,在極度危險的環境裡,如果你擁有強烈的求生意志,你不一定能活下去,但是如果你喪失了求生意志,那就就一定會死。
瘋子是一名優秀的偵察兵,但是他卻陷了死地,原因很簡單,他不在認爲這個世界上有什麼可留的了,他所珍惜的一切全部都失去了。
衛豔雖然是個軍醫,但畢竟不是心理醫生,儘管也有二十七八歲了,可自伍起就就一直在環境相對單純的軍營裡度過,所以對人生的看法深度,遠遠不及吳放歌。但是不願意承認這一點,因爲吳放歌此時只是個二十出頭的頭小夥子。
“你憑什麼這麼說?!”衛豔氣鼓鼓地,“我承認,我做的事有點不同於常理,可是我沒做錯!再說了,我和瘋子就算有了什麼,也用不找你自己來吃醋啊。”衛豔說著,下手力道稍微大了一些,疼的吳放歌嘶的倒吸了一口冷氣,衛豔馬上又鬆了手,用手指在他傷口的兩邊來回輕輕的,裡卻邦邦的說:“活該,誰讓你說話的!疼死你!”
吳放歌又咧咧,讓傷口的刺痛覺再緩和了一些,才緩緩地說:“哪天晚上發生了什麼,我不會問的,就像是你說的,和我也沒什麼關係,不過那晚瘋子沒說完全部的話,我這幾天和他聊了一下,原本打算再給他洗洗腦,卻又知道了一些事,讓我肯定了我的猜測,瘋子的問題要是不解決,恐怕這次出任務誰都有機會活著回來,他卻沒機會,雖說是大將難免陣前亡,可主尋死卻不是一件好事。”
衛豔被提起那晚,臉上一紅說:“那晚……你們走了之後,他就沒說什麼了。”
吳放歌說:“瘋子探家的最後一晚,是和他朋友一起度過的,在我們看來,朋友這樣做也算是多給了他一些補償,可他的心裡卻更不痛快了,他的朋友越是殷勤,越是百般的討好他,就越讓他覺得厭惡。因爲他離開之前,和朋友連手都沒牽過幾回,再回來時,朋友卻了箇中高手,是被誰調教的不言而喻,心中就好像被強吞了一隻蒼蠅一般,所以,原本是朋友想獻一下,結果到最後卻了瘋子單方面的施暴……唉……看來瘋子,或許我們大家都有一些和現代文明不相符的暗東西,我們國家五千年的傳統裡,也不全是好東西,你是人,站在人的立場上或許能瞭解一些。”
衛豔聽的了神,忘記了爲吳放歌繼續理傷口,於是吳放歌用手指敲了敲手臂提醒,才如夢方醒,一邊點頭,一邊繼續理傷口,眼睛卻盯著吳放歌,讓他繼續說下去。
吳放歌繼續緩緩地說:“也可能是瘋子朋友的那個男人發現人不見了吧,半夜就帶著警察來抓人了。原本瘋子是很有鬥志的,可和朋友這麼一溫存,在朋友急急忙忙地說:你快跑,他們來了。的時候,瘋子居然著子,抱著服,從自家的窗戶逃出去了,逃到了附近的山上,然後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家門被砸開,朋友被著子拖出來毆打,連父母也連累這捱了不口水老拳,他就這麼看著,拳頭了又,眼淚流了又流,心口針扎似的疼,可就是沒有勇氣衝下去。”
衛豔怒道:“他怎麼是這樣一個懦夫?”
吳放歌嘆了一聲說:“別說你是這麼說他,連他自己也這麼說自己,這真是莫大的屈辱啊,他當時連死的心都有,就這樣狼狽地逃回部隊,再也沒臉回去了。”
衛豔惋惜地說:“想不到他居然是這樣一個人……”
吳放歌說:“你也不要這樣評價他,他其實不是懦夫,不過是一時英雄氣短罷了。”
衛豔忽然問:“那,那他爲啥窺浴室?”
吳放歌說:“這就是關鍵所在了。他的朋友給了他以前從未有過的人生經歷,同時他又爲朋友已經被人調教過而憤憤不平,這些東西糾結到了一起就形了一種,所以他做出了那樣的事。不過這種事對於他來說,即使必然的,也是必須的。”
“必須的?”衛豔到詫異。
“是必須的。”吳放歌說“這就是他對人生的留啊,如果這個時候我們能採取正確的方法,我們就可以挽救他,把他對人生,對自的錯誤態度糾正過來,不過這事我沒做好,你也沒做好。”
衛豔不服氣地說:“你憑什麼這麼說我?”
吳放歌說:“我不知道你們之間那晚發生了什麼,不過必然和有關。他需要錯誤的,你給了他,讓他對人生再無留,所以他會帶著自殺的心態去執行危險人,必死無疑。”
衛豔咬著脣,不說話了。爲吳放歌理好傷口,然後把衛生所的門窗都關了,吳放歌覺得屋裡黑,正要開燈,衛豔說:“別開燈,有些事,開著燈我說不出來。”隨後就是一片寂靜,靜的連兩個人的呼吸聲都可以聽到。
過了良久,黑暗中聽到衛豔長長的嘆了一口氣說:“我也一直很矛盾,不知道是不是作對了,我絕對不是那種隨便的人吶……放歌,等我說完了,你能原諒我嗎?”
吳放歌說:“這裡面沒有原諒不原諒的事兒啊,我和你只是戰友,又沒有其他什麼特比的關係。”
又一陣沉默,黑暗中傳來輕微的泣聲:“算了,看來你是不肯原諒我的。或者一開始就是我一個人單方面的意思,我結過婚,有孩子,年齡又大,當然是不現實了,更何況我又做出了這樣的事。”
吳放歌說:“衛姐,你別這麼說,你心裡怎麼想的,我怎麼會不懂,不過咱們大家都是年人了,不是說有些事不可以做,要做就得對人生有益,那些名知道做了就會惹來麻煩的事,做來幹啥?就拿我來說吧,這千小心萬小心的,都有麻煩找上門,我都不知道我做了什麼孽,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降,連串的麻煩不斷,多虧了有你和陸參謀,還有劉幹事胖鵝一併全,才能安然的等待退伍。所以對於你,我是激的。”
“激?原來是激啊。”衛豔的語調中著失,又過了一會兒,忽然又傳來一陣如卸重負的輕笑“唉,這也好,讓我說話沒什麼負擔,我就一五一十的把那晚的事告訴你吧,以後不管你怎麼看我都行,不過請相信我並不是隨便的那種人。”
“嗯嗯。”吳放歌點頭稱是。
衛豔又沉默了一會兒,彷彿是在積累勇氣,最終開口說:“那晚我趕走了你們之後,我就對瘋子說:你那天窺看到了沒有。他說:看到了,也沒看到,水汽太大,雖然白花花的一片,卻什麼也看不清楚。我就說:好吧,那我今天就給你看看,免得你以後再幹傻事,看完了就給我好好打仗去,別滿腦子胡思想的。說完我就把服了,不過我只了上,千真萬確只了上,他哭了,開始只是說:衛姐你別這樣,我知道錯了。
我了服之後,就的閉上眼睛,咬牙說:你看吧,看完就該幹嘛幹嘛去。大約過了幾秒,我剛想問,好了沒有?還沒說出話來,他就撲了過來,要親吻我。我不他,怎麼能讓他親吻?於是我側開臉,他吻在了我的臉頰上,然後又一路向下,居然吃我的,我想推開他,可當時渾無力,只象徵的打了他兩耳,罵他太過分了,其實當時我怕急了,本無力反抗,我對自己說:完了完了,要給這小子了。可是他後來抱著我的哭了,還說了很多話。後來我用盡力氣趕走了他。
那晚,我一個人喝完了所有的酒,真是愧難當啊,因爲我雖然討厭我做的和瘋子做的,心裡卻到十分的刺激,甚至還有一種,如果正如你說的,是我死了瘋子,可又是誰在我呢?”
衛豔一口氣說完這段往事,急促的呼吸聲在黑暗中清晰可聞。
吳放歌細細地品味著衛豔的話,最後才輕聲地說:“我原以爲解鈴還須繫鈴人,還指著能靠著你再救瘋子一命,現在看來,你的況也不必他的好多啊。”
衛豔輕聲地說:“你是不是特別看不起我?覺得我是個壞人?”
吳放歌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而是聲地說:“快點找個好男人嫁了吧,人離不開男人,正如男人也離不開人一樣。”一句話說的衛豔的淚又流下了,但在黑暗中吳放歌看不見。
“你走吧。”衛豔說,“走的時候關好門,我想一個人待一會兒。”
吳放歌聽話地走出門,反手把門關好,走出了很遠回頭看,衛生所的窗簾隙裡還是見不到一的亮,衛豔把自己深深的藏到了黑暗之中。
在這次與衛豔的夜談不久之後,偵察營的新兵連和老兵連,還有懲戒排就完了全部的戰訓練科目,被分配到偵察營下屬的四個偵察營裡進行協同訓練,等這一階段訓練完,他們將被據既定的戰任務便編織若干突擊隊進行鍼對訓練,事發展到這一步,大家的心裡都明白了,大規模的軍事任務只是一個時間問題了。
雖然是待罪之,但憑藉著優秀的戰素養和指揮經驗,周海還是被任命爲一個分隊的隊長,作爲補充,何建做了他的副手,這正好顛倒了過來,在懲戒排的時候,何建是代理排長,周海只是一班長,現在周海終於又坐回了軍的位子,但這兩人的配對也相當於強強聯合了。還有件有意思的事,那就是文弱書生一樣的陸昊居然也從機關下放,被編了這一隊,想必是因爲這一隊還有蒐集報,訊問戰俘的特殊任務吧。
另一名待罪軍,吳放歌的老對頭姜道富,也被任命了一個分隊的隊長,只是他以前一直是工兵軍,各方面的能力也一般,又總是帶著周錫卿這個包袱,所以被編了第二波突擊隊,爲了輔佐他,又專門安排了瘋子做他的助手,這是個不錯的決定,姜道富雖說跋扈,可是對著整天沉著一張臉的瘋子沒轍,而且瘋子的能力是整個小前指都公認的,所以姜道富這個隊長實際上只是個樁樁,隊裡的大事小,訓練管理幾乎是瘋子說了算的。
吳放歌作爲留守人員依舊待在營部,作些後勤保障工作,對於他這種消極地等待退伍的現狀,有嫉妒的,也有羨慕的,但他卻不在乎別人怎麼想,正所謂穿別人的鞋,走自己的路,讓別人無路可走。而且吳放歌自問做的還不錯,至沒有傷害到誰。所謂的邊境戰爭自古都是一筆糊塗賬,對於這場戰爭的質,二十年後民間也有多種說法,唯一沒有改變的,就是勇敢的中國士兵爲了祖國前赴後繼的神。這個時候很多人還不知道,幾個月後,也就是北京亞運會時,在觀禮臺的貴賓席上會坐著一個人,這個人就是越南北方軍區的司令員武元甲,一場打了十年的戰爭,居然就這樣稀裡糊塗地結束了。此時,烈士的英魂未散。
儘管留守部隊相對輕鬆,可也不是完全沒有事幹,部隊有軍事行時,也是後勤部隊最忙碌的時候,別的不說,由吳放歌管理的紉組爲部隊改進彈藥攜行就忙得整天加班,很多士兵的手指都磨破了,吳放歌戲稱:這是我們爲這次軍事行流下的第一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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