偵探找來的人確實漂亮，而且兼知和嫵兩種氣質。

宋維揚戴著帽子和墨鏡，攪著咖啡勺問：“你知道況嗎？”

“知道，”人的作優雅而嫺，估計也是經常喝咖啡的，微笑道，“對方是外企高管，年輕，有錢，帥氣，國人，還有暴力傾向。”

宋維揚說：“我再提醒一次，你有可能白忙活一場。他如果提上子不認人，獨自跑回國，那你被佔了便宜還什麼都撈不到。”

“總得試試，”人笑道，“我家庭條件一般，只是普通中專畢業，想去國就得冒險。”

宋維揚對這種人並不鄙視，各人有各人的活法，只要不傷害其他人、不去了國就貶低祖國即可。年人的世界，可以追求自己想要的，前提是要對自己的所作所爲承擔責任和風險。但宋維揚還是忍不住說：“冒昧的問一句，你目前在什麼單位工作？”

“小科員。”人回答得模棱兩可。

“不像啊。”宋維揚說。

人笑道：“你是不是覺得，像我這樣不擇手段又漂亮的人，應該當狐貍爬得很快纔對？”

“我沒那個意思。”宋維揚說。

人抿了一杯咖啡：“我家庭一般，學歷一般，工作一般。唯一可以依仗的，就是我的，當然得用在關鍵的地方，用在關鍵的人上。”

宋維揚點頭道：“嗯，拿到大牌才能梭哈。”

“你這個人其實也蠻有趣。”人微笑道。

宋維揚道：“彼此彼此。說實話，咱們雖然接很短，但我覺得你是個人才，跑去跟假洋鬼子演戲太屈才了。有沒有興趣來我的公司？”

“你的公司在中國嗎？”人問道。

“在中國，規模還很大。”宋維揚說。

“沒興趣，”人笑道，“我想去國外看看，外面的世界很彩，待在中國只能讓我到抑。”

“那好吧，人各有志，”宋維揚道，“如果你去了國，首先要弄到綠卡和國籍。然後，如果他打你，你可以拿著驗傷報告去報警、找律師、找權組織幫忙。國對家庭暴力罰很重，只要運作得當，你甚至可以吞掉對方的家產！”

人說：“那個假洋鬼子惹到你，估計是他這輩子最大的錯誤。”

宋維揚拿出一張照片說：“我用紅筆圈出來的就是目標，他喜歡去衡山路的酒吧。”

這是一張花旗銀行盛海辦事立時的合影，李亞倫站在比較靠邊的位置，宋維揚花了不力氣才搞到手的。

“我走了，這是這個月的活經費。”宋維揚又拿出一個裝錢的信封。

人拿起照片看了看，又把錢放進包裡，突然喊道：“等等！”

宋維揚說：“你還可以反悔，不想做就算了。”

“不是想反悔，只是心裡憋得慌，突然想找個人聊聊。”人說。

宋維揚再次坐下：“我是個合格的聽衆，只聽不說，也不會外傳。”

人苦笑著問：“你知道我爲什麼一定要去國嗎？”

“你說。”宋維揚道。

人開始講故事：“曾經有一個孩和一個男孩，他們從小一起長大，一起讀小學、初中、中專。那年，學校有兩個出國名額，孩和男孩表現優異，都被選上了。就在即將出國的時候，男孩被關係戶頂下來。孩知道男孩想出國，就找到學校領導，把自己的名額讓給男孩。整整五年時間，孩吃住在家裡，連新服都捨不得買，把自己的工資全部匯去國，因爲男孩在國打黑工很困難。哈哈哈哈……”

人突然慘笑起來：“你知道嗎？男孩居然提出分手，他在國找了新朋友，新朋友可以幫他拿綠卡。孩罵他是白眼狼，他反罵孩是表子，說孩陪校領導上牀纔拿到的出國名額。”

宋維揚默然。

人猛拍桌子：“校長是我爸的戰友！我爸花了家裡的積蓄，又賣盡了面子，才弄到的那個名額！我要出國，我要報復他！”

“何必呢，”宋維揚嘆氣道，“算了吧，這樁易結束，那些錢就當我送你的。”

“不用你同，”人咬牙切齒道，“這件事不解決，我一輩子都活得不痛快，活著也沒意思！我要讓他後悔，我要親手毀了他！”

得罪人，很可怕。

“呼！”

人吐了一口濁氣，拎著包起道：“說出來痛快多了，再見。”

宋維揚道：“祝你在國獲得新生。如果有機會，找個靠譜的男人嫁了吧。”

“謝謝你的祝福，但我這輩子都不會再相信男人。”人說完就走，轉眼便消失在街角。

宋維揚一口喝乾咖啡，嘀咕道：“這尼瑪狗劇。”

走出咖啡店，一輛出租車正好在前方不遠停下，宋維揚連忙招手跑過去。

車上下來一個青年，不小心跟宋維揚撞上，公文包裡的文件撒了一地。

“抱歉！”青年連忙彎腰撿東西。

宋維揚也埋頭幫忙撿，瞟到一個文件有“青年志願者”字樣，忍不住問道：“現在就有青年志願者了？”

青年說：“前年就有了。”

“這個社區青年志願者服務站是什麼單位？”宋維揚拿著文件問。

青年打量了宋維揚一番：“團中央要在各地組建社區青年志願者服務站，我們盛海是第一批。你要是有興趣做志願者，可以到服務站來報名。”

宋維揚問：“志願者都做些什麼？”

青年說：“主要工作是服務春運，每年春節幫著鐵道系統做些疏導工作，也給滯留的旅客送溫暖。平時嘛，幫街坊鄰居掃掃地、扛扛煤氣罐，照顧一下孤寡老人什麼的。”

“學校裡有志願者組織嗎？”宋維揚道。

青年笑著說：“學校裡哪有什麼志願者，我們地方團委也纔剛剛著手。”

“你是市團委的領導？”宋維揚突然有了一個想法。

“跑的。”青年道。

“你好，”宋維揚手道，“我是復旦大學的學生，對青年志願者的工作非常向往。我想在復旦建一個志願者社團，跟市團委一起做好盛海的青年志願者工作。”

“這是好事啊，我給你一個聯繫電話！”青年大喜。如果能把盛海各大高校都拉進青年志願者組織，那絕對是政績，越轟越好，領導得好，他也能得好。

宋維揚則更有野心，他不但要在復旦建志願者社團，還準備打造一箇中國大學生志願者聯盟。對上，可以搏一層政治護符，對下，可以結不的優秀大學生。無論上下，都能發展出一張巨大的關係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