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8日，宋維揚在容平逗留一週後，帶著林卓韻返回盛海。

樊馨曼則直接回京城，紀錄片已經拍完了，回去慢慢剪，至也得六月份才能播出。屬於出公差，電視臺不給報銷機票錢，只能老老實實坐火車回去——來時的機票還是宋維揚掏錢買的，並分別給了兩人6000元和3000元的車馬費，畢竟這是在幫他做宣傳啊。

樊馨曼和攝像師對此都非常滿意，雖然車馬費很正常，可一次就收到幾千元車馬費太見了。

宋維揚本來還想幫他們買返程機票，但二人都認爲應該低調點。

宋維揚派車親自送他們到蓉城火車站，熱謝之後，說道：“曼姐，我突然有個主意。”

“你說。”樊馨曼笑道。

宋維揚道：“現在每年的年底，從中央到地方，再到各大報刊雜誌，都要搞一些年度評選。但評選的都是名人，有育明星，有商界老闆，還有國企改革家，爲什麼不搞一個普通人的評選活呢？”

“普通人的評選活？以什麼爲評選標準？”樊馨曼對此非常興趣，因爲的主職就是《東方時空·百姓故事》的紀錄片編導。

“對，普通人的評選，”宋維揚說，“普通人也蘊含著巨大的力量，千千萬萬的普通人辛勤鬥，匯聚在一起才推了中國的快速發展。我們暫且把這個評選節目定名爲《中國》，挑選那些平凡中的不平凡故事。比如，一羣人在沙漠幾十年如一日的植樹造林，讓沙漠變綠洲；又比如，一個偏遠農村的郵遞員，每天騎車奔波數百里爲百姓送信；也可以是一個科學家、一個基層幹部，他們用平凡的軀，創造著平凡而又偉大的事業。”

平凡、偉大、中國……

樊馨曼念著這些關鍵詞，喃喃自語，眼睛越來越亮。

另一個時空，《中國》就是樊馨曼締造的，並連續擔任前面九屆的節目總導演，直到被央視開除爲止。整天奔波全國拍攝《百姓故事》，對人素材有著深厚積累，這節目對來說太適合了。

“好主意！”樊馨曼高興道，“維揚，你要是選擇做人，一定也是最頂尖的。”

真的，這年頭的宣傳輿論，全都盯著那一批功者。就連樊馨曼製作《百姓故事》，也經常挑選名人，比如馬小云和宋維揚，關於他們的紀錄片就是在《百姓故事》播出。

默默無聞的底層衆生，被選擇的忽略了。

如果突然搞一個《中國》，將關注點直指那些平凡而偉大的人，必然引起巨大轟！

宋維揚又說：“每年評選中國十大人，獲獎詞請頂級作家親自撰寫。喜公司希獲得節目冠名權，每年贊助300萬元，並給每位獲獎人發放10萬元獎金。你覺得怎樣？”

樊馨曼笑道：“我要先請示臺裡的領導。”

“當然，靜候佳音。”宋維揚說。

攝像師提醒道：“小樊，火車快到站了。”

樊馨曼和宋維揚握手道：“維揚，再見！”

“再見！”

宋維揚說完又跟攝像師握手告別：“兩位慢走。”

樊馨曼揮手道：“小林，再見！”

林卓韻正在候車室看書，聞言立即擡頭說：“曼姐再見！”

估計是這幾天在宋家玩得很開心，林卓韻獲得了郭曉蘭的認可，地位穩固，自然要顯示出大度來，終於不再稱呼樊馨曼爲“樊士”了。

告別電視臺這兩位，宋維揚和林卓韻直奔機場。

剛飛回盛海，還沒到學校，宋維揚就接到裴亦打來的電話。

“宋老弟，我不做客戶經理了，這個月就要進行職務接。”裴亦說。

宋維揚道：“學長升職了？恭喜恭喜。”

裴亦顯然心愉悅，笑著說：“也是託了宋老弟的福，我去年業績不錯。要不你哪天時間來一下花旗銀行，我給你安排一個新的客戶經理。也是咱們復旦的校友，保證可靠。”

“沒問題，”宋維揚問，“我那些投資怎麼樣？”

裴亦說：“4月份以前小虧，4月份以後大賺，現在已經賺了30多萬。”

“學長牛！”宋維揚說。

“行好而已，不敢居功。”裴亦道。

宋維揚連續在327國債案和長虹票事件中大賺，零花錢積攢了3200多萬。投資盛海輕紡市場用去2500萬，剩下的700多萬都給花旗銀行打理，其中350萬讓裴亦進行自由投資。

沒想到，裴亦居然幫他炒賺了30多萬。

去年中國市非常低迷，一直持續到今年3月份。結果在4月初，突然全線看漲，幾乎是隨便買只票都賺——主要原因是經濟形勢轉好，老百姓手裡的閒錢變多了。而到了5月，由於央行宣佈降息，更刺激了人們把錢砸進市。畢竟現在還不流行炒樓，炒爲唯一的選擇。

宋維揚問：“市現在行很好？”

“是啊，好得很，”裴亦說，“上所這邊還比較穩健，深所簡直漲了。‘深科技’在短短3個易日，價從7.09元直接漲到20.99元，這就是前幾天的事。5月1號央行宣佈降息，當天就暴漲，連續暴漲三天！”

可惜，宋維揚不是資深迷，記不清這麼詳細的事，錯過了一個投資的好機會。

不對啊！

宋維揚突然想起來一支超猛的票，他上輩子讀MBA班時，聽一個企業家朋友聊起過。那位朋友得意洋洋地說，自己就是靠炒發財的，1996年買了一支價飆漲10倍的猛。

“‘瓊民源’現在行如何？”宋維揚問。

“等一下，我幫你問問。”裴亦說。

十分鐘後，裴亦再次打來電話：“3月份的時候，‘瓊民源’的最高價爲2元，現在已經漲到了2塊7。在深所的各當中，‘瓊民源’算是比較普通的，投資價值並不高。”

普通就好，宋維揚笑著說：“學長，我現在私人賬戶有接近800萬吧。你找人幫我再做一筆易，全部購進‘瓊民源’！”

“你確定？”裴亦吃驚道。

“確定。”宋維揚說。

“那好吧，你改天過來簽字授權。”裴亦道。

“瓊民源”在7月份以前，都表現得非常普通，價只漲了兩倍多，這在沸騰的深所只能算還可以。但從7月開始，這支票就邪乎了，虛假的半年財報，吸引來大批民瘋狂投資，在4月到12月的八個月，漲幅竟然達到1059%。

它註定載史冊，是中國證券史上最嚴重的證券欺詐案，沒有之一。

整個1996年的中國市都是瘋狂的，甚至因此施行“漲跌停板制度”。

從10月份開始，證監會連續頒佈12條規定，一邊規範整頓市場，一邊奉勸民理投資，史稱“十二道金牌”。這12條規定全都屬於利空消息，就是想要遏制發燙的市，但本沒用，民們都麻木了，該漲還是繼續漲。

民間的說法是：港城就要回歸了，十五大也要召開了，政府一定會把經濟搞好，絕對不會讓市掉下來。

到了12月份，《人民X報》也站出來降溫了，頭版頭條發表社論，警告市場方方面面不要從事融資易，嚴縱市場，嚴厲查違規事件，請廣大民理智投資。同時，《新聞聯播》全文宣讀這條社論，這是中國證券史上空前絕後的奇聞。

兩大中央同時發聲，證監會又宣佈施行“漲跌停板制度”。當天即見效果，滬深市全線跌停，一片深綠，易所變了青青草原。

對於宋維揚來說，他不喜歡投機行爲。但穿越者優勢擺在那裡，明知有錢賺，怎麼可能還會錯過？

那800萬零花錢，到了12月初，應該可以變8000萬。

宋維揚甚至可以從其他地方籌錢，籌集兩三千萬非常輕鬆，到時候就能變兩三個億了。但他並不貪婪，也不想打自己的節奏，更不願破壞喜公司的制度，賺個幾千萬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