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有中關村，南有張江園。

就拿老王發佈小說的這個破網站來說，總部就設在張江園，每次寄合同都要填一下地址。

張江園雖然在90年代已經立了，但浦東實在太偏，暫時沒必要擱那兒開公司。楊浦這邊就有一個五角場高新技產業園，簡稱“五高科”，俗稱“長谷”，去年剛剛設立的。

宋維揚和裘伯君跑去瞅了一眼，對那破地方很無語。

早在60多年前，這裡是日商創辦的“東華紗廠”，現在是“中國紡織機械份有限公司”。紡織機械公司在兩年前，建了上萬平方米的數控加工中心，很是空出了一大片老廠房，這些老廠房便被利用起來做高新產業孵化基地。

區政府太摳門了，本沒有請開發商來搞基建，配套設施約等於零，只能跟紡織機械公司共用。

也即是說，如果宋維揚要把電腦公司建在這裡，廠房是現的，但屬於半個世紀前的老建築，隨便摳一塊磚下來都特麼是民國古董。

現在已經駐了五家公司，其中三家是附近大學的校辦企業。聽說還有學生準備在這裡自主創業，估計明年還能新增幾家科技公司。

企業雖，但裘伯君還是來拜了碼頭。目前盛海就三個高科技孵化基地，一個是這裡，一個在金橋，另一個在張江那邊，都是奔著打造南方硅谷的目標發展，說不定就能爲新的中關村呢。

聽說宋維揚準備在長谷開公司，此地的負責人“李園長”非常興。

李園長可勁兒忽悠道：“宋老闆，我們這裡是市級重點發展項目，只要被確定爲高新技企業。三年免稅，五年減稅，廠房你隨便挑，租金便宜得等於白送，甚至可以提供筒子樓做員工宿舍。看到沒有，這條黃興路直通市區，通也非常便利。附近還有好多大學，不管你是走‘技工貿’還是‘貿工技’路線，都可以得到長遠的發展。”

隨便遇到一個員，都把“技工貿”和“貿工技”掛在邊，可見柳總和倪院士之爭已經鬧得全國皆知。

宋維揚說：“我暫時只有個想法，接下來會進行市場考察。一旦做了決定，肯定馬上聯繫你。”

“那我給你留一間廠房。”李園長笑道。

宋維揚開著屎黃破面包車返回學校，只有彭勝利一個人在宿舍，其他人好像都去打籃球了。

彭勝利一邊看書一邊說：“剛纔有個計算機系的同學找你。”

“計算機系的找我幹什麼？”宋維揚問。

“不知道。”彭勝利說。

“咚咚咚！”

“進來。”

一個小平頭走進宿舍，笑呵呵說：“宋同學你好！”

彭勝利道：“就是他剛纔找你。”

“你好，”宋維揚說，“請隨便坐。”

小平頭自我介紹道：“我吳幹沙，計算機系大四學生。那個……裘總已經離開盛海了嗎？”

“還沒有，他在大，”宋維揚問，“你找裘總做什麼？”

吳幹沙說：“昨天裘總來學校演講，我正好沒在。能不能……嗯，能不能給我一個他的電子郵箱，我有些問題想跟他做流。”

宋維揚笑道：“我還以爲你要加金山公司。”

吳幹沙道：“我已經在復旦保研了，下半年就讀研究生，暫時不考慮工作的事。”

宋維揚不知道的是，眼前這個小平頭，未來將爲英特爾中國研究院的院長兼首席工程師，後來自己創立馭勢科技搞汽車自駕駛去了。

“要在復旦讀研啊，”宋維揚說，“那正好，我打算開公司生產電腦，你要不要來幫忙？”

吳幹沙說：“額……我學的是件。”

“件也沒問題啊，總比我這個門外漢更懂電腦，而且你還可以介紹一些老師和同學過來。”宋維揚道。

吳幹沙說：“其實吧，我覺得現在賣電腦，肯定也賣不過聯想。宋同學要是想做高科技產品，還不如賣手機，國產手機還屬於市場空白。”

“生產手機是需要牌照的，就跟印書需要書號一樣，政府現在本就不批。”宋維揚說。

吳幹沙說：“3G牌照不好拿，你可以拿2G牌照啊。日苯有個PHS技，宋同學聽說過嗎？”

宋維揚搖頭道：“沒聽過。”

吳幹沙說：“PHS是一種無線本地電話技，採用2G通信。我聽一個京城的同學說，斯達康公司就準備做這個，我那同學已經去斯達康實習了，他們還把PHS取了箇中國名字‘小靈通’。”

宋維揚恍然大悟，原來是小靈通啊。那玩意兒只能在市區裡打，一到郊外就抓瞎，即便是市區打電話，也經常“喂喂……”！

小靈通的巔峰時期，在中國擁有近億用戶。

宋維揚又問：“斯達康公司的小靈通怎麼沒上市？”

吳幹沙道：“我聽我同學說，好像是政府一直卡著，但最近已經有所鬆了，所以斯達康公司才擴招員工。”

“這是裘總的電子信箱，”宋維揚拿筆寫了一串英文，“把你那個京城同學的聯繫方式給我。”

吳幹沙說：“他沒有手機，你想快速聯繫的話，也只能發電子郵件了。”

宋維揚拿著電子郵箱地址跑去時咖啡廳，今天正值週末，店裡生意很好，林卓韻正幫著姐姐林婉姿瞎忙活。

豆豆抱著隨聽，在自己房裡聽歌。那隨聽是宋維揚從港城帶回來的，小姑娘不釋手，天天拿到學校去顯擺，被老媽打了一頓才只在家裡聽。

林卓韻和林婉姿都有禮，前者是一條項鍊，跟陳桃的項鍊一樣，價值15萬港幣。後者是一塊手錶，也花了好幾千。

宋維揚發了封郵件過去，便守著電腦泡聊天室。

如今聊天室是越來越紅火了，中國的網民數量已經有十多萬，其中一大半都喜歡在聊天室衝浪。

大概晚上八點的時候，宋維揚突然接到京城打來的電話，對方激道：“您真是喜董事長宋維揚？”

“是我，吳幹沙介紹的。”宋維揚說。

“吳幹沙是我高中同學，我在京城讀大學，他在盛海讀大學，”對方說，“宋老闆，我張曉健，你我小張、小健都可以。”

“小張你好，聽說你在斯達康公司上班？”宋維揚問。

張曉健道：“是實習，我還沒畢業。”

宋維揚問：“你們公司在做小靈通？”

“對啊。”張曉健道。

“況怎麼樣？聽說小靈通不好拿牌照。”宋維揚說。

張曉健說：“是不好拿牌照，政府一直卡著。”

宋維揚問：“爲什麼政府要卡著不給？”

“我也不太清楚，”張曉健道，“公司裡有兩種說法，一種是說小靈通技屬於淘汰產品，中國不應該大力發展，政府對此也非常不支持；另一種是說電信和移鬧矛盾，移不願意電信涉足無線通話領域。”

宋維揚笑道：“你覺得是哪種況？”

“兩種都有吧，”張曉健說，“做小靈通的想法，最初是餘杭電信局的局長提出的，他想把PHS嫁接到固話網上，並且找到我們吳總進行合作。對了，前兩天吳總非常高興，說公司的小靈通牌照就快批下來了，讓我們好好幹，公司未來大有前途。”

宋維揚頓時瞭然，看來電信和移之爭，不是政府卡小靈通的關鍵，至現在不是。只有等小靈通席捲中國之後，移纔會站出來阻撓，畢竟現在誰也不知道這玩意兒的行。

既然如此，那牌照肯定能拿下來。

至於創辦電腦公司，現在還不著急，等聯想把倪院士開除之後再說。

嗯，倪院士最近很忙，本不可能接宋維揚的邀請。他一直在告柳總的狀，從這個部門告到那個部門，導致京港聯想整合計劃無法進行下去，監管部門遲遲不同意京城聯想往港城聯想注資。

直到秋天的時候，柳總把倪院士踢出聯想，讓倪院士告無可告，這才功進行京港整合。

聯想已經把品牌做起來了，直接從電腦領域競爭，估計十年八年都難以獲勝，畢竟聯想的政府訂單太好拿了。那麼就先做小靈通，這玩意兒簡直屬於暴利行業，再用小靈通賺的錢來養研發團隊，爭取把技專利積累起來。

等再過七八年，小靈通發展到巔峰，賣掉小靈通還能再賺一筆。

屆時，電腦和手機兩開花。

（今天家裡大掃除，又查了很多資料，半夜還有一更，大家明天再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