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國MBA聯考,在今年1月份就開始了。
MBA班一年招生兩次,上半年招一次,下半年再招一次。政府鼓勵國企人員報考MBA班,不僅許多領導來了,更多的是那些不上不下、境尷尬的國企員工。
就拿今年復旦MBA班學生來說,未來複榮集團的三位老總,全都在宋維揚手下聽課。其中以範思華的學歷最糟糕,技校畢業,同濟函授本科,以前在安慶石化總廠做環保水理,他若不是來複旦讀MBA課程,估計這輩子都別想在國企爬到多高。
這三人對復旦還是很激的,所以後來聯合創業,把公司起名爲“復榮”。
雖然這一屆MBA班的未來商業驕子不,但宋維揚暫時還沒法用,因爲都太了。還是拿復榮集團的三位老總來說,一個是環保水理技師,一個是燃機設計師,一個是機電工程師,既不懂管理經營,又是跟通信扯不上邊的工科人才,用起來本不順手啊。
時咖啡廳,二樓。
宋維揚親自倒茶說:“老沈,退學來幫我怎麼樣?”
“到喜公司做事?”沈復興疑道。
“不是喜,我要新開一家公司,專門生產手機。只要你來,就是總經理。”宋維揚道。
沈復興說:“我去年纔開始讀MBA班,績不是最好的,經驗也不是最富的。宋老師爲什麼選我?”
“因爲你做事四平八穩,同時骨子裡還有闖勁,這些遠比績和經驗更重要。”宋維揚道。
沈復興苦笑道:“我在以前的單位搞破鞋,還被人舉報貪污,宋老師恐怕是知道的吧?”
“有所耳聞。”宋維揚點頭說。
沈復興一直都很低調,去年在MBA班人緣很好。但今年的MBA新生,有一個是沈復興以前的同事,分分鐘把事抖出來,導致沈復興的名聲在復旦MBA班徹底爛了。估計也正因如此,歷史上他纔會選擇出國,泯然衆矣,宋維揚穿越前都沒聽說過有這麼一號人。
沈復興問:“你讓我當總經理,就不怕我貪污?”
宋維揚說:“我雖然跟你接不多,但我相信你。”
“人品是最不可靠的東西。”沈復興道。
宋維揚搖頭微笑:“我不是相信你的人品,而是相信你的智商。謠言當中,那個搞破鞋的貪污犯,實在太低能了,做壞事都做得百出,這不像是你幹得出來的事。搞破鞋且不論,就說貪污吧,如果真是你做的,肯定能做得神不知鬼不覺,本不會讓人輕易抓住你的把柄。”
“哈哈哈哈,”沈復興大笑,豎起大拇指說,“不愧是宋老師,看人有一套。那我就說說是什麼況……”
“不必,用人不疑。”宋維揚打斷道。
“不,這個必須說清楚,”沈復興道,“旁人我懶得解釋,也解釋不明白,但宋老師是個例外。搞破鞋這事兒,真有,我不冤枉。六年前,我老婆隨團出國考察,失蹤了,估計是躲在意大利當黑戶。這件事對我影響很大,害得我在原單位不能升職,走了好多關係才調到另一家國企。新單位裡有個會計,因工作關係經常接,我們談得比較來,日久生。有老公的,因爲不能生育,經常被老公打罵,夫妻早就破裂了。”
“私人況我不過問。”宋維揚懶得聽這種破事。
沈復興還在繼續:“有一次又被老公打了,我送了一瓶正紅花油,稀裡糊塗就這麼好上了。一直想離婚,但老公死活不同意,覺得傳出去太丟人。後來意外懷孕了,才知道原來不能生育的是老公。而且,懷了我的孩子,他老公還很高興,但止我跟再來往。現在回頭想想,就是來我這裡借種的,跟他老公早就算計好了!畢竟我高大英俊,學歷還好,生出來的孩子肯定不孬。”
宋維揚忍不住好笑:“你這故事,應該寫出來投到《知音》。”
“那孩子長到3歲多,一直都沒出事,我跟也沒再來往,”沈復興突然苦笑道,“後來單位的副總突然心臟病去世,上級遲遲不任命,我跟另一個同事爭得厲害。然後我就莫名其妙被舉報貪污,搞破鞋的事也被抖出來……況我就不說了,反正被陷害得夠慘。更可笑的是,陷害我的那個競爭者,最後也沒當上副總,政府那邊空降過來一個。哈哈!我被調查了兩三個月,沒有發現經濟問題,但還是沒臉再待下去了,所以就停薪留職來讀MBA班。”
“說出來是不是舒服多了?”宋維揚道。
“是啊,一直憋得慌。”沈復興道。
宋維揚道:“言歸正傳吧。公司我已經在註冊了,走了些關係,估計過幾天就能批下來。我們做的是一種特別的手機,可以使用固定電話網。電信和移分家後,電信一直想足無線通信業務,我們的手機能夠獲得電信局的鼎力支持。”
沈復興說:“我對通信行業一竅不通,我以前是搞機械製造的。”
“你不懂,我也不懂,但肯定有人懂,”宋維揚道,“我們分工合作,我帶人去日苯購買專利,你負責在公司召集人手。把架子搭起來以後,就是吃技。然後,你要負責原料採購這一塊,電池、手機外殼和各種元件,一定要選好供貨廠商,儘量把價比做到最高。我負責跑市場和做宣傳,爭取在全國各地都能迅速打開局面。”
“採購、生產、管理、人事都給我負責?宋老師也太信任我了吧。”沈復興說。
宋維揚道:“用人不疑嘛。”
“這樣不好,”沈復興搖頭說,“我在國企做了11年,深知國企的弊端。說實話,宋老師信任我,但我信不過自己,今後任人唯親肯定是免不了的。人事和生產管理權我必須要,這樣才能展開拳腳,但採購我不想沾。我怕到時候又有人說我貪污,會鬧得很不愉快。”
“既然你把話說了,那我也不含糊,”宋維揚說,“財務這一塊,我直接從喜調人過來。採購人員,暫時也要你帶隊,一部分從喜調人,一部分從上招人,畢竟採購也需要電子和通信的專業知識。至於人事權力,我給你,你儘快打造自己的班底就行。”
“多謝宋老師信任,”沈復興說,“我還要權,不然我不幹。”
宋維揚笑道:“暫時給你1%權,再給你2%的乾。業績越好,乾越多,逐年增加。如果公司能夠上市,我給你重新分配權。配多,增加多乾,我們可以寫進合同裡邊。”
似乎宋維揚很摳,但他是投資人啊,沈復興一分錢不出。
更何況,小靈通的利潤太高了。歷史上,吳鷹憑藉小靈通,甚至能一度跟雙馬齊名,直至移和聯通的資費下調才慢慢衰落。
沈復興沉默了好幾分鐘,突然說:“既然宋老師相信我,那我也相信宋老師一回。”
合同什麼的,都是扯淡。等公司做大了,宋維揚完全可以強行回購權——這種事特別多,並且往往發生在上市融資階段,打工仔的權直接被老闆清零。
沈復興在賭宋維揚的人品,這麼有名氣的人,如果以後還拉下臉坑他,沈復興也只好認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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