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不明白了，爲什麼‘球’那麼多。”

“抗戰還那麼多漢呢，多正常的事兒。”

“你們注意了嗎？‘球’大部分都是中國人，這本小說完的展現了中國人的劣。”

“瞎幾把扯淡，去尼瑪的劣。太平洋沒蓋子，自己游過去啊，那邊的人個個偉正。”

“滿髒話，你這種人就是中國人劣的代表！”

“別吵吵，看個書還吵個錘子。”

“我覺得吧，拯救派和降臨派都不是主流，以後人數最多的肯定是倖存派。對於普通老百姓來說，現在的日子就很難過了，誰還管得了幾百年後的外星人進攻？”

“那個，我讀書，納米到底是什麼？是作者編出來的科技，還是地球上真有？”

“當然有，國都已經裝備上納米科技了，中國也在研發當著，我一個哥們兒就在納米軍事研發基地工作。”

“我舅老爺還是總統呢！”

“我發現了一個問題，作者說三距離地球四年，三人的最高航行速度是十分之一速，那到達地球應該只花40個地球年纔對，爲什麼是450年呢？是不是作者數學太差，計算錯誤了。”

“這個問題我可以解答。我的100米跑績是12秒5，那我每秒能跑8米，每天能跑691公里。京城距離盛海的直線距離約爲1000公里，不到一天半的時間，我就能從京城跑到盛海。請問，我計算錯誤了嗎？”

“一天半跑完京滬的朋友牛。”

“……”

1997年的四通聊天室最火，但每個聊天室的同時在線人數也就二三十個，幾個聊天室加起來勉強破百——這特麼還比不上未來的一個QQ羣。

主要是現在的網費太貴，很多人聊一陣就下線了，能整天灌水的都是土豪。

憑藉《三》的威力，搜狐的單個聊天室同時在線人數居然破百了，已經達到人數上限，張朝揚不得不把人數上限調整爲200人。即便如此，每當到了《三》的固定更新時間，200人上限還是不夠，好多讀者卡在外面進不去。

至於平常時候，搜狐單個聊天室的同時在線人數，依舊超過50人，擱這年份可以說火得一塌糊塗。

聊天室的火，也讓搜狐網的流量大大增加，平均每天訪問人次破6萬。許多網友聊累了，就去瀏覽搜狐的網頁，看各種新聞和技容。

隨著《三》的更新容越來越多，在聊天室的散章節不方便閱讀，於是這本小說又被搬到搜狐網。張朝揚讓人專門做了一個版塊，做“舞文弄墨”，但凡是在聊天室發表的有意思的文章，都將在第二天搬到搜狐網“舞文弄墨”版塊。

這大大刺激了網友的創作熱，好多人都開始在聊天室原創文章，仍舊以詩歌、散文和短篇小說爲主，但也有人開始發表長篇小說了。

其中的佼佼者有三人——

寧財神：專門寫鬼故事。

李尋歡：量產詩歌散文。

邢育森：主打短篇小說。

這三人再加上宋維揚的“天頂星人”，被好事者譽爲“網絡文學四大天王”。

夜晚，十一點。

這間聊天室只剩下寥寥幾人在線，林卓韻今晚住在研究生宿舍，宋維揚可以聊到半夜隨便撒歡。

李尋歡：“我要下線了，明天論文答辯。”

天頂星人：“你還沒畢業？”

李尋歡：“就快畢業了。”

天頂星人：“畢業之後準備做什麼？”

李尋歡：“進房地產公司，已經簽約了。”

邢育森：“做房產銷售啊？”

李尋歡：“我讀的是經濟類專業，不用頂在銷售第一線……”

天頂星人：“今年是自92南巡以來，房地產行業最不景氣的一年。老兄，保重。”

寧財神：“互相留個郵箱，以後工作有困難，可以到京城來跟我混。對了，我是做證券的，跟你的經濟專業很合拍。”

李尋歡：“謝了。我路錦波，這是我的郵箱地址……”

宋維揚對早期互聯網不是很悉，看到路錦波的名字，終於知道這人是誰了。韓寒、安妮寶貝、慕容雪村等人的幕後推手，“榕樹下”總經理，一個非常功的文化商人。

至於那個邢育森，大家的第一反應可能是邢捕頭。此人的真實份是北郵信息工程博士，後來當了編劇，參與編劇的影視作品有《閒人馬大姐》、《東北一家人》、《家有兒》前兩部、《都市男》等等。

李尋歡：“各位再見，我可能要消失一陣子。畢業破事兒有點多，還要換個城市生活，有緣再會！”

等李尋歡離線之後，寧財神突然問：“天頂星老兄，你是做什麼的？”

天頂星人：“學生啊。”

邢育森：“天頂星人肯定是學理的，而且是非常高端的理，天力學、量子力學之類的玩意兒，否則不可能寫出《三》這樣的作品。”

天頂星人：“呵呵。”

寧財神：“我怎麼前幾天在聊天室裡，看到有人說《三》是宋維揚的作品。”

邢育森：“宋維揚是誰？”

寧財神：“草，你平時不看報紙的？”

邢育森：“好吧，我想起來了，好像是喜公司的老闆。”

天頂星人：“老寧，有沒有興趣到泰國玩一把，那邊貌似蠻熱鬧。”

寧財神：“算了吧，我就是個小嘍囉，哪有資格跟資本巨鱷一起玩？別轉移話題啊，你真的是宋維揚？”

天頂星人：“宋維揚能有我這麼閒？”

寧財神：“也對。”

天頂星人：“我下線了，再見。”

隨著時間的發酵，《三》從互聯網火到現實當中。

首先是計算機專業雜誌，報道了網絡文學的興起。接著是大衆，把網絡文學當新鮮事報道，並賦予了它崇高的意義：互聯網正在改變文學創作的方式和途徑。

這對於網友和普通民衆來說，都是非常新奇的事。

90年代中期，人們想要發表文章，只能給報刊雜誌投稿。一份銷量稍大的雜誌，每個月收到的稿件有幾十萬份，且編輯錄用的大部分都是老作者稿件，新人能夠發表作品的機率跟中彩票差不多。

現在居然可以在網絡上發表文章，如何不讓人到興？

《三》帶來的示範效應，讓網絡文學迅速“繁榮”起來。網友們目的很純粹，不爲賺錢，只爲抒發自己的文學表達慾。而其他人也很捧場，就連李尋歡寫的那些酸不拉幾的散文，都能迎來一致讚譽。

究其原因，是在網絡上當讀者，可以跟作者流，可以在聊天室即興評論，還能遇見那麼多的志同道合者——這是讀紙質書籍不能比擬的。

97年夏天的中國網民人數，已經超過了20萬，網絡咖啡廳（早期網吧）蔓延到陸城市。

這些人上網能幹啥？

無非是瀏覽資訊和聊天，MUD（文字網遊）都纔剛開始流行。創作和閱讀網絡文學，一下子就爲人們上網的重要容，你要是沒看過《三》，都不配自稱爲網民！

那是中國網絡文學鼻祖，分分鐘被捧上天。

網吧裡經常出現這樣的況：“喲，你也在網上衝浪啊。看過《三》沒有？什麼，沒看過？那你就太跟不上流了，我跟你說啊，《三》特別牛，作者是一個天理博士……趕看看吧，不看丟人！”

《科幻大王》都不打個招呼，就直接把《三》拿去連載。

《科幻世界》的總編楊瀟，立即給宋維揚打電話，想要得到《三》的獨家連載權。

雙方通之後，宋維揚同意了，前提是不要作者信息。

《科幻世界》從6月中旬開始連載《三》，並警告競爭對手：“《科幻大王》並未聯繫作者，並未獲得作者授權，請立即停止連載《三》。”

兩本雜誌之間的爭鬥，立即讓科幻迷產生了興趣，並因此知道了什麼網絡文學。

甚至有頭髮蒼蒼的老科幻迷，爲了追更新，拄著柺杖跑去網吧，從零開始學習如何上網。

國那邊也有網絡文學圈子，被譽爲“網文八大家”之一的方肘子，開始把《三》放到《新語》（網絡刊）連載。《新語》的讀者以留學生爲主，大陸和彎彎的留學生都有，這些高級知識分子分分鐘被《三》圈，接著又順理章的流傳到彎彎那邊。

整個華人世界的互聯網圈子，《三》幾乎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某天，小馬哥突然打電話給宋維揚：“老宋，我發現了一本科幻小說，《三》，特別厲害！我可以說，這是中國科幻小說的巔峰之作，放在全世界都屬於頂尖作品。”

宋維揚笑道：“那我可要拜讀一下。”

小馬哥可是資深科幻迷，人家的兒時夢想是做天文學家。他初中的時候就擁有天文遠鏡，這玩意兒相當於他老爸四個月工資，爹媽不給買，小馬哥就在日記裡寫道：“父母扼殺了一個天文學家的夢想。”

憑藉這臺天文遠鏡，還在念初中的小馬哥，爲當地第一個看到哈雷彗星的人，還寫了篇觀測報告投到京城，賺了40元稿費。

小馬哥說：“真想跟《三》的作者認識一下，太厲害了！”

宋維揚說：“我寫的，你信嗎？”

小馬哥笑道：“不信。”

宋維揚說：“確實不是我的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