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大哥和楊大嫂這次來襄城,是為了殺師傅和師母的吧?”
賈裡玉坐下之後,看著楊過,坦然地問出這個問題。
盡管楊過和小龍已經知道賈裡玉知道真相,但聽到他這樣直白地說出來,還是覺得有些不適應。
楊過道:“去蒙古大營之前的確有這個想法。”
賈裡玉點點頭,道:“楊大哥覺得殺了師傅之後,襄城還能守幾日?”
楊過愣了一下,道:“恐怕難撐三個月。”
賈裡玉道:“最多一個月。”
楊過沉默。
“楊大哥覺得忽必烈城之後,要做的第一件事是什麼?”
楊過道:“屠城。”
“是啊,這是他們的傳統。”賈裡玉慨道。
小龍這時接道:“別人的死活,我們管不著。”
賈裡玉嗯了一聲,道:“不過那樣一來,恐怕楊大哥一生都不會快樂。”
小龍激道:“他劇毒,如果不在七天之拿到解藥,就活不下去了,哪裡還有一生?”小龍子平靜,習慣不喜不悲不嗔不怒,只有遇到楊過的事才會緒激。
賈裡玉搖頭道:“楊大嫂放心,你和楊大哥緣定三生,注定有三世夫妻可做,這才第一世而已,不會那麼容易結束。”
如果是旁人說這話,楊過和小龍肯定會認為是妄言,但說這話的是賈裡玉,他們不由得認真起來,楊過道:“賈兄弟也能斷幽冥之事?”
“不敢妄斷,只從五行八卦中稍窺天機。”說到這裡,賈裡玉靈機一,道:“楊大哥覺得我的劍法如何?”
“賈兄弟劍法出神化,我向來佩服。”
“這套劍法是源自師傅所傳的越劍,之所以練到如今這個地步,是因為兄弟我因緣巧合遇到一位聖人,得指點三日,才就這套劍法。”
“賈兄弟說的是黃島主嗎?”楊過曾蒙黃藥師指點玉簫劍法和彈指神通,故有此問。
“非也,指點我劍法的那位聖人來自南海一座大智島,不方便老人家的姓名,請楊大哥勿怪。”賈裡玉信口雌黃,決定給師母黃蓉那個“南海神尼”的彌天大謊做個鋪墊。
楊過搖搖頭。
“那位聖人十六年離一次島,尋覓有緣人,我運氣比較好,得了這套劍法。”
楊過道:“那也是賈兄弟你自天賦,才被聖人選中。”
賈裡玉笑了笑,也不否認,道:“那位聖人除了傳我這套劍法之外,另授了一套演算之法,我上次跟楊大哥說你能在英雄大宴和楊大嫂重逢,便是藉此演算。”
“果然準。”
小龍看到一線希,問道:“你算出過兒不會有事?”
賈裡玉道:“至這花之毒可解。”
“那你能算出如何解嗎?”
“解毒之法在絕穀。”
“還是那顆解藥?”
賈裡玉搖頭:“須去了才知道。”
小龍起道:“那我們現在就去。”
楊過道:“姑姑別急,聽賈兄弟把話說完。”
小龍現在對楊過可謂是言聽計從,絕不違拗,聽他這麼說,又重新坐下。
賈裡玉道:“我今日來找楊大哥,除了花之毒這件事,還是想把當年的恩怨一五一十地告訴楊大哥,至於是非對錯,要由楊大哥自己判斷。”
楊過一聽,神凝重,道:“是郭伯伯讓你來說的嗎?”
“師傅師母並不知道我要告訴當年發生的事。”
“賈兄弟,你請講。”
“這是一個很長的故事。”賈裡玉回憶了一下《雕英雄傳》的劇,道:“要從令祖鐵心公說起。”
楊過神認真起來,小龍也著賈裡玉,對和楊過切相關的往事也很興趣。
“令祖鐵心公和師祖爺嘯天公是結義的好兄弟,有關此事,楊大哥應當已經知曉。”
“嗯。”楊過頷首。
賈裡玉接著就把當初包惜弱如何救完洪烈,完洪烈如何陷害郭嘯天和楊鐵心,如何強娶已有孕的包惜弱的往事簡略說了。
當楊過聽到父親楊康居然生在真人的王府,還做了小王爺時,神慘變,猜到什麼。
賈裡玉繼續說道:“十八年過去之後,師傅隨六位師祖回來中原赴約,也是那一年,師傅遇到師母,令尊遇見比武招親的令堂。”
楊過問道:“我母親是比武招親招到的父親嗎?”穆念慈因對楊康有怨,從未將楊康的事告知楊過,是以楊過對父母如何結識的往事一無所知。
賈裡玉點點頭,道:“可以這麼說。那時穆姑姑比武招親,被楊叔叔搶走了鞋子,自然算得上功夫不及楊叔叔,只不過楊叔叔那時並無娶妻的意思,中間經曆了許多波折。”
楊過也是聰明人,輕易聽出賈裡玉的言外之意,父親當年多半只是為了調戲母親,並無真,就像自己那時候招惹陸無雙一樣,如此說來,自己這一風流病是繼承的父親?
接著賈裡玉又把楊鐵心、包惜弱相認並殉的事說了出來,再到楊康認祖歸宗,之後又反複無常,為了一句“前程不可限量”,重回完洪烈懷抱。
賈裡玉為了照顧楊過緒,措辭比較委婉,但楊過何等樣人,聞弦知雅意,從只言片語中就能回溯出當年的真相,臉上的表一直晴不定。
然後賈裡玉說到楊康為了《武穆書》背後捅郭靖的時候,楊過終於緒崩潰,啊了一聲,他自小沒見過父親,在心中早把父親想象一個和郭伯伯一樣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如今聽賈裡玉這麼說,心中父親的高大形象垮了一半。
小龍握住他的手。
“後來呢?”楊過調整緒問道。
“後來師傅和師母用《九真經》上的療傷方法救回了一命,同時在室中親眼目睹了楊叔叔殺歐克的過程。
對了,歐克就是歐鋒的私生子,在人前他們以叔侄相稱。”
楊過道:“歐克該死。”
賈裡玉點點頭,又把全真七子如何誤會黃藥師殺了周伯通,江南六怪如何前去解釋誤會,楊康和歐鋒如何殺了五怪的事說了。
聽到這裡,楊過明白了一切,他終於知道為什麼柯鎮惡如此痛恨自己,如此痛恨歐鋒,他終於知道為什麼郭伯母跟郭伯伯說那句“如果早殺了他,你五位師傅也不會有事”的話。
父親的形象隨之完全崩塌。
“所以,所以郭伯伯為了師傅們報仇,才殺了……”
賈裡玉搖頭,道:“楊叔叔不是師傅所殺,也不是師母所殺。”
“什麼!?”
賈裡玉道:“師傅起初以為殺死五位師祖的是黃師祖,當時一心要找黃師祖報仇,直到後來師母和柯師祖在鐵槍廟巧遇楊叔叔、歐鋒和完洪烈,才借傻姑的口,套出了真相。”
“傻姑?”
“沒錯,就是跟著黃師祖的那個傻姑。”賈裡玉說道:“楊叔叔怕師母繼續問出歐克死因,激怒歐鋒,忙出手阻止,卻不小心抓到了師母的蝟甲,而那蝟甲之前被中了蛇毒的南希仁師祖抓過,蛇毒傳染,最終害死了楊叔叔。”
楊過雙手抱頭,悲憤難言,一時淚如雨下,不停說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他想起小時候郭伯母總是對自己心存提防,其後又鬧了諸多別扭,究其原因,全在此,父親是這樣一個大大惡之人,自己自然也要被低看一眼。
賈裡玉安道:“楊叔叔自小生在趙王府,長在趙王府,所行所為,固然有些不恰當,但也有有可原之。
倘若楊叔叔從小跟鐵心公在中原長大,必然也是一位大英雄,歸結底,這件事錯在完洪烈。”
楊過只是搖頭。
賈裡玉還要說話,郭芙走了進來,對賈裡玉道:“師兄,城外來了五個人,說是奉了你的命令,前來襄城報道守城。”
“五個?”賈裡玉站起,道:“我去看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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