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損道人離開襄城後，向北狂奔十裡，終於不支，撲倒在地。

    最後那一掌雖然破開了賈裡玉的劍陣，但由於他這套掌法還未練至圓滿，被部分掌力反噬，而且和賈裡玉的劍意鋒時，有幾被劍氣所傷。

    特別是最後那一劍刺出的劍氣，至今還在竄，若不及時化解，可能會傷及經脈肺腑。

    “待我掌法大，必報這一劍之仇！”

    百損道人勉力爬起來，就地打坐，運轉玄冥真氣化解那道狠辣的劍意。

    也不知過了多久，直到東方既白，百損道人才吐氣睜眼，自言自語了一句“好霸道的劍氣”，雖然已將賈裡玉的那道劍氣化解，但是要完全恢複，還需要幾日修養，如此說來，和朗士高聯手殺郭靖的計劃要臨時做出改變了。

    沉思片刻後，長而起，快步離去。

    時至晌午，百損道人來到一座城鎮，沿著街道兜兜轉轉，不一會出現在一座小酒樓前，抬頭看了一眼，抬步進屋。

    二樓天字號房，一位蒙古勇士正盤坐在榻上，仿佛一座冰冷的巨巖，悍生猛，氣息全無。

    百損道人也不敲門，徑自推門而。

    “你傷了？”那個蒙古勇士突然睜開雙目，兩道出，在百損道人上掃了一遍。

    “被那個一劍西來刺了一劍。”百損道人坦誠道。

    “這世上居然有能刺中你的劍。”蒙古勇士微覺訝異，隨後問：“這麼說，一劍西來現在已經魂歸長生天了？”

    百損道人搖了搖頭：“並沒有，應當也是了點傷。”

    “倒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了。”

    “那年的劍的確是出乎意料。”百損道人對對手也不吝贊之詞，“再過幾年，即便我玄冥神掌功力圓滿，也不敢言必勝。”

    “那今夜就就順帶將他了結。”蒙古勇士語氣淡淡地說道，顯示出了強大的自信。

    在草原上，他的名聲雖不及金法王，但是在很多高手看來，讓他們二人捉對廝殺，勝負難料。

    這位蒙古勇士當然就是阿不裡哥賬下第一勇士朗士高。

    百損道人道：“今夜恐怕我去不了襄。”

    “無妨。”朗士高擺擺手，“一座襄城，所慮者不過郭靖和賈裡玉兩人，如今他們二人全部傷，這襄城還有誰能阻我道路？”

    百損道人以為然地點點頭，道：“我昨夜見到金法王的小弟子霍都去給郭靖下戰書，想來他今夜也會造訪襄城。”

    “也好，正可以借這次刺殺郭靖和他較量一番。”

    ……

    在百損道人和朗士高兩大高手見面的時候，賈裡玉和郭芙一起去看了郭靖，經過了一夜休養，讀《九真經》的郭靖已經恢複了三四功力，但是傷勢還是很重。

    聽黃蓉說了賈裡玉智擒，重傷百損道人的事，深安。

    黃蓉道：“我和玉兒商量了應對金法王和朗士高的方略，覺得上上之策是設伏將他捕獲，或者當場斬殺。”

    郭靖搖頭道：“金法王功力深湛，便是我沒有傷，也未必勝得過他，因此一般的伏兵本沒用，反而白白送了命。

    而且他此次前來，先遣霍都下戰書，依足了我中原武林的規矩，我們若設伏捉他，捉住了還好，如果沒能功，他必然會大加宣揚，搖我大宋軍心。”

    賈裡玉沉默不語，在神雕世界待了一段時日，對宋朝人各類禮儀規矩多有些了了結，至於江湖規矩，更是深諳於心。

    這是賈裡玉搞不懂一點，既然如今是反侵略戰爭，既然對方明知道自己這邊有一個人了重傷，還故意下書挑戰，這還有什麼規矩可講。

    依我看，不如埋伏五百弓箭手，等金法王出現的時候，箭齊發，把他篩子。

    這個想法賈裡玉當然不會明說，畢竟這樣做的話，既不符合規矩，又違背劇，更加違反了白龍給他下的任務。

    沒有錯，據白龍的任務，金法王是他的，蒙哥汗也是他的。

    只不過如今自己上有傷，不要說刺死金法王，能自保就不錯了。

    賈裡玉看向楊過，楊過微微頷首。

    在捕殺四飛衛和百損道人的計劃中，就是由楊過和小龍照看郭靖，當然，在看護郭靖的過程中，小龍一度示意楊過殺了郭靖去絕穀換解藥，但都被楊過阻止了。

    經過蒙古大營一役，楊過已經放下仇恨，聽賈裡玉說出父親被害的真相後，對郭靖黃蓉更無恨意，心結一旦解開，對郭靖便只剩下激。

    所以，他既是犧牲了自己，也絕對不會讓人傷害郭靖。

    “賈兄弟如此信任我們，我們也要信任他。”

    這裡的信任自然是指賈裡玉的那個推算。

    小龍見楊過堅持，也不再勸說，心裡打定主意：隨他生，隨他死。

    郭靖傷在床，巡視城防的重任自然落到大武小武上。

    他們兄弟二人從蒙古大營回來之後，一度消沉抑鬱，甚至了輕生的念頭，立功固然不如賈裡玉，闖禍連累師傅倒做得很練。

    二人想到這些，各自悶悶不樂，說起刺殺失敗的事，又不免互相埋怨，認為是對方拖了後，然後越吵越兇，竟然要兵戎相見，一較高下。

    幸好賈裡玉及時出現，將二人勸開，大武小武現在最不願意見到的人就是賈裡玉，因此一見到他，就不約而同地對他發起攻擊。

    大小武兩人用的是越劍法，但是一來郭靖教不得其法，一來大小武學不得其髓，兼之他們的劍法是源於賈裡玉猿擊神劍的一縷影子，因此兩人的聯手在賈裡玉看來，仿佛稚舞劍。

    “跟隨師傅師母至今，從桃花島來到中原，從英雄大宴到鎮守襄，你們做了多事，別人沒有看到，師傅師母、我和師妹卻都看得清清楚楚。”

    賈裡玉邊輕易躲避兩人的劍招，邊說著話。

    “師傅不在，弟子服其勞，這些事，你們做得比我好，說到立功，我自認為不如你們。”

    “師傅鎮守襄至今，你們領兵打仗多次，立過多汗馬功勞？這些難道不是立功？”

    賈裡玉忽然手夾住兩人的劍，然後手腕一扭，空手奪白刃。

    “我比你們強的只有這一功夫，你們比我強的，卻是鞍前馬後聽師傅差遣，守衛襄城，毫無怨言。”

    “難道非要刺殺了忽必烈才立功？！”

    最後這句話，賈裡玉特地提高了音量，大小武頗有種振聾發聵的覺。

    接著，賈裡玉將劍還給二人，並用樹枝和他們比了一場，將越劍的髓傳給了他們二人。

    郭靖一功夫震古爍今，但他卻不是一個好老師，如今賈裡玉以實戰點撥二人，事半功倍，一場比劍下來，解開了兩人心中無數疑難。

    這日之後，大小武再不提刺殺忽必烈的事，認真練劍，默默守城。

    認識到自己所作所為的價值，才得以真正的心安理得。

    ……

    當晚，黃蓉正與郭靖商討守城之事，忽聽十餘丈外的屋頂傳來一聲長笑，接著是鏘鏘兩聲金鐵擊聲，金法王如約而至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