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過被魯有腳背回郭府後不久就醒轉過來,醒來的第一件事自然是詢問小龍在何。
大小武把小龍抱走郭襄出城而去的消息告知楊過,楊過立即猜到姑姑是要用郭伯伯和郭伯母的孩子換取解藥,當即就要起去找小龍,被眾人阻止。
楊過此時斷臂之傷,無力勉強,於是先躺在床上暗暗運氣恢複,待到晚間,他的輕功已經恢複五六,趁著眾人不注意,悄然離開郭府。
他中花之毒,手臂又為郭芙砍斷,如今回到郭府,又發現姑姑不告而別,一時間各種緒紛至遝來,由此及彼,又想到父親雖不是郭靖黃蓉所殺,但又因他們而死,母親也因此一生鬱鬱寡歡。
如今姑姑舍自己而去,或多或也是和郭家有關。
楊過本來就是偏激之人,他如今雖已放下對郭靖、黃蓉的仇恨,但想到自己的命運一旦沾上郭家,就諸多不順,因而無論如何不想再面對郭伯伯和郭伯母,如今更加不願意面對郭芙。
他騎了一匹大黃馬,出城向北而去,一路疾馳顛簸,傷口有複發之兆,心中想起姑姑,花之毒的毒冒氣,心中煎熬,苦,等到大黃馬奔至一座荒古,終於從馬上摔下暈了過去。
等到第二日醒來,耳邊聽到一陣咕咕咕的聲,仰頭看去,發現一只形龐壯的怪鳥立在山頂,那怪鳥相貌猙獰醜陋,但攏翅而立,自有一凜然之威。
怪鳥俯視著楊過,似通人,楊過心道:“看這怪鳥形狀相貌,像一只人形的大雕。”於是高聲道:“打擾了,雕兄。”
那神雕長鳴一聲,從山巔上直沖下來。它軀沉重,翅短不能飛翔,但奔跑迅疾,有如駿馬,轉眼間便到了楊過旁。
由於劇線的微調,這是楊過第一次遇見神雕。
神雕注視了楊過片刻,轉就走,楊過若有所,牽馬跟上,這一跟就跟出了一位若幹年後名天下的神雕大俠。
……
賈裡玉是郭芙背回郭府的,他和楊過不同,回到府中後也沒有很快醒來,實際上直到第二天,賈裡玉也沒有醒轉,呼吸倒是漸漸平順,就是人沒有醒來,好似進一種假死的狀態,又像是喝了一種“醉千日”的奇酒。
郭靖黃蓉替他診療之後,只說安靜休養,讓郭芙照料,每日喂水,私下流的時候,不免憂心忡忡。
“爹爹曾說全鎮祖師王重練功出神,也是這種活死人的模樣,因此他才將自己居取名為活死人墓。”
談起徒兒賈裡玉的昏迷,黃蓉回憶起以前父親說過的話:“後來華山論劍,重真人還把這種“活死人”的修煉之法拿出來跟爹爹、恩師以及一燈大師討論。
當時他寫了一首詩與幾位前輩分,靖哥哥,你記得那首詩嗎?”
郭靖搖搖頭,道:“只記得嶽父說起此事,那首詩卻不記得了。”
黃蓉想了想,道:“活死人兮活死人,風火地水要只因。墓中日服真丹藥,換了凡軀一點塵。活死人兮活死人,活中得死是良因,墓中閑寂真虛靜,隔斷凡間世上塵……大約就是這幾句。”
郭靖點了點頭,道:“只盼玉兒不要有事。”
黃蓉也點了點頭。
如今郭靖傷勢未愈,郭襄被小龍抱走,楊過也負傷離去,而忽必烈又於城外百裡出紮營虎視,真可謂是憂外患,倘若賈裡玉並非以“出神”之法修煉自,而是力至昏迷不醒,那才是雪上加霜。
值得慶幸的是,賈裡玉昏迷了七日終於醒來,他從床上坐起來的那一刻,郭芙真是潸然淚下,消息傳到郭靖和黃蓉耳中,兩人也是松了一口氣。
不過讓人到憾的是,賈裡玉人雖醒來,一功夫卻似消失不見,他吃飯行,言談舉止一切如常,唯獨雙手無法再提得起寶劍。
醒來後的賈裡玉變了一個普普通通的年,不再是一劍西來,不再是可繼承靖蓉缽的高徒。
和他相的人無不暗歎可惜,相見的時候,往往溫言相勸,郭靖黃蓉更是安道:“功夫沒有了可以再練,不要傷心。”
至於郭芙,更加沒有介意,每日陪在賈裡玉側,聲稱要保護他安全,又表示要將他當年教給自己的劍法教回給他。
不知是大家的安起了效果,還是賈裡玉天生樂觀,他本人對武功消失的事並不在意,而且看他每日表現,似乎一時半會也沒有想把功夫練回來的打算。
“百損道人、朗士高和金法王都了重傷,尤其是朗士高和金法王,估計沒有十天半月,難以恢複。
而且如今師傅師母已經大好,即便他們三人恢複功力聯手再來,也不用懼,所以我暫時練不練功,無關要。”
當郭芙又一次表示要教賈裡玉劍法的時候,賈裡玉認真地婉拒,然後笑著問:“如果我的功夫回不來,芙妹是否還會聽師傅師母的話,下嫁於我?”
郭芙聞言,臉上一紅,低頭半晌不語,過了好一會,才說:“你變什麼樣子我都願意的。”
賈裡玉一聽,心中多有些,雖說娶郭芙是白龍的任務,但是兩人相至今,眼見對自己一往深,又怎麼會沒有一點點心呢?
賈裡玉手攬過郭芙,輕聲道:“你不用擔心。”
接下來一個月時間,賈裡玉始終沒有再長劍,反而潛心讀起了聖賢書,《論語》、《道德經》、《莊子》、《孟子》,一副要去考文狀元的樣子。
其後幾次遭遇忽必烈攻城,賈裡玉也只是負責出謀劃策,沒辦法像大小武和郭芙那樣帶兵出戰。
這一日,忽必烈再度親率大軍攻城,相比於之前幾次,這一次聲勢更大,來勢更洶,大有畢其功於此役的意思。
金法王、朗士高、瀟湘子、尼星、尹克西、馬佐等高手全部隨大軍城而來。
忽必烈道:“之前爾等所言,那郭靖之徒賈裡玉武功盡廢,是否屬實?”
金法王道:“回四大王,此事已得貧僧查證,賈裡玉功力盡廢一事,的確屬實,那日襄城之戰,貧僧與朗兄聯手,激他使出全力,終於力竭而廢。”
忽必烈看向朗士高,後者回了一句“沒錯”,神態卻不及金法王恭敬。
實際上,那日賈裡玉大顯神威,棄劍用拳,先傷金,再退朗士高,此事為二人引為平生之恥,但對賈裡玉那一拳卻心有餘悸,暗下決心勢必要再度提升自己功力,他日找賈裡玉討回場子,報一拳之仇。
當然,對金法王來說,除了這一拳之仇,他還有一劍破之仇。
然而在接下來的幾次攻城之戰中,他們只見到郭靖,卻始終不見賈裡玉,好奇之下,潛襄城打探,這才得知賈裡玉自從那一戰之後,昏迷了七日,醒來後功力盡失,淪為普通人。
金法王和朗士高等人聽到這個消息,真是又喜又憾,喜的是從此世上又了一個大敵,憾的是,他們未能在賈裡玉全盛之時親自報仇。
不過二人後來仔細回想了一下賈裡玉的那一拳,畢竟還是喜悅多過憾。
誰知道讓他在修煉幾年,他會到達什麼地步?
忽必烈見國師和朗士高都這麼說,確信了賈裡玉武功盡廢的事實,說了一句“可惜”,然後下令攻城。
這一場攻城惡戰持續了三天三夜,到了第四天,蒙古軍已經到了“三而竭”的地步,攻勢不如第一二日兇猛,等到第五日,蒙古軍休兵時,郭靖突然下令開城門反攻。
轟隆隆一聲響,厚重的襄城門緩緩開啟,近萬名宋軍氣勢高漲地沖殺向蒙軍。
起初,蒙古軍頗有些出乎意料,應對不及,陣型稍顯散,宋軍大占上風。
廝殺了半日,只見四大王忽必烈戰車上的指揮將軍揮旗幟,四支埋伏多時的千人隊從四個方向沖殺過來。
忽必烈攻城至今,始終沒這四支千人隊,等待的就是郭靖開城門。
一時間,蒙軍士氣高漲,逐漸重奪優勢,雙軍就此陷拉鋸戰中。
這一戰,郭靖先士卒,魯有腳、朱子柳等人也爭先恐後,雖然宋軍遭遇忽必烈奇兵,但是隨著各位江湖高手逐漸悉行軍打仗的規則,隨著他們彼此間配合的默契,蒙古軍一時半刻也難以占到便宜。
“擒賊先擒王,國師,你去為本王擒住郭靖。”忽必烈久攻襄不下,這一戰已是他最後一戰,因此勢在必得。
金法王稍作猶豫,說了句“大王自己小心”,說著躍下戰車,騎了一匹快馬沖向正縱橫沙場的郭靖。
“郭大俠,咱們又見面了,別來無恙啊。”金法王兩只鐵被賈裡玉打碎之後,如今又換了銀。
郭靖也不答話,呼呼兩掌招呼過去,金法王掣起雙迎戰。
朗士高看了一會,道:“四大王,我去助國師一臂之力。”
“好。”
朗士高隨即也跟了上去,沖陣之前,看了一個蒙古兵一眼,那蒙古兵微微一笑,跟著他一起沖向戰場。
朗士高形雄壯如山,雙拳掄起如流星飛錘,擋者披靡,而跟他一起沖陣的那個蒙古兵法快捷無倫,左閃右躲,偶爾拍出兩掌,中掌者無不痛苦慘。
眼見朗士高攻到郭靖近前,正被瀟湘子、尹克西、尼星、達爾等人纏住的朱子柳、魯有腳和郭芙等人也是無計可施。
郭靖和金法王激戰正酣,忽覺兩勁風從側面襲來,當下也不著慌,右手施龍有悔抵住金,左手施見龍在田迎上朗士高。
三掌相對,郭靖也只是稍落下風,後退之際,以《九真經》的飛絮勁卸掉兩人掌力,便在這時,忽覺背後傳來一陣風,聽到一句“師傅小心”的提醒,陡然拔起,飛至半空,淩空倒掛,法居然和賈裡玉的“老猿掛枝”有三分神似,正是郭靖和賈裡玉論武時,教學相長,得來的啟發。
郭靖飛起之後,接著用了一招“飛龍在天”,居高擊向背後襲者,那襲者為郭靖掌勢所籠罩,只得抬掌迎敵,和郭靖雙掌相對時,到對方掌力峰巒疊嶂般襲向自己,周氣翻騰,寒之氣倒流,忙撤了雙掌,退到朗士高和金法王旁。
“你就是百損道人吧?”郭靖導去上那莫名的寒氣,看著那個蒙古兵問道。
“區區賤名,豈敢勞郭大俠垂詢,在下正是百損道人。”
話剛落音,聽到一道悉的聲音:“百損道長還是如此喜歡藏頭尾。”
眾人驚而回首,看到賈裡玉提劍踏步而來,穿越雙方兵士時,子不搖不晃,但每走一步都恰好避開蒙古兵的武,無論他們怎麼劈、、斬、刺,就是沒辦法沾到賈裡玉半片角。
場間諸位皆是高手,自然能看出賈裡玉步法中的玄妙,金法王、朗士高等人皆是暗暗苦:“他的功夫怎麼又回來了?”
郭靖驚喜集,了一聲:“玉兒。”
“師傅。”賈裡玉應了一聲,隨後道:“今兒我們師徒兩放手大殺吧!”
賈裡玉說完,子一閃一晃,也不見他拔劍,一道刺眼的驚芒掠過,賈裡玉長劍直指百損道人。
百損道人翻雙掌,也是使出看家本領,待他雙掌接上賈裡玉那一劍,忽覺那一劍化作千千萬萬,劍尖,蘊含著無窮變化。
百損道人剛與郭靖對了一掌,還未完全平複,再接賈裡玉這神妙無端的一劍,這錘煉了一月有餘的一劍,這斂鋒藏銳了三十日的一劍,實在力有不逮,只聽嗤嗤嗤嗤十數道細碎的聲音響起,百損道人手上臂上盡皆被劍氣劃傷。
“好狠的劍!咱們後會有期。”百損道人痛呼了一,負傷逃走。
時至今日,賈裡玉終於悟出一劍陣之法。
一劍退走百損道人後,賈裡玉昂然道:“師傅,你先困住這二人,我去取了忽必烈的人頭來。”
說著劍前掠,凡阻他去路者,皆被長劍挑開,那些蒙古士兵或手腕、或膝蓋、或臂膀遭劍傷,手中兵當當落地聲,不絕於耳。
“保護大王!”金法王見狀大駭,舍了郭靖,迅速回防,不料那賈裡玉去了不遠,忽然折殺回,第二劍指向倉促回的金法王。
金法王頓知上當,但無計可施,手飛出兩只銀,疾步回到忽必烈戰車之上。
“大王,賈裡玉使詐,速速退兵為宜!”
忽必烈早遙遙看到賈裡玉現,沉半晌不語,見戰場之中,朗士高已經被郭靖打得節節敗退,而那個賈裡玉倏忽來去,只殺千夫長、萬夫長一流指揮將軍,眼見他一劍刺死一位萬夫長,忽必烈再不猶豫,大手一揮,沉聲道:“撤軍!”
戰車那位揮旗的衛隊長用蒙語高一聲:“撤軍!”然後揮大旗。
“撤軍!”
聲音一傳十,十傳百,轉眼傳遍整片戰場。
“撤軍!”
蒙古大軍前軍殿後,後軍做前隊,浩浩撤離襄城。
一月不出劍,出劍退一軍。(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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