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宮本家為了向中國示好,把宗族大小姐宮本黛子送往中國讀書,並公開在中國為宮本大小姐招聘保鏢,等於是主邀請中國相關部門對宮本家進行調查。
中國方面心照不宣,果然配合地派出了各自的英員,最終由六新收員賈裡玉得到這個位子,調查宮本家和大佬會之間關系的任務自然也就落到六的上。
這是一次當之無愧的S級任務。
賈裡玉和宮本黛子前腳離開中國,“象蟻”宮小曼和“槍花”郭奇佐隨後就跟去了日本。
六行,從來都是三人一組,這是六的傳統,三人就是三角,而三角是最穩固的一種組合。
宮本黛子和賈裡玉臨窗對坐,桌上擺著兩杯水和幾樣零食,宮本黛子巧笑倩兮地看著賈裡玉,像一個小學生一樣向賈裡玉請教各種問題。
從先秦諸子到魏晉風流,從唐詩宋詞到明清小說,宮本黛子說中國是日本的老師,所以也願意做賈裡玉的學生。
賈裡玉並不會因此覺得如何興,甚至連得意的緒都沒有,只是心生警惕,日本人越謙虛,他就越警惕。
所以說讀史使人明智。
警惕歸警惕,大國的風範還是要********的,既然人家自稱學生來學習,賈裡玉也不介意做他們的老師教教他們做人的道理。
談論的過程中,宮本黛子也偶爾會置評兩句,往往見解獨特,認知新穎,不得不說,宮本黛子對中國傳統文化的學習和把握,已經超過了許多同齡的中國人。
一路談論下去,旅程倒比想象中要有趣許多。
四個小時後,飛機在東京降落,一輛印著“宮本”字樣的房車在機場外接到宮本黛子、賈裡玉等一行人。
這算是賈裡玉第一次來到日本,坐在車裡的時候,悄悄看了一眼可以無視一切監控的黑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是組長象蟻的短信:“快來打牌,三缺一。”
賈裡玉知道宮小曼和郭奇佐也已經到了日本,六三人到齊,從來都不會再缺一。
車子行駛了一個鐘頭,在一座宏偉的宅院前停下,一個老管家模樣的人帶著六七個年輕人站在門口等人,看到車子停下,忙上前開車門,迎出大小姐,開始搬運行李。
賈裡玉這次來日本的份是大小姐的保鏢,不算什麼貴客,自然不用特別隆重的禮節迎接他,這當然也是宮本家的一種心理戰。
劍道世家,兵法世家,現在他們待人事的每一個環節中。
“我這次回來要參加一個考核,到時候請裡玉君陪伴在冊。”宮本黛子說道,聲音,讓人說不出拒絕的話。
“這本來就是我的工作。”賈裡玉道。
宮本黛子笑著頷首,然後讓一個年輕的僕人帶賈裡玉去他的住。
宮本家的這座宅院宏偉闊大,建築風格也秉承了日本建築一貫的傳統,房屋多是低矮的房舍,由一座座小院拱衛而的獨立院落,再加上院的櫻花樹,更顯出日本建築的特有風韻。
從早期的模仿中國,到之後學習西洋,到現在回歸自名族特,日本建築史也從側面反映出了他們國家的曆史。
賈裡玉被帶到一相對偏遠的院落,院落破舊,經年無人問津,這座宮本大宅中,顯得十分另類。
賈裡玉現在屬於那種典型的被有意冷落的客人。
他現在當然可以一怒離去,出門找一座酒店住,但是那樣一來,他也就不用再調查宮本家和大佬會的關系了。
賈裡玉臉很難看地走進院中,然後繃著臉問那個僕人:“有人會來打掃一下嗎?”
那個僕人滿臉茫然,聽不懂賈裡玉在說什麼,賈裡玉不耐煩地擺擺手,讓那僕人退下了。
等那僕人走後,賈裡玉氣沖沖地進了屋子,然後解下背後的鯉魚藏劍,氣急敗壞地對著房間空氣揮劍。
只聽啪啪啪啪啪一串輕微的響,預先安裝在這間房子裡的攝像頭全部宣告破碎,賈裡玉還劍鞘,臉上的怒氣為可堪玩味的笑意取代。
宮本家一票人想找自己報仇,他們不敢直接挑戰,只好先用各種侮辱的手段激怒自己,搖自己的劍心,然後再讓他們的高手一舉以切磋的名義一舉將自己擊敗,甚至擊殺,這是他們老祖宗留下的經典經驗。
賈裡玉清理了攝像頭,然後給郭奇佐和宮小曼發短信:“今天打不了牌,在河邊釣魚。”
發完短信,賈裡玉清理了一張椅子,盤坐在上面,調息養神。
賈裡玉這一坐,直接坐到晚上,中間沒有任何一個人來到這座院落,沒人來給他送日常用品,沒人喊他去吃飯,好像他和這座院落被全世界忘了一樣。
賈裡玉起出門,準備去“覓食”,走到院中,忽然靈機一,然後轉頭看向院中那口井,慢慢走到井邊,俯視著無波的井水,然後隨意的抬起手淩空往下拍了一下,井中發出嗡地一聲響,然後泛出一紅的井水。
“有種。”賈裡玉說了一句,轉離開小院。
嘩啦一聲,有人從井中竄出,雙手捂著耳朵,滿臉痛苦的扭曲表。
他是宮本家培養出來的頂尖忍者,最擅長的就是遁和觀察之,他這次的任務是觀察賈裡玉的一舉一,結果他的耳朵被井水重損,引以為傲的聽覺就此喪失了。
賈裡玉出了院落,任意行走,雖然宮本家一副陷阱機關的樣子,但是他想避開所有人的耳目就一定能夠做到。
十月不是櫻花季,但賈裡玉每路過一片櫻樹,還是會駐足觀片刻,然後他還會試著移那些櫻樹。
在中國的古代,有力大無窮者,可以倒拔垂楊柳,如今功夫練至所謂見神地步的賈裡玉想移幾棵櫻樹還是輕而易舉的。
賈裡玉一路遊覽一路前行,見人就避,見樹就移,沒走多久就來到另外一偏僻的院落,這座小院幽靜孤寂和賈裡玉那不相上下,但說到清雅、幹淨、整潔,則不可同日而語。
如果賈裡玉分到的那座院子是狗窩,那麼這座院子就是天皇寢宮。
賈裡玉推門進院,忽聽屋裡一人道:“客人遠道而來,進屋來喝杯茶吧。”話音一落,房門自開。
賈裡玉大踏步走過去,看到屋裡坐著七個人,其中分列兩邊的六人,年紀都在四五十歲之間,坐在首位的那個老人看不出年紀,但應該在七十歲以上。
七個人的目齊齊落在賈裡玉上,尤其是那個老人的注視,讓賈裡玉心中頓生警意。“閣下就是連敗我宮本家諸位天才的賈裡玉吧?”那老人說話時,卻不,聲音雖然嗚嗚隆隆,但中文的意思倒也表達的很清晰。
“我就是賈裡玉,閣下莫非就是宮本家的家主?”
那老人搖搖頭,道:“我是宮本家五劍堂的護劍長老。”
賈裡玉點點頭,倒沒料到對方會如此坦誠。
“月華刃是鄙堂的優秀弟子。”
賈裡玉道:“那他應當在日本好好練劍。”
那老人也點頭贊同,指著坐在右邊的一個中年,道:“他宮本清,是月華刃的師傅。”
賈裡玉頷首致意,宮本清面如古井,也微微頷首回禮。
老人道:“自從月華刃被閣下廢了之後,他心中一直憤憤不平,所以我想請教一下閣下,如何才能平息他的這種不平?”
賈裡玉道:“不如也接我一劍何如?”
那老人倒怔了一下,覺得劇本有點跳戲,沒按自己的臺詞走,然後看向宮本清,用日語說了一遍,宮本清站了起來,先對那老人鞠躬,然後轉向賈裡玉。
賈裡玉道:“為免其他人等會也心中不平,六位先生一起吧。”
老人一對混濁不清的蒼眸中閃過一芒,賈裡玉道:“麻煩老先生幫我翻譯。”
老人點點頭,然後對著六人說出賈裡玉的要求,六人聞言無不臉上變,怒目而視賈裡玉。
賈裡玉則微笑以應,然後後退一步,拔出鯉魚藏劍。
六人看向首座老人,那老人點頭同意,然後聽到錚錚錚幾聲,六人各自拔出長劍。
賈裡玉看著六人,忽然想清楚一件事:“安排自己住破院,故意激怒自己的不是這幫人,宮本家部有問題。”
其實這是一個非常容易想到的事,基本上,縱觀、橫看全世界,任何一個家族都會有部問題。
賈裡玉舉起鯉魚藏劍,以一種近乎失真的超速度抖劍,然後平平無奇地慢慢下劍。
鯉魚藏劍乃是古老之劍,劍蘊含上下近千年曆史,鋒芒卻早已不在。
賈裡玉不用其鋒,只取其越曆史長河的古老餘韻,重重地下這一座樊籠劍陣。
賈裡玉在神雕世界,已然可以一劍陣,如今合功之後,再布劍陣,威力之強橫,可想而知。
五劍堂六位執事突覺泰山頂,縱橫錯的劍意從四面八方襲來,他們揮舞長劍邊與無形的劍意搏鬥,邊抵傾而下的劍陣,可謂苦不堪言。
作為宮本家最傑出的幾位師長級劍手,居然被賈裡玉一劍得方寸大,簡直太令人匪夷所思。
賈裡玉漸漸斂起慈眉善目的笑意,加大力道,六人已然抵擋不住,雙彎曲,眼見要重新坐倒,這時那大長老忽然手抓起一把古劍,須眉飄飄,長袖翻舞,自下而上地出一劍。
嘭!
一聲震耳聾的撞擊聲發出,賈裡玉劍勢一滯,了一聲“好”,然後鯉魚藏劍劃出一個圓弧,生生將六人卷起,以潑水的姿勢將六人送向那位大長老。
大長老歎了一口氣,立即收劍起,子左搖右晃,靈敏如老猿,接住六人。
賈裡玉收劍鞘,道:“長老幫我問一下,宮本先生現在心有沒有好一點?”
大長老苦笑一聲,開口道:“若非賈先生手下留,今日我五堂全軍覆沒。”
賈裡玉沒有否認。
大長老慨道:“五十年前我去中國試劍,鎩羽而歸,我遵守約定,閉了五十年。五十年後你來日本,我開口,說的第一句話卻是向中國劍道認輸。”
賈裡玉道:“這也是你的回。”
大長老點點頭,忽然道:“若賈先生能阻我家族大佬會,我等會念賈先生大恩。”
賈裡玉道:“盡力。”然後轉離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