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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居一品》第149章 皈依我佛

們一路向東而去,沿途田園風,如行畫中,引生們嗷嗷狼嚎,發誓回去後重整旗鼓,要回來好生洗劫一番。

倭寇首領還即興賦詩一首道:“白日綠樹灰瓦,富得流油人家,金銀財寶。口水流下,全部都搶回家!”登時引起了廣泛讚譽以及傳唱。

一路歡唱,不知不覺便到了水面寬闊的鑑湖上。當他們駛到湖心時,突然兩岸殺聲四起,鼓聲震天,一隻只載著兵的小船,從各的河灣開出,四面八方包抄過來。

歌聲戛然而止,即便最愚蠢的倭寇,也發現自己中計了,都驚惶的向首領大人。要說還是首領沉穩,他一擺手,沉聲道:“不要管他們,使勁劃船往東!”

他的判斷是對的,軍的船雖多,但都非常小,本對他們無法造威脅,只是跟隨在四周,對他們圍而不攻。

倭寇的船大人多吃水深,速度本提不上去,眼見著越來越多的明軍圍了上來。首領大人心裡正慌,突然聽手下大喊道:“我們的船水了!”低頭一看,果然見船底冒出幾汨汨的大泉眼。

倭寇們手忙腳的去堵,卻顧頭不顧尾,怎麼也堵不住,一會兒就進了小半船……再看其餘四艘船上,況也是如此。

眼見著沉船不可避免,倭寇們紛紛跳下水去,等待他們的,是軍的鳥銃弓箭,甚至還有漁網……雖然戰鬥力令人汗,但這種搶功勞、撈便宜的時候,這些老爺兵爺兵們卻瞪起眼睛,一個頂倆。他們也不跟倭寇靠近,就那麼隔著一段距離,從四面八方擊。

倭寇們漂在水裡,除了同夥的,連個遮蔽都沒有,想要游過去廝殺,又被軍地鳥銃弓箭殺。真是進也無路、逃也無門,除了乖乖等死,還真沒有別的能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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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陣砰砰啪啪,硝煙瀰漫之間——倭寇紛紛中彈中箭,慘嚎聲響徹湖面,死相極爲難看……雖然鳥銃這玩意兒作起來太麻煩,度也不高,但用來居高臨下,打打落水狗,還是很愜意地。

只用了小半個時辰。這一帶湖面上便飄滿了浮。橫行無忌。囂張無比地倭寇終於死傷殆盡。就連那不可一世地首領也被漁網網住。做了明軍地俘虜。

著被水染紅地江面。沈默雙手向天。高聲吶喊道:“那些死在這些畜生手下地兄弟姐妹。你們可以安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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倭寇地船之所以會沉沒。當然不是意外事故。而是因爲沈默地計策——預先將幾艘船底鑿開。再用木塞塞牢。然後估計假裝戰敗。將船很自然地留給倭寇。

同時在鑑湖上設下埋伏。派漁民中地潛水好手。早等在這裡。他們只等倭兵地船到。便從水下潛過去。把船底地大木塞統統給拔掉。

讓倭兵還沒有弄清是怎麼一回事。船就沉下去了。

於是乎,費勁九牛二虎之力也沒奈何的幾百個倭兵,便這樣輕易拿下了。

邊的俞大猷出大拇哥,稱讚沈默道:“此次立下如此大功,沈公子和那位長子兄弟居功甚偉,我會立刻上報張部堂,爲你們兩個請功!”

沈默卻意興索然的指著湖面上歡呼的大軍道:“五千軍民,三天時間,用盡千方百計,最後纔將這三百倭寇剿滅,”說著定定向俞大猷道:“俞將軍,請告訴學生,天下統共有多倭寇?”

“這個……”俞大猷面愧道:“說得有十萬……當然也不是都這麼厲害。”要是都這麼厲害,那倭寇們就直接打進紫城,當個皇帝耍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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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至都比我們地軍厲害!”幾日來的所見所聞,讓沈默無比窩火,此刻終於發出來,語調憤懣道:“難道我們大明朝,就永遠被這些附骨之蛆欺凌下去?我們沿海地老百姓,就在沒有一天安生日子了嗎?”

俞大猷被說得面紅耳赤,卻一句話也無法反駁——就算他這本人,也覺著徹底消滅倭寇、肅清沿海的日子,似乎是遙遙無期,不可期待。

一通發泄之後,沈默覺著心裡舒服多了,帶著歉意地向俞大猷拱手道:“學生只是有而發,絕不是針對將軍的。”說著呵呵一笑道:“我對將軍本人,尤其是您地劍,還是敬仰無比的。”

俞大猷寬厚的笑笑道:“東南淪落到這種局勢,是我們當兵的失職,公子無論怎麼指責,一點都不過分。”

沈默看他的表絕不是作僞,才知道這俞將軍乃是一

長者,心中更不好意思了,滿是歉意的笑道:“將軍,讓在下無地自容,就讓在下做東,給將軍賠罪吧。”

俞大猷搖頭笑道:“軍急,我這已經耽擱兩天了,還是留待下次吧,早晚不了叨擾公子。”

“願意之極!”沈默拱手笑道:“將軍切莫再喚我‘公子’,直呼在下表字拙言既可。”

“那你也別我將軍了,”俞大猷呵呵笑道:“我比你年紀大得多,你我一聲老俞不吃虧吧?”

“小弟拙言,見過俞大哥。”沈默笑著重新見禮道。

“沈兄弟,哥哥我草字志輔。”俞大猷也笑著回禮,兩人便相視而笑起來,了一對忘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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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大猷的船隊要回柯橋取輜重出發,沈默則想直接回紹興城去,兩人便在湖心作別。

目送著沈默、長子,還有那個戴斗笠的上了船,俞大猷突然扯開嗓子喊道:“好好過日子啊,能共患難不容易啊。”

長子莫名其妙,沈默和殷小姐卻紅了臉,兩人不由自主的對視一眼,又趕各自躲開了。

船行出數裡,便離了鑑湖,駛向紹興城。

一路上氣氛出奇的尷尬沉悶……長子已經覺察出,這位戴斗笠的老兄,恐怕是個西貝貨,但沈默既然不說,那就是決計不能問的。他只好將好奇憋在肚子,悶悶的著河邊的小道,老實的一句話都不說。

直到半路上看到一輛馬車,他才突然開口道:“是你爹的車!”他爹是縣衙裡的車伕,專職給沈賀驅車,長子自然不會認錯。

沈默聞聲去,一看果然是自己老爹的車,但趕車的卻是沈京。只見自己老爹站在車衡上,一邊著江面,一邊放聲大喊道:“生……生……你在哪裡……生……”聽起來聲嘶力竭,不知已經喊了多久。

當聽清這喊聲,沈默的視線不爭氣的迷濛了,他雙手擱在前,用最大聲音迴應道:“爹,我在這!”

那廂間沈賀聽見了,不敢相信的問道:“難道我幻聽了?”

卻見沈京眼含淚花道:“叔,你沒幻聽,生在那邊的船上呢!”

沈賀這才猛然回頭,果然見不遠一艘小船上,自己的兒子沈默,正朝自己使勁的揮手呢!

“停車!快停車!”沈賀使勁拍打著沈京的腦袋,車還沒停穩,他便迫不及待蹦了下去,子往前一趔趄,差點沒趴在地上。

“哎呦老爺哎,您可要小心啊。”沈京還在那忙著停車,車廂裡卻蹦出一個古靈怪的小子,竟然是那小書沈安!真是活見鬼了!

他想上前扶住老爺,不料沈賀竟然先一步跑出去,讓他摟了個空,沈不由搖頭晃腦道:“父真偉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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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待船停穩,沈默便跳到岸上,迎著沈賀跑了過去。

父子倆在夕下相遇,沈賀一把摟住兒子,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道:“生啊,兒啊,昨天聽說你遇害了,爹我直接就不想活了。我想著再看你最後一面,然後我就跳江去找你去!”說著摟他摟得更了,彷彿怕失而復得的兒子,再飛了一般,便聽他嗚嗚哭道:“後來馬典史說找遍了船上水裡,也沒見著你。他們說你可能順水漂了,我就順著河道找啊找啊……找啊找啊……找了一天一夜,天可憐見,菩薩土地城]保佑,真讓我把你找回來了。”

沈默淚流滿面的安著老爹道:“是兒子不孝,讓爹爹擔心了……”其實他前天夜裡就讓人給老爹報個平安,看來老爹在城外沒有收到。

又哭又笑了好一陣,沈賀又拉著沈默朝西天跪下,帶著他恭恭敬敬的給佛祖磕頭,很認真的對天空道:“佛祖啊,全靠您的保佑,生才平安歸來,既然您遂了弟子的願,那弟子就得履行答應您的事了。”

“什麼事兒?”沈默小聲問道。

“我要皈依了。”沈賀面莊重道:“這輩子我都要信奉佛祖了。”

阿彌陀佛,三章更完,和尚說月票來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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