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劍法”其實是賈裡玉的遊戲之作,當初創制這套劍法,是用來給郭襄做門劍法的,招式大多是賈裡玉隨心而創,心法則是一些運劍的基礎法門。
其後某一天,賈裡玉心來,想到將來可能會自立門戶,到時免不了要拿出一些功法給新門的弟子,於是他對這套“門劍法”進行了刪繁就簡、去偽存,還為一招一式取了和梅花相關的名字,如“落雪點梅”、“一剪寒梅”、“梅止”、“淩寒傲立”、“俏不爭春”、“暗香襲人”等六招。
剛剛滅絕師太所使的一招就是梅花劍法中的“一剪寒梅”,盡管賈裡玉早知道梅花劍法在這個世界留有傳承,但他陡見有人將這套劍法用到如今這個地步,還是忍不住口了出來。
丁敏君聽到這道聲音,可謂心神俱震,兩年前的那個晚上,和紀師妹一起圍攻彭瑩玉,突然不知從哪裡冒出一個蒙面高手,先是卑鄙無恥地抱了自己,然後又破自己的劍法,還在一招之間搶了自己的劍。
自從在峨嵋派學藝有之後,從未遭那麼大的屈辱,當時在心裡立下毒誓,不論天涯海角,一定要找出那個蒙面人,然後用長劍在上十幾個明窟窿。
回到峨嵋之後,丁敏君旁敲側擊地問師傅是否只有峨嵋派才有梅花劍傳承,師傅給出了肯定的答案。
出於某種奇特的心理,丁敏君沒有把蒙面人的事告訴師傅,只是默默地記在自己心裡,兩年下來,可謂是念茲在茲,無時或忘,直到今天再次聽到有人破梅花劍法,耳邊不啻轟過驚雷。
兩年之後,那人的聲音進到變聲期,不用刻意著嗓子也有了的味道,丁敏君一耳朵就聽了出來。
滅絕師太看著賈裡玉,問:“你是誰,如何知道我峨嵋劍法?”
賈裡玉出劍招之後,就有點後悔失言,此時聽到滅絕師太質問,不知如何作答,心思電轉,最終還是決定放手一忽悠,他微微搖頭,歎息了一聲,道:“在下姓賈。”
他故意將這句話說得雲山霧罩,一副大家心照不宣的樣子,以增添其中的高深莫測,果然,滅絕師太面猶疑:“姓賈如何?”
賈裡玉訝異反問:“師太不知道這套梅花劍法是何人所創?”
“這套梅花劍法是師祖郭襄俠所創,乃是我峨嵋一脈相傳的鎮派絕學,我怎會不知?”
賈裡玉仍是搖頭,歎道:“看來時移世易,前塵往事盡被風打雨吹去,既是如此,我也不用多說了,在下賈鯉魚,武當第三代弟子。”
滅絕師太聞言,心道:“郭襄祖師曾和武當張三有舊,難道當年郭祖師創這套劍法時,和張真人有過研討?”沉聲道:“莫非是張真人跟你提過這套劍法?”
賈裡玉搖頭:“太師傅並不知道梅花劍法。”
“那你又如何得知?”
賈裡玉沉默半晌,道:“師太可知道郭襄俠兄弟姐妹共幾人?”
滅絕師太一聽事涉祖師,耐心道:“郭師祖有一姐一弟。”
賈裡玉又問:“那師太可知道郭俠大姐夫家何姓?”
聽到這個問題,不要說滅絕師太,在場的眾人都立即明白過來,原來這個賈鯉魚竟然是郭襄俠姐夫的後人。
紀曉芙和丁敏君這才明白那年那晚那個蒙面人說的那句話的意思。
“梅花劍被用這樣,對得起你們的太師祖和太師祖的姐夫嗎?”
這麼說來,這套劍法居然是太師祖姐夫所創?
滅絕師太雖是郭襄徒孫,但因為格原因,對開派祖師的事所知有限,只知道是大俠郭靖和俠黃蓉之,知道和武當張三有過淵源,至於別的事,恩師風陵師太固然沒有說過,自己也不會打聽。
“你家裡還有什麼人嗎?”滅絕師太語氣緩和了一些。
賈裡玉搖頭道:“晚輩也不知道,還在尋找,當年襄一戰,天下大,晚輩也是三年前才知道自己的份。”
滅絕師太問道:“這套梅花劍法你祖上有傳?”
“那倒沒有,我只知道劍招,不知道功心法,亦不會這套劍法。”
滅絕師太沉片刻,道:“你現在為武當弟子,我無法將這套劍法傳你,我回去給張真人修書一封,將你轉來峨嵋吧。”
賈裡玉道:“多謝前輩厚,只是晚輩如今基已,再修煉其他功夫恐怕事倍功半,如今天下將,晚輩將秉承先輩志,驅除韃虜,恢複漢人河山,無論在武當還是峨嵋,都是一樣。”
這幾句話說得大義凜然,慷慨豪邁,滅絕師太聽得滿臉欣,道:“不愧名門之後!”
金花婆婆說了句“原來如此”,牽著阿離離去,阿離臨走前兀自對著賈裡玉說道:“賈裡玉,我會再回來找你報仇的。”
滅絕師太剛才用倚天劍擊退金花婆婆,自己也被金花婆婆的力震得氣翻騰,暗驚對方功夫了得,氣力宛若壯年,待敵人離去,訓誡門下弟子道:“今後再聽到金花婆婆的咳嗽聲,都避開一點吧。”
三位弟子都應了一聲“是”,滅絕師太又看向紀曉芙,冷著臉道:“曉芙,你隨我進屋來。”
楊不悔也要跟著進屋,賈裡玉道:“不悔,媽媽與師祖有話要說,我們不要打擾,我帶你去捉蛐蛐玩。”
紀曉芙回頭看著兒,道:“不兒,你先跟兩位哥哥去玩。”
賈裡玉牽著楊不悔,給張無忌使了一個眼神,三人悄然離去,走沒多遠,賈裡玉道:“不悔妹妹的爹爹是峨嵋派的大仇人,此次滅絕師太必然要清理門戶殺了紀姑姑。”
張無忌道:“那我們為什麼不留下……”張無忌想說留下救人,但想到滅絕師太的功夫和手中那把驚世駭俗的倚天劍,當即住口不言。
不要說他和賈裡玉,就是整個武當,除了太師傅,恐怕都沒人是滅絕師太的對手,他們留下不僅救不了人,九還要搭上楊不悔的命。
賈裡玉道:“紀姑姑自知犯了大錯,早存死志,滅絕師太殺了紀姑姑之後,想必也不會放過不悔,無忌你先帶著不悔躲起來,我去將他們引開。”
張無忌還要說什麼,賈裡玉拍拍他道:“事不宜遲。”說著抬步就走,張無忌猶豫了一下,拉著楊不悔快速奔行了一段距離,找到一片茂的草叢,兩人鑽進草叢中躲起來。
賈裡玉返回草堂時,滅絕師太等人已經離去,只有紀曉芙倒在泊之中,賈裡玉忙走上前扶起紀曉芙,將手掌按在的後心,真氣度,紀曉芙微微睜開眼,看到賈裡玉,呼了一口氣,從懷中掏出一塊黑黝黝的鐵牌,氣若遊道:“這是,不兒父親的信……你把不兒帶去昆侖,給他……”
賈裡玉道:“紀姑姑你放心,我一定安全地將不悔妹妹送到父親手中。”
“謝謝你,鯉魚……”紀曉芙說完,手掌垂下,閉目而逝。
賈裡玉歎了一口氣,忽聽屋外有兩個人的腳步聲,轉頭看到丁敏君和另外一個峨嵋弟子,丁敏君看到賈裡玉,臉有些不自然,但還是開口問:“這賤人的兒在哪?”
賈裡玉瞪了丁敏君一眼,道:“你們名門正派弟子,對一個無辜的小孩也要斬盡殺絕嗎?”
另外那個弟子臉上一紅,顯是愧,丁敏君道:“我們是奉了師傅之命,斬草除,以絕後患。”
“這麼說來,你們跟你們口中的邪魔外道有什麼區別,小孩已經送出穀外,我也知道去了什麼地方,但是我不會告訴你們,除非你們用劍指著我的嚨。”
丁敏君自知不是他的對手,恨恨地瞪了他一眼,旁邊的弟子道:“大師姐,我們去回報師傅吧。”
丁敏君微微頓了一下,道:“你先回去,我還有事單獨問他。”
那弟子轉離開,賈裡玉站起來,走到丁敏君面前,道:“如今就我們孤男寡兩個人,你有什麼問題就問吧。”
丁敏君明明有劍在手,但看著賈裡玉走過來,不知為什麼,心裡有種說不出的害怕的覺,特別是聽他說“孤男寡”四個字心跳更是突突加快。
“那晚……那晚在樹林,是不是你?”丁敏君問出這個問題,整張臉紅得像蘋果。
“是我,抱你的是我,奪你劍的也是我。”賈裡玉邊說邊靠近丁敏君,化霸道總裁狀,一貫刁蠻兇橫的丁敏君此時卻一反常態,不自低下頭,聽到賈裡玉的聲音繼續在耳邊響起:“你要怎樣,找我報仇嗎?”
然後丁敏君到自己的腰再次被人結結實實地抱住,腦子裡頓時一片空白。
那本不是辱和仇恨,而是和期待。
這兩年,心裡真正空缺的部分不是因為仇恨,而是因為相思。
覺到攬著自己腰肢的那只手在後不安分的移著,十分想阻止,呵斥,怒罵,拔劍明窟窿,但覺上的力氣像被完全空,除了順從,什麼作都做不出。
啪!上的某個部位被打了一下,整個人像通了電,了一下。
“以後不要再這麼害人,聽到嗎!”
額頭慢慢依在賈裡玉的肩膀上,居然低聲“嗯”了一聲,賈裡玉嚇了一跳,覺懷裡的人在慢慢變熱,低頭一看,那表完全走上了另外一個畫風,跟自己期待的憤恨和狂怒大相徑庭。
這是什麼況,這本不是丁敏君的正確打開方式啊,不是一個完全負能量的妖豔賤貨嗎?
賈裡玉趕推開丁敏君,道:“你知道就好,那,什麼,走吧,你師傅還在等你啊。”
丁敏君也重新靈魂附,但仍舊不敢看賈裡玉,轉跑出草屋。
賈裡玉呼了一口氣,對自己的弄巧拙也覺不可思議,轉對紀曉芙的拜了三拜,大步出屋,將草屋點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