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裡玉坐桌邊，雲淡風輕地喝著茶，趙敏雙眼冒著四查看，不知是聽到了什麼還是第六到了什麼。

    那樣子有點像去酒店查寢的悍妻，賈裡玉可以明顯地覺到，但凡楊玄琴留下任何一點蛛馬跡，都逃不了趙敏的法眼。

    “人呢？”趙敏走到床邊坐下，似笑非笑地看著賈裡玉。

    “什麼？”

    “剛剛你在跟誰講話？”趙敏四查了一遍，沒有任何發現，心中也泛起嘀咕，難道是聽錯？

    “嗯？”賈裡玉完全“懵住”，“什麼講話？”

    趙敏哼哼兩聲，道：“你堂堂明教教主，做這樣的事何須瞞人？”

    賈裡玉搖搖頭，一臉“不懂你在說什麼”的表，道：“天已晚，郡主如果沒有別的事先回去吧，不然這大晚上的孤男寡共一室，萬一傳出去，於我名聲須不好聽。”

    趙敏一聽，柳眉倒豎，喝道：“你名聲？你有什麼名聲？”

    “本座兼明教教主、峨嵋掌門和丐幫幫主三職，你說我有什麼名聲？”

    “本宮還是郡主呢。”

    “那不就是了，你堂堂一郡主，夜不歸宿的，何統？”

    “哼，你讓我回去，我偏不回。”

    “郡主的意思……啊那我可還沒準備好。”

    趙敏從賈裡玉的表中看出其中的戲謔，鄙視地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你睡椅子，我睡床。”

    “那何必要兩間房？”

    趙敏兀自躺到床上，不再理會賈裡玉，臉上帶著得意的笑意，一會又轉為擔憂。

    賈裡玉知道趙敏要睡自己房間，並不是要驗證自己是否禽不如，純粹是郡主娘娘怕黑，因此也不再捉弄，盤坐在椅子上打坐起功，正當心意合一，晉空明狀態時，聽到窗外傳來一道細微的呼吸聲。

    自然是楊玄琴。

    賈裡玉心不免有些哭笑不得，換湯不換藥嘛，自己倒被夾在中間了。

    次日醒早，賈裡玉和趙敏繼續趕路，楊玄琴繼續不面地跟蹤，不一日一暗兩明的三人來到波斯，看到大街上全是打扮奇特的波斯人，著和裝扮都和中原大不相同，為了不將目標暴得那麼明顯，賈裡玉和趙敏也買了波斯的服換上。

    趙敏的段不像楊玄琴和周芷若那麼瘦削，但經年練武保持得非常勻稱，換了波斯的服，原本在賈裡玉眼裡就擁有異域特質的趙敏更添了一層異域風，一定程度地沖淡了上的那英氣，增添了幾分彩。

    賈裡玉看得心中一，正在心裡將和周芷若、楊玄琴和小昭做個比較，正好轉頭過來讓賈裡玉幫系頭巾。

    賈裡玉趕將腦海中的胡思想踢出幹淨，手將的頭巾紮好，瞥眼看到脖頸那一抹白膩，胡思想又回來了。

    似乎昨晚和楊玄琴鬧得太過火了，另外一個原因就是自從那天取出《九真經》之後，已經迫不及待地想將九九進行融合，雖然最終得以控制這種沖，但兩套曠世絕學潛意識裡的鋒還是引起了賈裡玉一再的警惕。

    不知為什麼，總覺得沒那麼容易。

    自古以來，金丹大道最難得，養、煉氣、存神，調和龍虎，捉坎填離，不知要廢多功夫，如今賈裡玉到了調和龍虎的地步，但心裡卻沒什麼底。

    或許是那一步太過神聖，或許是那一步太過艱難，他不知道九九齊聚是否能稱作“準備妥當”。

    因為這種憂慮的存在，再加上楊玄琴和趙敏雙姝各有千秋的吸引，賈裡玉多有些失了把持。

    換裝之後，再在大街上行走就顯得自然許多，兩人正要朝一個漢人的攤鋪走過去詢問消息，忽然聽到東街傳來一陣喧鬧，對視了一眼，並肩走過去，看到一個披白的年輕人正在傳道。

    由於他傳道用得是波斯語，賈裡玉完全聽不懂，趙敏卻聽得很認真。

    “你知道他在說什麼？”

    “那當然，波斯國也是我大元屬國，我當然學過他們的語言。”

    “那他在說什麼？”

    “說出來你可能要不高興呢。”

    “盡管說。”

    “他在批評你們明教，他說上天賜下火種，本意就是照亮萬民，沒有通過任何凡人之手，因此明教宣稱他們的教主是傳遞火種的使者是在欺騙和愚弄大眾。”

    賈裡玉點點頭：“原來如此。不過這種說法在我們中原已經不複存在，火是我教圖騰，我與其他人一樣參拜，不敢自稱傳遞使者。”

    趙敏又去聽那年輕人說話，這時從北邊來了一群人，步伐輕盈、神漠然，他們撥開人群，居然在這天化日之下，直接抓人。

    那白年輕人臉上掛著奇異的微笑，往後退了幾步，人群中閃出兩個人護在他前，也是一個有來頭的年輕人。

    “來的是明教的人？”趙敏問。

    賈裡玉觀察著他們的手，點點頭：“大有可能，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

    雙方已經上手，所用的功夫和中原武林的功夫大不相同，法和招式都比較怪異，講究角度刁鑽，出其不意，過現象看本質，這波斯明教修煉的功恐怕也是別一格，據張無忌等和風雲三使過手的幾個高手描述的來看，他們的力修煉得也是偏詭一路，將真氣聚一長長的針，一旦接敵人，慢慢地穿進去，令人防不勝防。

    “他們的功夫和中原不是一路，如果起手來，會覺得有點不習慣。”賈裡玉提前跟趙敏打招呼。

    “我瞧著他們的功夫很一般啊。”

    “那你可以在腦子裡將他們的速度再提升五倍看看。”

    趙敏道：“這個假設沒有意義，他們如果可以提升五倍，我也可以提升五倍。”

    賈裡玉不再多說，繼續觀看他們手。

    疑似前來抓人的波斯明教教眾眾不敵寡，逐漸落在下風，那白年輕人口中念念有詞，保護他的兩個大漢忽然神又是一震，出手竟然比開始更兇猛。

    “這是什麼功夫？”趙敏滿臉好奇。

    “一種神法，這年輕人有些道行。”賈裡玉道：“如此說來，他走到大街上來傳到，既為對抗明教，也有修煉自的意思。”

    波斯明教教眾發現形勢不利，喝了一聲，然後集撤退。

    “走吧。”賈裡玉拉著趙敏跟上那幾個明教教徒。

    他們離開大街之後，轉而西行，不一會來到一片樹林，齊齊停步，微微躬等待著什麼人。

    賈裡玉左右看了看，忽然林中一群鳥飛了起來，然後一個穿黑的子出現在一棵樹的樹頂，背負雙手俯瞰著幾人。

    那子一頭黑發，和中原人相似，但一對眸子淡而無，瓜子臉型，三十歲上下，長得頗為貌。

    在中間的明教教徒向前走了一步，躬回稟著什麼，趙敏一旁心地翻譯道：“回輝月使，人見到了，但旁有兩位力士保衛，我等皆不是對手，”

    “輝月使？哦，就是波斯總教風雲月三使中的月了。”

    趙敏道：“他們想請這位輝月使親自手，但輝月使認為現在貿然出手會打草驚蛇，要再等兩天。”

    輝月使說完沉林中，那幾個教眾躬送別。

    “什麼有用的信息都沒有聽到，要不你出手將那幾個人劫持了，我們嚴刑供一番。”趙敏提議。

    “不是說要等兩天嗎，我們正好可以利用這兩天的時間好好逛一逛波斯。”

    “逛波斯？這個時候，你居然還有心逛波斯？”

    “為什麼沒有心？他們既然都主出現在這裡，說明這裡必然有什麼大事要發生，我們只要好好去玩，然後隨便找人打聽，總會問出蛛馬跡的。”

    趙敏一聽言之有理，不再反駁。

    兩人回到街上，先找了一家客棧，賈裡玉道：“為節省金錢，我們就一間客房吧。”

    “你堂堂明教教主，居然這麼小氣。”趙敏雖如此說，但還是很聽話地只了一間客房，反正共一室，賈裡玉也不敢把自己怎麼樣，樂得讓他給自己當保鏢，以報前兩次他對自己的辱之仇。

    兩人跟著店小二進了客房，開始商量救人計劃。

    “此事的關鍵在於小昭本人，看願不願意跟你走，如果願意的話，直接闖進去將人帶走便是。”趙敏心裡多有些不願真的救出小昭，因此也沒有認真出謀劃策。

    賈裡玉道：“要救出小昭，先要和母親黛綺取得聯系，不然只救走小昭，黛綺被制，還是沒用，這是其一。

    第二，我這次來波斯，除了救人，還要將聖火令帶回去，因此和波斯總教教主正面鋒也是不可避免。”

    “所以啊，說來說去還是要手。”

    賈裡玉笑了笑，沒有接話。

    接下來兩日他們除了待在客棧，就是到逛，見到有在此做生意的中原人，就詢問幾句，兩人來零零散散的消息匯總起來，居然是一個出乎意料的好消息――總教聖明日要來裡士講道。

    據裡士城的人說，聖曾在中華上邦遊曆多年，見聞廣博，此次傳道，除了按管理闡述明教教義，還要將在上邦的見聞傳遞給裡士城的百姓。

    因為小昭要來此地傳道，所以那個來自拜火教的白年輕人才有意提前前來講道，等於是要正面和明教較量。

    賈裡玉站在街上，認真留意往來人群，可以明顯地看到越來越多的練家子出現，而且看他們互相聯絡的手勢和作，並非都是明教教眾，類似中原武林各門各派的聚會。

    拜火教想在這個地方搞個大新聞，和明教完全正面剛一次？

    “西街第三家客棧。”

    賈裡玉正看得出神，忽而聽到有人在耳邊說話，轉頭看到同樣換了裝的楊玄琴站在自己的右邊，目視前方，似乎跟賈裡玉完全不認識。

    “好，我知道了。”賈裡玉正要進一步說什麼，楊玄琴抬步就走。

    買了帽子的趙敏走過來，道：“這兒的人只知道明教，但似乎並不知道明教老巢在什麼地方。”

    賈裡玉嗯了一聲，道：“去西街看看。”

    兩人向南走了一段距離，轉到西街，賈裡玉餘數著街旁的客棧，來到第三家的時候站住，發現第三家客棧的門窗都已經關上，然後不聲地路過。

    當晚，賈裡玉趁趙敏睡後，悄然出門，再次來到西街第三家客棧，既然門窗已關，只能走屋頂後院。

    就在賈裡玉從屋頂躍下時，回頭看到不遠的一座房頂俏立著一道人影，沉默地看著這邊。

    賈裡玉對那道人影揮揮手，心裡一陣溫暖，還是過來給自己掠陣來了。

    躍進院子後，牆匿形，看到門旁影影綽綽地站著手持利刃的守衛，二樓房間窗戶閉，只看到燭在窗戶紙上搖曳。

    忽聽哢嚓一聲，接著響起一道子的聲音，兩道人影映在窗上。

    站在下面的守衛充耳不聞。

    賈裡玉心裡好奇，腦子裡瞬間掠過幾部電影的畫面，深吸一口氣，猛然竄出去，仿佛暗夜貍貓，從門旁的守衛中間掠過，二人只覺吹過去一陣風，並沒有察覺有人進屋。

    賈裡玉上了二樓，朝傳出聲音的那間房前走去，形快速挪移，順手將護衛點倒，待他走到門前，又聽到屋傳出一陣掙紮的響，這一次他已經可以確認裡面在發生什麼，當即推門而，立即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一個材魁梧、黃須鷹鼻的中年波斯男子，正衫不整地撲向一個虛弱且貌絕倫的婦人，盡管賈裡玉第一次見那個婦人，他還是一眼認出的份。

    紫衫龍王黛綺！

    或許只有這種到驚心魄的子才能豔蓋明頂，才能讓範遙這種奇男子俊面玉容甘毀傷。

    但眼前這是怎麼回事，武功高強的紫衫龍王怎麼會淪落到這個地步？那個男子是誰？“救我！”黛綺也是一眼認出賈裡玉，用漢語說道。

    賈裡玉順手關門，目冷峻地著那個男子。

    那男子很快鎮定下來，整理了一下服，用不練的漢語問：“你是誰？”

    賈裡玉不理，迎面一掌擊到，那男子怪一聲，竟然接了一拳。

    拳掌相，發出一陣震耳聾的聲響，賈裡玉心裡暗暗驚異：“這男子拳力如此強橫，偏偏又沒有什麼功，難道是天生神力？”

    大力象王比賈裡玉更震驚，這異域年輕人竟然能接自己一拳，而且不僅沒有被震退，還將自己震得手臂發麻，難道他也已經練到教主那般出神化的境界？

    懷著這種對對方的好奇，兩人各自提升功力，再對了一招，賈裡玉到一灼燙的勁力強勢襲來，仿佛一座打鐵火爐靠了上來，當即用乾坤大挪移第七層的功夫化解。

    大力象王則直接被賈裡玉這一掌打得口吐鮮，了極重傷，再不敢接第三招，拼命撞破窗戶逃走。

    賈裡玉急著去救黛綺，沒有追上去，正要手去給黛綺診脈，黛綺倒先抓住了他的手，賈裡玉一看紅燙的臉和迷離失魄的雙眸，不用診脈也知道怎麼回事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