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裡玉站在山門口，雙掌合十，對著面前的十八位羅漢見禮：“各位師兄，還請手下留了。”

    十八位羅漢一手持拄地，另只手立起單掌還禮。

    自古以來，敢於闖十八羅漢陣的人從沒一個是庸手，包括那些闖陣失敗的也個個是高手，因此當有人膽敢站在他們十八羅漢面前，就值得他們一禮。

    不過闖陣這種事，曆來是先禮後兵，十八位羅漢收手之後，悄無聲息地散開，令無數年天才和江湖好手鎩羽而歸的羅漢陣出現在了眼前。

    賈裡玉微笑抬步，淡然陣，漫天的肅殺之氣瞬間將他包裹，賈裡玉笑容不退，中指、食指並在一起，和大拇指相扣，做拈花之狀，正是賈裡玉千錘百煉了數年的拈花指。

    林功夫多以剛猛勇勁見長，對敵時，往往沒有循循漸進的過程，出手即巔峰，一場比試很快就可以結束。

    當然，你也可以選擇像喬峰那樣，先敵出招，觀陣法全豹，然後再施手破之，不過這樣做到需要承擔一個很大的風險，那就是你的氣勢從開頭就要被制，而且很有可能一直被倒到被打趴下。

    賈裡玉現在負“金剛不壞”、“拈花指”和“十八手羅漢神打”三項絕技，在掃地僧看來，即便是像賈裡玉這樣的妖孽，學了這三項絕技之後，都需要幾年時間消化一下，不能繼續貪功冒進，這也是他選擇不再與賈裡玉見面的原因之一。

    不過對賈裡玉來說，一承擔三項絕技，並沒有什麼不妥之，實際上當初在修習三項絕技的時候，賈裡玉就據三項絕技不同的特征進行了融會貫通式的調整，隨時準備接新絕技。

    不過當他發現掃地僧不再出現的時候，也沒有太失，更加沒有想著去盜其他經書，而是用了他和掃地僧一貫心有靈犀的方式進行了告別。

    而且從另一個層面來說，他作為破而出的元嬰，有的只是深邃如海的見識和眼，本的強度和容量無法和本相提並論，因此他在領悟了三項絕技的奧義之後，選擇一段時間的苦修，夯實三項絕技，也是理所應當的一件事。

    此時他用的是他最純的拈花指，指勁蓄積，如百川匯海，剛二勁並濟而出，波波波，彈出三指，三道恐怖犀利的氣勁出，三位羅漢中指，兩位後退數步化解，一位口吐鮮。

    拈花指之所以被列為防的絕招，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因為它的，功夫練到足夠的境界，可以在神不知鬼不覺間發出指力，傷敵於無形。

    賈裡玉一舉擊退三位強敵，沒有繼續使用已然曝的拈花指，而是雙臂舒展開來，施展起了大開大合的十八手羅漢神打。

    原本的十八手羅漢神打，虛招極，拳拳到，招招打實，但賈裡玉改造之後，原本威猛無儔的神打手帶有了一虛實難辨的詭異，或三虛一實，或七虛一實，當然虛招在必要的時候會秒變實招。

    加了這些變化的神打手，更加令人防不勝防，尤其是賈裡玉擊退三人後，在羅漢陣變陣的一剎那出手，時機選擇也是確到毫厘之間。

    如果不是眼睜睜看著賈裡玉年形，十八位羅漢真的會以為正在闖陣的是一位經驗老道的武林名宿。

    賈裡玉右手金剛鎖，左手探向一位羅漢的下，左手一個雲錘砸向另外一位羅漢的肩膀，與此同時，五條羅漢從五個不同的方向掃向賈裡玉雙。

    如果賈裡玉不及時變招避開，他的雙將遭五條可以擊碎大石的法重擊，讓五位圍魏救趙的羅漢震驚的是，賈裡玉果然沒有逃開的意思，他是要拼了兩天也要重傷另外兩位羅漢嗎？

    當當當當當！五道聲音幾乎是同時響起，不是骨頭的斷裂聲，而是木擊在鋼鐵上的當當聲！

    “金剛不壞！”

    五位羅漢立即反應過來，心中的震撼可想而知。

    不過此時知道，為時已晚，賈裡玉已經抓住時機，端了一位羅漢，砸倒一位羅漢，到這個時候，十八羅漢只剩下十位。

    認識到賈裡玉三項絕技的十位羅漢，氣勢頓時矮了一大截，舊陣散，新陣難組，敗象已。

    賈裡玉一串連還手打出，雙猛地一蹬，子前躥了五六米，雙足點地，再向前躥了五六米。

    “幾位師兄承讓了！”聲音落下的時候，賈裡玉幾個起縱，已經跳出戰圈，遠遠地著羅漢陣，宣道：“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十八位羅漢再度再在一起，作整齊劃一地單掌行禮道：“請師弟下山！”

    “後會有期。”賈裡玉這次卻是拱了拱手，轉離開。

    剛出生不久就被蕭遠山送進林，用了十四年時間，念了近十本經書，練了三項林絕技，今年今天，是他第一次真正離開林。

    他其實可以選擇繼續在林待上八年，念更多的經書，一樣可以研所學的絕藝，但他沒有那麼做。

    一來讀萬卷書，須行萬裡路，沒有在滾滾紅塵中翻滾過，讀再多經書也不敢談看破；

    二來，他想看看天龍世界沒有濃墨重彩鋪陳的那部分到底是怎樣的，做了丐幫幫主之前的喬峰是如何的英雄了得，還沒有離家出走的小王子段譽是怎樣的中二叛逆，天龍的婆娑世界這麼大，他想去看看。

    這次，他就做一個流浪的行者，和自己的七六一起浪跡天涯，一起站立，一起睡眠，如影隨形地一起移。

    這種驗，雕世界中沒有，神雕和倚天屠龍世界中沒有，真實世界中也沒有，靈魂要完整長，或許有必要經曆這麼一次流浪，雙足如隨地盛開的鮮花，四海瓢潑，突然某一刻，頓悟至理，修正果。

    從他離開室山的那一刻，他踏上的就是一條苦修的道路，踐行沙門所羅列的一切清規戒律：自制、齋戒、調息，沿著一條自我棄絕的道路，痛苦前行，永不止步。

    走得越遠，道理看清楚的就越多，心中的懷疑也越來越多。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禪。

    比如大難不死的蕭遠山，他的禪是複仇；

    比如大謀家慕容博，他的禪是複國；

    比如深不可測的掃地僧，他的禪師掃把。

    疑問隨之而來，如果蕭遠山報了仇，如果慕容博複了國，他們今後如何度過？掃地僧已經修行了那麼多年，為什麼還丟不開掃把？

    於是他要走更遠的路來解新的疑。

    數月之後，他來到吐蕃，見識了許多名勝古跡，看到躺在街邊的乞丐，和衫襤褸的窮人打招呼……

    不知道誰當街嚷了一句“大明王開壇講法”，許多人一哄而起，朝某個地方奔去。

    賈裡玉隨波逐流，跟著他們來到郊外，看到一棵參天大樹下，一個黃大耳的僧人正盤坐在高臺上傳經講法，高臺下圍坐了好些人，個個神專注和莊嚴。

    賈裡玉席地而坐，洗耳恭聽。

    黃僧人佛法湛，口吐蓮花，連賈裡玉也不得不承認他所談佛法的妙和圓滿，但這份妙和圓滿又讓賈裡玉生疑。

    黃僧臉上雖有寶流，但雙眸含銳利，對俗世保留著莫大的企圖，自尚且未達到圓滿境界，如何普度眾生？

    存了這種心思後，賈裡玉越聽越不適應，剛要起，猛然記起大明王的份，他不是吐蕃國師鳩智嗎？

    心中一陣苦笑，起離開，越走越遠，聲漸不聞。

    ……

    兩年之後，賈裡玉出現在大理，這一年來，他三項絕藝功力日深，見聞日益廣博，於佛法要義領悟日益深刻。

    於是他放棄苦修，開始投到俗世樂之中。

    他以俊朗的外貌和流利的口齒吸引了大理城名春泥的注意，很快為春泥的幕之賓，於床笫間宣講佛法，不負如來不負卿。

    之後他又做了大理富商的助手、酒樓的跑堂、客棧的打雜、算卦的和尚以及治病的醫僧……

    他想將自己一，沉紅塵。

    那天燦爛，街市繁華，賈裡玉正在街上行走，迎面撞上一位白的俊秀的年，那年撞了賈裡玉之後，忙拱手道：“多有唐突，實在抱歉。”然後拔就跑，後面有十幾個人在追他，喊著“段公子”。

    賈裡玉站在原地，不久之後，看到“段公子”被那群人駕回。

    “我在你們眼裡就是一個粽子而已，放我下來！”

    賈裡玉展微笑，說了句“三弟，後會有期”，就此離開大理。

    ……

    兩月後，賈裡玉出現在泰山，登泰山而小天下，其中俯瞰大地的眼界，靠想象是沒辦法會到的。

    賈裡玉準備在泰山左近待幾日，以便親眼目睹泰山名滿天下的日出，當天夜裡，卻意料之外的發現，已有許多武林高手聚集泰山附近，試圖在謀取什麼大事。

    賈裡玉蔽行蹤，靜觀其變。

    兩日後，丐幫大會在泰山舉行，近三年沒有剃度的賈裡玉已是滿頭長發，他隨手在臉上和上塗抹一些泥，尋了一木棒，便冒充丐幫弟子登上了泰山。

    已為丐幫幫主的喬峰正和幾位長老在山上談，他站立在山頂，風度似乎不比山峰遜。

    自林一別，這是賈裡玉第二次見到喬峰，當初豪邁的年已經長為好一條雄壯的大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