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課堂,幾位公主殿下都有些懶散之,大公主李清單手支頤,偏頭看著桌沿上爬行的螞蟻。
其他幾位公主,或者在調整頭飾,或者在描眉,只有一兩個年紀偏小的丫頭公主抬頭看著前方。
過窗戶照進課堂,更添了幾分慵懶的氣息。
野利太傅也不理會臺下各種各樣的小作,背著手站在臺前,給諸位公主殿下講《詩經》。
“漢人諸多經書,以《詩經》最為奇特,閨門許多風雅,值得深思,今日與你們講的這篇《關雎》便是歌頌後妃之德。”
李清這才收回注意力,看向野利太傅,道:“太傅,這篇《關雎》我預先讀了的,卻不知這關關二字是何意思?”
“聽我講來,這關關雎鳩中雎鳩是鳥兒,而關關二字則是鳥聲。”
“怎樣的鳥發出這等聲音。”
野利太傅只好學了幾聲鳥,一眾公主聽到這裡,不由得失笑,注意力暫時集中到太傅上。
有小公主道:“我前幾天還養了鳥兒,玩得厭了,就放它飛走了。”
太傅道:“這裡的鳥兒不是真正的寫鳥兒,而是起興,為了引出後文。”
“什麼是起興?”
“為引出後文的窈窕淑來,蓋因雎鳩這種鳥兒喜靜不喜,一如淑賢德,因此藉此起興。”
“淑賢德怎樣?”李清為大公主,乃是諸位姐妹的頭兒,頑皮淘氣,頂撞太傅的事都由來做。
“淑賢德,自有君子好好地來求。”
“好好求作甚麼?”
“此事暫且不必多言,大公主以後自會明白。今日說這《詩經》三百首,可歸於無邪二字,諸位殿下應當記住。”
李清看著野利太傅,神思飄渺,不知飛到了什麼地方。
下了課堂,李清到了花園遊玩,看著滿園花,正如此時自己,只是一味虛度,獨自空放,每日百無聊賴,未免太過令人悲傷。
當晚,李清公主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夢到自己一人在花園遊玩,走著走著,卻走進了一座冰窖,線隨之變暗。
“你來了?”
聽到一個男子的聲音,但卻一點也不害怕,好像也認識那個男子一般,只是不知道他究竟什麼名字。
“你在等我嗎?”
“我一直在等你,你過來。”
聽著那男子的聲音,心裡又張又害,但還是不住走了過去,那男子便把抱到床上,兩人先是語溫存,繼而寬解帶,開始親熱……
便是在某個最奇特的時刻,清公主從夢中醒來,睜開眼睛時,心中不住地悵然若失,努力回憶那個男子的相貌,卻半點印象也無,於是重新閉上眼睛,想重回夢境,想再次回到那座冰窖去見那個男子,但這次卻一覺睡到天明,夢難續。
從這天開始,清公主對這個夢就念念難忘,而且因為這種日有所思,也偶爾會再次夜有所夢。
同樣是那個冰窖、那張床以及那個男子。
同樣,也沒有看清楚那個男子的相貌,也不知道那個男子的姓名。
在夢裡他夢郎,那個男子就夢姑。
清公主就這樣莫名其妙地上了一個夢裡的男子。
因為夢境越來越真實,對那男子的思念也越越深刻,於是開始真正的相信那個男子是真的存在與這個世界,決定出去尋找那個男子,覺得他就在這個世界上的某一。
李清跟自己的幾個妹妹們串通好,在野利太傅的茶裡下了一點迷藥,然後再把自己打扮太傅的樣子,大搖大擺地離開皇宮。
或許是念念不忘的錯覺,或許是人某種天生的靈,反正李清能覺到夢郎的存在,雖然夢裡的一切都如夢似幻,雖然從未見過夢郎的真實面貌,但那種刻骨銘心的覺卻非常真切。
來到大街上,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看著琳瑯滿目的貨,心裡也歎西夏國的景繁盛。
為西夏國的公主,卻從沒有離開過皇宮,從沒有好好看一看自己國家的風人。
如果說以前自己是關在籠子裡的雎鳩,那現在就是飛出籠子的大燕。
信步而行,左顧右盼,期待著能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看到那個悉的人影。
“我買三個六個饅頭。”
就在這個時候,聽到一道悉的聲音,那道來自夢裡的聲音。
驚而卻步,驀然回首,但見人頭攢,實不知是誰發出的那道聲音。
這時人群中突然鑽出一個頭,提著幾個饅頭大步離去。
李清看著那道人影,如遭雷擊點掣,原地愣了半晌,急忙抬步去追,但滿街人來人往,躲躲閃閃,而那頭的影漸行漸遠,等來到那頭剛才所站的位子,那頭已然消失在視線之外。
“一定是他!那聲音那形,一定是他!”李清心中既驚喜又憾,心中暗暗下了決定:“無論如何,一定要見到他。”
既然已經確定了夢郎的存在,而且發現他就在西夏境,也沒必要繼續去更遠的地方尋找,回到皇宮之後,開始思考要用什麼辦法才能將夢郎招進皇宮相見,想了各種主意,始終覺得不足。
當天晚上,再度做了那個夢,但這次與之前的夢又有所不同,因為夢裡的自己並沒有出現在花園,而是直接出現在了夢郎的床上。
很冷,因為上一件服也沒穿,又覺得很熱,因為無比思念夢郎。
他們開始纏綿,開始親熱,一切都像以前的夢一樣。
“我不想醒來,就想這樣一直夢下去。”
這一次,如願以償地沒有醒來,於是無比清晰地到那種滿心歡悅的痛苦。
這不是夢吧?
地摟住夢郎的,沉寂在無法自拔的甜之中。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李清仍舊到昨晚那個夢境的餘韻,而且不僅僅是腦海中的覺,還有的。
從這一晚開始,李清的夢便沒有再斷過,每晚只要睡之後,就能和夢郎在那黑不見的冰窖中幽會。
因為這種真切的,這種神而浪漫的驗,暫時放棄了招那個頭進皇宮的想法,害怕一旦那麼做,那個夢就斷了。
李清這個夢前後做了半個月,直到半月之後,習慣地在深夜中醒來,但發現自己仍舊躺在自己的床上,服還在,但沒有冰窖,也沒有夢郎。
然後第二晚,仍舊是在自己床上醒來。
第三晚……
第四晚……
第五晚……
再也沒有見到夢郎,好像他突然人間消失了一樣。
終於在一個月之後,再忍不了這種相思之苦,於是懇求父皇放下皇榜,邀請天下俊傑前來西夏應選駙馬。
皇帝正好也要招攬天下英傑為西夏所用,正好借這個機會將他們邀請到西夏來。
就在在西夏皇帝下旨發皇榜遍邀天下才俊的同時,中原武林英雄齊聚林,在舉辦一場聲勢浩大的武林大會。(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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