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見賈裡玉和天尼都安然無恙,心裡都松了一口氣,不過當鳩智挪到天尼面前,詢問他有關大手印功夫的時候,天尼卻回答道:“虛竹禪師說得對,功夫猶如樊籠,始終困住禪心,今日一旦解,仿佛掙樊籠,複歸自然,才知原來我是我。”
天尼說罷不再理會鳩智,甩袖大踏步而走,鳩智道:“師弟你回來,你還沒把轉大手印的事告訴我!”
“師兄,你讓我回來,我卻還想讓你跟我一起回去呢。”
鳩智也是靈智極高之人,看到師弟這個狀態,知道他頓悟了自己的禪道,多說已是無益,盯著師弟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有不甘,竟也有一說不清道不明的羨慕。
人太過執著某種東西,就會其所累,不論多麼熱衷和著迷,時間一久,總有想放下的瞬間。
鳩智知師弟不會再回頭,只好回頭看向賈裡玉,似乎想從他那裡得到有關師的只言片語。
賈裡玉道:“天尼大師從此不會在涉足武道。”
“你廢了他武功?”鳩智猛然意識過來。
“阿彌陀佛,小僧是解了他樊籠。”
鳩智這才明白過來一切,臉上一陣白一陣紅一陣青,知道這次的林之旅,自己是損失慘重,果然擁有如此深厚底蘊的林寺是不能輕易得罪的的。
打打不過,辯辯不贏,鳩智再無心在林多待片刻,用吐蕃語跟那八位金剛說了一句什麼,然後八金剛護送著離開林。
原本打算挑了林之後,再在不久之後的武林大會上挑戰幾位中原好手,徹底奠定自己在中原武林中的地位,現在自己了這麼重的傷,沒有三個月時間,本沒可能痊愈。
他只出了一招啊。
一想到這件事,鳩智就覺心被針刺了一下,接著就被魔種類似恐懼的緒裹住,想盡快離開此地。
“虛竹,你來說說吧,你的功夫是如何進步得這麼快的?”
鳩智等人離開後,玄字輩幾位高僧將賈裡玉喊到方丈院,開始對他進行盤問。
“回方丈及幾位師伯祖師叔祖,弟子於武學一道之所以取得如此大的進步,是因為弟子在八年遊曆苦修中有所領悟,有醍醐灌頂,有類旁通,因此在修煉武道時,事半功倍。”
“有何悟?”
“未曾在紅塵中打滾,怎敢言看破紅塵?未曾看破紅塵,禪心如何能穩?禪心不穩,則修煉破綻百出,難以微通神。”
幾位高僧聽了這幾句話,互相換了一下眼神,再饒有興味地看著賈裡玉,問:“那麼你是如何在紅塵中打滾?”
賈裡玉便將他觀看終生諸、花魁床上念經、商人追名逐利等經曆一一說了,幾位高僧聽了,無不面尷尬之,繼而面面相覷,接著玄慈問道:“你可知道你這番打滾,實乃連破了數戒?”
賈裡玉微微一笑,反道:“什麼戒?”
“、葷、貪。”
“即是空。穿腸葷腥。千金散盡。”賈裡玉沉穩說道,“試過了,放下了,才是修行。”
幾位玄字輩的高僧以前從沒注意過這個虛字輩小和尚,今日見他出手不凡,才想詢問一下來龍去脈,不料一番對談下來,他以一敵眾,振振有詞地跟幾位前輩辯論起佛法經義。
“你所論固然有理有據,但細細推敲,終不免淪於詭辯。凡修行者,須依靠大毅力化解三毒,戒除八齋,禪心所向,諸念不生,何須試那麼一下?既是試了,便是破戒。”
“是不生,還是不敢生?是不試,還是不敢試?”賈裡玉輕聲問道,好似自言自語,幾位高僧聞言,都微微錯愕,只有玄慈方丈眼底快速掠過一與他高僧份不符的波。
戒律院首座看向方丈,道:“方丈師兄,虛竹連破幾戒,如何置?”
玄慈看向賈裡玉,問:“虛竹我問你,如果讓你重走八年苦修之路,你將如何選擇?”
“原路去,原路回。”
“阿彌陀佛,既然如此,本座罰你到藏經閣面壁思過,再好好想一想吧。”
其他幾位玄字輩高僧聞言,都是微微一頓,隨即了然,點頭贊同。
所謂藏經閣面壁,有兩個意思,一是讓他做守經人,一是正式允準他修煉藏經閣武學。
幾位高僧之所以錯愕,是下意識地以為將藏經閣向一個虛字輩小僧開放,太過草率,但轉念想到這個虛字輩小僧已然將拈花指練至登峰造極的地步,這林寺還有誰能教得了他?
賈裡玉自是欣然答應。
來天龍世界幹嘛來了?豈非就是為了林藏經閣?
從方丈院離開之後,賈裡玉自覺地去了藏經閣。
到了藏經閣,沒有立即翻閱那些武學籍,而是先打坐調息,剛才吸納了天尼一的功,需要一定時間進行融會貫通。
到了今日,賈裡玉融化貯存的北冥真氣已經深厚至一種令人匪夷所思的地步,橫觀天龍世界,恐怕再無一人能與他比肩。
半個時辰後,當賈裡玉完全融匯了天尼的功,耳邊忽然響起一陣緩緩地嘶~嘶地聲音。
賈裡玉很悉這道聲音,因為他在林的某三年,每天與這種聲音作伴。
“幾年不見,有此等進步,可喜可賀。”
一道蒼老的聲音從某座書架後傳來。
“若無大師點撥,小子如何能有今日?”
“一切自有定數,我不等你,你自會找我。只不過你如今這修為,我卻有些看不了。”
“有佛有道,佛本是道,沒有差別。”
“是老僧著相了。”
賈裡玉心道:“這恐怕也怪不了你,我現在這一功,可以說用驚天地來形容也毫不誇張,你境界早通玄,看人生數十年,突然出現一個你看不的,多會有些好奇。”
賈裡玉道:“倘若不管它八九七十二,是否能一舉攻破七十二項絕技?”
掃地神僧在賈裡玉面前現出形,道:“你要修煉七十二絕技於一?”
“這是我面壁藏經閣的宏願。”
“姑且試之。”掃地神僧稍怔一下,繼續掃地,“只記住,每練一項,要念一部佛經化兇戾魔氣。”
“是。”
“若不可為,不必勉強。”
“是。”
“佛家不世之參禪,本就是一個逃字,逃不為大德志士所取,但有時卻用極大。”
“贊同。”
“阿彌陀佛。”(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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