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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色權力》第15章 一匣深藏初露鋒

“什麼?跟你回家?”明燦燦燈下,衛香秀眸驚訝的睜大,緻翹起的睫的就好似塗了澤烏黑的睫膏,散發著妖魅冷豔的迷人氣息。

“嗯。”陸錚點點頭,“明天早上,小焦送咱倆過去。”

這裡是烏山陸錚家裡,陸錚剛剛從青龍趕過來,已經晚上九點多了,和衛香秀喝著咖啡,陸錚突然便說明天回家要帶衛香秀一起去。

明天是大年二十八,後天二十九,大後天除夕,陸錚好久沒回家,便多安排了兩天假期,年前,本來縣委大院就進了過年狀態,基本就是問團拜會之類的活,除了一些必要的活之外,陸錚便全推給了馬衛國。

“我不去。”衛香秀拒絕的很乾脆,甚至,本沒用考慮。

陸錚好似沒聽到說什麼,只是按照自己的思路繼續道:“明天早上先送你去請假,完了咱直接走。不過,你現在請假不請假的都無所謂了。”

衛香秀一怔,詫異的看著陸錚:“你知道了?”

陸錚微微點頭,笑道:“你的事,能瞞得過我麼?”

前陣子,在衛香秀可能提副局的關鍵期,衛香秀和何大彪私下籤了分居離婚協議的事突然被了出來,市局領導極爲震驚,副政委親自出面做衛香秀的工作,誰知道衛香秀眼見瞞不住,乾脆就和何大彪去了民政局申請離婚。

市局領導、民政局協調員番上陣調解,衛香秀還是堅持離了婚。

市局領導由震驚變爲震怒,衛香秀上分局副局長的事基本泡湯,而且,聽說機場路派出所所長的位子也多半保不住,很有可能在近期就被髮配到郊區所兒幹指導員甚至副指導員去,前途看起來一片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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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事衛香秀一個字都沒跟陸錚提,是陸錚無意中打聽到的。

“那我也不去。”衛香秀斬釘截鐵的。

陸錚還是沒聽到的話一樣,個懶腰站起,打著哈欠說:”好了,就這麼決定了,我困了,洗澡睡覺,你也早點休息,明天咱都得早點起。”

“哎,你這人……”衛香秀無奈的看著陸錚背影,看著他走進浴室,本來俏臉掛著笑意,嘀咕了句:“什麼人啊!”可旋即,臉突然便是一黯,慢慢坐到了沙發上,呆呆的,不知道在想什麼。

……

轎車平穩的行駛在寬闊公路上。

“這是去哪兒?”一大早便被強拉上車的衛香秀,突然發現好像轎車不是走回廣寧的路。

“北京。”陸錚說,“我家是北京的,父母、爺爺、外公都在北京。”

衛香秀微怔,“啊?叔叔嬸嬸的不都是在廣寧嗎?我好像還見過呢。”

“那是我養父養母,在北京的,是我親生父母。”陸錚說著話,自嘲的笑了笑,“我呀,就是親戚多。”

衛香秀呆了呆,便低下頭,不吭聲了。

焦磊也不知道陸錚家裡的事,但他作爲司機,心裡雖然好奇,卻絕不多說多問。

“陸錚,我真不能跟你去你家。”衛香秀,突然幽幽的說。

陸錚看了一眼,沒吱聲。

“你還是送我回去吧。”衛香秀側頭看著陸錚,出哀求之

陸錚就笑:“行了,別有力,其實我也知道有點突然,這樣,到了北京你先住賓館,我回家看著辦,行不行的,就當咱倆在北京玩兩天。回頭給你買機票,坐飛機回你老家過年,不耽誤。”

“那行!”衛香秀,終於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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轎車一路風馳電掣,一個多小時,便進了北京城,隨即車速減了下來,在熙熙攘攘的汽車、自行車流中,跟在幾輛大辮子電車的屁後,緩緩駛南城區,最後,停在了一座古香古的東方宮殿似的建築前。

五扇大門呈拱形,門框用漢白玉雕制,四周牆壁以磨磚對的青灰磚砌,拱門上方鑲嵌著的墨綠琉璃磚飾,頂端以綠琉璃瓦封頂,屋頂兩側建有兩座四角亭樓。

到了夜晚,友誼宮璀璨輝煌,更顯壯麗。

這裡,便是專門接待外國友人的北京友誼賓館了。

友誼賓館前爲解決援華蘇聯專家的居住問題而建,做西郊專家招待所,後更名爲北京友誼賓館,現今歸國家外國專家局管理,並不對外開放,僅作接待外國友人之用。

毗鄰頤和園、圓明園、香山等風景名勝和北大、清華等知名學府,是亞洲最大的園林式賓館,賓館更以其恢宏的規模和濃郁的民族特被載英國劍橋大學出版的《世界建築史冊》。

陸錚三人進了大堂,便有一名金髮碧眼的歐洲中年士迎過來,陸錚笑著對衛香秀說:“你跟去吧,休息下,想去哪逛逛就隨便逛逛,明天我來看你。”

昌明集團在北京的辦事便設在友誼賓館,昨晚接到陸錚電話,便早早的訂好了房間,在大堂等候的白人士便是昌明集團北京辦事的工作人員,不但識得陸錚,也認識焦磊。

目送衛香秀和珍妮弗的影消失在友誼宮的中式屏風後,陸錚這才和焦磊迴轉。

上車後,陸錚說:“走長安街,到時我告訴你怎麼走。”

焦磊答應一聲,打火起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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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陸錚指揮下,黑轎車過了長安街,東拐西拐,穿過幾條衚衕,然後,便見前方巷子口,幾名荷槍實彈的綠軍裝武警士兵筆直而立,刺刀在照耀下閃爍著森森寒,一肅殺之氣撲面而來。

焦磊嚇了一跳,急忙剎車,回頭問:“陸局,咱們是不是走錯了?”

而此時,巷子裡,一名穿著黑中山裝的寸頭小青年匆匆跑過來,敬了個禮,然後輕敲車門,陸錚說:“他上車。”

焦磊忙開了車門,小青年坐上副駕駛,對焦磊說:“師傅,開車吧。”

焦磊回頭向陸錚看去,見陸錚微微點頭,這才重新起車。

巷子口的衛兵,已經把本來橫在巷子口的鋼柵欄搬到了一旁,焦磊心裡,越發驚悸,只覺自己好似來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世界,一個超出他想象的世界。

陸局,到底是什麼人?那荷槍實彈的衛兵保護的神而高不可攀的世界,纔是屬於他的麼?焦磊又不住從後視鏡看了眼坐在後座微微閉目養神的陸錚,只覺,腦子裡一片混沌。

……

略顯古韻的書房,西牆上當中掛一大幅唐代韓滉的五牛圖,畫中五牛,形象各異,姿態迥然,或俯首或昂頭,或行或駐,活靈活現,似乎手可及。左右懸孔毅父詩聯:“老牛了耕耘債,齧草坡頭臥夕”。

一頭耕耘了畢生的老牛,終於悠然自得的斜臥夕,淡看風雲。

這,也是爺爺心境的真實寫照吧。

爺爺正在案後提筆寫字,就那樣靜靜的站著,卻給你一種覺,這個老人,便如廣闊無垠的海,深邃不見邊際。

每次見到爺爺,陸錚心中,便有一種高山仰止的崇敬,不管是前生還是今世。

“好了!”爺爺慢慢放下了筆,雪白宣紙上,中正平和的楷字,“寸心端不愧蒼蒼”!

陸錚默默看著這幾個字,說:“爺爺的教導,我會記住的。”

“好,那來跟我說說,你們青龍的事兒。”爺爺興趣瑩然,作著手勢,帶陸錚到沙發上去坐。

陸錚撓撓頭:“我就瞎鬧騰,說了你可別打我。”不知道爲什麼,就冒出這麼句話,就是想和爺爺開玩笑,想和爺爺親近,或許,在偉岸如高山的爺爺面前,陸錚第一次覺得,自己是個孩子吧。

爺爺愕然看著陸錚,顯然,從來沒有小輩在他面前這麼說過話,隨即,他就開懷大笑起來,點了點陸錚:“你呀,你爸說你是孫猴子,我看,你是個皮猴!我看你也是,嗯,討打!”

陸錚訕訕的笑,慢慢坐在了爺爺邊。

……

從爺爺書房出來沒一會兒,陸錚又被父親召去了他的書房。

和陸錚相對而坐,品著人泡的香茗,陸天河突然嘆口氣,很有些慨的道:“你這個老媽呀,平素可從來沒說給我泡過茶,我也只能沾沾你的了。”

聽父親跟自己學稱呼起了“老媽”,陸錚不由一陣撓頭,覺這世界都快套了。

深深凝視著陸錚,陸天河道:“一縣首長了,爺爺對你期很大,我對你呢,是不怎麼放心的。”

一個遣將、一個激將麼?陸錚無奈的想著。

“我不是激你。”好似看破了陸錚的心思,陸天河很凝重的道:“就說你搞的小公社吧,你跟我說說,你真實的想法。”

陸錚想了想,正道:“我怎麼想的不重要,一切,都讓時間來證明,讓歷史來評說吧。”

“口氣倒不小。”陸天河卻是笑了,微微頷首,“那我就拭目以待。”

想了想,起,走到書桌後,從屜裡拿出了一卷宣紙,又走回來,將宣紙在茶幾上鋪展開,說:“這是裴老寫的,誇你的,但老爺子說怕贊壞小孩子,我收起來,不必給你看。”

陸錚知道,父親裡的裴老便是外所說的所謂“中共十老”中的一位,在外眼裡,這十位老人才是中國真正的統治者。

便是中央五巨頭中的兩位壯派,也僅僅是擺設而已。

裴老這個人,是十老中思想最爲保守的,比爺爺還“左”,緬懷過去,對現在一些自由化傾向頗多不滿。

宣紙上,是龍飛舞的幾行草書,“鋒芒未已驚世,養晦京華幾度秋。一匣深藏不鋒,知音落落世難逢。空山一夜驚風雨,躍躍沉化龍。”

“你覺得,你何德何能,能被裴老以革命烈士的劍歌讚譽?”陸天河上雖然這麼說,但顯然是很開心的,從來沒有小輩能被老爺子召去書房談正事,而且,一談便是半個多小時。莫說小輩人了,便是京派的副部正部員,現在,都很難見到老爺子了。

正是心下有自得之意,陸天河這才把裴老寫給陸錚的勉勵之詞拿出來賣弄,這可真有些不像他陸天河了,剛剛調任皖南省省委書記的他,在同僚下屬眼中深沉的可怕,喜怒怎會外

或許,作爲父親,他才偶爾不再是陸天河。

“裴老還說,準備把你發表在烏山參的那篇文章的理論部分收錄進《紅旗》,但被爺爺給擋了下來。”陸天河說著,微微點頭,“不過不管怎麼說,你現在應該對自己的境有個認識了。”

中央委員會所辦的《紅旗》,一直是保守派的陣地,這些年,都在同另一個陣營,進行著理論方面的較量。

陸錚默然,雖然並不是自己的本意,但看來,自己遲早會捲這些是是非非中。

“好了,不說這個了。”陸天河慢慢捲起茶幾上的宣紙,說:“生在咱們這樣的家庭,就要做好心理準備,榮辱禍福,殺頭坐牢,都要淡然置之,你慢慢就懂了。”

陸錚微微頷首,突然想起了一事,便道:”爸,明天我帶個人回咱家啊,一起過年。”

陸天河卻是搖搖頭,說:“不必了。”

陸錚微怔。

“我知道你想帶誰來。”陸天河慢慢端起了茶杯。

空氣,突然就凝固了。

現在的老爸,纔是真正的陸天河吧?陸錚默然,看著不卻不容抗拒、拒人千里的父親。

是了,便是通過大姐,想來父親也知道衛香秀這個人,只是,在他眼裡,這樣的一個人,本不值一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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