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京飯店松竹廳,陸錚和艾瑞斯舉行了一場低調而簡單的婚禮。
說是簡單低調,僅僅是從婚禮流程和賓客人數而言。
委實,很傳統的婚禮,而且,並不是復古的那種傳統,倒和陸天河那輩人舉行婚禮的流程差不多,邀請親朋,在飯店吃個飯而已。
這倒令陸錚鬆了口氣,不怎麼折騰人,只是整個晚上開宴前,他和艾瑞斯站在宴客廳門前迎賓時,長時間保持微笑,令臉部微微有些痠麻。
而每當看到艾瑞斯的造型,陸錚便想笑。
實則,爲了和陸錚服裝保持一致,穿了一紅綢緞襖的艾瑞斯越發姿容人,那炫麗白金長髮在腦後盤起好看的髮髻,金髮碧眸的做東方傳統婦造型,更顯得端莊大方,明豔不可方。
今天的婚禮說低調委實低調,賓客不過數十人,但出席者除了陸家親朋,莫不是驚天地的人,其中在臺上不在臺上正國級待遇的黨和國家領導人有五人,副國級待遇七人,從軍銜來說,上將便有三位,軍方來人,同樣將星璀璨。
如果這場婚禮出現什麼意外,可以說,共和國的天,便塌了一半,雖然,來賓中,於退休和半退休狀態的老人居多。
令陸錚欣的是,終於看到爺爺和外公坐了一桌,想來,很久很久,他們沒有這樣相的時候了。
在爺爺看來,這場婚禮,也是他和老朋友們見面敘舊的機會吧,所以,他纔會給這些老朋友挨個打電話,若不然,這樣的盛況也很難出現,而就算和爺爺心結很深的老人家,也大多派人送來了賀禮。
便是如此簡單的婚禮,也漸漸令陸錚的頭暈暈的,就好像被牽線的木偶一般,機械的完著重複的工作。
事後,整個婚禮的形陸錚印象很模糊,只記得,和艾瑞斯來到爺爺、外公桌前敬酒時,爺爺爽朗的笑聲,以及外公一句贏得滿堂彩的評語,“好啊,天作之合”
當然,陸錚還記得,一些人看著自己和艾瑞斯時那種意味深長的目,畢竟,紅子弟中,明正娶了一位外國孩,怎麼都好,從今之後,只怕自己也算是個異類了。
保羅和卡爾都不在,小山德魯先生一人代表山德魯家族代表了艾瑞斯的孃家人蔘加婚禮,看到賓客名單時,他心中的,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坐著車回到婚房——京郊一別墅,陸錚酒意才漸漸消散,畢竟都是長輩,陸錚敬酒時便實打實喝的白酒,很是多喝了幾杯。
在一樓洗手間洗了把臉,打量著這座到著紅字的別墅,都著喜慶,便是寬闊氣派旋轉而上的樓梯,華麗地毯上,也撒滿了紅玫瑰花瓣。
這座別墅同樣是艾瑞斯置辦的,在烏山,艾瑞斯也擁有一莊園,若不是小兩口明日便要趕飛機去仰,艾瑞斯本來是提議烏山莊園作爲婚房的。但不知道從哪聽說現在緬甸政局很,共和國駐緬甸大使館工作極爲繁忙,便同老太爺主提出,月旅行可以延期以後再補,明天陸錚就銷假,會和陸錚一起去緬甸。
如此,自令老太爺覺得這個孫媳婦年紀不大,卻極爲識大,未嘗不是一個賢助。
想想,陸錚也只能心中苦笑。
洗手間外,一位穿著黑白侍的高佻傭正候著陸錚,見陸錚走出,便送上了一杯熱茶給陸錚醒酒,陸錚端著茶杯到看,便一直跟在陸錚邊,隨時等待陸錚吩咐的樣子。
陸錚倒記得的名字,安娜,但是莫看柳眉星眼瓜子臉,是擁有一副東方面孔的,實則爺爺輩便移居海外,是真正的香蕉人,東方臉孔西方心,原本,中文都不大會說的,幾年前被山德魯家族招募培訓丨爲艾瑞斯邊的傭,這纔開始學習認識這個古老東方故國的一切。
見陸錚四張,安娜在旁解釋:“小姐在樓上洗澡呢,阿瑪麗婭太太和易都在樓上。”
陸錚微微點頭,易在澳門出生,中法混,父親是法國人,母親是中國人,聽說母親是其父親的人,就在易被生下不久,父親捲走所有錢消失不見,原來,只是個法國騙子。易一直在澳門貧民窟長大,也是在幾年前十多歲時,機緣巧合,阿瑪麗婭太太的朋友認識了其在澳門賭場做荷的媽媽,介紹進了阿瑪麗婭太太組織的東方傭培訓丨班,層層選拔下最終留了下來。
易乍一看,就是個很漂亮的中國孩兒,然後,你纔會發現高高鼻樑和深眼窩同東方之間的差異。
安娜和易都同阿瑪麗婭夫人一起,在滇南莊園和駐緬甸使館服務,這次回北京佈置婚房,也僅僅倆跟在阿瑪麗婭夫人邊從緬甸趕回。
所以陸錚對倆,還算有些印象。
坐在沙發上,陸錚打開了電視,經特批,這別墅是可以安裝衛星天線的,可以收到境外頻道,陸錚換著這些外文臺,心裡苦笑,好像跟白紗包在一起後,自己越來越不像是生活在中國,過的,也完全不像中國公民的生活。
正無聊的選臺之時,寬闊無比的旋轉樓梯傳來腳步聲,艾瑞斯在阿瑪麗婭夫人和易一前一後引領下下樓。
艾瑞斯還是穿著那紅彤彤東方新娘綢緞裝,絢麗可的白金長髮在腦後盤髮髻,甚至穿的,都是繡花拖鞋,金髮碧眸的中國小新娘,可的無以復加。
陸錚苦笑,總覺得,現在這種可造型應該去拍喜慶賀歲廣告,真是能把人都給萌翻了。
今天是新婚之夜,可看著這個小新娘,陸錚怎麼也生不起自己是在同將會牽手一生榮辱與共的伴度過神聖之夜的覺。
“累嗎?”陸錚一直看著艾瑞斯走過來,坐到自己面前,清新無比的香氣也飄鼻端。
艾瑞斯輕輕搖頭。
陸錚就笑道:“咱們玩牌吧,鬥地主,會不會?”新婚之夜,說出這話來也實在無可奈何,但總不能真跟發生點什麼,不管怎麼說,實際年齡也太小了,讓人升起罪惡的衝都難。
艾瑞斯又搖了搖頭,說:“不早了,明天早上還要趕飛機,休息吧。”
陸錚就覺得自己腦袋有點木,不過艾瑞斯說的是實,自己倒是可以不眠不休,但艾瑞斯小小年紀,正是長的時候,也是睏覺最多的時候,很難跟自己一樣熬夜。
“那,樓下有空房間吧?”陸錚轉頭問阿瑪麗婭太太。
不等阿瑪麗婭太太說話,艾瑞斯詫異的說:“你是我的丈夫,今天新婚之夜,你不和我一起睡嗎?我習慣一個人睡,但還是要遷就你,作爲一名紳士,你的要求太無禮了。”
陸錚腦袋更木,旋即便見艾瑞斯站起,回上樓,阿瑪麗婭夫人則在旁邊對自己做了個請的手勢。
陸錚也不知道這幫人腦子是不是有病,索心一橫,你不怕,難道我還怕嗎?當下便跟著阿瑪麗婭夫人向樓上走。
寬闊的樓梯紅地毯一路鋪下,氣派的羅馬柱鋥亮,就好像,回到了舊時代的軍閥豪宅。
二樓主臥房,夢幻般的紅紗大牀,甚至兩個枕頭都是心形的,華麗而浪漫
不過陸錚旋即也注意到了大牀旁側,打了地鋪,厚厚的墊子,當阿瑪麗婭夫人等人又一次整理大牀和地鋪時,看得出,可能地鋪是一張水牀。
等阿瑪麗婭夫人等人退出去,艾瑞斯指了指水牀,說:“你睡這裡。”
陸錚倒是鬆了口氣,總比睡一張牀好。
爲了避免尷尬,陸錚沒有去洗澡,就這樣和躺在了水牀上,拉過毯蓋上,就覺說不出的難,畢竟現在是暑天,又因爲婚禮忙了一整天,更喝了許多酒,上汗水粘著服,很不舒服。
艾瑞斯很快就關了燈,牀上響起荸荸的聲音,應該是在換睡,陸錚只能閉上眼睛,心裡嘆口氣,這就結婚了麼?想想,這個世界上,沒有和自己一樣悲催的新郎了吧?
不知道多時候,突然就聽艾瑞斯撲哧一笑,陸錚睜開眼睛,此時已經適應臥室的黑暗,卻見艾瑞斯的小腦袋正從牀沿出來,在好奇的看著自己。
“笑什麼笑?”陸錚沒好氣的說,有點無奈,更有些無力。
艾瑞斯趴在牀頭,好像兩條小在悠哉悠哉的踢牀,更得意的說:“五年前我就跟你說過,你是我的,現在你相信了吧?”
“五年了嗎?”陸錚倒是一陣錯愕,一轉眼,和艾瑞斯,相識很久了。旋即又一陣氣惱,說:“我又不是什麼貨,什麼是你的不是你的?”
黑暗中,艾瑞斯的眼眸更加明亮,小聲說:“你當然不是貨,你是我的騎士,誰也搶不走。”
陸錚呆了呆,艾瑞斯呢喃般的話語中,蘊藏著宿命般的深,就好像小小年紀,已經深種。
“你會守護我一生的,先知,是嗎?”艾瑞斯有些期待的問。
陸錚怔了怔,顯然,艾瑞斯是這個世界上最瞭解自己的人,尤其是自己在國際金融領域掀起的風浪,看得清清楚楚,加之,又是那麼聰明,應該,約約覺到,自己就好像有未卜先知之能,或許,覺得,全世界,只有自己知道,挑選的這個丈夫是多麼了不起。
“艾瑞斯,其實我不是什麼先知。”陸錚輕輕嘆了口氣,說:“你會失的。”
艾瑞斯明亮的雙眸眨了眨,輕聲說:“先知要失去魔力變凡人了嗎?那也好,以後,就讓我來永遠的守護你吧。”
陸錚心裡泛起難言的滋味,酸酸的,又有些溫馨,從來,沒有過這種覺,有人會保護自己的覺。艾瑞斯認真起來,那種強大的氣場令你會相信,這個世界上,沒有做不到的事,說守護在你邊,便好像,能幫你解決所有的煩惱,能保護你再不半點傷害。
有陪在邊,夫復何求?
陸錚沒吱聲,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的,但好像前世今生,第一次,睡得這麼踏實,這麼無所憂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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