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徵沒有和妻子說太詳細。

事實上陸爲民來並沒有多說甄敬才的事，只說甄敬纔出了這件事肯定要離開195廠，不過倒是提醒自己需要儘早考慮誰來接替甄敬才的位置，這讓郭徵很驚訝。

他一度以爲是甄敬才通過陸爲民來帶話，但是很快他就發現這是陸爲民自己的分析判斷，可能甄敬才提供了一些況，但是分析得這樣徹，不太像甄敬才的風格。

甄敬才一下，這姚志斌和霍漣如的競爭立即就要白熱化，這兩天廠裡都還在忙著消除甄敬纔出這樁事的影響，老辜也還暫時沒有考慮到這邊來，但郭徵也在考慮這件事的後續影響了。

實際上甄敬纔出的事也就是個人私德問題，和其他沒太大關係，調查況也很清楚，甄敬才也沒有就這件事多做掩飾，給予黨紀政紀分沒有什麼異議，也不可能再擔任現任職務。

按照上一次上邊的意見，要在195廠裡提拔一名分廠廠長到廠領導崗位上來，姚志斌之前已經很花了不心思八方做工作，霍漣如雖然條件也不差，但是在工作之外的這些個勾兌公關的本事，和姚志斌比起來就有些遜不了。

如果這件事中真有某些不爲人知的細節在背後的話，郭徵可以想象得到只怕姚志斌已經得到了包括樑廣達和陳發中在的不人的全力支持併爲此作了不工作了，當然單憑樑廣達和陳發中是無法讓姚志斌上到副廠級幹部這個位置的，這裡邊肯定還有更高層次人在幫姚志斌努力，但若是沒有機會，一切都是白搭，現在機會出來了，以自己和霍漣如都這個時候纔開始考慮這個問題，可以想象得到，競爭結果會是如何。尤其是在辜明良也還沒有反應過來的形下。

怎樣來應對這個複雜紛的變局，避免微妙的平衡局面向著不利於自己的方向過去，這是擺在自己面前最迫切的問題，也許這個陸爲民還是真是一個可造之材。

“我知道老甄肯定只有離開廠裡了，那這個陸爲民現在是啥打算？你不是很欣賞他麼，是不是也要把他調回廠裡？”妻子關心的道。

郭徵沉不語。

他第一次發現自己還真有些看不穿剛纔離開那個年輕人。

自己已經這樣明確的拋出了繡球，他相信沒有幾個人能夠在這樣明確的承諾面前保持如此沉穩冷靜的心態，尤其是這樣一個剛剛畢業一年的大學生，而且是在南潭那樣的窮鄉僻壤裡，對方卻依然不卑不，甚至可以說有一種超乎尋常的平靜和自信。

“現在時機還不是很，老甄剛剛出這事兒，大家都知道陸爲民是老甄兒的對象，這個時候要調回廠裡，恐怕風言風語不，我考慮是暫時擱一擱，等到老甄這件事冷下去之後再來辦。”

這番話其實是陸爲民給郭徵建議的，要以郭徵的意思，沒有必要顧忌甄敬才的事，陸爲民也只是和甄妮在對象而已，從某個角度上來說甄敬才因爲這件事下了的確有些不劃算，給一個補償讓他兒的對象調回來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郭徵自信自己出面去找辜明良說一說，也沒有什麼大問題，可是對方主提出來等到明年開年之後再來更穩妥一些，此子的心態上的自信真不是一般人做得到的。

從甄妮家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一點過了，看著送自己到門口的甄妮，緋紅的面頰和還沉醉慾高中的迷濛眸，陸爲民某個部位不住又蠢蠢。

繃了幾天緒突然獲得放鬆的甄妮讓陸爲民真實了一回什麼人的瘋狂，平時清純可的形象被徹底顛覆了一遍，想起甄妮在牀上百般迎合自己，咿咿呀呀的浪聲幾乎要把陸爲民徹底燃燒，慾已久的陸爲民也徹底的沉淪在了慾河中。

“回去路上小心一點兒。”星眸中纏綿的意溢於言表，真是捨不得郎離開，發現現在這195廠裡似乎一下子就是敵意，只有和郎在一起自己心裡才覺安穩，如果不是父母都在家，甄妮真希陸爲民能留下來陪自己。

“沒事兒，明天早上我就過來。”陸爲民笑了笑，憐的拍了拍溫的臉頰，睡裡是真空，甚至連小都沒來得及穿，優的形將單薄的睡頂起，兩點突起的蓓蕾約可見，看到郎的目依然灼灼，甄妮得意的瞥了郎一眼，看看四周無人，拿起郎的手就從自己寬大的睡領口探下去。

陸爲民也沒有料到甄妮如此大膽火，玉溫香盈盈在握，下意識捻把玩一番，再度味了一番這對人間的超強殺傷力，滿腔意盪漾心頭。

一直到走出十多米遠，陸爲民回頭還看見甄妮站在門檻上依依不捨，陸爲民心中也是一陣，這個時候的甄妮已經下意識的把自己視爲了唯一的依靠，認定只有自己才能拯救們甄家了。

陸爲民並沒有回家，他還得去和蕭勁風他們會合。

刑偵支隊那幫人已經在西郊那一片守了三個晚上了，依然沒有靜，現在也不敢大張旗鼓去搜查，東郊那一片居民點和各種小廠房混雜在一起，那幾噸鉬鐵隨便擱在那個角落裡你都難以發現，現在唯一的線索就是知曉了對方已經聯繫了一輛他們經常租用的東風貨車，估計會在這幾天裡去拉貨。

好在刑偵支隊那幫偵察員也是頗有經驗的老手，並沒有因爲守了幾天就心浮氣躁，依然一不茍的堅守陣地，甚至連鮑鋼都時不時要來親自蹲守一番。

帶篷布的躍進131汽車安靜的停在林蔭道，從這裡恰好可以觀察到前面那個丁字路口的靜。

從那一片出來的車輛如果不想繞小巷，走這條路就是最便捷的，通過這個丁字路口向前不到三公里就是通往青溪的國道。

青溪市有全省最大的廢舊資易市場，據陸爲民所知姚志善和青溪那邊的一家規模不小的集冶煉企業一直有往來，與那邊的廢舊金屬收購點也往來頻繁，如果要出貨，他們大多會選擇那邊。

“鮑支隊，怎麼今晚你也要親自帶隊守？”陸爲民把煙遞過去，黑暗中另外兩名偵察員就在前方十多米的樹後的花臺旁蹲著，依靠這輛躍進131作爲掩護，從這周圍過的人都不易發現在那蔽點裡就藏著四五個人。

“嘿嘿，我有覺，撿貨可能就在今晚上，看看這天氣，就知道正是做事的好時。”幾天接下來，鮑鐵鋼覺得陸爲民這人雖然言語不多，但是說話卻都能到點子上，對於人世故也十分通，買了兩條紅塔山丟在了兄弟夥們車上，隨便，而且十分豪爽大方，弄得鮑鐵鋼也有些不好意思。

他有些搞不明白陸爲民怎麼會對這樣一個案子如此興趣，居然錢來幫公安機關做事，照理說陸爲民家雖然是195廠的，可不在195廠工作，而他那兩個朋友也是從195廠裡出來了，和195廠都沒啥關係了，但是卻如此積極的來協助公安機關搞案子，治安積極如此之高，難免會讓人起疑。

不過何鏗在電話裡也和自己說了，讓自己儘管放心信任陸爲民，所以鮑鐵鋼也就不多問。

只要把人帶貨扣住，鮑鐵鋼相信真實況自然也就水落石出，如果對方真要有其他把戲，自己眼睛裡也是容不下沙子的，休想在自己面前耍花招，何況能讓何鏗這樣專門打招呼的，也不至於這般無聊下作。

傍晚下了一場雨，將白日裡殘餘的暑氣頓時一掃而空，這會兒涼意已經開始漸漸升了起來。

鮑鋼帶的這幫偵察員都有些底蘊，至這子耐韌勁兒就不一般，靜靜的蹲伏在花臺後，默默的觀察著前方。

前方還有兩個觀察哨，與這邊通過對講機聯繫，一旦發現有可疑車輛，便會通知這邊，在手機還沒有開始普及的時候，這種玩意兒是公安機關蹲守捕現的必備裝備。

昌州已經在這個月正式開始開通了蜂窩模擬移通訊系統，一部售價高達三萬出頭的大磚頭，俗稱大哥大的托羅拉8800正式登臺亮相，據說首批一百部電話在當天就被搶購一空，而幾乎都是提前預定買走的，195廠的黨委書記辜明良和廠長樑廣達兩人都已經配上了這種堪稱最豪華裝備的玩意兒。

整個昌州市公安局好像也只有局長一個人暫時配備了這種大哥大，據鮑鋼說當他們局長提著這玩意兒出現在公衆場合時還頗有些不自在，大概也是習慣於香港錄像裡持有這玩意兒的都是些黑社會老大吧。

暗夜無聲，鮑鋼瞇起眼睛開始養神，他已經習慣於這樣的生活，每當有重要線索需要蹲守時，他都喜歡親自上一線，味這種發現和抓獲獵的覺很好，他幾乎能回憶起每一次有重大案犯被抓獲時的細節。

陸爲民看了看錶，已經是快一點了。這是自己讀大學時買的電子錶，水貨，不過時間倒是準，比起機械錶來更方便簡單。

一點到四點之間是人們睡意最濃的，也是最適宜作案的，姚志善手下那幫馬仔們都是有些來歷的，其中不都是進過高圍子的，對付公安機關偵訊也有一套，如果不現場抓住真憑實據，很難攻破他們的防線。

丁字路口不時有車燈亮起，然後掠過，但是對講機裡一直沒有聲音，以至於路爲民都有些擔心是不是對講機信號不太好，但是看看車下邊的幾個偵察員都很沉靜的保持緘默，而鮑鋼也是瞑目養神，陸爲民覺得自己還是有些著相了。

對講機裡一陣電流噪聲，陸爲民心中一凜，陡然直，而鮑鋼這個時候也睜開了眼睛，不過卻沒有任何作。

“鮑支隊，發現一輛東風貨車，車牌號被遮擋，……”

“知道了，向寧，你那組人給我盯了。”鮑鋼不聲的開始發佈指令：“車不要靠太近，注意燈，那幫人可能都有點警覺，張鵬你那組和向寧那組替跟上，隨時保持聯絡。”

躍進131轟然發，在後座打盹兒的兩個偵察員這個時候如獵豹一般都神過來，鮑鋼一排檔，131緩緩的啓，不慌不忙的駛上了主道。

陸爲民也不知道鮑鋼安排了幾組人，不過看樣子鮑鋼對於這件事還是很上心的，這輛躍進131也不知道鮑鋼是從哪裡借來的，一濃烈的機油味道，一看就知道是從哪個企業里拉夫拉來的。

“鮑支隊，那輛東風跑起來了，馬上就要超你那輛車了。”對講機裡傳來聲音。

“知道了，等他超過去，你們跟上，到前面前進軸承廠拐彎的地方，我再超他車把他別下來，你們就可以手了。”正說間，後邊車燈閃，一輛東風貨車轟隆隆變道超車，就在東風車超車那一刻，陸爲民清楚的看到了坐在駕駛座裡的兩個男子，其中一個正是那一晚襲擊自己那個帶著風雪帽中的一個。

沒錯，姚志善的馬仔，就是這幫人！

獲得了陸爲民肯定答覆之後，鮑鋼一腳剎車踩下來，將陸爲民放下了車，然後來不及和陸爲民多說什麼，猛然重新加速啓，向前方追去。

站在清冷的雨夜裡，陸爲民將手在包裡，再看了遠燈閃的街道盡頭，緩緩揚起頭，吁了一口氣。

今天晚上夜真好。

俺那本弄更名爲掌舵者出版了，上週在噹噹網場書籍類小說銷售榜排名第十，本週上升到第五，慶賀一下，謝新老兄弟們一直以來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