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局長考察

“沒關係，我們是去工作不是去。” 李副局長轉頭笑著問薛華鼎道，“薛長，沒有好的招待你不會有意見吧？你可是第一次隨我去檢查工作。”

“哪能啊，李局長都這麼一心爲公，我們這些小兵要講條件那就實在對不起領導的期了。不過，這次還是李局長和陳長你們二位領導唱主角，我只是看看熱鬧，因爲我在這方面完全是一個外行。” 薛華鼎微笑著說道。

李副局長搖頭道：“你當配角？那可不行。否決權在你們電信手裡，你要當配角，你怎麼行駛否決權？你可要認真調查瞭解、否決權對你們既是權力也是一種責任。你們一定要把質量最好的水泥電桿放進來，把劣質產品堵在我們局外面。這是我局的試點工作，意義很重大。如果辦砸了，我們今後的工作就難以開展。你們二位也參加了那天的會議，爲了局裡的工程質量，我可是面對面地跟孫副局長進行了大討論。現在到底誰對誰錯還不知道，我和孫副局長的出發點都是爲了局裡的工作，我們必須實事求是地拿出一個樣板來。是好的，我們就堅持，哪怕暫時得罪人也沒有關係，是壞的，我們就主向孫副局長道歉。”

李副局長繼續說道：“薛長，你可要把這件放在心上。通信建設的規模將來肯定是越來越大，對工程質量的要求也將越來越高。你作爲電信的長，這個關一定要把好，不說對人民負責，對黨負責的大話，至得爲你手下的一百多電信職工負責。質量不好，大家都要被市局領導批評，被我們的客戶謾罵，我們的職工也會因爲過多的通信質量故障累得昏頭轉向。薛長，這可不是我打腔，真的是意義重大！你作爲一箇中層幹部，不能以不懂爲藉口而放棄自己的職責，不懂的就時間學。”

薛華鼎想不到李副局長一下說出了這麼多，讓薛華鼎到自己還真有點失職。想到自己考慮蓄電池生產的時間還多於瞭解水泥電桿資料的時間，薛華鼎都有點臉紅了。

薛華鼎真誠地說道：“謝謝李局長的教育，我一定認真對待這件事。”

李副局長轉過頭來大笑道：“哈哈，薛長你這麼一本正經幹什麼？還爲我批評你幾次放不開？我這個人其實是很直爽的，你做的好，我就表揚。你做的不好，我就批評。你才進局不久，不瞭解我，久了之後你就知道我這個人的喜怒哀樂都寫在臉上，心裡沒有什麼彎彎道道。陳長在局裡長一些，你應該知道。”和藹的目移了陳長上。

陳長連忙點頭道：“李局長確實是……確實是憎分明。哈哈，我還一時想不到這個詞，反正是一個明磊落的領導。”

李副局長輕輕地笑了一下，又說道：“我們這次到廠家去也僅僅是瞭解一下，未必現在就一定要選出哪一家。唐局長在會上雖然說了你們二個單位要相互監督相互制約，這是告誡你們要以局裡的利益爲重，不要損害局裡的利益。這是一個方面，但另一個方面也是提醒你們要相互支持，共用把關。因爲工作質不同，技也各有長短，你們就取長補短嘛。是吧？薛長你年紀輕，但換機、端機技好。而老陳呢，年紀大，社會經驗富，對水泥電桿、鋼絞線、用戶線的瞭解要好多一些。老陳在這個行業打滾了多年，肯定有不的道道。老陳又是一個多年的老黨員，他做事我放心，薛長，你說呢？”

薛華鼎回答道：“李局長說的對。我們電信一定支持陳長的工作。”

李局長笑道：“我和薛長今天算是來實習吧，老陳你可不要藏私。等下在電桿廠多給我們介紹一點，讓我們也多瞭解一些，以免今後難堪被人當白癡看待。在現場，我們可不會多說幾句，我和薛長暫時只帶眼睛不帶。”

陳明軍微笑道：“李局長、薛長你們太謙虛了。李局長，我們局裡誰不知道你是這方面的技權威，等下說得不對的地方，你可要及時批評我。”

停了一會兒，李局長說道：“除了關心產品質量外，還要了解一下他們的管理能力、生產能力、資金規模，我們要儘可能地對他們進行一次綜合評估，不要只看一點不及其餘。”

陳明軍連忙說道：“那當然。這不就把李局長和薛長請來把關嗎？呵呵。”

“對了，我們看的這幾家電桿廠是不是現在正在向我們局供貨？”

“在計劃考察的廠家中正在供貨的有一家，就是我們這次看的第一家。按照孫副局長的要求，我們是優先考慮他們的。畢竟他們支援了我們局的通信建設事業，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按孫副局長的意思是在同等況下先買他們的產品，或者質量相差不大的況下也考慮他們的。李局長你看呢？”陳明軍小心說道，不過他的話裡或多或顯示了親疏遠近，對李副局長稱呼爲李局長，對孫副局長直接稱孫副局長。

李副局長沒有直接發表看法，而是問坐在車後面角落的小張道：“小張，你看呢？”

因爲份不同，小張要比其他人拘謹得多，剛纔一直在認真聽著，突然李副局長問他，他一下慌了神，不知道怎麼組織話語，過了一會兒才結結的說道：“我……我覺得應該……應該……”

李副局長大笑道：“哈哈哈哈，應該怎麼樣？”

這下小張更張了，臉漲的通紅：“應該按質量……按價格來，不能照顧這個……照顧那個的……我們……。”

未等小張說完，李副局長轉頭對薛華鼎道：“薛長，你看呢？”

薛華鼎道：“同等條件下照顧老主顧我看可以。至於……”

李副局長笑道：“對！不看僧面看佛面嘛，誰沒有親戚朋友人私的。孫局長這個建議你們還是要把握，而且也可以推而廣之，只要是同等條件，你們哪個有人，有朋友，可以照顧一下嘛。不過，有一個前提條件，那就是在不損害局裡利益的前提下。不遵照這個前提條件，那就不行，那我們就是在犯錯誤。不要因爲你們的照顧自己的親戚朋友，就引進一些劣質產品進來。這樣肯定會造出一批豆腐渣工程，那就是害公家害你們自己。”

李副局長說道這裡，對薛華鼎關心地問道：“薛長，你有什麼親戚朋友造水泥電桿的沒有？不是水泥電桿也行，只要我們用得上的。在平等的況下，我們還是可以給與一定的便利。”

薛華鼎搖頭笑道：“沒有。如果今後有了，我一定來找李局長幫忙。”

“好，好。”李副局長笑著連連答應。

不久話題轉到其他方面去了，車始終談笑風生。薛華鼎回想著李副局長的話，覺得他的話一直有一個主題，而且似有所指：在這次考察的過程，自己最好是不說不做。

出縣城不遠，吉普車就拐上了一條機耕路，路面很不平，路中間還被車出了二條很深的。雖然這幾天都沒有下雨，但車裡還有很多積水，一些農家的鴨子和鵝在裡面戲水。吉普車只能小心地選好一點的地方行走。

李副局長坐在副駕駛室，看到路面這麼差就皺著眉頭說道：“這路怎麼這麼差？水泥電桿能順利運出去嗎？”

陳明軍又把子傾向李副局長，說道：“這家電桿廠規模不大，只有三副模，一天做不了幾。是一個私人開的，平時就是他們一家人，量大的時候就請二個鄰居幫忙。”

“規模這麼小，怎麼能滿足我們的需求？我們現在的需求量不大，但今後量會倍增長。這種廠你們要好好把關，不要因爲是某人的朋友親戚就放進來，我們暫時只選一二家就可以了，廠家多了不利於我們管理。”李副局長道。

“是，是。”陳明軍答應道。

吉普車剛在一張破舊的大鐵門前停住了。陳明軍就跳下車來，從大鐵門上的小門走了進去。

李副局長也推開門下來，對薛華鼎和張工道：“下來吧。”

很快一個老農模樣的男子跟著陳明軍走了出來，一邊訕笑著一邊遞煙。陳明軍接過煙，對他介紹道：“我們是縣郵電局的。這是我們主管電信的李局長，這是我們電信的薛長，這是我們裡的小張。我們今天突然來是來看看你們電桿廠的況。我們局今後統一採購電桿，我們知道你這個廠一直在向我局提供電桿，所以優先考察你們。你就帶我們看看你們的生產現場。怎麼樣？如果我們領導認爲行，那我們就繼續從你們這裡採購，如果不行的話，今後我們就不會再採購你們的電桿了。”

該男子目瞪口呆地著他們，裡喃喃地說道：“我怎麼沒有聽說？曹經理你認識吧，是他在我這裡買電桿，他說我的電桿質量很好。從來沒有出過事。”

陳明軍昂著頭道：“就是因爲你的電桿沒有出過事，要出了事我們就不會來了。帶我們去看看吧。”

“好，好，請！”那男子急忙在前面帶路，連煙都忘記裝了。

看那男子慌的樣子，薛華鼎莫名其妙地產生了一點可憐他的心。他隨著李副局長一起朝裡面走去。現場一片凌，污水橫流，場地裡豎著四個鋼管組的三角架，三角架上支撐著四大的鋼管，橫二豎二。橫的二上吊著二個大的鐵葫蘆，用來安放或撤離電桿模。離心機和它旁邊的柴油發機上全是水泥和泥漿。現在沒有生產，所以柴油發機沒有啓。離心機上還放著一個未出電桿的模。在模左前方是一臺陳舊的鍋爐，鍋爐邊是一堆卵石和一堆沙子。

旁邊的房子裡堆放著一些鋼筋和水泥，一箇中年婦正在將剪好的鋼筋紮一個圓筒。

陳清明一邊看一邊詢問那男子：“你的鍋爐有安全使用許可證嗎？”

那男子猶豫著沒有答話，過了一會兒獻地笑了一下，環顧左右而言他：“我們有營業執照，我們已經生產五年的電桿了。電力局也在我們這裡買電桿。質量絕對沒問題。”

陳明軍道：“我們郵電局是一個正規單位，不是隻說你們的電桿質量好我們就買。你鍋爐沒有使用許可證，隨時有可能被縣生產安全辦公室給關了，那時候會影響我們的建設進度。”

那男子連忙說道：“沒關係，絕對不會停我的，我跟他們。別的廠經常被他們檢查，經常停產整頓，我這裡一次都沒有整頓過。這個你們放心。”說著他還用手拍了拍他並不結實的膛。

“你的水泥標號也不符合要求。”陳明軍走進房子，看了看水泥袋，說道。

“不可能。我們選的好的，別人的還沒有我們的好呢。”男子爭辯道。

“你們就這三套模？”陳明軍沒有理他又出門走到模前，用腳踢了踢躺在地上的模，一塊乾結的水泥塊迸出好遠。

“現在量不大，三副模基本可以對付。如果你們郵電局的需求量大，我馬上就可以添加。”男子說道。

幾個人又走到遠碼著的一堆電桿。這裡不但有模不久的合格電桿，也有損壞的壞電桿，一壞的電桿被錘子砸了碎石塊，裡面的鋼筋放在旁邊，上面還有一些小的水泥塊粘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