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譚所長的口氣突然了下來，說道：“他們也是最底層的承包者，建這段路幾乎沒有什麼利潤，要是讓他們賠償這些，他們就只有虧本了。虧本是小事，還會耽誤高速公路的工期。這不對我們國家、我們這裡的經濟發展不利嗎？”

薛華鼎聽了譚所長的話，心裡到好笑：這也是理由？還時不時拿大帽子來我。

這時譚所長詭地笑了一下，說道：“剛纔聽我的幹警說薛局長曾經爲二個朋友到我們派出所出過嫖的錢。是不？我說這話沒有什麼其他意思，只是說有些事我們也要靈活地變一下。”說到這裡，譚所長拍了薛華鼎的肩膀一下，說道，“我知道你是彭冬梅的好朋友，我跟關係也不錯。這件事你就幫我一個，讓這件事儘可能快地解決掉。時間拖得越久，對大家都沒有好。”

薛華鼎老實說道：“這件事我們郵電局只是中間人，有些事我們不能代替線路施工隊做主。但作爲中間人，我認爲建築隊不可能站在幹岸看熱鬧。他們打人傷人的責任無論如果都不對。”

譚所長想了一下，說道：“我提出一個建議你看行不行：第一、通信線路包括電桿和其他設施以及從電桿上摔下的人由卡車司機負責，你們可以扣押那本肇事汽車，直到償清你們的損失爲止。賠償由警協調。第二，建築隊對打人公開道歉，同時賠償二千元的治療費用。”

薛華鼎到有了不解：你簡直是當家人啊，這麼輕巧地就提出了條件？還有，現在事態這麼嚴重你爲什麼不向上級上級救援多派警力？

薛華鼎想了一下回答道：“我可以把這些條件告訴他們，他們如果接我沒意見。如果不同意，我建議你讓雙方派出代表到你們派出所去談，讓他們自己協商。”

譚所長說道：“目前最主要的是你們的人撤下去！其他的事纔有可能談攏，現在雙方都在頂牛，肯定協商不。……我知道線路施工隊的人不是你們郵電局的，但他們在你們郵電局手下接工程，你們的影響力肯定有。你可以告訴他們，跟國家專政機關對抗是沒有好下場的，現在我們不是怕他們，就是黑社會土匪我們也不怕，只是不想出現羣死羣傷的事。這裡大多數鬧事的只是意氣用事，我們幹警不想抓他們，真要發生了大事，一個都跑不掉！鄉里鄉親裡，低頭不見擡頭見，真要抓他們坐牢，大家都沒意思。”

薛華鼎猶豫了一下，說道：“我現在就去勸他們，也把你剛纔說的跟他們說。結果怎麼樣我不知道，也不敢保證。”

譚所長出笑臉道：“我的經驗比你足，他們主要是因爲有你們郵電局做依靠，又自認爲是地頭蛇才這麼底氣足的。只要你們郵電局不支持他們，這些人也就鬧不出什麼事。高速公路建築隊裡的人也大部分是本地人，大多數人都相互認識。你們郵電局沒有來的時候，他們只敢喊幾句，可你們什麼樑長一進來，他們就敢衝擊我們設置的警戒線了。他們現在對我們派出所有偏見，我讓他們派代表以爲我們是引他們然後把他們抓起來。只要我們和你們一起齊心協力，才能勸住他們坐下來談。”

薛華鼎覺得他的話有道理，就點了點頭，走了出去。

到底還是譚所長有經驗，在薛華鼎向黃經理和村長表明在譚所長提出的條件上商談的態度，不贊他們這麼繼續鬧下去之後，黃經理和村長也開始緩和了他們的調門。二人躲在一邊小聲嘀咕了一會就答應到派出所去談判。

那邊譚所長也同樣“迫”建築隊派出了談判代表。

隨著代表的推出，現場的氣氛立即就開始緩和下來。特別是當代表們坐公安局的車走後，雖然還有不人大喊大，但已經明顯是一盤散沙。

很多剛纔意氣風發的人開始到後怕了，不的人都坐在地上悶煙。一些對立的本地人開始相互攀談，都爲自己剛纔的大喊大到有點不好意思：兩邊的人不是鄰居和人，只是分別被不同的老闆僱傭而已。

過了不久，那些失的看客們也開始陸陸續續地散去，當然裡一般都是興地訴說著他們的所見所聞，好像只有他們纔看得清、聽得廣。

薛華鼎派陳偉軍到派出所做聯繫人，自己和曾國華、樑長則繼續留在這裡，他想看看線路的質量況。

黃經理作爲害一方的領導自然作爲代表，無可奈何地去了派出所。看到薛華鼎在這裡，黃經理其實很不想離開，但在派出所“威利”和村長的“劫持”下，不得不去。臨走的時候，有所擔心的黃經理對自己的幾個手下待了又待，還把曾國華單獨喊到一邊說了好久，又熱地向薛華鼎說了不好話，這才忐忑不安地離開。

送走那些去談判的人後，薛華鼎問樑長道：“那卡車司機怎麼樣？黃經理他們怎麼不直接找司機負責，卻去找高速公路建築隊？”

樑長怨氣未消，氣鼓鼓地說道：“卡車司機是他們的人，當然找他的單位。哼，那個卡車司機是一個窮蛋，他修車的錢都不夠，哪裡能賠什麼錢？”

旁邊一個看熱鬧的人話道：“薛局長，你認識他，他就是四組的強麻子。在部隊開車復員回來的。家裡什麼都沒有。”

薛華鼎向那人微笑了一下，又認同地朝樑長點了點頭：如果是他，那還真賠不出什麼錢來。強麻子計劃生育超生被政府罰得只留下一個水的屋頂。卡車還是最近他妻子的弟弟送給他的，一部快報廢的舊傢伙。很多人都知道農村裡不人買了什麼手續都沒有的舊車，躲在警的眼皮底下攬點小生意。這也難怪黃經理等人要找高速公路建築隊了。

這些事不到薛華鼎來心，他也不了這麼多心。他對陪他的一個施工隊的人說道：“我們柳工在哪裡？我去看看他。”

那人連忙笑道：“薛局長，我們安排他在一家休息。請跟我來。”

在維護中心的隨工人員柳長春休息的農戶家，不但有施工隊的人，還有聞訊趕來的黃矛鎮郵電所所長田維惠以及機線員黃志軍。

劉長春神有點沮喪，看到薛華鼎進來連忙站起來招呼，薛華鼎手跟他握了握，問道：“柳工，覺怎麼樣？要不要到醫院看一下？”

柳長春不好意思地搖了一下頭，說道：“沒什麼事，只是破了一點皮，砸出了一個包。現在好多了。”

“等下坐我們的車回縣城，還是去醫院檢查一下。明天就在家休息一天。”說完這些客氣話之後，薛華鼎又隨意問道，“你今天在這裡隨工吧？你認爲他們的工程質量怎麼樣？”

柳長春猶豫了一下，看了看薛華鼎邊施工的人，說道：“薛局長，質量還……還可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