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滿山一邊往外走，一邊說道：“我可沒有這個本事，這麼多人我哪裡勸說得過來。”

“那你放心，只要沒有人煽風點火，他們是不會鬧的。”薛華鼎咬著牙道，“誰要是在這個關鍵時刻煽風點火，我要他好看。我就不信我們的組織、我們的政法機關治不了他。”

盛滿山跟薛華鼎告別之後，冷哼一聲走了……

第二天一早，薛華鼎就把王波喊到自己的辦公室，讓他代替自己在柴油機廠走，瞭解一下相關態，如果有什麼不好的預兆就馬上告訴他。

王波領命而去。

現在王波了薛華鼎的左右手，他也從普通的辦公室幹事了政府辦副主任，專門爲他薛華鼎服務。按上面的規定，薛華鼎一個副縣長是沒有專職書的，但上有政策下有對策，長益縣和其他縣一樣，所有副縣長都安排了對應的幹事或政府辦副主任爲他們服務。才上任的副縣長一般安排的是幹事，過一段時間就會升爲副主任，大家都心知肚明。

薛華鼎和王波二人流在縣政府和柴油機廠之間坐鎮。當薛華鼎在柴油機廠理事，王波就在縣政府這裡幫他理一下簡單的事。當薛華鼎在縣政府有事，那他就到柴油機廠去值守。

薛華鼎找工商局、勞局、招商引資辦的人聊了很久，瞭解了一些況，然後又找田國峰縣長彙報了相關進展，並和田國峰一起商討了新公司貸款的可能。

一天時間很快就過去了，這天薛華鼎一直沒有到柴油機廠去。

隔天之後，薛華鼎準備到安華市無線電二廠找岳母樑燕商量蓄電池生產線擴容招收下崗工人的事。這件事是整個改革能否進行下去的一個關鍵，只有讓部分下崗職工分流出去一部分，減那些沒事想鬧事的工人數量，立新公司的事纔可能著手，否則大家都要涌新公司當工人或者藉故鬧事就難辦了。

除了落實下崗工人的重新就業，薛華鼎還要請岳父許崑山幫忙一下投資老闆和項目。

這段時間裡，薛華鼎自己或安排他人對柴油機廠進行了大量細緻的調查，現在知道了廠裡那些設備很適合進行齒加工、箱加工和軸加工。

當時市裡的領導對這個柴油機廠的定位是雄心的，準備將這個柴油機廠打造爲湘湖省最實力的柴油機廠，甚至還想到了將來生產的柴油機出口到南亞、非洲等地。所以購買的機械加工設備的能都相當不錯。

一臺柴油機主要部件也就是箱、齒、軸等機械部件，他們設備採購的重點也就是針對這些而來。

如齒加工機牀就有很好的設備，有齒機、剃齒機、滾齒和高度磨齒機，用它們能加工高度直齒、斜齒，就是錐線齒、擺線齒也能加工。

箱加工機牀有刨牀、銑牀、懸臂鑽牀等。

柴油機廠還採購有一臺加工中心，當時西德進口的。只是現在能爲這臺數控機牀編制工藝程序的二個技員快到退休年齡了。

薛華鼎出門的時候，心裡道：“盛滿山這傢伙還真敢開口，一個好一點的加工中心現在的價格就是幾百萬。他竟然想用幾百萬把所有好設備吃下來。”

看到司機小駱正在車外拭擋風玻璃外面的霧氣、泥水，他笑問道：“小駱，今天吃早餐了沒有？”

“嘿嘿，今天吃了。昨天是起牀晚了。”小駱作快捷地抹了幾下就把抹布收了起來。

雖然柴油機廠有幾臺比他這部普通桑塔納好得多的小車，但薛華鼎打定主意不參與柴油機廠的經營管理，他就沒有要他們的車。

剛坐進車裡，車還沒走，王波就打了一個電話過來：“薛縣長，今天工廠好像不正常。現在廠門口圍上來了越來越多的下崗工人。有可能又要鬧事。”

“你自己現在在哪裡？”薛華鼎心裡一驚，連忙問道。

“我就在廠門口不遠。我發現很多人懷裡還拿著橫幅，那些人說什麼‘一定要阻止這些敗家子’、‘我們不鬧不喊，我們這個柴油機廠就沒有了’、……。他們的緒很激，有人還跑著去通知其他人了。”王波小聲回答。

薛華鼎想了一下，依然對司機小駱道：“還是到安華市去，走！”然後對王波吩咐道，“你馬上給張運昌張廠長和盛滿山等副廠長打電話，把你看到的況跟他們說一下，命令他們出來安這些工人，出了事由他們負責。你說我到安華市辦事去了。”

王波愣了一下，口問道：“你不過來？”接著就回答道，“好的，我馬上按你的話來做。”

薛華鼎道：“小王，沒什麼大不了。肯定是我們改革的方案泄出去了，加上有心人的鼓，他們就坐不住。你放心，他們一時半會不會出什麼大事。等我辦好了我的事，我就馬上回來。你自己不要在那些廠領導面前說什麼，也不要表什麼態。你就只看著、記下來就行。有什麼異常馬上打電話給我。他們是廠長，廠裡的事先由他們解決。”

“好的。”王波很乾脆地答道。

在安華市的無線電二廠裡，薛華鼎只找到了岳母樑燕和同學陳春科。因爲之前已經就相關事通過氣，今天他們也就是稍微商量一下怎麼搬遷設備設施、在柴油機廠怎麼招聘員工的問題。

樑燕說道：“小薛，我們現在這麼做也是隻能幫你應付一下。我們商量了很久，決定將生產停電寶所需的焊接、組裝、標籤、裝箱、發運的事放到你們柴油機廠去做。不過，我醜話說在前，因爲這些都是一些低技的力活，所以他們的工資肯定不高。他們又是新手，效率肯定比我們悉的工人低得多。你看怎麼樣？工資低，你沒意見吧？”

薛華鼎連忙問道：“他們的工資大約是多？”

樑燕道：“大約……大約二三百元一月吧。”

薛華鼎點頭道：“行。這個工資我沒意見。只是儘量招多一點人就可以了。”

現在柴油機廠的低保是一百元一月，安華市的工人上班已經增長到了三四百元一月。二三百的工資是不高，但也說得過去。

樑燕看了一眼已經提升到主管生產的陳春科。

陳春科笑著說道：“你放心，既然已經答應幫你，我們會盡量多收一點。就算多收五十個，一個月也就多花一萬多元，讓他們打掃衛生，保安巡邏也行。呵呵。我們計劃在柴油機廠招收一百八十個工人。暫時讓他們做那些低級工種，等我們的蓄電池生產線移一部分到你們長益縣之後，在這些人中選擇合適的工人轉到蓄電池廠去，估計需要一百來工人。那時候工資就可以高一些，收跟這裡的工人一樣。高的有一千多，低的也有六七百，平均八百左右。”

薛華鼎問道：“怎麼只需要一百個工人，我看了那個報告，說是擴大生產的話需要增加二百多工人。”

樑燕笑道：“你以爲就只有你需要工作崗位。市裡已經給我們打個幾次招呼了，牛市長還親自打了電話給我，要我們一定給安華市的下崗工人留一些位置。呵呵，現在是僧多粥啊。”

陳春科則笑道：“薛老闆，你不是要辦一個新公司嗎？難道這個新公司不吸收你們自己的工人。”

薛華鼎道：“當然吸收，而且主要是解決這些工人而辦的。可我不敢打包票說能安排多啊，現在公司還停留在紙面上呢。”

陳春科又笑了：“呵呵，你對我們這麼有信心，給我們下這麼大的任務。你自己怎麼反而沒信心了。我估計你那個公司吸收二三百工人沒問題吧？”

薛華鼎苦笑道：“要是能消耗二三百那就謝天謝地了。整個柴油機廠的問題就解決了。原來柴油機廠的工人有六百多人，老廠搞那些什麼加工防盜門什麼的，還有辦建築公司的，做小生意的，消化了二百多人。到廣東打工去了一百多人，蓄電池廠能吸收一百多，也就剩下二百多人而已。”

樑燕道：“你啊，膽子也太小了，想做到十全十？我告訴你，你能想辦法能安置百分之六七十的下崗工人就不錯了。百分之百的安置，目標太高，就是那些省會城市、經濟發達的地區也不一定安置得了。主要還是鼓勵他們自找門路。再說，也不一定進工廠纔是安置啊，那些到餐飲飲食、娛樂、做其他個戶也是一種安置。也許通過這麼長的時間，你心目中的那六百個人早就沒有這麼多了。”

薛華鼎點頭道：“如果這麼算的話，確實沒有多人了。不過，我怕他們看到在工廠上班效率好，那些人又會跑回來。”

樑燕笑道：“呵呵，你就放一百二十個心。跑回來的肯定有，但如果看到沒有事給他們做，他們又會重新去打工的。現在的人都沒有以前死板，他們不可能再一棵樹上吊死。”

“你們什麼時候進場？”薛華鼎問管生產的陳春科。

“就等和你們柴油機廠籤廠房租賃合同了。我們準備和你商量好之後就派人到柴油機廠洽談。”陳春科接著勸薛華鼎道，“我說薛老闆，你也不用過於避嫌。你不在柴油機廠裡面說一句話，我們還得去求他們。你也知道，我們不怎麼在乎廠房的租金，但我們也不想因爲是幫他們而他們刁難。

只要你們柴油機廠的廠房提供得快，我們進場的速度就快。

我可實話告訴你，我們公司完全是幫你的忙。你岳母娘沒說，我老同學還是要說。把裝配場地放在你們那裡，幾乎沒有增加什麼利潤，反而讓我們更心。”

薛華鼎拍了陳春科肩膀一下，笑道：“我知道，你是幫我。不過，我想你也不會倒錢吧？”

“那倒不會。多出來的運輸費和節省下來的場地、人工費比較的話，一個月勉強持平，略有結餘。而且按政策的話，安置下崗工人還可以免一點稅。”陳春科老實說道，“不過按我們的心，這些錢我們可不怎麼想賺。”

“呵呵，行了。不虧那不就是了？”薛華鼎大言不慚地笑了，“行，我等下就給他們廠長打電話，要他無論如何這二天一定給你們一個大廠房。我要把那些盡揩工廠油的小老闆出去。看來我還是要二手同時抓，讓那些蛀蟲先收回他們的爪子。”

“太好了。要是你能爲一個包公就好了，最好是能殺幾個貪。”年輕的陳春科很是高興，說道，“我是知道你。別人當是千方百計地爲自己撈好，你是把自己的好往外送。老同學，我支持你。”

“呵呵，我可沒那麼崇高。”

樑燕話道：“小薛，既然現在你領導讓你管柴油機廠的事，你也不能這麼完全甩開老廠不理。實際上你對老廠還有很多事可做。我爲你思考了一下，你看能不能等你那個新公司立之後，再著手對這個舊廠進行改造，將它一分爲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