澧河靈泉寺,觀音殿,方婉琦端跪在團上,手中拿著籤筒,那模樣有些虔誠聖潔。
一籤輕輕的從籤筒中跳出來,上面寫著數字:“三十七”
眨眨眼睛,衝陳京投去疑的一瞥,陳京指了指功德箱,反應過來,從包裡翻出一百塊錢塞進去,觀音殿解籤的老和尚將這一幕看在眼裡,臉上立刻出了笑意。
他雙手合十的快步過來,道:“施主大吉大利!”
他變戲法似的從手上拿出一張紙,上面龍飛舞的寫著數行字,方婉琦一字一句的念道:“東南嶺上一支梅,葉落枝枯總不催,但得春稍急至,依然還我作花魁。”
方婉琦眼睛瞪著陳京:“什麼意思?”
陳京輕輕的笑了笑,解籤和尚道:“此籤爲上籤,求此籤者婚姻好,求子必得且子孫榮!”
陳京一聽,皺皺眉頭往後退,下了觀音殿的臺階。等他走下臺階,方婉琦心急火燎的趕過來道:“這和尚盡知道瞎懵,看來我是上當騙了!他還當我是求子來的呢?”
陳京似笑非笑的看著,道:“你難道就沒仔細看面前菩薩的應嗎?”
“啥?應?”方婉琦有些迷,但很快腦子似乎轉過彎來了,瞪眼看著陳京,臉終於有些泛紅了,道:“你快說說,什麼是應,我說怎麼覺不對勁呢!”
陳京愣了一下,道:“我說你剛纔不會和解籤的和尚發生了口角吧?”
方婉琦有些臉紅,道:“讓你解釋就解釋,不要說羅嗦話!”
“你不知道觀音菩薩有三十二應嗎?楊柳觀音、龍頭觀音、持經觀音……”
方婉琦臉變了變,意識到了不妙,口道:“那剛纔是什麼觀音?”
話一出口,臉霎時變得通紅,冰雪聰明,立刻知道了剛纔那尊觀音定然是送子觀音,想起剛纔自己和和尚爭論,對方那迷的眼神,還有周圍人神奇的目,就恨不得找個地方鑽下去。
下意識的往陳京看,陳京卻揹著手打量著寺廟中的靈泉禪院一角,心中有氣,道:“陳京,你既然早知道那是送子觀音,爲什麼不提醒我?”
“我提醒你?我怎麼知道你不是求子的?”陳京反問道。
“你……”方婉琦有些氣急,但是轉念一想,和陳京也只是初識,陳京還真的不瞭解。
但是心中還是那個恨吶,陳京這是什麼眼神?自己像結婚的人嗎?
“中午哪裡吃飯?”方婉琦轉移了話題。
陳京擡手看看錶,道:“靈泉寺是我們最後的行程了!看完這裡,就返程了!我的工作也就完了!”
方婉琦一聽這話,閉口不說話了!
過了一會兒,道:“陳京,在結束工作的時候,你是不是有話跟我說?”
陳京回過頭來,看了一眼,他的確是想說些話的,但是被方婉琦這樣一先發制人,他卻不知道怎麼開口了!
他沉了一會兒,道:“我帶你在澧河轉了三天,澧河是個什麼地方你心中應該是清楚的,如果讓你來拍攝一部澧河的宣傳片,你會如何著手?”
方婉琦輕輕笑了一聲,道:“說來說去,還是繞到了宣傳片上,你盡心盡力給我做導遊,我剛好有點的時候,你狐貍尾就出來了!這有些不像你應該犯的錯誤啊!”
頓了頓,話鋒一轉道:“就說宣傳片的問題吧!我覺得你們現在拍的片子完全就是政績吹捧片,一切的所謂人文的東西,都只是襯托,目的就是讓片子更彩一點而已!
所以,我第一眼看到‘印象澧河’的片子,我就知道這個片子用心很深,不像是三江流水線上生產出來的東西。我順藤瓜,果然揪出了你這隻狡猾的狐貍!”
陳京有些吃不住勁,道:“方記者,你這話怎講?我怎麼就狡猾了?”
“你怎麼就不狡猾了?你一經貿局長,正常的班兒不上,全職陪著我在你們縣境裡瞎逛。逛的地方都是讓人深的地方,不是讓我看民族歌舞,就是下崗職工重就業發家致富,或者國企改革功的案例,這些所有,你難道沒挖空心思嗎?”方婉琦道。
陳京有些尷尬的皺眉,但很快他道:“你應該要思考另一個問題,你一小姑娘,爲什麼能夠搞得我們澧河上下都張兮兮的。你現在走過了,也看過了,你覺得你們的那期奇聞怪談難道不是吹求疵嗎?
但即使如此,作爲我們來說,卻是完全被的,我們除了討好你這個小姑娘,指你高擡貴手外,竟然沒有任何其他辦法。這說明什麼?這就是我們基層工作的難啊!”
方婉琦打斷陳京的話,有些激,道:“我說你狐貍尾出來了吧!終於把大實話說出來了,你也真是的,你討好一個姑娘,就只是帶上山下嶺的到轉轉?”
陳京連忙閉,他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錯誤,自己無論如何是不應該和一個人鬥的。
陳京沉默了,方婉琦也不好再說太多,過了一會兒,又道:“陳京,給你提個意見。說句實在話,這幾天我很吃驚,我主要是吃驚你年齡並不大,但卻懂得比我們這些同齡人多得多,也得多,這是在是讓人佩服的!
但是,我覺得有一點我不好,你臉上的笑容太了,你的心思太重了,你太不會生活了!你不是天天教訓我嗎?我今天就給你提這個意見,你現在不過是個芝麻小局長而已,整天就這樣了。
將來你了市長、省長,那不徹徹底底就了孤家寡人了?”
“我當市長、省長?”陳京覺有些好笑,路漫漫,每一步都步履維艱,自己會有當市長、省長的那一天?
“你笑什麼?有那麼好笑嗎?”方婉琦斜睨著陳京,側著頭的時候,小瑤鼻上閃著晶瑩的,的脣微微的上翹,上面有一層自然的油,陳京只看一眼,連忙挪開視線,但剛纔的那副影像已經印在了他的腦海。
不得不承認,方婉琦舉手投足間,都是萬種風,那種高貴略帶有知,又還有些天真俏皮的氣質,構一種奇怪的矛盾,那種矛盾衝突,讓更有獨特的韻味,也更容易讓人印象深刻。
“志當存高遠!你不是一直在強調所謂的出嗎?你以草民自居,那就得出大績,才能彰顯你的不凡。不然,永遠都是草民,又是什麼榮的事嗎?”方婉琦口齒伶俐,說話也是犀利得很。
“對了,陳京,我聽說你在澧河名氣大得很!怎麼剛纔觀音殿的主持就不知道你的份呢?”方婉琦話又扯向了別。
“外面很多謠傳,你不要相信!靈泉寺的高僧,都是化外之人,又怎麼認得我們凡夫俗子?”陳京回頭看了一眼靈泉禪院。
方婉琦格格好笑,猛然道:“那外面還有個傳言,說你和省裡陳副省長有關係,這個屬實嗎?”
陳京一驚,回頭過來看向方婉琦道:“你是從哪裡聽到的那些八卦?我……我……”
陳京本想說自己和陳副省長毫無關係,但是他轉念一想,這個方婉琦太過刁鑽、聰明,鬼知道問這個問題是要幹什麼呢!
再說,現在這個時候,陳京說自己和陳副省長沒有關係,都不太好開口了!他心中清楚,在縣委的幾個領導中,或多或,大家都到了這個消息的影響。不然,馬步平離開了澧河,陳京的日子不會這麼太平。
他腦子裡面又想起了馬步平的話,馬步平很鄭重其事的叮囑陳京不要拘小節,要懂借勢知道,其中就有暗示,希陳京對那個傳言要曖昧一些,要努力的將這些所有的東西導向對自己進步有利的方面。
“陳京,行了,不要在耍心眼了!我方婉琦不說暗話,你如實答應我兩個問題,我便答應這次不再糾纏‘印象澧河’的問題了!你是否能做到?”方婉琦道。
陳京心頭一,有些欣喜,但一看方婉琦那副似笑非笑的模樣,他連忙收斂了心思,道:“什麼條件?你說說看?”
方婉琦哈哈大笑,毫不顧忌自己的風度,良久,收斂笑容,道:“看把你嚇得,你還真的不嚇呢!好了,第一個問題,你就跟我說說你和陳副省長之間的那個傳言的由來吧!
不要說你也不清楚,你是一定清楚的,你這麼狡猾的人,一顆心都比人多兩個孔,你還不會利用傳言?”
陳京一愣,他沒有料到方婉琦竟然問了這個問題,這個問題他該從何說起?
還有,自己如果和盤把所有的東西都竹筒倒豆子的倒了出來,方婉琦心畢竟年輕,一通說、傳,傳到最後會是什麼結果?
他輕輕的嘆了一口氣,扭頭恰好迎上了方婉琦那靈的雙眸,他心猛然一跳,對這個人他有一種無力,因爲太聰明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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