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場之人不乏勢利之人，姜慧對楊志遠的熱有加，蔣海燕的一干手下全都看在了眼裡，都知道自己只怕對這個楊志遠看走了眼，難怪蔣總對楊志遠會是這般熱忱，看來這個楊志遠還真是不可小視，這麼一想，一個個對楊志遠的態度爲之一變。在酒宴之上衆人番向楊志遠敬酒，態度誠懇，熱有加。

楊志遠自然是覺到了這前後的變化，他心知肚明，卻不點破，酒桌之上，該喝的酒喝，該說的話說，楊志遠表現如一，讓蔣海燕更覺得楊志遠這樣真如張順涵所說的那樣，年紀雖輕，卻是表現淡定、深不可測，這樣的人自當好好結纔是。

酒至中旬，姜慧端著酒杯進了楊志遠他們所在的包廂，蔣海燕剛纔以爲姜慧只是客套，並不當真，和姜慧有過道，知道這個人不簡單，有些手段，因了馬強的關係，各方人士都對姜慧禮讓三分，現在見竟然真的放下段跑過來給楊志遠敬酒，不免有些嘖嘖稱奇。

姜慧巧笑嫣然，說：“志遠兄弟，到了省城竟然不來見你姜姐，是不是有些不夠意思。”

楊志遠和姜慧了一杯，幹了，笑，說：“我知道姜姐事多，一般況下，沒有什麼要的事，自是不敢來驚擾姜姐你了。”

姜慧笑，說：“志遠兄弟，那你說說，你何時又有過要之事。”

楊志遠笑，說：“這不好，說明我公司的生意順暢，皆大歡喜。”

姜慧一笑，自是不再說什麼。姜慧隨即和蔣海燕了杯，抿了抿，意思意思。按說，以姜慧現在的段，應該是楊志遠過去敬酒纔對，姜慧能夠放下段過來給楊志遠敬酒，在旁人看來自然是對楊志遠的擡舉，實屬不易。這種場合，姜慧自然不會停留過久，意思到了，也就不再多留，姜慧朝楊志遠一笑，說：“我先過去，你有時間就過來喝一杯。”

楊志遠點頭，說：“好。”

姜慧隨即離去，有如蜻蜓點水。

蔣海燕著姜慧的背影一時有些走神。心裡不免有些好奇，看姜慧今天的行爲舉止，就知道姜慧對楊志遠很是上心。但楊志遠對姜慧顯得過於客氣，明顯沒有和李澤在一起那麼隨。蔣海燕知道楊志遠是個聰明人，不會不明白真要是姜慧手楊家坳土特產館的事，就像蔣海燕不能拒絕李澤和張順涵一樣，蔣海燕同樣不可能拒絕姜慧，這其中的利害關係，楊志遠只怕是清清楚楚，但楊志遠爲什麼放著馬強、姜慧的這層關係不用，非要千里迢迢跑到北京去，願用李澤這種關係，這中間只怕有些講究是自己不知道的，自己非得弄清這其中的曲直纔好。

至於楊志遠用李澤、張順涵這層關係一事，此等事不用楊志遠提醒，蔣海燕也知道不能告訴姜慧，一旦真引起楊志遠和姜慧之間產生誤會，自己絕沒有什麼好，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蔣海燕自然不會去做。

酒桌之上講究來而不往非禮也，姜慧既然過來敬了一杯酒，楊志遠自然得過去回敬一杯纔是，要不然也顯得太過唐突。楊志遠朝蔣海燕一笑，說：“我先過去敬杯酒。”

蔣海燕對此自是理解，笑，說：“你先去，我再來。”

楊志遠說：“行。”

楊志遠來到姜慧的包廂，姜慧居中，旁邊諸人衆星捧月之勢環姜慧而坐，看到楊志遠走了進來，姜慧很是欣。周圍之人不乏察言觀之人，姜慧剛纔對楊志遠的態度，早有人看在眼裡記在心裡，現在一看楊志遠走了過來，姜慧的邊立馬就騰出了一個座位。服務員訓練有素，不用吩咐已是作麻利地上了一套碗筷。

楊志遠笑，客套的話還是得說：“姜姐，志遠敬你一杯，謝謝姜姐的看重。”

姜慧拍了拍邊空出的位子，說：“志遠老弟，別急，先坐下，陪你姜姐說說話。”

酒桌上的禮數楊志遠自然懂，姜慧既已開口，楊志遠自然不可拂了姜慧的意，要不然姜慧的面也不好看，楊志遠笑了笑，大大方方地坐下。

姜慧此桌有七八人，主客雙方分兩邊而坐，主人方爲省會榆江市建設銀行行長一行，被宴請之人爲省通廳計財長一行，姜慧應是穿針引線之人。姜慧給楊志遠略作介紹，行長、長姜慧自是認識，姜慧一一作了介紹，而雙方隨同各人，以姜慧的份，自然不會太在意也就不會記在心上，沒那個必要。場面上的人都乖巧，一看姜慧介紹完雙方首腦，略作停頓，就明白是怎麼回事，爲免大家尷尬，計財副長趕忙站起來和楊志遠杯，作自我介紹。其他諸人也是一一仿效，楊志遠和諸人杯，說幸會。

與建設銀行營業部一副主任杯時，出現了一個小曲。按說今天這種場面，一個營業部副主任上不了桌面，只因今天這事有些特殊，榆江市建行行長今天請姜慧出面，是爲拉省通廳的存款而來，建設銀行爲專業銀行，省通廳的工程結算資金、基本建設資金是專戶專管在建行開戶沒錯，可省通廳是富得流油的單位，在工程預算外，還有大量的資金存於各家銀行。現在銀行系統都在進行金融制改革，專業銀行都在向一般商業銀行過度，建設銀行自然也不例外，存款的業績多寡就了各家銀行的重要考覈指標之一，榆江市建設銀行在這一塊有些落後，而把通廳存於其他各家銀行的款項拿來轉存建行，就了一個很快捷的方法和選擇，可這是一塊誰都想要的香餑餑，不是行長想要就能要來的，自然得麻煩在通廳說得上話的人出面才行，馬強是通廳的老領導，在通廳深固，請姜慧爲之出馬自然可以起到事半功倍的作用。營業部副主任被行長帶了出來，就爲混個臉，爲今後到計財跑提供方便。

此副主任姓周，名暉博。楊志遠起先也沒怎麼在意，大家了杯，周暉博笑，說：“楊總，我和你是新營一中的校友，在學校見過面。”

楊志遠一聽，仔細打量了一番，似有幾分面，想了想，記憶中卻沒有周暉博這麼個人，楊志遠笑了笑，說：“不好意思，還真是有些想不起來。”

周暉博笑，說：“我那時的名字周輝煌，周暉博是後來改的名字。”

一說周輝煌，楊志遠頓時有了印象。那時的新營一中分初中部和高中部，楊志遠在新營一中上初中的時候，周暉博比楊志遠高一屆，兩人結緣於乒乓球運，楊志遠和周暉博的乒乓球都打得不錯，二人經常於學校的比賽中相遇，一來二去，兩個人也就認識了。只是周暉博初中畢業沒有直升高中，而是上了中專，考取了省財會學校。二人自此斷了聯繫，沒想到今日得以相見。這種場合，自然不可能敘舊，兩人換了名片，楊志遠一笑，說：“改天再作聯繫。”

周暉博點頭，說：“行。”

姜慧笑，說：“既然都爲校友，那該多喝一杯纔是。”

楊志遠一笑，和周暉博又了一杯。喝了一圈，楊志遠坐了下來。姜慧說：“志遠老弟，你的況我可是時時都在關注，聽大家說你把楊家坳經營的很是不錯。楊家坳現在是一天一個樣，形勢大好，蒸蒸日上。”

楊志遠笑，說：“有姜姐爲之關注，我敢不把楊家坳經營好，要不然豈不辜負了姜姐的一片心意。”

姜慧笑，說：“我也就旁觀而已，並不曾爲你出過什麼力。”

楊志遠說：“看你說的，上次運輸方面的事還不是姜姐幫了一把。”

姜慧一笑，說：“一件小事，舉手之勞而已。”

楊志遠笑，說：“於姜姐是小事，於楊家坳而言，卻是解決了我們楊家坳的一個大問題，來。姜姐，我敬你一杯，謝謝姜姐。”

楊志遠和姜慧又了一杯，楊志遠是酒，姜慧原本喝的是飲料，但楊志遠給敬酒，還是換上了三錢杯。兩人喝了酒，楊志遠一看，是時候了，起告退。姜慧起相送，楊志遠趕忙攔住。姜慧一笑，說：“志遠老弟，到了省城記得給我來電話。”

楊志遠笑，說：“行，我記住。”

姜慧笑，說：“真要記住了纔好。”

楊志遠笑了一笑，知道姜慧這話是半開玩笑半認真，可有些事，大家沒法說，楊志遠知道自己是在刻意和姜慧保持應有的距離，不想和姜慧走得太近。姜慧自然不可能沒有，只是始終不明白楊志遠只是爲何如此，在看來與姜慧走近對他楊志遠應該是有益無害，楊志遠此舉讓姜慧有些看不明白。但困歸困，姜慧是聰明人，不可能去追問楊志遠一個爲什麼，只能是揣著明白裝糊塗。

楊志遠回到蔣海燕的包廂，蔣海燕一看楊志遠回來了，朝楊志遠一笑，起，往姜慧所在的包廂而去。楊家人喝酒都不含糊，楊志遠一離開，楊廣唯就被蔣海燕的一干手下番圍攻，此時酒戰正酣，楊廣唯儘管面紅潤，但仍是眼不眨心不跳地沉著應戰。楊志遠一看形就知道自己需要出手，要不然楊廣唯非喝醉不可。楊志遠一笑，立馬加戰端，楊廣唯一看楊志遠參戰，神爲之一振，開始主挑戰。楊廣唯經過幾圍攻，對對手酒量的強弱自是心有竹，先弱後強，各個擊破。這場酒戰，直喝得天翻地覆，蔣海燕的手下被喝倒了好幾個，楊志遠和楊廣唯也都有了九分酒意，但還好兩人都保持應有的清醒，談笑自如。讓蔣海燕和的手下大爲折服，心說這楊家人的只怕都是海量，己方以多戰，喝如此地步，早就輸了。

酒喝到這個份上，自然也就不可能開車了，再說，楊志遠也沒準備回楊家坳。楊志遠就近於通賓館開了一間房，和楊廣唯進了房，倒頭就睡。這一覺直睡到日落西山，楊志遠才醒過酒來。楊志遠上衛生間洗漱完畢，這才把楊廣唯醒。

楊廣唯問：“小叔，什麼時候了？”

楊志遠笑，說：“又到吃飯的時候了。”

楊廣唯笑，說：“這日子過得，吃了睡，醒了吃，吃了再睡，真不知這是什麼日子。”

楊志遠問：“你覺得這樣的日子過得有意思嗎？”

楊廣唯笑，說：“有個啥意思，我還不如上下地幹活。”

楊志遠點頭，表揚，說：“廣唯，不錯，沒有丟失咱農民的本。我們農民都知道，沒有耕耘，就沒有收的喜悅。生活的本質就是有耕耘纔有收穫，這麼一個簡單淺的道理許多人卻是不懂。在一些人看來，好吃好喝只用收穫無需耕耘紙醉金迷的日子纔是值得羨慕的生活。”

楊廣唯直笑，說：“放心，小叔，我們楊家人本學不來那些人。不用下地幹活，整天好吃好喝，在鄉下也就是豬欄裡的豬才過這種生活，最後怎麼樣，養了，過年的時候給它來上一刀，過個熱鬧年。”

楊志遠哈哈大笑，說：“廣唯這個比喻經典，也只有你纔想得到，要我還真想不出來。”

楊廣唯笑，說：“這罵人不打草稿，鄉下人罵人，不都喜歡罵‘豬一樣的’，就是這麼個理，這還不是說豬隻知吃喝，不知道死活，蠢！”

楊志遠誇：“好，別小看了我們農民的智慧，俗的言語間，往往有著農民索出來的樸實的哲理。”

楊志遠說：“行了，廣唯，你趕快上衛生間洗澡，等下我們還要出去。”

楊廣唯問：“去哪？”

楊志遠笑，說：“還能去哪，自然是去謝富貴的酒樓。”

楊廣唯一聽是去見謝富貴那，一骨溜就爬了起來。趁楊廣唯洗澡的時間，楊志遠撥了林覺的電話。林覺一聽是楊志遠的電話，很是高興，問：“志遠，你在哪裡？”

楊志遠笑，說：“在省城呢。”

林覺笑，說：“我現在跟大海在一起，你在哪裡，我來找你。”

楊志遠本來還想打電話給胡大海，現在一聽林覺跟胡大海在一起，心想正好，省得麻煩。楊志遠說：“林覺，我現在在通賓館，你來接我得了，中午喝多了，正不想開車呢。”

林覺笑，說：“你楊志遠喝酒怕過誰，誰值得你這麼喝。”

楊志遠笑，說：“你來了再說。”

林覺的電話裡傳來胡大海獷的聲音：“志遠啊，你等著，我們馬上就到。”

楊志遠搖搖頭，這個胡大海，還是改不了他獷爽朗的江湖脾，不過相對於某些人的僞善，楊志遠覺得自己還是喜歡胡大海的個，至人家真，不玩虛的，在一起沒什麼負擔，就憑這一點，只怕許多人不及胡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