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志遠沒跑縣委,他這輛五十鈴門衛認識,一看車牌就知道是楊志遠來了,趕忙打開電門,楊志遠搖下玻璃,笑著和門衛打了個招呼,這才把車開進縣委,停到停車場裡。
楊志遠上了樓,江易林一看見楊志遠走了進來,趕忙站起來,熱地打招呼,說:“楊總來了,向書記都問兩次了,說你怎麼還沒到。”
楊志遠心說,向晚的定力一向很好,今天這是怎麼啦,如此的急不可耐。他不管這麼,問:“江,你和黃曉楠的事怎麼樣了,我什麼時候可以喝上你的喜酒?”
江易林這一年來和黃曉楠的關係,進展頗順,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他笑,說:“謝謝楊總關心,快了,也就這幾個月的事,如果元旦有時間,就空把婚給結了,如果元旦沒時間,就改五一。”
楊志遠一笑,忙說:“恭喜!恭喜!到時定了時間,可要記得請我。”
江易林不知道楊志遠這話是真是假,他笑,說:“楊總那麼忙,哪會有時間。”
楊志遠笑,說:“再忙,你和黃曉楠的喜酒我都會來喝。”
江易林一看楊志遠這話說得誠懇,忙說:“行,定了日子,肯定告訴楊總。”
楊志遠說:“那就這麼說定了。”
隨即擺擺手,說:“我先進去了,看看向書記有何急事要找。”
楊志遠走進向晚的辦公室,自行到沙發區坐下。向晚一看楊志遠到了,說:“志遠,不是說在縣城嗎,怎麼現在纔到?”
楊志遠笑,說:“路上看到一個高中時的同學,停車和他聊了幾句。耽擱了些時間,向書記如此急不可耐,不似書記心。”
向晚笑,說:“我聽說你現在已經辭去在楊家坳的一切職務了。”
楊志遠笑,說:“看來向書記消息還是蠻靈通的嘛。”
向晚端著茶杯笑嘻嘻地走了過來。江易林這時給楊志遠沏好茶,走了出去。向晚在楊志遠的邊坐下,笑,說:“志遠,你這人做起事來一貫不按套路出牌,不講章法,走得每一步都讓人看不。幹得好端端的,你卻辭職不幹,我真是服了你。說吧,下一步的有何作,可不許打埋伏。”
楊志遠心想自己的黨員組織關係的調、人事、檔案關係的提檔、戶籍的關係遷移等等這些都由省政府辦公廳派人來理停當,這肯定會牽扯到新營的方方面面,向晚和他楊志遠的關係切,在新營現在已經不是什麼,肯定會有好事之人向向晚彙報。他楊志遠調省政府辦公廳的事,向晚肯定知道,只是不知道的細節罷了,難怪向晚會急著見自己,這等事誰遇上了都會好奇,誰都想一窺究竟。
楊志遠笑,說:“我有何作,你向書記會不知道?說了我也不相信,向書記此次找我,只怕只爲落實吧。”
向晚笑,說:“這幾天,不斷有人向我彙報,說省政府辦公廳派人下來,把你的黨員組織關係,人事關係,檔案材料,戶籍都轉到省城榆江去了,你跟我說說,這又是爲何。”
楊志遠也不瞞,說:“我這次來,就是來向你向書記道別的。前些天,省長找我談話了,我將到省長的邊工作。”
向晚儘管心裡有所準備,還是有些意外,說:“周省長親自和你談的?”
楊志遠點頭,說:“是!”
向晚問:“是何安排?”
楊志遠說:“給省長作專職書。”
向晚‘哦’了一聲,說:“我現在總算是明白了,付國良書長爲什麼要通過樑書記找我來了解你的況,原來目的在此。志遠,還別說,這個平臺不錯,很適合你。這是好事,值得祝賀。”
向晚站起來,把江易林了進來,向晚對江易林說:“易林,打電話到新營賓館定一個大一點的包廂,另外通知開明縣長、洪局、延平、伏涌軍、小余一同參加,任何人不得無故缺席,能推的活就一概推了,就說我有急事。”
江易林儘管不知道是何事,但一聽向晚的語氣不容置否,他點點頭,說:“我這就是去落實。”
楊志遠等江易林離開,笑,說:“向書記,這是幹嘛,今天不吃食堂了,準備改善伙食。”
向晚笑,說:“記得當年你回楊家坳創業,我請你在新營賓館吃了一頓,後來,你每次到縣委來,我們都是在辦公室裡吃的食堂飯。沒辦法,新營就這麼個條件。你到省政府去工作,是一件值得大家爲之高興的事,今天無論如何,我都得請你新營賓館吃一頓,聊表心意,以示祝賀。”
楊志遠笑,說:“向書記這麼一說,還真是,兩年多的時間一眨眼就過去了,這兩年新營的變化也大,不說別的,當年,新營賓館可是新營最好的賓館,可現在再看,新營賓館只怕在新營都排不上號咯,這說明什麼,說明新營在向書記的治理下,經濟越來越繁榮。”
向晚笑,說:“知道我爲什麼這次還是要請你到新營賓館就餐嗎。”
楊志遠笑,說:“還能有什麼原因,還不是你向書記吝嗇。”
向晚笑,點了點楊志遠,說:“志遠,你啊,在你的心裡,我老向就這麼捨不得。這就有始有終,你懂不懂。”
楊志遠哈哈一笑,說:“彼此彼此,只怕在你的心裡,我楊志遠也好不到哪去。”
向晚也是一笑,說:“走,先上新營賓館去,開明和老洪他們應該都到了。”
下了樓,楊志遠待要開車,向晚一笑,說:“行了,志遠,我看你今天是走不了,等下一喝酒,我看你怎麼走,車就扔在這裡得了,丟不了,坐我的車走得了。”
楊志遠笑,說:“我還是開到新營賓館,走不走到時再說。”
向晚搖搖頭,說:“那好,易林,等下先給志遠把房間開好,你楊志遠不是沒醉過嗎,我今天非讓你喝趴下不可。”
楊志遠笑,說:“行了,誰把誰喝趴下還不一定呢。”
楊志遠上了車,啓發機,跟在向晚的三菱吉普後面,不不慢地朝新營賓館駛去。新營賓館離縣委大院不遠,沒多久就到了。楊志遠跟著向晚走到新營賓館的大廳,餘就、延平、伏涌軍早就到了,正坐在大廳裡聊天,等候向晚的到來,三個人一看見向晚,趕忙迎了上來。向晚笑,說:“都到了。”
餘就說:“張縣長和洪局還沒到。”
正說著,就看見張開明推門走了進來。張開明看見向晚就問,說:“書記大人,什麼事如此急,我今天可是跟家裡那位說好了今天回去吃飯的,看來又得失約了,等下家裡河東獅吼,你向書記還得幫忙作些解釋。”
向晚呵呵一笑,說:“這忙我可幫不上,你要是這等事都擺不平,還張開明。”
張開明笑,說:“清難斷家務事,我家裡那位現在對我可是頗多怨言,再不加安,只怕會後院起火。”
向晚笑,說:“沒關係,就到年底了,年底我以縣委縣政府的名義給你家裡那位頒發一個賢助獎。”
大家哈哈一笑,互相握手。張開明和楊志遠握握手,說:“志遠,今天怎麼有空到縣城來了,你可好久沒上我那去坐了。”
楊志遠笑,說:“改天吧。”
楊志遠調省政府辦公廳的事,張開明也聽到了一點風聲,他笑,說:“改天,怎麼改,只怕到時志遠你一天到晚被人圍著,哪還有時間見我。”
向晚著張開明一笑,說:“行了,外面人多雜,有話上包廂說去。”
大家朝包廂走去。向晚和張開明在前,楊志遠和餘就在後。楊志遠笑,說:“餘總,今年怎麼樣,效益可好?”
餘就點頭,說:“過得去,不過和你楊總比起來,那就差遠了。”
楊志遠笑,說:“公司的資金週轉況怎麼樣,上次沒借錢給你,你到現在電話都沒一個,怎麼,生氣了。”
餘就笑,說:“楊總,你小瞧了我不是。我是那種小心眼的人嗎,我這段時間不是忙著轉的事麼,沒來得及向你彙報。”
楊志遠笑,說:“彙報個啥,我一看你的表就知道你小子進展不錯。”
餘就嘿嘿一笑,說:“要是進展不順,我哪裡還有什麼效益可言。”
幾個人說說笑笑,進了包廂。剛落座,洪然就進來了,洪然一看大家都到了,就嚷,說:“向書記,什麼事這般急,把大家都招齊了。”
向晚笑,說:“沒事就不能找你喝酒啊。”
洪然笑,說:“拉倒吧,我還不瞭解你老向,你看看今天這酒都用上‘五糧’,比平時上了好幾個檔次,你要沒遇上好事,你會如此大方,能讓我們喝上我們新營大麴就很不錯了。”
楊志遠笑,說:“向書記,你看看,連洪局都認爲你吝嗇,看來我平時也沒埋汰你啊。”
向晚笑,說:“洪局的話你也能信,他至今還對我把他增加經費的報告打了折扣的事耿耿於懷,他豈會說我的好話。”
洪然笑,說:“向書記這麼吝嗇,到時到我們政法委,盒飯免了,改喝粥得了。”
張開明笑,說:“行了,洪局,還說向書記吝嗇,我看你也好不到哪去,都是一路人,誰也不必誰好多。”
洪然一細想,還真是張開明說得這麼回事,他哈哈一笑,說:“跟著老向,別的沒學會,這點倒是學會了。”
洪然落了座,看了楊志遠一眼,說:“志遠,前幾天戶籍的同志告訴我,省政府辦公廳的人親自來把你的戶籍轉到榆江去了,你小子這唱得又是哪一齣?今天老向請客,是不是和這事有著關係。”
省政府辦公廳派人到新營爲楊志遠辦理調榆江的手續這事,向晚、張開明、洪然自然知道,餘就、延平、伏涌軍都是剛剛聽說,自是萬分詫異。省政府辦公廳代表著什麼,大家自然知道,三人頓時向楊志遠,心裡約覺得,今天向書記請的這頓飯,肯定和楊志遠這事有些關係。
楊志遠一笑,不知該怎麼開口。向晚一見,擺擺手,說:“今天這場酒宴,把大家齊了,就是爲志遠辦的送行宴。洪局說得沒錯,志遠過幾天將離開新營,到省長邊工作,直接跟周至誠省長。今天趁大家都在新營,提前爲志遠慶祝慶祝。”
張開明知道楊志遠調省政府辦公廳,但他和向晚先前一樣,不知道的位置。此時一聽,楊志遠一去就直接跟了省長,心裡還是不免有些震驚,同時,張開明心裡還有著一欣喜,張開明心知楊志遠直接跟省長,對於他們這些人來說意味著什麼,要知道在場爲,有時候關係比能力更重要,他們這些人,都是土生土長的新營人,能力說不上很好,可也說不上差,真要是有些上層關係,被上層賞識,上幾個臺階應該還是有可能。省長、副省長,張開明都認識,但也都是在省裡開會的時候打見幾次照面,可全省185個縣市區長,省長們會記得住他張開明,連張開明自己都不相信。真正關係好的上級領導,也就是一個從新營走出去的原縣委書記現副市長洪國烽,可洪國烽自己連市委常委都不是,就是有心幫新營的幹部一把,洪國烽只怕也是有心無力,誰都知道沒有進常委的序列,就沒有幹部任免的話語權,由不得他。張開明以前的想法很簡單,那就是配合向晚踏踏實實把新營的工作搞好,新營一旦出了政績,向晚上去了,自己按部就班,接替向晚的位置,搞個一二屆,看到時能不能解決個副廳級的待遇退休。要是改革改砸了,那就沒什麼可說的,到市裡的檔案局此類邊緣市局去管管檔案,終極到老,靜等退休。現在他一聽楊志遠竟然調到省長的邊工作,自是高興,心知就憑楊志遠對自己工作能力和人品的瞭解,關鍵時候,讓楊志遠幫著在省長面前說句,說不定還有發展的空間。
張開明笑,說:“志遠,這等事是值得大家爲之慶祝,來,我們大家一起敬志遠乾一杯。”
楊志遠端起杯和大家一一杯,然後,把杯裡的酒喝了。
向晚笑,說:“我記得當年在新營賓館,和志遠第一次喝酒,志遠很是豪氣,一個人和我們喝了一圈,志遠,今天是不是也打一圈。”
楊志遠笑,說:“看來向書記不把我灌醉了,是心有不甘,行,我就照向書記說的,有始有終,兩人年前,我打一圈,兩年後,我繼續打一圈。”
洪然笑,說:“還是志遠大氣。當年你那一圈喝下來可是霸氣十足,讓人佩服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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