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逸沉聲說道:“大安縣拿出了信訪條例來證明他們出警的合理,但是,早在26年前,就已經頒佈了教師法,教師法明確規定,教師有進行教育教學活,開展教育教學改革和實驗的權利,指導學生的學習和發展,評定學生的品行和學業績的權利,同時也按時獲取工資酬,有國家規定的福利待遇以及寒暑假期的帶薪休假的權利。
從教師法的意義來講,既然我們寧康市市政府已經把這筆津全額發放到了大安縣,大安縣就有責任有義務據省裡文件的指示神,全額發放給所有的教師,大安縣第一錯就錯在他們只發放了縣城以及開發區的教師在教師津,卻沒有給各個鄉鎮的教師進行發放。有違公平公正原則。
第二錯就錯在沒有嚴格執行省裡文件的津發放公式,而是按照他們自己的邏輯去發放,這就導致縣城那些已經領取到津的教師們,對大安縣縣委縣政府依然不滿,因爲他們這種發放邏輯違反了公平公正公開的原則。
兩次違反公平的原則,怎麼可能會贏得教師的認同呢?”
王志剛苦笑著說道:“李市長,我曾經看過一些對大安縣教育局的工作人員的採訪,一位副局長明確表態,這次大安縣教師們的討薪行命名不正確,因爲大安縣的教師薪水已經全部正常發放,本不存在討薪的行爲。他們這樣做完全是在擾社會秩序。”
李天逸氣的狠狠一拍大說道:“胡說八道,這個教育局的副局長就該直接開除。是,教師們維權的的確不是他們的工資,但是教師津既然是國家政策答應發放的,而且我們市政府已經把這筆錢發放下去了,他們有什麼理由不發呢?還說什麼擾社會秩序,我看真正造社會秩序混的,就是他們大安縣教育局。”
李天逸的語氣很是嚴厲,緒很是激。
兩人一邊討論著,汽車一邊向前飛速的行駛。
很快,他們的汽車便駛進了大安縣現場,在距離大安縣縣委縣政府大院還有不到900米米左右的時候,堵車了,前面一無際全是黑的汽車。
李天逸不由得眉頭一皺。
王志剛等了一會兒,發現整個街道上的汽車全部如同選了泥淖一般,一點前進的跡象都沒有。
路邊已經有人開始從車裡出來聊天等待了。
王志剛推開車門走了下來,向著路邊幾個聊天的人走了過去,給他們每個人遞過去一菸,一邊菸一邊說道:“我說兄弟,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啊,怎麼縣城還這麼堵啊。”
那個接過王志剛遞過來的煙狠狠吸了兩口的男人,深深嘆息一聲說道:“還不是那些教師們過來維權給鬧的,今天縣委縣政府門口整整來了300多名教師,整個縣委大院前面的道路全都被堵住了,而那條路恰恰是縣城裡的一條主幹道,現在那條路堵住之後,大家只能繞行其他的路,我們已經在這裡堵了半個小時了,連十米都沒有開出去,我估計呀,兩個小時我能回家就不錯了,雖然我家距這裡只有一公里遠。”
這時,李天逸也從汽車裡走了出來,笑著說道:“我說這位兄弟,你說這些教師們幹嘛非得跑過來呢,他們不怕把事鬧大了對他們不利啊。”
那個菸的男人狠狠的吸了兩口之後,吐槽道:“這位老弟,一聽你們就是外地來的,我跟你說吧,這次事還真怨不得這些老師們,他們辛辛苦苦教了這麼多年學,好不容易等到省裡有了相關的政策要給他們發放教師津,但是縣裡卻只給縣城這些老師們發放,那些鄉鎮的教師們不給發放,這也太不公平了。
我的兩個孩子都在巾廠中學讀書,那裡的教師水平比咱們縣城的這些教師高多了,雖然那裡是鄉鎮,但是教師水平非常高,幾乎每一個教師都是重點師範大學畢業的,不過我就非常服氣。
憑什麼只給縣城裡的教師發,卻不給下面鄉鎮裡的教師發?這樣做太不公平了。”
李天逸問道:“這是爲什麼呢?據我聽說,好像是政府已經把資金全部劃撥下來了,全部都發沒問題呀。”
那個菸的男人冷笑著說道:“我看啊,並不是縣裡不想發,而是他們沒錢發。”
李天逸不由得瞪大了眼睛說道:“不會吧,市政府已經把這筆錢都發不下來了,是全額劃撥的,怎麼縣裡會沒錢發呢?”
菸的男人滿臉不屑的說道:“就算市政府把錢都劃撥下來了又如何?架不住縣政府的這些蛀蟲們瞎折騰啊,我可是聽說了,去年僅僅是縣政府裝修辦公大樓就花了一千多萬,據說今年還要重新修建民生廣場,好像又得花費一兩千萬,這些錢從哪裡來呀,還不得從別的地方挪用過來呀。錢都能用到這些地方去了,他們哪裡有錢給教師們發放那些津呀?”
李天逸聽聞此言心中就是一,說道:“不會吧,這筆錢不管是省裡還是市裡都已經明確表態,必須要專款專用,難道這大安縣的縣領導還敢挪作他用不?”
菸的男人滿臉憤怒的說道:“還有什麼他們不敢的呢,他們膽子大著呢。”
由於堵車造的心不滿,這位菸的哥們乾脆趁此機會狠狠的發泄一番心中的不滿。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李天逸聽這哥們這麼一嘮叨,心中還真產生了一些想法,他看向諸葛通說道:“你一會兒找個地方把車停下來,直接縣委縣政府門前找我們,我和志剛就先走過去了。”
諸葛通點了點頭,李天逸和王志剛不行來到大安縣縣委縣政府大院門前。
此時此刻,縣委縣政府大門前已經人聲鼎沸,一片混。
一個個橫幅在狂風中飄搖,零散的口號向著大院飄進去。
橫幅上寫的最多的字就是公平和公正。
李天逸站在旁邊默默的看著。他注意到,這些教師們其實是十分遵紀守法的,他們雖然聚集在一起,但是並沒有堵住縣委縣政府大院的正門口,就連門口前的那條主幹道也不是教師們堵的,而是圍觀看熱鬧的人堵住的,因爲看熱鬧的人太多了,再加上其中又有很多十分支持教師們維護自己正當權利的普通市民,所以才造了道路擁堵不堪。
此時此刻,現場有很多警力在維持著秩序,不過這些人更多的是維持那些看熱鬧人的秩序,因爲這些教師們都有比較高的文化素質,他們很清楚法律的底線在哪裡。
所以,他們舉著橫幅,喊著口號,卻並沒有影響到縣委縣政府的正常運行。
就在這個時候,一聲接著一聲的警笛由遠而近,十多輛警車連同麪包車呼嘯而至。
車門打開,幾十名穿制服的男人從車上跳了下來,爲首的警車車門打開,大安縣公安局局長朱三貴帶著援兵趕到了現場。
下車之後,他掃視了一眼哄哄的現場,拿出了一個大喇叭大聲喊道:“所有現場的教師們都聽著,現在你們必須立刻離開現場,我給你們五分鐘的時間,否則一切後果自負。”
現場的教師們沉默以對。
他們知道自己的行爲已經違法,但是他們沒有別的方式能夠維護自己的權益。
他們曾經寫過公開信,他們曾經親自到縣委縣政府提出他們的訴求,但是所有的一切都石沉大海。哪怕是接待他們的人口口聲聲保證會給他們一個滿意的答覆,但是結果都是一樣的,那就是無限的拖延,無期限的等待,無限的絕。
而從他們出現到現在,只有一個縣委辦公室的副主任出來和他們談了一會兒,收集了一下他們的信息之後,說要回去向領導彙報,然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他們現在只能默默的等待著。
但是他們沒有想到,等來等去,等到的是前來維持秩序的援兵,等到的,是朱三貴給他們限時五分鐘離開的嚴厲的指令。
人羣中,一個頭發花白微微有些駝背的老人緩緩轉過來,看著朱三貴那滿臉嚴肅的樣子,抖著聲音說道:“你就是朱局長吧,上次那次行也是你指揮的吧,我記得你的,我的兒現在還被你們扣押住沒放呢。
你知道嗎,我和我的老婆都是30多年教齡的教師,我們的兒和婿也都是有將近十年教齡的教師,我們一家四口人,爲了我們大安縣的教育事業奉獻了我們的一生。
尤其是我的兒,是巾廠中學的特級教師,而且是班主任,所教出的北大清華的學生不下300人,但是,就是這樣一個把所有的心全頭撲在教書育人上的人民教師,爲了維護應該得到的正當的權益,卻被你們擰著胳膊給帶走了,你讓我這個當父親的應該如何安心呢?”
朱三貴衝著這位白髮蒼蒼的老師深深的鞠了一個躬,滿眼苦的說道:“這位老師您好,請您放心,所有的被我們帶走的教師全都吃的好,住的好,都得到了妥善的安置。
對於你們的行爲,我十分理解,但是非常抱歉,作爲縣公安局的局長,維護一方秩序也是我的責任和義務,你們現在的行爲已經影響到了我們大安縣正常的社會秩序,我必須要採取相應的手段來維護,還請您和各位教師諒解。”
說話之間,朱三貴大手一揮,手下衆人立刻向著人羣中幾個帶頭之人衝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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