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向剛穿上服，還未來得及三小送來的服務，外面的大門被人咣咣搗響了。三小呀的一聲，顧不得回房藏好紅包，便齊齊朝外奔去。未幾，軍區大院的拜年軍團便在應的幫助下，攻破了薛家大宅，殺奔進來。

“拜年拜年，客氣向前，茶米一碗，糖果又甜，不要不要，直往兜裡倒。”這是獨樹一幟，唱蓮花落的油小子。

“三哥，新年好，給你拜個年。”這是矜持型的年。

“三哥哥，新年好，我是來給你拜糖的。”這是直抒臆的鼻涕娃。

“……….”

薛向還未出房門，就聽見滿院子的拜年聲，他慌忙將手中的巾放下，奔進康桐房間端出三個大圓木盤，放進堂屋的新置的八仙桌上。木盤呈赤紅，半米長短，一尺來寬，分別盛滿了瓜子、糖果還有餅乾，正是薛向昨夜提前準備好的。

薛向剛在堂屋站定，小子、皮丫頭們便涌了進來，人人著鮮亮，臉帶笑容，顯示對這開天闢地的拜年活興到骨子裡了。想來也是，能明正大的討要零兒，哪個娃娃還繃得住。

衆人剛進堂屋，視線落在三個盤子上就不了，齊齊停了喧鬧，心中滿是驚訝。儘管年關前，他們在薛向家戲耍時，也嚐到過糖果和餅乾，可那也不過以爲是三哥買給小晚姐弟斷的零食，哪裡想到三哥竟端出滿盤子來，這是要發給大夥兒呀。

要知道這會兒的白糖尚且要憑票購買，更別說各種水果糖和餅乾了，再說此類零食價格無不高昂，一般人家哪裡捨得斤地購買，更別提拿出來散給來拜年的孩子們呢。這會兒，各家準備的吃食多是炒花生，炒蠶豆、米花、年糕等，就連瓜子也不是家家都備得起的。

薛向不待衆娃娃回過神來，便端著盛著水果糖的盤子上前，挨個兒往娃娃們的挎包裡塞上一把。發完糖後，餅乾和瓜子自也沒有落下，直把衆娃娃樂得眉開眼笑，一個勁兒的喊著“謝謝三哥”，直覺第一個來給三哥拜年可真是選對了。

發完零後，衆娃娃便要靠退，奔赴下家，卻被薛向住。但見薛向從大兜裡掏出一踏嶄新的錢幣來：“來來來，過年了，三哥給你們發歲錢，每人兩，拿去買鉛筆、作業本，來年考個好績。”

薛向話音落了，衆娃娃集石化：啥，還有錢發，這，這沒聽家裡大人說過啊！衆娃娃麻木的接過兩角幣，連道謝也忘了，接過錢，飄著就出了堂屋，到大門口時，更是集加速，狂奔出了屋，生怕發錢的三哥方纔是沒睡醒，別想明白後，找自己把這筆鉅款要回去，自己幾時兜裡有過票啊！嗚哇哇！

小晚三個跟著大部隊出發後，薛向回房洗刷完畢，開始清掃家宅。此時方不過六點，且冬夜漫長，天空不見一亮，薛向將院中游廊的路燈擰開，開始掃地，院子裡昨個兒中午團年時燃放的鞭炮和夜裡升空的煙花餘下的紙屑還未收拾，這會兒，正好清掃一遍，以待來客。

薛向剛放下掃帚，康桐、朱世軍、雷小天便聯袂殺到，三人齊齊拱手：“三哥，新年好，哥兒幾個給你拜個年。”

薛向迎上去，出手來和三人握了握，笑道：“新年好，新年好，你們可真夠早的啊”一年到頭，也只有這天，幾個得不能再的傢伙會講些虛禮。收回手，薛向又道：“來給三哥拜年，三哥給你們發紅包。”說罷，薛向竟從大側的兜裡掏出三個特大號的紅包來，塞給三人。

三人自是連連推辭，哪裡肯要，卻被薛向強行塞進了各自的大兜裡。每個紅包各塞了二十張大團結，正是薛向特意給三人準備的。自打薛向錢包以來，三人雖然跟著他好吃好喝，自己兜裡到底沒有多票子。康桐還好說，除了這個小圈子，他也沒別的際應酬，自然沒什麼花銷。可朱世軍和雷小天就不同了，自然不了人往來，二人都是大小夥子，都要面子，就是手裡錢，卻也不好意思朝薛向開口。重生後的薛向自然不比小青年，對人世故通、慣，自然能想到此種旮角，只是苦於沒有機會，名正言順的將錢鈔贈予。同樣，他也要照顧到哥仨的和麪皮，好容易盼到春節，逮著機會，自然要把這個問題一併解決了。

三人勉強收下後，同薛向回了堂屋，開始喝茶、談天。未幾，又是一陣拜年大軍殺到，唬得薛向慌忙招呼康桐三人起來接客。這一幫子較先前那一幫人數更衆，看去，竟然不到頭，大軍如長龍一般，源源不斷地從大門口涌住，看得薛向幾人一陣發呆：這大院貌似沒這麼多小子、丫頭吧，就是師、團級大院的小子、丫頭們一起殺到，也沒這陣勢啊！

原來，薛家老宅豪爽打賞的事兒，早被軍區大院的小子、丫頭們得意洋洋地宣揚出去了。想來也是，拜了這麼多家，捨得發糖的寥寥無幾，且是數著顆粒，每人才得一兩顆，哪像三哥那樣，把地往包裡裝；發錢的更是絕跡，讓衆小子、丫頭們大敢失。兩相對比，衆人自是更懷念在薛三哥家的待遇啦，遇到相的玩伴兒哪裡能忍住得意，不顯擺一番呢？就這麼著，軍區大院附近的小子、丫頭們齊齊被一張張嶄新的兩錢幣給晃得脈噴張，當下，一窩蜂地殺奔那個傳說中會發錢的家宅而來。

一疊的拜年聲中，薛向招呼康桐三人各自端了木盤準備迎客，他則奔回康桐房間，將盛著糖果的蛇皮袋給拎了出來。經過一大早的折騰，娃娃們對拜年的流程早已，喊完過年話，便自覺地排著隊列，移到康桐三人前，準備接收“戰利品”。這會兒，三大盤子早被薛向倒滿了水果糖，三人開始忙活著給衆娃娃上貢。

終於，門口的長龍了收了尾，這時，薛家大院差不多給滿了，堂屋裡三列縱隊，正有條不紊地開始發糖了。

“那個誰，在哪兒領錢啊？”領完糖的仍舊在堂屋裡磨蹭著不走，等著收錢，衆娃娃到底不好意思開口明要，終於，有繃不住的娃娃“仗義執言”了。

“領錢？領什麼錢？”雷小天莫名其妙。

“歲錢啊！”滿院的衆娃娃齊聲喝道，如海的聲勢唬得雷小天一跳。

“拜年哪有發錢的？諸位領完糖的哥哥、姐姐們趕撤啊，沒見後面還堵著麼！”朱世軍笑地看著一衆敲得足於掛起油瓶的娃娃們，調侃開了，他們仨倒是真不知薛向有發錢的先例。

“騙人！你們看這是什麼！這就是早上三哥哥發給我的。”說話的正是早上那個來給“三哥哥拜糖”的鼻涕娃，但見他墊著腳高舉一張貳角的錢幣，大眼睛骨溜溜挑釁似地盯著康桐直轉，再得意地朝四周的娃娃上瞟。人家鼻涕娃這是明目張膽地來拜二道年，領二道賞，一聽沒了賞錢，哪裡答應，當然要而出，作污點證人，破康桐的欺世謊言。先前，鼻涕娃跟著大部隊出去溜了一圈，小書包倒也塞滿了，不過盡是蠶豆、花生，讓見識過大把糖果和“鉅額大鈔”的他分外沒有就。待聽得衆娃娃說去發錢的那家拜年，鼻涕娃覺得自己完全可以跟著他們再去拜年領賞嘛，這不，就大咧咧地跟著來了。

薛向看著一臉不爽的鼻涕娃哭笑不得，他先前準備的票歲錢不過是特意用來打發大院裡相的娃娃們的，哪知道這幫娃娃“裡通外國”，引來外敵殺，倒讓他做了難。倒不是薛向捨不得這數十塊歲錢，過年嘛，不就是圖個喜慶，可關鍵是他準備的票已經打發的差不多了，還剩了十來張，無論如何也不夠眼前這二三百娃娃們發啊。

“小康，你馬上到老王那兒，把他店裡的票全部拿來，趕打發這幫小祖宗。”薛向無奈，只好招呼康桐去軍區副食店的老王那兒換取零錢。

康桐應了一聲，拔就跑，片刻功夫，便抱著一個老黃的屜，奔了回來，“三哥，全在這兒了。”

薛向接過一看，喜上眉梢，屜子裡足足放了二三十紮票，打發這幫娃娃應該是綽綽有餘了。

ps：春節做殺豬菜，吃豬尾治流鼻涕都是筆者小時候的趣事，至於那句“拜糖”的過年話，更是筆者時喊過，被人笑了好久的“肺腑之言”。77年的春節確實有太多可以寫的，可以說新老春節的中斷、替正是從那一年開始，不過，本書到底還是文，懷完舊，該轉正題了。另外，說一聲，本書會時不時地穿些懷舊的節，不會刻意地爲了鬥爭而鬥爭，畢竟薛向此時的年紀實在不適合給予太大的職，我儘量不偏離主題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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