潤的涼風吹拂在人臉上，吹起幾縷黑長的發，莊懷菁抬手按住耳邊的頭發，另一手握住溫涼的玉骨團扇，擋在前，皺眉問:“二皇子此言何意？”

“……來給你提個醒，”程常宣著，“莊相爺私下的確有些不干凈，我幫他抹了證據，不過你最好還是小心一些，太子絕不會輕易放過。”

他的語氣沒有落井下石，莊懷菁頓了頓，問道:“您說的不干凈是指……”

“十七年前的小事，在我給你的信里，”程常宣突然一頓，瞥見一個人影，“算起來是你出生那年，可惜汪史沒了命，要不然還有個人證和你解釋一下……怎麼說呢，有人平白無故做了你這麼多年庶妹，利用一下又何妨。”

莊懷菁抬眸看他，有些疑。發上的玉簪明，姣好的容貌如凝玉般，羅秀致，愈顯纖細的腰|。

汪史和莊丞相是老，出事的消息也聽說了，心中驚訝惋惜，卻也僅此而已。

莊懷菁手攥團扇，只覺他這話不對勁，誰不是妹妹？十年前……出生那年，也就是莊月？同莊月有什麼關系？

蹙眉，和程常宣對視一眼，愈發不解。

此時，曲折的回廊一側有雕圓孔如意石窗，可以看見回廊旁的流水假山，泉云手中拿一致信匣，快步往莊夫人院子里走，沒注意前邊有個人影，不小心撞了上去。

兩人摔到地上，泉云頭暈目眩，手上的東西掉在地上，發出好大聲響。待看清來人后，忙把人扶起來。

“月姑娘怎麼在這？摔著您了嗎？您的丫鬟呢？”

莊月搖頭，起快步離去，一句話都沒說。莊家的姑娘都喜靜，莊月更加，除了在外或是必要的時候，可能連口不會開。泉云一頭霧水，不明白怎麼一臉慌張樣。

轉過頭，驚呼一聲，忙撿起地上摔開的信匣子，里邊有株致的干花，碎得不樣子。

這是二皇子侍衛送來的，泉云忙蹲下來撿起，小姐問起來可怎麼辦？這月姑娘怎麼急急躁躁？

在這邊收拾了東西，莊懷菁那邊卻還在等二皇子的話。

不人都看得出，二皇子在莊家大小姐面前，總是和平常不一樣。但凡有這位大小姐去的宴會，二皇子都不會缺席，明里暗里維護了許多次。

若非莊懷菁一直疏遠，對他避之不及，也不知道會傳出什麼樣的謠言。雖說謠言是沒傳，但莊懷菁的親事卻或多或到了阻礙。

那時太子還養在宮外，不知蹤跡，最得寵的只有二皇子，誰也不敢惹，即使旁人真對莊懷菁有那個心思，也不敢表現出來。

他們兩人的視線對上，程常宣的心跳快得不正常。他們很小就認識，算起來還是青梅竹馬，然而莊家不太喜歡他們兩人來往，莊懷菁也一直避嫌，所以兩人見得不多。

程常宣|結微，轉過頭，臉發起燙，樹葉上的幾滴雨水落在他手上。

他不聲，整了整黑角，心想今天躲著太醫出來，服應該沒吧？

一個養在閨閣中的子，怎麼這麼敏|，一瞬間就發現了他，嚇他一跳，早知道就應該提前整理下服。

莊懷菁沒注意他的小作，素來避著他，只是開口問:“二皇子是什麼意思？”

程常宣清了清嗓子，穩住心思道:“說得太清楚怕你不信我，不說清楚到時你又被瞞在鼓里，出了事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看我給你的信，之后只要多注意自己的安全就行。”

莊懷菁皺眉問:“二皇子？”

“我沒別的意思，”程常宣忙說，“一些陳年舊事，本來不應該我來說，但莊家這樣……”

他的話又有些說不清了，連忙轉了口風道:“莊月方才在這，你記得讓住口。”

風中夾雜涼意，他一個極其寵的皇子，邊權貴絡繹不絕，倒是把莊家人的名字記得清清楚楚。

莊懷菁被他這話驚了驚，環顧四周，未見任何人的影子。不擔心莊月隨隨便便會把事說出去，只是怕還有旁的丫鬟在。

程常宣道:“只有一人，你且放心，我不會讓你出事。”

程常宣在旁人面前有勇有謀，到跟前卻一直都是這個拘謹樣，話都說不明白。

莊丞相再三和莊懷菁說要避著皇家人，但他一個手中有權勢的皇子，莊懷菁想避也避不了。

說道:“您既然知道在這兒，便不必把事說出來，萬一把您在這的事告訴外人，柳貴妃該怪罪了。”

程常宣咳了一聲，說:“母妃就是瞎心，是我自己要來的，怪不到你，還有我頂著。”

他來這兒就是為了說這件事嗎？

莊懷菁微垂眸眼，他們在回廊的角落邊上，雨水順著碧瓦往下落在地上。

想起太子的話，呼出口氣，玉骨團扇捂在|口，最后還是問了出來:“汪史到底和您說過什麼？是誰這麼大膽，在你們快要回京還做行刺之事？”

太子昨日特地讓問二皇子有關行刺的事，應了下來。

這種時候讓做這種事，刺客是誰派來的，一目了然。

程常宣如實回答:“不知道，刺客有些手段，我以為目標是我，沒想到汪史死后他們便收了手。”

莊懷菁手上的作頓了頓，“您應該多帶些侍衛。”

問什麼，他便答什麼，竟也沒考慮會把他的事說出去。

莊丞相因罪獄，眾人避之不及，便連尋常人見了，也只是尷尬一笑，隨后避開。

京城慣是捧高踩低的，誰家得了寵，府上門檻要被踏爛；有人惹罪上，十有八|九要在這待不下去。

能與莊懷菁結的貴大多出不凡，教養二字還是有的，不會在面前說些不合時宜的話。

皇上大恩寬恕莊家眷屬，卻又吩咐太子詳查莊丞相，態度不明，底下人猜測居多。

二皇子能說出這種話，著實出乎的意料。

莊懷菁團扇輕輕扇風，驅走天氣的悶躁。但他不是太子，柳貴妃也不會讓他摻和此事。可若是、若是私下求他……的手微微蜷。

當初也不是沒存求二皇子的心思，即便他非圣心所屬，但他卻是最可能會幫的。可他不在京城，便只能耍手段，和太子有了牽扯。

“怎麼了？”程常宣看有些不對，“是我說錯話了嗎？”

“殿下最好還是小心為上，”莊懷菁嘆聲說，“以后也莫要再來相府。”

程常宣道:“沒人發現我，母妃這幾日抱恙，父皇去陪著。新進宮的舒妃得圣寵，母妃不喜歡，兩個人著頭疼腦熱，父皇母妃都不心疼我……”

他頓了頓，又道:“再說現在大清早，也不可能去我寢宮，錢太醫替我擔著。”

莊懷菁啞口無言，去年選秀新封的舒妃確實很得皇帝寵，但柳貴妃的地位卻依舊穩當。

柳貴妃是進宮前便弱，舒妃生下公主時落了病。照他這樣說來，怎麼都了爭寵的手段。

他不想和說宮中的腌|臜事，找話題閑聊:“我今年就應該搬進皇子府，母妃偏要留我在宮中，要不然就能明正大來見你了。”

莊懷菁道:“您想說什麼？”

“我的侍衛前來，旁人也應該知道我的態度，西南剿匪不是容易事，洗塵宴讓太史局定了時間，你放心來，一切有我。”

宮里為他辦的洗塵宴，莊懷菁只消來便行，其余事他來做。

莊懷菁微愣，他的洗塵宴和有什麼關系，還未來得及回話，便有丫鬟說著話往這邊走，等再次抬頭時，二皇子已經不見了影。

繁盛的枝杈間空無一人，倒是過了會兒后，府外多了一個捂住腹部傷口的俊氣男人，扶著馬車冒冷汗。

服上有淡淡的，侍衛趕扶住他道:“傷口浸，殿下該換藥了。”

回廊中的兩個丫鬟端藥過來，見莊懷菁在前面，朝行禮道:“大小姐。”

莊懷菁手腕纖細，轉過頭來問道:“是母親的藥？”

們應聲道:“是。”

莊懷菁打開藥蓋問:“熬藥時可有人靠近過藥房？”

丫鬟搖頭道:“管家吩咐奴婢二人不得離開半步。”

放下杯蓋，道:“送過去吧……讓月兒來我書房一趟。”

丫鬟福禮離開。

莊懷菁看著們離開，嘆聲氣，心道也罷，不可能再求助于二皇子。

如果被他發現自己和太子有關系，亦或者是太子發覺自己求助于他，到時兩邊都有得罪，不劃算。

母親喝的藥萬管家派人看著，只要注意些，用不著太擔心。皇宮的那幾位做事不是能擋的，莊懷菁只能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莊丞相說他很快回來，莊懷菁希是真的，經得起一次次的打擊，可莊夫人不一定。

只要他們人還在，莊家落魄些倒也無妨。

太子讓問刺客份，二皇子說不知道，那便是不知道。

泉云小跑過來道:“小姐，東西拿過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早上九點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