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雨聽完傅璇的話,整個人目瞪口呆地僵在了原地。
有一瞬間,幾乎都懷疑是不是自己聽錯了。
“璇璇,你剛剛說什麼?”而邊,一向淡然從容的傅郁此刻的臉卻是從未有過的山雨來,清淡的眉眼間全是霾。
“哥……”傅璇一邊說,眼淚一邊“啪嗒啪嗒”地往下掉,“我……我肚子里有寶寶了……”
幾乎是的話音剛落,傅郁的手就立時抬了起來,翁雨可以說是真的和他相久了、已經很了解他,所以在他臉一沉的那一刻,立刻就撲上去握住了他的手臂。
只見傅郁的臉鐵青,一雙深邃的眼睛銳利地直盯著傅璇,薄輕開,顯然已是怒到極致,“傅璇!你瘋了嗎?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
“阿郁,”翁雨張地看著他,聲音有些急,“你別……”
看他的臉看得都怕了,和他認識這麼久,從最開始到現在結婚為夫妻,都從沒有見過他這麼生氣,近乎已經有點失去控制了。
而萬念俱灰的傅璇來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挨掌的準備,此刻閉著眼睛站在原地毫不反抗,只是垂著頭無聲地落淚。
門里門外的兄妹二人俱都寂靜無聲,氣氛僵得可怕,翁雨本沒有想到會發生這種事,一邊心疼地看著臉憔悴、瘦得不像樣的傅璇,一邊生怕傅郁會對傅璇再次發怒。
“璇璇。”
想了想,終于鼓足勇氣做了率先開口的那個人,“你先進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你全部都和我們說,不要害怕,好嗎?我們會保護你的。”
傅璇聽了的話,過了半晌,默默點頭。
翁雨見愿意配合,心里松了一口氣,連忙側頭看了一眼傅郁。
他沒有開口,只是重重緩了口呼吸,沉默地轉先走回了沙發邊。
“來,”翁雨拉著傅璇進屋,關上門,輕聲說,“璇璇,你先在沙發上坐著,我去幫你倒杯水,你肚子嗎?”
傅璇搖了搖頭。
安置小姑娘在沙發上坐下,以最快的速度倒了水、再拿了塊溫巾回到沙發邊。
傅郁獨自一人坐在獨立的沙發座上,臉上面無表,傅璇坐得離他遠遠的,一個人在沙發角落。
“臉。”在傅璇邊坐下,將溫巾遞給。
傅璇的狀況要比之前冷靜了一些,此時默默用巾了哭得紅腫的臉,手掌下意識地就在了自己的小腹上。
“你過來這里,爸媽知道嗎?”傅郁此刻突然冷冰冰地開口。
“爸媽以為我在學校。”傅璇咬了咬。
“阿郁,”翁雨注意到傅郁的眉挑了挑,連忙溫地轉向他,“你先去給爸媽打個電話報平安,告訴他們璇璇在我們這里,讓他們放心。”
傅郁本來已經氣得青筋直跳,可看到翁雨溫又帶著請求的神,理智也回來了一些,重重咳嗽了一聲,才起步伐沉重地走去了臥室,選擇暫時回避。
等他離開客廳,翁雨輕輕握住了傅璇的手,低聲說,“璇璇,你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有寶寶的事,是真的嗎?”
“是真的……”傅璇掌大的臉上,水汪汪的眼睛里滿是痛苦,“我發現我例假沒來,就用驗孕棒查、查了不相信結果后又跑去醫院查,寶寶都已經一個半月了……”
翁雨的心里“咯噔”一下。
雖然自己沒有這種經驗,可是也聽人說過懷孕前三個月往往是最危險的時期,有些后怕地了握住傅璇的手,“你一個人坐飛機跑過來這里、路上萬一出了點事,你和寶寶怎麼辦?”
“發生了這種事,我還能有腦子顧及到什麼呢?”
傅璇凄涼地苦笑了笑,“嫂子,我才20歲,還在念大學,這種事我敢和誰去說?哪怕我知道哥哥要發飆,我也只能買了機票過來找你們。”
邊說,本來都已經止住的眼淚又掉了下來,“我都不知道寶寶是什麼時候來到這個世界上的,我一點也不知道……”
翁雨蹙著眉頭著,心里也是百集,傅璇再怎麼鬼靈聰明,畢竟還只是個才剛年的姑娘,連社會都還未曾踏,發生這種事,必然會六神無主、惶恐不安。
“璇璇,”仔細斟酌著自己的言辭,“寶寶的爸爸……”
“是他的,”傅璇閉了閉眼,“就是我和你說過,那個傷我很深、后來又回到我邊的人。”
“你……沒有試圖和他說起這件事嗎?”翁雨小心地說著,生怕影響到的緒,“畢竟他是孩子的父親,這件事還是要你和他兩個人共同去面對的。”
“我把手機扔了,他找不到我,”傅璇的眼睛空地落在空中一點,“……他應該也不會來找我,我們已經徹底分手了。”
“嫂子,”著翁雨,輕輕勾起角,“我們這一次,是真的結束了,他不會要我,也更不會要寶寶的……”
…
翁雨再陪傅璇說了一會話,想讓早點休息,便給了換洗服和洗漱用品,讓去副臥洗澡洗漱。
一直等看著傅璇躺上床睡,才關上燈,輕手輕腳地離開副臥。
回到主臥,就見傅郁正一個人靜靜坐在床頭思考著什麼,整個人面沉沉的,毫不同于平日里的溫雅隨和。
“阿郁,”走到他的邊坐下,輕聲說,“璇璇睡下了。”
他聽到的聲音,目落到的臉頰上,良久,輕嘆一聲,手將擁懷中。
“小雨,謝謝你。”他嘆息著親了親的頭發,聲音有些蕭索,“我剛才失態了,謝謝你為璇璇所做的。”
至親者,反而會在某些事上失去理智,無法平衡地看待問題,他從小寵傅璇,雖知道頑劣,但還是千方百計只想一生平安順遂,卻不料出了這種事,讓他一度都怒極想要手,幸好被翁雨即時攔住。
可是后來冷靜了想想,傅璇必然是走投無路才會來依靠最為信任的親哥哥,這個時候需要的絕對不是斥責和教訓,而是最寬厚的包容和保護。
“我們是一家人啊,”翁雨有些不好意思地搖搖頭,“璇璇也是我的妹妹,我這麼做是應該的。”
“而且我知道,你也是太心疼,才會這麼生氣的。”拉拉他的袖子,認真地看著他,“阿郁,我理解你,你不要太過自責。”
傅郁著溫信任的眼神,心底一暖流涌過,隨即更重地吻了吻的。
他的小妻子真的在漸漸轉變著。
從以前的遲鈍與依賴他、躲在他后事,變現在這樣反而能獨當一面地理解他,當他的臂膀,恤他的心。
“阿郁,”想了想,翁雨的臉頰微微有些泛紅,“璇璇可以依賴我,你……也可以依賴我。”
總是到他這麼好的照顧和護,現在他們已經是夫妻關系了,也想這麼做。
“好。”他目不轉睛,眼底慢慢重新染上溫,“我會的。”
接下去,翁雨很快就將傅璇和自己所說的,原封不地和他說了一遍,末了,有些擔憂地著他,不知他會作何想。
“我已經和爸媽通過電話了,璇璇這段時間會一直住在我們的家里。”他的目淡淡的,顯然已經重新恢復平日里的冷靜,“明天我們先帶去醫院復查。”
點了點頭,“阿郁……璇璇肚子里的寶寶……”
其實想說的心里話是,這個孩子,究竟能不能被留下?無論是出于對寶寶、還是對傅璇的和心理,真的都不希這條小生命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這個結果,不取決于我,也不取決于爸媽和的學校領導,”傅郁眼神輕閃,“只取決于寶寶的父母。”
**
第二天一早,傅郁就開車帶著傅璇去了上海市第一婦嬰保健院。
到了醫院,他去窗口掛號,翁雨便陪著傅璇坐在椅子上等候,他們兄妹兩個雖然暫時面上還是沒有說話,可知道他們彼此心中的話,對方都能懂。
傅璇進去檢查的時候,傅郁和翁雨就在門口等著,醫院走廊來來往往的都是大著肚子的孕婦、或者是抱著寶寶的準媽媽,小孩子的啼哭聲在耳邊,聽得翁雨也是心頭發。
母親和孩子之間,這一生,都維系著一永遠也無法剪短的紐帶,這種融緣的,是永遠都無法磨滅的。
所以,傅璇一定不會不要這個寶寶的,想,對于一個寶寶的母親來說,或許再艱難,都不會舍得割舍。
過了不久,傅璇終于拿著報告從科室里出來,翁雨見走路時搖搖晃晃的,連忙想起去扶,誰知傅郁比更快一步,已經輕輕扶住了傅璇的肩膀。
傅璇握著手里的報告,指甲握得微微有些泛白,掙扎了片刻,抬頭看向傅郁,眼底浮著一層薄薄的沙,輕卻堅定地說,“哥……我想把寶寶生下來,我不想放棄他……”
“無論他爸爸要不要他,我都要他……”
年輕的孩子說著,豆大的眼淚已經從眼眶里滾落下來,翁雨看得心疼,眼睛也有些紅了。
而傅郁回著傅璇,沉默片刻,抬手了的頭發,說了一聲“好。”
等回到家里時,傅父傅母也已經從北京趕了過來,翁雨很敬佩他們在這種時刻表現出的過人的冷靜和包容,因為從頭至尾他們連半句話都沒有斥責傅璇,只是為父母,給予了傅璇最寬容的護和自由的決定權。
“璇璇,”傅母握著傅璇的手,不徐不緩地說,“我知道你害怕爸媽罵你、不敢告訴我們,但是你別忘了從小到大,我們都是采取放養教育、自由發展的態度的,你爸媽不是這麼閉塞的人,你都大了,有自己的人生了,我們難道還能把你打死罵死不?”
“璇璇,事到如今,你只要按照你自己的想法來,爸媽都會支持你的。”傅父推了推眼鏡,“學校那邊也不用擔心,我會去幫你辦理休學。”
“再說了,有寶寶可不是一件壞事,哪怕來了早了,也是喜事!爸媽也該退休了,不怕,有我們在家給你養著寶寶!”傅母大手一揮。
傅郁著學就高超的父母,扶了扶額頭,有些氣不打一來,“這麼縱生活、欠缺思考,就是你們不靠譜的教育結果……”
“這有啥?總比你二十八了都還沒給我們抱孫子好吧!”傅父傅母異口同聲地說。
傅郁臉一黑,躺著也中槍的翁雨不由自主地也臉紅起來,本來還陷在天塌了的緒里的傅璇,見狀,忍不住“撲哧”笑了出來。
翁雨看到終于出了笑容,心底也大大松了口氣,連忙認真地和說,“璇璇,你不要怕,我們一定都會保護寶寶健康誕生的,你現在就安心地住在這里。”
“嗯,”
見到家人都這麼護著自己,傅璇心底也有一種絕逢生的覺,良久,輕輕嘆息一聲,“其實哥哥說得沒錯,是我自己活到現在一直都太欠缺思考了。”
“或許這件事之后,我終于能真的長大了吧。”輕地了自己的小腹,勾起角,“這一課的教訓實在太深,足夠我記一輩子了。”
“爸、媽,”看向傅父傅母,“如果他來找你們……不要把我的行蹤告訴他。”
大家都一直決口不提的寶寶的父親,此刻終于由自己親口說出了一個結果,傅父傅母對視一眼,只能言又止地點了點頭。
…
傅璇懷上寶寶的事,因為所有至親家屬統一的意見,而變得重新明朗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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