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后宮又要面臨烏煙瘴氣，趙信的心里就是一陣膩歪。

劉穆之道：“崔岑的人放在我們眼皮子底下，總比藏在暗令我們防備不到的好。”

這話確實在理。

即使趙信很不愿意被著選妃，但他現在還沒有足夠的權力自己做主。

他越是抗拒選妃，那些人就越針對皇后。

到時候反而也將蘇卿語給拖麻煩之中。

趙信深吸了口氣，目幽沉，小不忍則大謀。

他現在要忍。

劉穆之向他匯報了于謙和王玄策二人的安排。

虎賁營和羽林軍重組的進程也很順利。

提到于謙，寡言話的劉穆之罕見地多說了幾句。

正如趙信所猜測那般，他很欣賞于謙。

劉穆之將事匯報完，便告辭了。

每日送到趙信這兒的奏折并不多，他批閱得很快。

用膳之時，他照常去了皇后那兒。

“陛下，可是有什麼煩心事？臣妾見您今日都沒什麼胃口。”

蘇卿語對心上人自是關心微。

趙信雖然表得不明顯，但還是察覺到今天皇上緒有些不佳。

趙信在想的是選秀之事。

一來崔岑的咄咄人令他厭惡。

二來他想到那些秀選進來了，必然有不安分的，他要提前安排好不讓蘇卿語到傷害才行。

宮里留下來的其他幾名妃嬪，因上次晚宴的震懾，現在都很安分。

既然蘇卿語問了，趙信也沒打算向瞞選秀一事，便告訴了。

蘇卿語聞言微愣，抬眸見到皇上濃眉微皺，毫不掩飾對選秀的抵。

心有些復雜，既甜又愧疚。

“陛下，皇嗣延綿確實是大事。

臣妾知道陛下心里有臣妾，便心滿意足了。

陛下有難，臣妾卻幫不到您什麼，反倒給陛下帶來困擾……

陛下無需顧及臣妾，不管陛下做什麼，臣妾都永遠相信陛下。”

朝堂上那些事，不知道，也幫不到皇上。

況且皇上為天子，注定不會只有一個人，只要陛下心里有便好。

蘇卿語的賢惠令趙信熨帖又容，更堅定了絕不讓到任何傷害的念頭。

他不再多言，輕攬佳人懷，一個吻道盡所有。

在皇后那兒度過了一個愉快舒心的夜晚，次日起來想到又要去面對那群大臣，趙信的心日常不好。

今日眾臣依舊孜孜不倦讓他選妃。

眼見他們又開始指責皇后善妒專寵，趙信不耐地打斷了他們的諫言。

“朕選不選妃與皇后無關！

而且現在外頭戰事未歇，朕在這個時候大肆選妃也不合適。

待叛鎮后，再遴選秀。”

崔岑道：“陛下，為皇家開枝散葉實乃首要大事。

若戰事三年五載未歇，陛下也一直不選妃嗎？”

趙信忍住了罵崔岑這老匹夫的沖，卻掩不住面上的冷意。

惱火之際，趙信也不由檢討了一下自己剛才言辭未免沖。

一聽見他們針對皇后，且言辭逐漸尖銳，他就有些控制不住脾氣了。

以后可不能再這樣，免得讓崔岑發現他太重視皇后，于自己不利。

趙信緩和了語氣，淡聲道：“便依丞相所言，準備選秀事宜。”

崔岑這才退回原位，皇上終究年輕沖，還是要任由自己拿。

……

關于選秀瑣事，群臣商議了大半天。

悻悻退朝后，趙信回到了勤政殿。

尚未坐穩，西廠暗探匆匆來報說梁西平他們今日午時便要被斬首。

趙信聞言一驚，道：“攜朕的令牌，立即趕去將他們救下！”

通往午門菜市場的街道兩邊圍滿了百姓。

見到行駛而來的囚車上的兩個犯人，百姓們緒激了起來。

“那些當的黑心肝啊！冤枉好人，無惡不作的惡霸反倒逍遙法外！”

百姓們憤慨地議論了起來。

“就是啊，前些日子那個案件，殺人害命的明明就是劉家那個惡霸！我表叔他兒就是被那劉義山給害了，結果現在他卻被放了出來，這世道當真沒有天理了嗎？”

“劉義山有個當大兒的叔叔做靠山，誰能治他呀……

只可惜了現在即將要送去斬首的兩位可憐人，聽說他們也是有職在的，但……唉！”

眾人無不搖頭嘆息，即使憤怒又能如何？

“夫君！”一個披麻戴孝的子沖到囚車旁，悲聲哭喊道，“夫君！”

囚車中的梁西平見到是自己妻子，原本漠然的臉上頓時激了起來。

他語氣擔憂急切：“玉兒，你怎麼到這兒來了？”

周玉哭道：“夫君，玉兒救不了你……只能來送你一程，夫君……”

他眼眶一紅，聽著妻子悲坳的聲音，心里痛苦又憤恨。

他哽咽道：“玉兒，好好照顧我們的孩子，好好活下去。”

周玉連連點頭，淚流不止。

看向旁邊的馬由韁，愧疚道：“馬大人，都是我們連累了您……”

馬由韁道：“梁兄也是害者，何來連累之說？他們早就想鏟除我了，即使沒有這事兒，也會有別的借口……”

他們話未說完，差就過來魯地將周玉拽開，喝道：

“你攔在這兒作甚？！滾到一邊去！”

周玉死死抓著囚車，不肯離開。

差拽不開人，更惱火不耐，舉起佩劍往上砸。

周玉疼得俏臉發白，但仍不肯松手。

“住手！”梁西平見狀怒吼，通紅的眼眸含著淚意，“是我妻子，只是來給我送行的，你們別為難……”

街道兩旁的百姓們見狀，越加憤慨，亦開始了起來。

差才不理會他，暴地將周玉拖開，甩到一旁。

就在這時，又有數十個披麻戴孝的人沖進了囚車邊，對梁西平悲聲哭道。

“梁大人，您冤了！您解救了我們，此恩我們無以為報啊……”

“兩位大人為清廉，如今卻要蒙莫大冤屈！！世道不公啊！”

這些悲憤哭喊的人，都是那些被劉義山強占囚子的家人。

那宅院被查抄后，被關在里面的孩兒得以解救。

因此這些人對梁西平都無比激。

押送的差們趕將那些人拉開。

百姓們到那些人緒的染，都推著維持秩序的差。

場面變得混起來。

負責押送犯人的頭子沉著臉怒喝：“誰再敢攔路阻撓，殺無赦！”

眾差紛紛出兵，在明晃晃的刀劍下，眾百姓頓時安定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