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文昊張張說不出來話，他越發肯定皇帝就是被誰給忽悠了，而且是被忽悠瘸了。

可是這哪個腐儒也太狠了。

皇家和宗室共取百一，這皇帝和皇后不會在宮里被死吧？

一直到走出宮門，他還在想這事。

連其后皇帝和父親到底說了什麼他都沒聽清，只是約聽見皇帝說讓崔巒暫領丞相職，并在劉穆之等人的協助下，籌備改制。

回到崔府他終于忍不住問崔巒道：“大人，這是有腐儒欺君啊，咱們……”

話沒說完卻見崔巒看自己的眼神有些異樣，不由住。

崔巒這才一聲冷哼，冷笑道：“你真的算過賬了嗎？”

崔文昊聞言苦笑道：“大人，兒也好歹位列九卿，掌管天下馬政，難道還能不識數嗎？”

說著板著指頭給崔巒算道：“按照去歲來算，去歲一年外朝歲大約折合五千萬貫，府略多余外朝，但大致也多不多說，如此一年歲也就一億兩千萬貫，至不多。

若是以此算，取百一，也就一百二十萬貫，其中八十萬貫供宗室用度，宮中便只余四十萬貫不到。

這四十萬貫不僅僅要供給宮中用度，還要有宮室修繕，禮儀祭祀，還有年老宮人的恤。

其外，宮中還要承擔京畿各的濟孤院，這些花費每年都是數百，乃至千萬貫。

哪怕皇帝將禮儀祭祀只用推與外朝，四十萬貫也絕對是捉襟見肘。”

崔巒微微一笑道：“你忘了，你二叔暗中掌控的那些商路都被誰接手去了嗎？

另外你忘了皇家和宗室還有田產嗎？

朝制一改，這些便再與外朝沒有毫關系了。”

崔文昊聞言微微一愣，“但是，就算這些也……”

“放心吧，皇帝自有算計，你還看不出來嗎，皇帝是有大事要做，不想被任何人掣肘。”

崔巒手拍拍他的肩膀道：“別想這些，蒙陛下圣恩，使我崔家宗嗣不絕，也使你的名聲不至于毀于無地，用心為陛下效力就好了。

其他的陛下自有安排。

這制度設計之妙，你仔細揣揣，便明白陛下用意深遠了。”

“喏。”

崔文昊不敢再多說，卻聽父親又再次輕嘆道：“可惜，這制度雖好，也不能一蹴而就啊。

明日，為父便奉詔暫領相權，你用心跟隨劉先生等人學習，別把自己當什麼九卿。”

“喏。”

崔文昊認真的點點頭。

……

就在崔家父子對話的時候，這場夏日的暴雨也停了。

京城眾人都有些憾，顯然這場雨還是不夠。

趙信也有些憾，抬頭看著再次探出頭的烈日，有些無奈。

“看來朕對這京城的統治力度還是不夠，民心也還完全歸附啊。”

和他一起悄然溜出宮的曹雄李存孝，顯然有些不解陛下這一慨從何而來。

都下意識的跟著抬頭看了看天，曹雄連忙道：“陛下，世人常說世上事不如意者十有八九，這場雨能下下來，便已足見是陛下圣德天了。

何況雖然今日沒下，明日不是還可以再下麼。”

“還什麼陛下，要主公，像老曹你這樣滿大街嚷嚷陛下，還怎麼微服出巡？”

趙信還沒說話，旁邊的李存孝卻搶著瞪了他一眼，說著一臉討好的朝趙信道：“您說對吧，主公？”

趙信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給朕，不，給本公子嬉皮笑臉，你之前私自出城的事，朕……本公子還沒跟你算賬，回頭就讓梁西平給你軍法伺候。”

李存孝見馬屁拍到馬上，不由苦笑，口中卻支吾的嘟囔一句，“我這不是打贏了嘛。”

曹雄卻在旁邊笑不已。

惹得李存孝朝他一陣瞪眼，但隨即又被趙信給瞪了回去，“打贏就沒事了，誰告訴你，虧你還名將，不知道軍令如山嗎？

本公子這里你可以將在外，梁西平那里呵呵，等你回來夠你的！”

李存孝聞言不由訕訕鼻子。

心中也知道理虧。

趙信這里倒是無礙，關鍵梁西平那邊他理虧。

人家梁西平本來是讓人他領著人接手城防的，結果他把衛尉的那些老爺兵留下來，自己帶著梁西平的人直接跑出城了，到城門口才讓人給梁西平送了個信。

可把梁西平給氣夠嗆。

這會要不是趙信要微服出巡，他還在關閉呢？

想到梁西平軍法如山，哪怕是李存孝也不由得一陣頭。

本來說他是衛尉，梁西平本管不了他，但是梁西平不管，一句話，你在我軍中就我軍法。

李存孝又不好意思耍賴，只好認罰。

還好這個時候，趙信的旨意到了，讓他伴駕。

梁西平這才放他一馬，允許他回來之后再恕前罪。

不過兩人也是奇怪。

梁西平如此嚴苛，而李存孝雖然心里苦，卻毫也沒有埋怨梁西平不近人，只是嬉皮笑臉的求放過。

三人正說間，趙信正要問曹雄準備的車馬在哪里。

忽然聽見后有人道：“陛下，你們這是要去哪呢？”

三人都是一怔，“說好的微服出巡，怎麼這麼快就被人識破了？”

回頭一看，卻見是南珞瓔，肩膀上扛著一桿大槍，后還跟著一個同樣一戎裝的小丫頭。

趙信不由一愣，上下打量一眼，笑道：“你這是又要去打誰啊？”

南珞瓔本來正要上前拜見，聽到這句話不由一個趔趄，跺腳嗔的道：“陛下，臣是那種隨便打人的人嗎？”

趙信聽這麼說，正要笑說“是”，南珞瓔后的小丫頭卻聲道：“陛下，你可冤枉我家郎了，我家郎這是要給您當差呢。”

趙信一愣，這才想起，南珞瓔還是自己封的近衛統領。

怪不得口稱臣，而不稱臣妾，或者妾，顯然是還記得自己有職在。

雖然這個職只是趙信隨口封的，大秦管制沒有這一職，京城八衛也沒有這一衛。

不過還是在意的。

居然還想著要當值。

這倒是讓趙信有些意外。

不過看看方向又覺得不對，“原來如此，不過這好像是相反的方向呢？”

南珞瓔聽到這句話，俏臉微紅，難得的出兒家的扭之態，趙信不由愕然。

卻聽那小丫頭在旁笑道：“陛下，我家郎這是在徘徊……”

“徘徊？”

趙信聞言一愣，隨即明白了，“這就是說，想要去當值，但又不好意思唄。”

南珞瓔俏臉更紅了，回頭狠狠瞪了那小丫頭一眼，“就你話多，回去繞院子跑一百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