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白在旁邊都看呆了，這還是他第一次親眼看見盛喬的古裝扮相，覺得這模樣簡直就是古代禍國殃民的紅禍水本禍。

盛喬冷得牙齒都打：“小白你傻啦？快給我拍照。”

方白反應過來，趕掏出手機。客串角，劇組也不會專門給拍定妝照，相關的宣傳只能自己來做。拍完之后盛喬立刻裹上外套，還沒緩過來，導演已經人來催了。

天還在飄雪。

導演把盛喬和男主角尤暢到一起，拿著劇本講戲，這一場戲拍的是男主被仇人圍攻，盛喬從天而降救了他。

盛喬就一句臺詞，主要還是威亞戲和打戲。

外套一，覺五臟六腑都凍僵了，四肢不聽使喚，整個人抖得厲害。穿好威亞，導演說：“你別抖，一抖氣質都沒了。”

媽的，你只穿一條子不抖試試看。

盛喬深吸一口氣，竭力維持鎮定，隨著威亞上升，第一場戲開拍。

憋著一口氣，說什麼也不想再來一遍遭這個罪，發揮竟然超常，一襲紅從天而降時，仿佛劇本里那個冷冰冰的紅人活了過來。

雪越下越大，落在潑墨般長發上，像點綴的零星珠花。

渾是傷的年趴在腳邊，抱住腳踝，仰起一張布滿垢的臉，“求你……收我為徒……”

子皺了下眉，居高臨下看他，冷淡目仿佛在打量一件沒有生命的，半晌，突地朝他笑了一下，那笑從邊延至眼角，像攀著冰棱開出妖異帶的花：“你想拜我為師？你可知，當我的徒兒，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幾秒之后，導演喊卡。

上一秒出塵艷絕的人，下一秒跟個篩子似的抖起來。

“小……小白……冷……熱水……”

方白抱著羽絨服沖過去，盛喬覺全都凍僵了，幾杯熱水下肚才終于緩過來一些。哆嗦著跟方白說：“去找劇務拿一個小太，我得烤烤。”

方白咬牙道：“我剛才就去要了，他們說沒有。”

盛喬一愣，低頭喝了兩口熱水，“算了算了，也不是很冷。”

那頭，導演正在檢查剛才的拍攝畫面，執行副導看了眼里面喝水的盛喬，湊到過去低聲道：“楊導，高姐那邊有代，我們要不要讓盛喬再補拍幾次？”

視頻畫面定格在盛喬驟然一笑的臉上。

楊導沒說話，抬頭吩咐助理布置下一場戲，執行副導有些愣，楊導起，拍拍他的肩：“適可而止，莫欺年窮啊。”

整個劇組上上下下，或多或都收到過星耀的暗示。

大資本公司，有的是人看菜下碟，欺負一個毫無背景的盛喬，換來星耀的好，是再劃算不過的事了。

包括男主角尤暢，也被提醒過對戲的時候可以多NG幾次，折騰折騰盛喬。他自有一副傲骨，對這些小手段很是看不上，這也是他這麼多年一直不火的原因。

他沒打算故意折騰盛喬，而的表現也出乎他的意料。此時看著角落凍得臉發青的孩，他開口喊：“盛喬，到我這邊來烤烤火。”

盛喬抬頭，對上那抹清朗視線，飛快綻出一個笑：“嗯，謝謝！”

坐到尤暢邊，小太不余力散發著溫暖，終于驅散了繞骨的寒意。

尤暢拿起劇本：“對對戲，爭取接下來的幾場都一次過。”

盛喬點頭，心里嘆，還是好人多啊。

一上午時間很快過去，下午的戲份在室，劇組轉移場地，先到拍攝的宮殿里吃飯，再布置下午要用到的場景。

上午還只是飄雪，這會兒已經演變為雨夾雪，要多冷有多冷。劇組統一分發盒飯，盛喬蹲在爐子旁邊掀開蓋子一看，傻眼了。

魚香茄子，茄子燒，連湯都是茄沫蛋湯。

盛喬拉住劇務，“全是茄子？沒有其他的嗎？”

劇務語氣不耐煩：“都是這個。”

尤暢說：“尹彤吃茄子，昨天專門代劇務要全茄宴。”

盛喬：“？？？”

媽的茄子變的？

尤暢看表，關心問：“你不吃茄子？”

方白在旁邊早就忍不了，一把拽住劇務，沒好氣道：“我們喬喬對茄子過敏，吃了要出人命的你知道嗎？”

劇務說：“我不可能每次準備餐飯前都問一遍誰對什麼過敏？今天就只準備了這個，吃不了你們自己外賣唄。”

這一鬧，周圍的注意力都被吸引過來，林尹彤捧著盒飯笑道：“喲，小喬，這麼貴呀，連茄子都吃不得。”

盛喬勾了下角：“生就一副貴命，讓您見笑了。”轉頭吩咐方白：“點外賣。”

方白捧著手機看了一圈，氣道：“天氣不好，周圍餐館都閉店了，最近的也要一個多小時之后才能送到。”

那時候他們早就開機了。

盛喬垂了下眸，再抬頭時云淡風輕地笑了笑，把菜都給方白，自己端了那盒白米飯：“我吃點米飯就可以了，也不是很。”

轉頭看林尹彤，角還勾著，語氣也笑的，目卻如冰刀，“前輩你既然這麼吃茄子，我祝你吃一輩子。”

四周一下靜下來，連雨雪滴在房檐上的清響都聽得一清二楚。

林尹彤氣得就差撲過來跟掐架了，盛喬朝四周友好一笑，埋頭吃飯。

下午戲份開拍之前，盛喬用手機搜了一下，發現原主之前傳出在劇組吃盒飯吃吐單獨開小灶的劇，就是跟林尹彤合作的那部劇。

看來那個時候，林尹彤就知道對茄子過敏，大概用了相同的把戲故意刁難。

盛喬收起手機，看向圍坐在火爐前玩手機的林尹彤。

很好，記仇小本本又添一筆。

下午的戲繼續吊威亞，盛喬心中有氣，表更冷，愈發適合這個人設，基本上都一場過，本來需要兩天才能拍完的戲份，今天一天就搞定了。

楊導在門外等盛喬換好服出來，遞給一張名片：“小姑娘有潛力，進步的空間很大，以后有機會合作。”

盛喬對導演圈并不了解，也不存在看不上沒名氣的小導演，禮貌地接過名片，道了謝。楊導笑了笑：“好事多磨，磨過去了，就是另一番天地。”

盛喬點點頭，“我知道，謝謝前輩教導。”

雖然只待了一天，還是一一跟眾人打招呼告了別，有幾個幕后還來找要了簽名和合照。傳言歸傳言，至這一天相下來，盛喬給他們的覺很親切可。

車子等在外面，上了車，本來要回酒店，盛喬半躺在后排，低聲說：“去醫院。”

方白一驚：“喬喬姐你怎麼了？”

“發燒。”

下午就開始低燒，一直扛著，到現在已經有些燒暈了。這段時間以來行程太集，這副素質太弱，接二連三的重已經扛不住了。

方白立刻讓司機轉道，到醫院的時候，盛喬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最后是被擔架從車上抬下來的，方白太著急，到底只是個職不到半年的助理，也沒顧得上藝人形象，盛喬從醫院門口到急救室這一路，不知道被多人拍了照。

“盛喬昏迷就醫”的新聞很快就上了熱搜。

知道去拍劇了，但沒想到最后拍這樣，那些熱門上的路人照片做不了假。

茶茶給會長發消息一直等不到回應，以前是混韓圈的，組織能力不在話下，立刻以此熱搜為據，組織喬在網絡上聲討星耀，羅列了盛喬近段時間以來的“殺人”行程，要求星耀停止榨，立刻解約。

霍希看到新聞時，剛從錄音室出來。

在這一次的演唱會上他有一首新歌首唱，剛剛給新歌錄了和音，坐上車時，首頁彈出了盛喬昏迷的新聞。

撥了電話過去，是方白接的，他這才知道盛喬來了橫店拍戲。

他問司機：“去橫店要多久？”

他們現在在杭州，這次新歌作曲人的音樂室就在這里。

司機說：“不堵車的話，兩個小時。”

霍希收起手機，“去橫店，開快一點。”

小蛋想說什麼，看他冷冰冰的臉，只能把話咽下去。車子一路疾馳，揚起漫空的雪花。

到橫店醫院時，天已經很暗。醫院周圍沒幾個人，住院樓在夜里出冷冰冰的森然。小蛋拉住要下車的霍希：“你去干嘛啊？你真要去看啊？”

霍希看了他一眼，小蛋唰的一下收回手，他淡淡道：“你在車里等我。”

話落，戴好帽子口罩，低頭進了住院大樓。

盛喬在十三樓，單人間，方白垂頭喪氣坐在病床旁邊，看見他進來，驚得手機都摔落在地。

霍希取下口罩，“怎麼樣？”

“下午醒了一次，又睡過去了，燒已經退了。”

他點了下頭，低聲說：“我還沒吃飯，麻煩給我買點夜宵上來。”

方白應了，推門離開。

房間里空調呼呼運作，但空氣仍然冰，他看了會病床上臉紅的孩，走到門外出手機，撥通了寶哥的電話。

“星耀那邊想干什麼？把人死嗎？”

雖然解約，但他跟寶哥之間仍有合作關系，不是誰都跟高玲一樣，解約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寶哥正在跟朋友涮羊，在鬧哄哄的聲音中低嗓音：“什麼意思？”

“盛喬的事。”

“……就解約那事兒，公司吃了這麼大的虧，不可能讓討了好。現在這些都是小意思，你別管了。”

“幫我轉告星耀，行事別太過分，別最后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寶哥看了眼手機屏幕，深吸一口氣，走到門外，“你怎麼回事啊？你怎麼還護起盛喬了？”

好半天，電話里傳來冷冰冰的聲音。

“我的，我不護誰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