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掃過他微紅的耳尖, 姜姮眼中閃過幾許異樣的神采, 歪頭看著他一笑, 語氣甜糯，笑眼彎彎：“殿下猜猜？”

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心一瞬間又噗通噗通跳起來什麼的, 陸季遲：“……”

明明是很正常的一句話, 可他聽著怎麼那麼親，那麼像昨晚夢里的撒呢？還有笑起來的樣子……和平常也沒有什麼不一樣啊！但為什麼他就是覺得特別可，特別想……

打住！

三年起步最高死刑啊小兄弟！

還有這是你朋友！朋友！不是朋友！看清楚阿喂！

陸季遲心里沖自己瘋狂咆哮, 面上卻不敢出什麼痕跡，以免姜姮看出什麼異樣來, 把他當變態遠離。

“殿下怎麼不說話？”

一直笑看著自己，陸季遲耳朵越發熱了幾分, 卻是撐住了：“這條路通往皇宮, 你這是要進宮給你姨母請安吧。”

“猜對了，殿下真聰明。”明明是很無聊很稚的對話，但姜姮說著，心頭卻滿是不下來的笑意，看著眼前似乎已經有點開竅的年, 也不著急, 慢悠悠地說完這話, 忽然出手臂，輕輕眨了一下眼睛，“吶，獎勵。”

是一塊桂花糖。

看著就甜滋滋的, 和的笑容一樣。

暗暗瞪了自己又是一陣跳的口一眼，陸季遲淡定自若地手去接，心里卻是蛋疼極了——媽耶昨晚這夢的后癥也太重了，這得什麼時候才能恢復正常啊！

“殿下也是要進宮請安吧？怎麼沒有坐馬車？”姜姮說著，指尖不經意似的在年指腹上輕蹭了一下。

陸季遲：“……”

渾一然后差點把手里的糖扔出去什麼的，不，這個又慫又蠢的人一定不是他。

年瞪著自己的爪子，一臉的生無可，姜姮差點笑出來，用力忍了忍，方才眼神無辜地笑了一下：“殿下怎麼又不說話了？”

說什麼？

說我快被自己的意給死了麼？

陸季遲暗嘆口氣，把那糖塞進里，無力地擺了擺手：“沒什麼，就是早上吃太飽，有點撐著了，走路消化消化。”

他努力裝作無事的樣子看起來很有趣，同時又可憐得，姜姮好笑又有些心疼，終是暫時放過了他：“那殿下慢走，臣先行一步。”

陸季遲猛然松了口氣，剛想說好，突然想起了林笙的事：“不對，等等。”

姜姮偏頭：“殿下？”

“那個林……”余瞥見四周行人往來，陸季遲飄在半空中的神志一下收了回來，“一會兒你在宮門口等我一下，我有事跟你說。”

姜姮眉眼微轉，笑了起來：“好。”

***

一刻鐘后。

遠遠就看見姜姮姿窈窕地立在巍峨的宮門之下，陸季遲穩了穩心神，非常自信地大步走了過去——這一路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足夠他做好心理建設了，這下他肯定不會再被昨晚的夢影響到了哼哼！

“殿下。”轉，眉眼彎彎，溫雅如畫。

耳朵瞬間又熱起來了的陸季遲：“……”

算了，還是先說正事吧，這個后癥的事兒，慢慢再想辦法好了。

“咳，那什麼，我有一個不大好的消息要告訴你。”

年的表很是嚴肅，姜姮點頭，跟著收了笑容：“殿下請說。”

“那個林笙，他親口跟我說的，他有喜歡的姑娘了。”說起這事兒陸季遲就很憾，也有點抱歉，“是最近剛剛發生的事，所以我之前沒有查到……”

姜姮挑眉：“喜歡的姑娘？”

“聽說他母親今天就會去那姑娘家提親，”陸季遲看了一眼，“這麼著急，我想他應該是真的了心，所以那什麼，咱們改明兒看看章旌怎麼樣？”

姜姮沒有說話。

想起之前目不轉睛盯著林笙看的樣子，陸季遲頓時就有點擔心，“其實那個林笙除了長得俊一些，其他方面也沒有特別突出，你不會真的喜歡上他了吧？”

姜姮回神：“自然不是……”

不是就好，陸季遲松了口氣：語氣不自知地輕快了幾分：“那就好，你放心，我肯定給你找個比林笙更好的！”

姜姮看著他，眼中閃過幾許幾不可見的笑意：“不必了。”

陸季遲一愣。

“我方才還沒說完呢。”

垂下眼睛，看起來有些不好意思的樣子，陸季遲眼皮一跳，突然有種不好的預。

“殿下不是說林世子已經有喜歡的姑娘，并準備上門提親了麼？”姜姮頓了一下，有點兒不確定似的，慢慢地說道，“方才我出門的時候誠意伯夫人正好來訪，似乎……就是為了林世子而來呢。”

萬萬沒想到的陸季遲：“……？？！！”

見他瞪圓了眼睛一臉呆滯地杵在那，跟被雷劈了似的，姜姮忍不住勾了一下，片刻才疑地問：“殿下怎麼了？”

陸季遲沒說話。

林笙喜歡的人竟然就是姜姮！這簡直就是令人驚喜的緣分！

然而陸季遲卻發現……

他一點兒都不覺得高興，反而莫名有些慌張，還有點兒說不上來的生氣。

好像被人欺騙了那種生氣。

又好像暗的小心思被人發現了那種惱怒。

可他明明是真心想要給姜姮找新婆家，對林笙這個人選也很滿意的……

“殿下？”

“我……我突然想起來還有點事要辦，你先進去吧。”陸季遲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急，但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已經匆匆離開皇宮，來到誠意伯府門口了。

“……”

夭壽了，他來這里干什麼？質問林笙為什麼沒有告訴他自己喜歡的姑娘就是姜姮麼？可他又沒問，人家憑什麼要主告訴他？

宿醉的腦袋又疼了起來，陸季遲心下莫名煩，忍不住就在墻角蹲了下來。

有什麼地方不大對，他得靜一靜，想一想。

***

一出門就看見昨晚拉著自己喝了大半宿酒的年蹲在自家門口數螞蟻，林笙愣了一下，隨即就角微，額角疼了起來。

都已經說了自己有喜歡的姑娘，并且很快就要上門提親了，這晉王竟然還不肯死心……

看來真的得找個機會和那位母親一直掛在邊稱贊的姜五姑娘認識一下了，若真的像母親說的那麼合適他，早些親倒也未嘗不可。

林笙心中暗嘆，正準備回府從后門離開，陸季遲就抬頭看了過來。

“林世子！”

看著見到自己后猛然蹦起來，又因為腳麻而一頓齜牙咧的年，林笙：“……”

想笑，同時頭也更疼了。

“殿下怎麼在這里？”

既然已經被看到，林笙也不好再躲，忍著心中無奈，轉走了過來。

“我……路過。”陸季遲其實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來找林笙，反正就是一沖就來了。他隨口答了一句，上上下下打量著這從頭到腳無一不像是畫出來的青年，心里酸酸的，還有點兒不爽，但又不得不承認，這人真的長得很好看。

想起姜姮目不轉睛盯著他的樣子，年心里越發堵了幾分，但能如愿以償，這是一件好事，而且著良心說，林笙為人君子，品端方，確實是個良配……

心里有什麼東西想要冒出來，但又被理智住了，陸季遲穩了穩心神，擺手沖林笙笑了一下，“行了我走了，再見。”

林笙：“……”

所以他就是特地來看他一眼的？

這樣的深……

林笙自己的臉，再次暗道了一聲作孽，同時也堅定了早點親的決心。

嗯……等母親從榮國公府回來就去見見那位姜五姑娘好了。

若真的適合他，他定會好好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