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姮剛從昏迷中醒來。

不擅長游泳, 先前在水里掙扎的時候小不慎被河里的礁石劃傷, 流了不, 被唐均拉上岸后，又費了不力氣與他斗智斗勇, 再加上附近全是野草叢, 泥濘難行，強拖著傷的小走到這里之后，就再也忍不住倒在草堆里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不知睡了多久, 忽然有約的人聲傳來，其中還夾雜著一聲聲的“殿下”。

殿下……

是他來了麼？

一怔, 掙扎著從黑暗中醒了過來。

醒來后先是仔細地聽了聽那邊的靜，確定對方是陸季遲和秦錚派來的人之后, 方才撐著子坐起來——的小了傷, 一直在流，未免醒來后的唐均或者他的同伙沿著跡找過來，也為了讓其他人相信自己和唐均被水沖散了，并沒有一起共過，在功擺唐均之后, 就撕下自己本就被野草刮破了的擺, 簡單地包扎了一下傷口。只是不想起的時候沒注意到后方的草木枝杈, 竟是將上都扯壞了。

夏季天熱，本就穿的，這裳的料子又輕薄不夠牢固，這一扯, 直接讓出了大半個肩頭，看起來十分狼狽。幸好子長，又有兩層，拉起一層裹在上，倒也勉強能遮丑。

只是還沒等騰出手去整理，不遠便傳來了一聲悉的大喊，隨即一人跟陣風似的從那高高的野草叢里沖了出來，目灼灼，滿臉歡喜。

姜姮沒想到他會來得這麼快，猛然一怔的同時眼眶莫名有點兒發酸。想說什麼，卻不想還沒來得及開口，那方才還天降神兵似的年就噗通一聲摔了個狗吃屎。

頓時什麼復雜心都沒了的姜姮：“……”

又見他一不地趴在泥水里，半天都不肯抬頭，一副你看不見我，我沒有來過的樣子，噗嗤一聲，眼中出了止不住的笑意來。

陸季遲：“……”

能不能讓他原地消失？

“殿下？”一直這麼趴著也不是事兒啊，姜姮忍著笑了他一聲。

陸季遲沒有。

他現在是形人，誰都看不見他謝謝。

姜姮被他掩耳盜鈴的樣子逗得差點笑岔氣，還有些昏沉的意識也徹底恢復了清醒。頓了頓，目微轉，假意驚恐地了一聲：“啊！”

“？！”正努力裝死的某人蹭的一下跳了起來，呸呸吐出口中的泥水，急急跑了過來，“怎麼了？！”

年頭發凌，滿泥水，袖子也被不知道什麼東西勾破了，看起來十分狼狽。然而他卻毫不在意，一雙漆黑清亮的眼睛張地看著，里頭只有的影子。

姜姮的眼眶不知道為什麼忽然又酸了起來。

但明明又很開心，很想笑。

“你你你怎麼哭了？！是……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還是，還是嚇到了？！”

直到年驚慌失措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姜姮才驚覺自己竟然掉了淚。意外地怔了一下，下意識抬手去，卻被一只滿是泥水的大手搶了先。

“沒事了……”這是陸季遲頭一回看見姜姮哭，可把他給心疼壞了，頓時什麼尷尬什麼窘迫統統丟到了腦后，只小心翼翼地去臉上的清淚，聲音輕地哄道，“別怕別怕，我來了，沒事了……”

姜姮愣愣地看著他，淚眼汪汪的，與平常冷靜溫婉的樣子大不相同，看起來可憐又可。陸季遲被看得心頭又麻又，剛想再說點什麼，就見一滴渾濁的泥水蜿蜒著從下上滾落，然后啪嗒一聲，砸在了雪白的前。

目再次落在那片雪白上的陸季遲：“……！！！”

一看見他就整個人松懈了下來，完全忘了這茬的姜姮：“……”

“對不起！我我我不是故意……”呆滯片刻后，陸季遲臉紅如，心跳如雷地蹦了起來，然而話還沒有說完，便覺鼻子一熱，接著某種帶著腥味的就爭先恐后地涌了出來。

“……！！！”

年一臉驚恐地瞪大了眼睛，姜姮忍了忍沒忍住，偏頭笑出了聲。

陸季遲：“……”

來個人，讓他消失，馬上的！！！

“殿下別愣著了，先仰頭止吧。”

陸季遲僵了一會兒，默默照做。心里一遍一遍告訴自己：沒事，你是一個厚臉皮的人，你要撐住。

就這麼默念了幾遍之后，他終于功給自己洗腦，讓自己冷靜了下來。

“我沒事，倒是你……怎麼樣？沒事吧？”他說著，腦中忽然閃過了唐均模糊的下半，再一想姜姮突如其來的眼淚和破碎的裳……

難道？！

年忽然變了臉，下意識側過，臉蛋同樣有點發熱的姜姮微微一頓，有些不解地偏了一下頭：“我沒事，殿下怎麼了？”

陸季遲看著沒有說話，目黑沉沉的，似在抑什麼。

從未見過他這樣深沉的一面，姜姮心頭微，很快就猜到了他在想什麼，只是還沒等開口解釋，陸季遲已經長臂一，一把將摟進了懷里：“姮姮，我喜歡你。”

姜姮一怔。

“做我媳婦兒吧，”口噗通噗通的，像是有什麼東西馬上要跳出來了，陸季遲深吸了口氣，聲音發，卻又堅定極了地說，“我會對你好的，永遠只對你一個人好。”

哪怕昭寧帝會不喜，會因此重新忌憚上他，會因此對的家人也生出意見來，他也不想放開了。

他寧愿多花十倍乃至百倍的力氣去解決這些問題，也不愿再浪費和之間的一分一秒。

***

本以為還要再花些力氣，才能讓這顧慮重重的年重新開口說出自己的心意，沒想到因禍得福，直接換來了他的求親。

姜姮整顆心像是飄在了云端上，又又輕，說不出的歡喜。

臉蛋微紅地笑了一下，飛快抬頭，送上了香吻一枚。

雖然只是蜻蜓點水，但陸季遲還是驚呆了，好半晌才一個激靈回過神。

“你……”

“殿下不喜歡麼？”姜姮眨眼看著他，雪白的臉上像是抹了一層胭脂，嫣紅人，明無雙。一雙杏眸更是波流轉，秋水盈盈，看得陸季遲心跳加速，腦袋發暈，整個人都不控制地燙了起來。

“怎，怎麼可能不喜歡……”

跟喜歡的姑娘親親打啵兒啊！

不喜歡的那是死人好嗎！

年心里激得胡咆哮，目落在紅潤飽滿的上，頓時就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

媽耶好想再親一口！

應該可以吧？

不會生氣吧？

擱在姜姮腰間的手張地了，陸季遲紅著臉，結結地問：“能……能不能再親一下？”

剛剛太快了，都還沒有嘗出覺來著！

沒想到這樣的時候他還記得詢問自己的意愿，姜姮一頓，眼中的笑意幾乎要滴落下來。

“再一下殿下就滿足了麼？”

握草那必須……

不能啊！

看著顯然沒有半點不愿的，陸季遲眼睛發亮，再也忍不住低頭吻了過去，然而就在即將功的一瞬間，年余忽然瞥見了一抹刺目的猩紅。他怔了一下，隨即臉大變，猛然抬起了頭：“你傷了？！”

***

雖然已經做過簡單的包扎，但姜姮的小傷得不淺，到現在都還在慢慢往外滲，陸季遲只看了一眼就什麼綺念都散了，急忙下上的外披在上，隨即一把將打橫抱了起來。

“這服臟了，披在上肯定會有些不舒服，你忍耐一下，我馬上帶你回城去看大夫。”

換做以前，他絕對不敢把自己的服往上披，還這麼明正大地抱著走出去。可如今都已經決定在一起了，晉王殿下表示：本王無所畏懼謝謝。

英雄救，人以相許，兩人因此結為夫婦，從此攜手共進，白頭到老……

簡直就是一段傳世佳話有沒有！

因此當秦錚理好唐均匆匆趕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自家破表妹看似一臉，實則滋滋地窩在破晉王的懷里，上嚴嚴實實地裹著他的外的畫面。而破晉王……

雙手摟著他家破表妹，滿臉“這是本王的王妃，都給本王讓開”之意什麼的，秦錚頓時就角微微一，眼睛一陣刺。

“真的就是他了？”

不遠眾人正在趕來，兩人這個樣子一旦被他們看見，就將徹底綁在一起，再也無法分開了。因此雖然已經看得很明白，但秦錚還是沒什麼表地看了自家破表妹一眼。

“嗯。”姜姮毫不地眨了一下眼睛，“他就是最好的。”

最好的什麼的，陸季遲頓時耳一熱，腳下發飄又很不好意思地輕咳了一聲：“含蓄，含蓄。”

這麼直白，他會的！

“好，”眼中笑意流轉的乖乖改口，“他很好，我想嫁給他。”

媽耶覺要上天了怎麼辦！

陸季遲心花怒放，忍不住就傻笑著看了秦錚一眼：“我會好好對的，表舅兄放心。”

……誰他娘的是你表舅兄？！

秦錚頓時就被這臭不要臉的破晉王驚呆了，角狠狠了兩下，方才不爽地哼了一聲：“以負責的名義去跟陛下求親，確實能得到陛下的同意，但陛下不會希殿下這麼做的。”

就是看在秦家和秦太妃母子的面子上，昭寧帝也不會拒絕陸季遲的求親，任由姜姮清白被毀，嫁不出去，但這門婚事不在他的期之，陸季遲若非要這麼做，只怕會惹來他的不喜。

這話是在提醒陸季遲，也是在提醒，姜姮笑了一下，沒有說話，只用信任的目看著陸季遲。

陸季遲頓覺豪萬丈，下一揚就道：“事在人為，本王自會想辦法打消皇兄的疑慮！”

“我相信殿下。”

眼睛彎彎的，看得陸季遲心里一一的，覺得就是要天上的星星，自己都愿意想辦法給摘下來！

“咳，還有你弟弟和你爹什麼的，你放心，我也一定會護著他們的……”

“好。”

忽然就被忽略了，并且再也不上話的秦錚：“……”

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