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胡三彪的銀子還擱在這兒,梅茹心里裝著事,找了個時間親自去董氏那邊跑了一趟。
幾個月不見小長生長胖不,現在養的可壯實了,小手攥著小腳蹬著特別的有勁,梅茹逗了逗小長生,將銀子拿出來。
突然見梅茹提了一大包銀子出來,董氏楞了一下,自然是趕推掉不要。梅茹笑著解釋道:“瑤姐姐誤會了,這是胡大哥托我帶回來的。”——梅茹沒好意思提自己哥哥,怕董氏不自在。
董氏一聽,順勢問道:“你胡大哥怎麼樣了?有沒有傷到哪兒?”和胡三彪去年八月親,這都一年多過去了,那人還沒回來過……察覺自己問的似乎有些著急了,董氏赧的垂下眼,邊替長生準備過冬的裳,邊靦腆解釋說:“聽說那邊打仗艱苦著呢,我和他娘都擔心的。”
梅茹當然能會董氏的心,但這次被問倒了!
梅茹本沒見到胡三彪啊,也不能胡對付,一時又暗忖,果然一個謊要好幾個謊來圓,這回真的是被哥哥坑苦了!不得已之下,梅茹扯了個謊,抱歉道:“瑤姐姐,我到那兒的時候,胡大哥正好去外面巡視去了,只吩咐他手下的人將這包銀子給我。”
沒有聽到真人如何,董氏怔怔的“哦”了一聲,有些低落。
梅茹見狀心底歉疚的不得了,都不好意思再待下去,只想尋個借口趕開溜。
察覺到梅茹的窘迫,董氏連忙笑道:“我這兒還要謝謝你呢,循循。”
梅茹訕訕撓撓頭,暗自思量著今天回去定要好好的問一問哥哥,再過來答復瑤姐姐。
這天從胡家回去,梅茹還在想胡三彪的事,挑簾走到喬氏房里,就見娘親沉著臉,唉聲嘆氣的,眉角眼梢底下滿是不痛快。大哥也坐在旁邊,斂眉抿,滿臉熱騰騰的怒意。氣氛很是不對勁。
“這是怎麼了?”梅茹不好奇。
見梅茹回來,喬氏面稍微緩了緩,道:“沒什麼。”
這明顯是在糊弄人嘛,梅茹只覺得好笑,于是央道:“娘親,你就告訴我唄。”喬氏嘆了一聲,沒不說話。梅茹轉而向哥哥,梅湘憤憤道:“你那門親事不作數了!”
“啊?”梅茹有些吃驚。人前兩日才興匆匆過來取了八字,怎麼今天就不作數了?
梅湘罵道:“也不知他們請誰合的八字,說你與那阮家四郎相沖相克,還有啊,那阮夫人昨天去廟里到一支下下簽,說你會……”頓了頓,梅湘繼續道:“嚇得他們府今天趕派人過來,說這門親事不作數了。”他越說越氣,一臉鐵青,重重拍案道:“這不擺明了說咱們循循八字不好麼?明顯是不愿意和咱們府結親啊!”
聽到這婚事沒,不用去伺候那阮四郎,梅茹驀地反倒松了一口氣,寬道:“不作數就不作數唄。”
“你這小丫頭懂什麼?”喬氏唬過來一句,說完又重重擺手,“罷了罷了,別再提這糟心的事。”
“是啊。”梅茹附和。
“不對!這事兒定有古怪,哪兒會這麼湊巧?”梅湘忿然道,“我去查查這兩樁事。”
“哥哥別急啊。”梅茹勸道,“只怕侯府不是有意的,這八字的事兒誰說得準?幸好這次的事也沒多人知道,何況兩府以后還要走,沒必要傷了和氣。”只是梅茹也好奇:“那簽說我怎麼了?”
“小丫頭別打聽這麼多。”喬氏瞪。
那阮夫人到的那支簽說循循克夫呢,這不嚇人麼?這種名號扣下來,還讓循循怎麼議親?如此思量著,喬氏愈發窩火,偏偏沒地方說理去!強下怒意,喬氏嘆了一聲,安梅茹也是安自己道:“這樁不,咱們再看下一家,總有能合得上的八字。”
陪著喬氏又說了會兒話,兄妹二人才從房里出來。梅湘急著去查這兩樁事,料梅茹拉住他,“怎麼了?”梅湘問。
梅茹低聲問:“哥哥,胡大哥他怎麼樣?傷了沒?子好麼?”見哥哥面不對,連忙又說:“今天胡大娘問起我來,我都不知道該怎麼答。”——梅茹在這兒也是不好意思提瑤姐姐,怕哥哥尷尬。
梅湘的臉還是不大好,沉默頃,他道:“那人好的,你讓他們放心。”
……
東宮
太子冷冷吩咐旁邊人道:“讓那合八字的封一些,別讓人順著到這兒來。”
“卑職知道。”底下的人回道,“殿下放心,不是咱們宮里的人,更何況那兩人八字真不合。”
太子點了點頭,倏地還是蹙眉:“那支簽是怎麼回事?”梅茹無端端多了個克夫的名號,他還怎麼納進宮啊?
底下那人忙撇清干系:“殿下,這不是卑職安排的。”
太子眉頭蹙得更了,吩咐道:“你去查查。”這兩樁事放在一起,怕惹人懷疑,萬一真有人要查,只怕會牽連到他這兒。
待底下的人散了,太子這才去了李皇后。
“母后,兒臣最近在父皇跟前正挨訓呢,現在那小丫頭婚事也不了,納進宮來正合適,也算是讓父皇高興。”
李皇后嘆氣:“你最近的事確實辦的不漂亮,難怪你父皇生氣。”
太子測測的冷哼一聲,卻又有些為難道:“那丫頭現在多了個克夫的名號,有點難聽啊?”
“你糊涂了。”李皇后撇過來一眼,“正是因為難聽,你若還堅持納進宮才顯得你好,你父皇才高看你,更顯得咱們對梅府開恩,這事梅府怎麼會不同意?何況就一句話的事兒,什麼克不克的?”
太子一聽,這事兒對極了,梅茹頂著個克夫的名號還能嫁誰?他若求娶,不立馬恩戴德?
那邊廂傅釗也得了消息,連忙去燕王府。他這人總是躁躁,從管事兒的口中得知七哥在書房,門也不叩,直接推門而——
就見傅錚正好立在多寶格邊,手里竟提著盞花燈!
扭頭見到他過來,傅錚稍稍一愣,面不大自在的將那盞花燈重新擱回多寶格上。
傅釗稍稍有些詫異,實在是因為七哥平日里總是面無表,連笑都極,更不要提“不自在”這種東西了。再一思忖,這多寶格里面確實是有盞別一格的花燈,放了好久了,只是傅釗從來沒有留心過。——他是個大大咧咧的格,不喜歡舞文弄墨,更不喜歡這種花燈的東西。這會兒察覺七哥難得面有異,傅釗不由好奇的走過來。
只見那花燈上面是一筆隨的小字,抄的是最尋常的《靈飛經》,偏偏那字跟隸楷行草書都不大一樣,每個字隨意落筆,總是著靈秀。
傅釗撓了撓頭,忽然想起來了,他轉頭著傅錚,訝然道:“這不是那年上元節七哥買的花燈麼?”
傅錚“嗯”了一聲,沒說話,只默然坐在旁邊。
傅釗也坐下來,笑道:“萬萬沒想到七哥還留著呢。”這麼一說,他又好奇了:“七哥,這盞花燈到底是誰寫的?”
傅錚聞言眸略暗了一暗,又不自在的垂下眼眨了眨,這才淡淡過來,抿笑道:“不知道。”
這份笑意很輕,約約的,似乎有著些無奈,還有點,但很快又消失了。傅釗怔了一怔,正有些狐疑呢,就聽傅錚問道:“十一弟,今日來什麼事?”被這麼一提,傅釗回過神,連忙想起今天過來要說的事兒。
……
梅茹和阮四郎的婚事沒,在京城里潑出一點水花,外面自然有人議論的。傳來傳去,這事兒就變梅茹的脾氣太過驕縱,阮府沒看上,還有說梅茹克夫命的,喬氏氣極了,但還是沒地方說理去!
不過,這水花也沒有很大。因為,很快李皇后就召梅茹進宮了。
這種時候被皇后召見,可是意義不同,算得上天大的恩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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