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寒武意識

陳跳下馬車，瞇著眼睛看了吳悠一眼，笑道：「吳老弟，好久不見了。」

吳悠輕輕一笑，「陳，我們一共也就見過一次。」

「不止吧，我是只見過你一次，你見過我幾次可不說了。」

「非要這麼說的話，你見過我幾次，也不好說的。」

陳哈哈笑道：「別說得咱們互相窺似的，我對老爺們兒沒興趣。來吧，請進，吳老弟天不知道躲在哪兒，皮都有些發白了，是不是好久沒吃過蔬菜水果了？來來來，嘗嘗我店裡的東西。」

吳悠淡淡一笑，「免費的東西，我當然不會客氣。」

陳看向阿布，喊道：「都下來吧，這貓可塞不進去。」

吳悠也看向阿布，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五人從阿布上了下來，他的目從五人上一一掃過，最後落到了天壁上。

天壁也面無表地看著他。

陳朗聲道：「請。」

一行人魚貫進了餐廳，莊堯了一聲，「阿布。」然後指了指門口。

阿布聽話地走到門邊趴了下來，閉上眼睛打盹。

那長髮掩一笑，「好漂亮的貓咪，這是我見過的型最大的變異生了，居然還能這麼乖。」

莊堯道：「那你一定沒見過水裡的東西。」

微微一怔，隨即笑道：「更正一下，我說的是陸地上的。」

叢夏打量起餐廳。

這個餐廳保養得很好，乾淨整潔，白的牆紙是新換過的，看上去非常清新，哪怕是在以前的文明時代，這個餐廳都顯得非常有格調，更不用說在這個到都是破敗景的末世裡，這樣的餐廳簡直讓人有種穿越的錯覺。

餐廳裡一個多餘的客人都沒有，正中央擺放了一張長形桌，上面還鋪著雪白的餐補，餐的數量都不多不剛剛好。

瘦高男人跟餐廳的服務生代了幾句，陳邀請所有人座，他有些得意地介紹道：「這個餐廳在末世前就有我的份，現在如果我不接管，肯定也就跟其他公共和商業設施一樣廢棄了。雖然不敢保證你們在這裡能吃到跟以前一樣好的東西，但是至在整個重慶，我這裡能提供的食材是最好的。」

吳悠點了點頭，「陳真會。」

「這些都是微不足道的東西，如果吳老弟想要，還不是唾手可得。」

吳悠笑著搖了搖頭。

服務生給每個人端上了茶水。

陳坐在主位上，吳悠和天壁坐在面對面，叢夏坐在天壁旁邊。叢夏端起茶水想喝，杯沿剛沾到，就發現茶太燙，於是又放了下來。

吳悠看著叢夏，笑道：「是不是太燙？」他出手，往叢夏的方向探去。

他的指尖剛剛到茶杯，天壁猛地手，用力抓住了他的手腕，冷冷地看著他。

吳悠也微微抬起下，看著天壁。

陳皮瞇起眼睛打量著倆人。

吳悠用指甲輕輕敲了敲茶杯，緻的陶瓷茶杯發出「叮」的一聲脆響，他解釋道：「這樣會涼一些。」

叢夏看了一眼那琥珀的茶水，剛才上面漂浮的熱氣已經不見了，茶水表面上還浮著一層薄薄的冰碴。

叢夏不聲地看著吳悠，這個人想幹什麼？展示實力？給他們下馬威？

現場一片靜寂，天壁的手還沒有收回來，倆人就那麼僵持著。

吳悠看著天壁，輕聲道：「速度很快嘛，不愧是速度進化人。」他刻意加重了最後幾個字的語氣。

叢夏從桌子底下拽了拽天壁的角。

天壁鬆開了手，把茶杯打到了一邊，對後的服務生道：「換熱茶。」

吳悠面不改，「也對，茶應該喝熱的。」

陳拍了拍手，讚歎道：「不愧是自然力進化人，這種能力真是神奇，不知道吳老弟什麼時候有時間，一手大的，讓我們也開開眼界。」

吳悠輕描淡寫地說：「陳司令管理有方，城裡吃人的東西幾乎都絕跡了，我實在沒有什麼需要出手的地方。」

陳長長地「哦」了一聲，「趙進死後，吳老弟在重慶再無對手，確實沒什麼需要出手的地方了，高不勝寒啊，吳老弟是否會覺得有些寂寞呢？」

吳悠低笑道：「有一點。」

「那你約見他們，難道是想找人切磋切磋？」

吳悠搖了搖頭，「我只是想看看，能殺了趙進的究竟是何方英雄。」

陳失笑，「只是想看看？吳老弟，你可真有意思，看了又打算做什麼呢？不會是想拉攏他們吧。」

吳悠犀利地看了陳一眼，「他們不會留在重慶，拉攏有什麼意義？這點陳比我清楚多了吧。」

莊堯喝了口服務生特意端給他的橙，支著下看著吳悠，「你怎麼知道我們不會留在重慶？」

「想留在重慶，不會剛一到就把這裡攪了個天翻地覆，如果來日方長，你們更不會第二天就鋌而走險去殺趙進。」他頓了頓，「其實我很好奇，殺趙進這個決定，是誰做的？」儘管是在詢問所有人，但他的目已經飄向了天壁。

天壁淡道：「我。」

吳悠笑道：「果然藝高人膽大。我曾跟趙進手過一次，雖然是點到為止的，不過趙進這個人，連我都沒有把握能除掉。」

叢夏道：「我們也不是一個人，是兩個人合力殺得他。你們長期呆在重慶，恐怕太久沒看過外面的天了，趙進是當真有你們說的那麼厲害，還是你們自以為他非常厲害？」

陳和吳悠都頗為意外地看向叢夏。

這個看上去弱不風的小白臉，竟然能說出一番如此尖刻的話，而且面對他們毫無怯意，實在讓他們有些意外。如果不是他確實讓人不到任何能量波，真的很難讓人相信他只是個普通人。

叢夏說這番話的用意，就是讓陳和吳悠不清他們的真正實力，有所顧忌。

陳道：「末世以後，我確實沒去過重慶以外的地方，但是定期能從北京方面得到一些消息，難道我真了井底之蛙，外面到都是高手嗎？」

叢夏道：「那也不盡然，至自然力控進化人，我們目前為止也只見過一次，但是趙進，並不是我們遇到過的最危險的敵人，也許是你們高估了他。」

吳悠直勾勾地盯著叢夏，「自然力進化人，你們真的只見過一個嗎？」

叢夏直視著他，「就你一個。」

「聽說你們是從貴州來的。」

「不錯。」

吳悠輕輕一笑，那笑容裡的深意，讓人捉不。

這時候，服務生排著隊開始上菜，菜樣富，味香濃，做得也非常緻漂亮，人食指大。

陳皮笑道：「嘗嘗吧，這魚是昨天剛從一條河裡弄上來的，一條普通的羅非魚長到了兩米多長，不過，到底是給人吃的東西，沒什麼攻擊。西蘭花和萵筍是我的種植園裡出產的，上桌前一個小時才摘下來，非常新鮮。」

幾人見到這樣的食，都心不已，不客氣地吃了起來。

吳悠嘗了塊魚，「陳這日子過的，比以前也沒差多。」

「人生苦短，能自然要，誰知道哪天人就沒了呢。」

吳悠笑道：「是啊，這場災難不也是說來就來了。」

陳放下筷子，眼神縝地打量著吳悠，「吳老弟，咱們明人面前不好說暗話，既然人我都給你請到了，你想見他們的目的，還不趕說說？他們可是呆不了多久的，讓我也聽聽曲高和寡的吳老弟，究竟是什麼打算。」

吳悠隨道：「只是想認識認識。」

陳皮臉微變，吳悠這樣就不給他面子了，分明是有什麼事要瞞著他，甚至連個謊話編得都如此不用心，怎麼能不讓他惱火。他語氣有些生，「既然這樣，吳老弟就抓時間認識吧，過幾天我就要親自從他們出城了。」

吳悠也沒理他，自顧自地吃著東西。

席間吳悠和天壁再無流，但倆人面對面坐著，臉上的表都有些防備。

莊堯一直在桌上跟陳討要著各種東西，尤其是調味料之類容易保存和攜帶的。

如果外面那些看熱鬧的人知道他們只是吃了一頓無傷大雅的飯，不知會作何表，這頓飯不僅讓他們失不已，也讓陳憋了一肚子氣。

吃完飯後，吳悠自顧自地離去了，彷彿只是過來蹭了一頓飯。

陳看向天壁，「你覺得他和你比起來，哪個強？」

天壁謹慎答道：「他。」

陳輕哼一聲，「未必，吳悠這個人，太能偽裝。現在在城裡，到都是我的眼線，他沒法去找你，但是出城之外，他一定會去找你們，希你們到時候好自為之，離開了，就別再回來，否則再見面，是敵是友就不好說了。」

莊堯嗤笑道：「我們從沒打算回來。」

「那樣最好。」陳也帶著人走了。

阿布載著幾人往賓館走去。

路上，天壁沉聲道：「重慶要變天了，我們兩天之就離開。」

叢夏道：「你的傷最好再休養幾天。」

莊堯搖頭，「不，他說得對，重慶馬上要變天了，這一次，一定會死不人，我們必須趕走。三勢力並存的時候，是最穩定的時候，現在鴻威幫沒了，青巖幫不可能容得下冰霜會，吳悠也不會坐以待斃，我們不能捲進他們之間的鬥爭中去。今天，吳悠就是來試探我們和青巖幫的關係的。」

唐雁丘道：「我們走了，工業園的人會不會有危險。」

「我們留在這裡，工業園的人才有危險，他們會為脅迫我們的籌碼。我們走了，他們沒有理由浪費人力去對付工業園的人。」

唐雁丘歎了口氣。

「今明兩天準備，後天一早出發。」

柳羽趴在阿布上，用臉蹭著它乎乎香噴噴的，哀道：「沒消停幾天又要走了，好日子總是這麼短。」能洗澡能睡床能有吃有喝的日子又到頭了。

莊堯道：「下一站是四川峨眉山，按照約定，陪唐雁丘回家。」他轉向唐雁丘，「你確定到了地界你能找到家嗎？」

唐雁丘肯定地說：「能，唐家有特殊的標記方式，不管樹木植被怎麼變，只要山地勢不變，我就能辨別。」

「好，這裡離峨眉山不遠，如果地形變化不是特別大，開著路霸兩三天就能到。我已經把研究所那邊最新研發的真空保鮮機借回來一臺，咱們多採購些食，明天打包後，把食和燃油裝車。現在天壁和唐雁丘回去休息，其他人分頭行，把該買的東西盡量買齊了，沒有的就管青巖幫要。」

莊堯把幾人送回旅館之後，就去研究所了，叢夏和柳羽帶著幾個工業園的人，開著路霸出去採購。拿汽油換回了不有用的東西，尤其是食。柳羽還得瑟地買了好幾件服和鞋，在所有的服裡，時裝是最不值錢的，曾經擺在櫥櫃裡抵得上普通人月工資的奢侈品服飾，用一個礦泉水瓶的汽油就能隨便抱走。

叢夏看著他那包服，無奈地笑道：「車上的空間有限，你小心莊堯不讓你帶。」

「又沒幾件。」

「還是簡一下吧，柳哥，咱們多塞幾塊餅乾，不是比服實用多了。」

柳羽撇了撇，不高興地說：「知道了。」

「對了，你可以給小唐帶幾件，他穿來穿去就兩套服，都破了，這裡面什麼碼都有，你找找合他的給他送去吧。」

柳羽皺眉道：「他裹個麻袋就夠了，他懂什麼服。」

叢夏笑道：「柳哥，你別對他有偏見嘛，其實小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