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傀儡玉

幾人回到了那個賓館，賓館前的空地上放著已經冷掉的鼠火鍋和一地的骨頭，大堂裡傳來抑揚頓挫的呼嚕聲。

唐雁丘驚訝道：「什麼人在裡面？」

叢夏道：「呃，昨天到的那個兩棲返祖人。」

天壁皺眉道：「他怎麼會在這裡？」

「他說他住這裡，他非要在屋子裡烤鼠，我怕熏著我們，就用我們的炊給他煮了。」

柳羽搖了搖頭，「這呼嚕聲。」

唐雁丘低頭看著鍋裡的老鼠，有些猶豫。

柳羽搭著他肩膀，「怎麼了唐大俠，了？」

唐雁丘老實地點點頭，「飛了很久。」

「那你就吃啊，那孩子說要把四隻老鼠送給我們，不會他自己吃了吧。」

「沒有，那麼大的老鼠，他就是再能吃也吃不完，還剩一些呢，天氣冷不容易壞，別浪費了，咱們給吃了吧。」叢夏笑著看了唐雁丘一眼，「小唐都了。」

唐雁丘不好意思地笑笑，笑容靦腆又帥氣。

幾人圍著鍋坐下了，叢夏添柴點火，把冷掉的一鍋鼠又燒了起來。

叢夏說：「咱們剩下的糧食不多了，到貴都不太夠，希那個人能給我們多準備些吃得。以後啊，盡量在路上打獵一些東西吃吧，蔬菜也不能每天吃了，太奢侈了。」

莊堯了阿布，「阿布現在兩天才能吃上一頓，冬天確實不好打獵。」

柳羽道：「它脂肪厚，不著，哎，這個給我。」

叢夏筷子夾著的那塊已經到了唐雁丘的碗上方，他道：「柳哥，剛才咱們都吃過了呀。」

「可我還想吃啊。」

「那你先讓小唐先吃吧，他們都了。」

柳羽滿不在乎地說：「這塊是關節的，最了，給我吧。」

唐雁丘回了手，道：「給他吧。」

叢夏歎了口氣，把放到了唐雁丘碗裡，「柳哥，你別老欺負小唐，小唐不跟你計較而已。」

「誰說我欺負他了。」柳羽靠了過去，「小唐，柳哥要你一塊而已，沒那麼小氣吧。」

唐雁丘把夾到了他碗裡，木木地說：「你別鬧了，吃吧。」

柳羽用力掐了把他的臉，把那白的臉蛋掐得通紅，「乖啊。」

唐雁丘搖了搖頭，無可奈何的樣子。

叢夏忍著笑，把老鼠給幾人分了，「你們上午都幹什麼了，怎麼會被那些人堵在廣場上呢？佳那裡去了嗎？」

莊堯點點頭，「去了，但是爸爸很不配合，似乎不想跟我們沾上關係，我們什麼也沒問道就走了。我們想在附近找找人，結果一個人都沒找到，後來就在那廣場附近到了那夥人。」

「小唐，你呢？發現了什麼嗎？」

唐雁丘道：「我去了大雁塔附近。」

幾人全都直勾勾地盯著他。

唐雁丘放下碗，「我小時候來過一次西安，對大雁塔印象很深刻，所以飛到那附近的時候，就繞過去看了看。」

「你看到了什麼？」

「什麼都沒有，但是我靠近它的時候，確實覺到了非常強大的能量，那種能量很難形容，可能叢夏會覺得更準確一下，對我來說，那種能量既分散、又集中，說它分散，整個大雁塔就好像是一個能量，那塔那麼高，卻哪裡都是那麼強的能量，這很奇怪，說它集中，是因為那種能量好像被錮在大雁塔了，按理來說，如果大雁塔真的有那麼強大的能量，它為什麼偏要呆在塔呢？天地這麼廣闊，它去哪裡不可以。」

「這也是我最好奇的一點，有什麼理由讓一個擁有傀儡玉的強大能量，非要在一座塔裡呢，而且，那個強大的能量靠什麼為生？」

柳羽道：「也許是某種植，不需要吃東西。」

「如果是植的話，大雁塔的牆肯定會到破壞的，但是從外形上看，它還完好無損。」

柳羽皺了皺眉，不知怎麼的，想到了他在昆明時有過一面之緣的大松樹，他道：「難道是植異種人？」

叢夏搖了搖頭，「有哪個人類會得了常年呆在一座塔裡。」

莊堯托著下，腦筋飛速轉著。

天壁看了他一眼，「難道你想去？」

莊堯笑了笑，「難道你們不好奇？」

叢夏忙道：「我們雖然好奇，但是絕對不想去，你沒聽那人說嗎，北京派了三波人去都沒回來，這塊傀儡玉的代價太高了，我們沒有必要冒險。」

莊堯不置可否，而是歎息一聲，「大雁塔呀……裡面到底有什麼呢。」他的眼中充滿了好奇和期待。

眾人一看他這樣都有點背脊發涼。

「你們說什麼呢？大雁塔是什麼？」一個含糊不清的聲音從他們後傳來。

轉頭去，鄧逍抓著頭髮從裡面走出來了，「哎喲，又煮湯了，快，給我來一碗。」

「你不是吃飽了嗎？」

「睡一覺消化了。」鄧逍不客氣地坐到了叢夏旁邊，眼地看著他，眼神單純又明亮。

叢夏給他盛了碗湯，笑道：「你可能吃啊，不怪長這麼高。」

其他人都狐疑地看著鄧逍。

鄧逍喝完湯，一抹，「你們聊什麼呢？前兩天我也去了這裡一個塔，那塔可高可漂亮了，就是裡面的玩意兒有點嚇人……」

眾人猛地看向他，眼好像要吃人。

鄧逍嚇了一跳，「怎麼了？」

叢夏直勾勾地看著他，「你去了哪個塔？」

「不知道什麼塔啊，反正很漂亮很高的一個塔，我還想拍張照留念呢，要是找到我媽，我就給看，結果我進去差點兒沒出來，相機也不知道丟哪兒去了。」

唐雁丘猛地站了起來，「你過來。」

「嗯？」

鄧逍還沒反應過來，唐雁丘的後背突然生出巨大的翅膀，抓著他脖領子把他拎了起來。

「哇，哇哇，你幹嘛！我生氣了！媽呀快放我下來——」鄧逍大聲喚了起來。

唐雁丘把他抓到空中，指著很遠只能看到半的大雁塔，「你那天去的是不是那個塔？」

鄧逍歪著腦袋看了一會兒。

唐雁丘催促道：「快點，你太重了。」

「我想想啊——往左邊一點，再高一點，哇，會飛好過癮啊。」

唐雁丘木然地看著他。

鄧逍點了點頭，「是那個塔。」

倆人降了下來，莊堯差點撲到鄧逍上，「你真的去了大雁塔？你還進去了？裡面有什麼？」

鄧逍道：「我進去了啊，我想進去拍照嘛，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不過一看就是旅遊景點，好像那個塔前面的牌匾上確實是寫著大雁什麼的。」

莊堯怒道：「別廢話！」

鄧逍撇了撇，「你們問這個幹嘛？那個塔裡面的東西噁心死了。」

「到底是什麼。」連叢夏都失去耐心了。

鄧逍道：「蟲子唄。」

叢夏愣了愣，「蟲子？什麼蟲子？有多？」

「什麼蟲子就不知道了，黑乎乎趴趴的，特別噁心，有多？塔裡全是，怎麼也有上億吧。」

叢夏嚇得差點趴地上。

鄧逍道：「我當時一進去，就被蟲子糊住了，還好它們咬不我的皮，我就跑出來了，那些蟲子好像很怕到外面，我一衝出來它們全跑回去了，不過我還是抓了幾隻，口還不錯，像糯米□，就是不好吃，哎，說不定你做會好吃，你有鹽啊。」鄧逍興地看著叢夏。

叢夏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如果這孩子說得是真的，倒是不難相信為什麼一*進去的人都沒出來，就算是一腳能踩死幾十隻的螞蟻，一下到上億只人還能有什麼戰鬥力，噁心也活活噁心死了，何況那些蟲子還是長期跟傀儡玉呆在一起，經歷過變異和強化的。

莊堯了下，「看來，只要離開大雁塔，那些蟲子就不會跟出來？」

叢夏聲道：「那我們也不會去的。」

鄧逍眼前一亮，「你們想去嗎？我可以帶你們去，我們抓些蟲子來做烤串兒吧。」

柳羽「嘖」了一聲，「這孩子是不是缺心眼兒啊，我才不去呢。」

唐雁丘道：「我無所謂。」

眾人又一次把目投向了天壁。

天壁道：「去附近看看吧，未必一定進去。」

莊堯道：「叢夏和柳羽不想去就留下吧。」

叢夏忙道：「我去。」不管怎麼樣，他也不能放著這麼多人涉險，他肯定要跟著。

柳羽翻了個白眼，「去就去。」

「走吧。」莊堯興地站了起來，抓著阿布的尾，一下子被甩到了阿布的背上。

鄧逍張了「O」型，激地看著阿布。

幾人陸續這麼被甩了上去，叢夏在上面道：「鄧逍，上來啊。」

鄧逍一把抓住了阿布的尾，阿布輕輕往上一甩，鄧逍整個被拋到了半空中。

「哇啊——」

鄧逍重重落到了阿布背上，吃了一的，他趕爬了起來，東西，興得坐不住，「太棒了，我們要騎貓去嗎？太酷了，這貓真大啊，坐更多的人都沒問題啊，哎呀，還能打滾呢！」說著真的從阿布的脖子滾到了它的背上，玩兒得不亦樂乎。

阿布轉過大腦袋，幽怨地看了他一眼。

鄧逍愣愣地看著阿布紫的瞳孔，喃喃道：「這貓真漂亮。」

莊堯怒道：「別在阿布上，它會不舒服。」

鄧逍趴在又厚又的上，歎息道：「真暖和啊，你們又可以騎貓，又可以吃鹽，真好啊。」

叢夏笑道：「天氣冷的時候我們還可以躲在阿布懷裡睡覺。」

鄧逍羨慕不已。

阿布跑了起來，速度飛快，鄧逍在阿布的背上興地大。

這些人裡，除了莊堯，就鄧逍年紀最小，但是在莊堯上從來看不到半點小孩子該有的天真活潑，反而是鄧逍，那種年輕的靈的活力和隨時樂觀的神，是真正屬於一個十八歲年的。

看上去好像很近的大雁塔，他們跑了二十多分鐘才到。

站在塔下，他們才覺到這座塔有多麼的高，多麼的雄偉。銀裝素裹的大雁塔，見證了西安這個十三朝古都的千年興衰，它見證過各種各樣的改朝換代、落漲，但一定沒見過人類從食鏈頂端狠狠摔下，沒見過這比任何戰爭都還要殘酷、腥、瘋狂的全球大災難，如今這座沉澱著厚重歷史的標誌建築，卻被無數的變異蟲子佔據著，就像這片曾經在人類掌控下的星球，如今也被他們口中的低等生侵蝕著自己的生存空間。

站在這座塔前，每個人心裡都有些慨。

叢夏輕聲道：「大學那年，我第一次來西安，參觀的第一個景點就是大雁塔。」

人是非。

莊堯問道：「覺到能量了嗎？」

「當然，這麼強大的能量。」叢夏握了拳頭，克制著的抖。

從大雁塔裡他到了兩強大無比的能量，一是來自那些蟲子的土能量，這能量比他過往接過的任何一個變異種的能量多還要龐大得多，還有一，是來自傀儡玉的無屬能量，那些蟲子的能量跟傀儡玉的能量一比，卻又顯得無足輕重了。

在這兩能量的迫下，叢夏甚至覺得呼吸都有些困難。

其他人也不太好，畢竟到能量波如此強大的生，每個人心裡都會充滿了戒備。

只有鄧逍例外。

他興地說：「咱們快去抓蟲子吧。」

叢夏道：「你都覺不到能量嗎？」

「能啊。」

「那你當時怎麼敢進去的？」

「我好奇嘛，想看看什麼東西這麼厲害，我當時想的是，我拍張照就走，也不打擾它，誰知道我一進去就攻擊啊。」

眾人看他的眼神愈發不可置信。

莊堯道：「我們進去看看吧，既然他一個人進去都能出來，我們沒有道理出不來，我想抓幾隻樣本回去研究研究。」

叢夏想了想，鄧逍也好好地出來了，應該問題不大吧，就是可能會比較噁心。他看了天壁一眼，「你說呢？」

天壁道：「在門口看看吧，抓幾隻蟲子，你順便知一下，傀儡玉大概在哪個位置。」

「嗯，我要離近點才能覺到，現在就是覺到都是。」

幾人從阿布上了下來，莊堯道：「阿布，你在門口等著我們。」

阿布就聽話地蹲在一旁，只是爪子不安地撓著地，顯然對這個地方很厭惡。

鄧逍中氣十足地喝了一聲，「我又來了！」說完用力地去推大雁塔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