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都沒說話，就連鄧逍都沉默了，畢竟「救世主」這三個字太過沉重，他們彷彿都能覺到叢夏繃的心。

莊堯道：「我現在提醒你，是因為我們下一站就要去了，我們離北京也不遠了，我想，我們這一路的兇險，跟之後的路程比起來，說不定本不足掛齒，我也堅信，北京不是我們旅程的結束，而更可能是一個開始。在這所有人裡，你是最特別、最重要的一個，卻偏偏也是心智最弱小的一個，我希你時刻做好心理準備，迎接意想不到的……『命運』。」

叢夏握了拳頭，掌心全是汗。

天壁沉聲道：「行了，別說了，吃完了就去睡覺吧。」

叢夏聽到天壁為他及時切斷了這個話題，終於鬆了口氣。

今天白天發生的事太多了，每個人都已經非常疲倦，吃飽之後，幾人陸續進賓館睡覺去了。

天壁和叢夏進屋後，叢夏道：「還好你打斷他了，他說這些東西，老實說讓我害怕的。」

「我知道。」天壁了他的頭髮，「別怕。」

叢夏角揚起笑意，握著他的手躺在他邊，「沒事兒，那孩子說得嚇人的話多了去了，他說得多了說不定我就麻木了，更何況，我還有你呢，也沒什麼好怕的。」

「嗯。」

叢夏往他邊湊了湊，有些不好意思地說：「要是咱們倆遇見也是所謂的『命運』結的果，那、那『命運』也不可怕，也有好事。」

天壁抓了他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肚子上，輕聲道：「這件，是好事。」

叢夏傻笑了兩聲，「遇見你們，是末世最大的好事。」

天壁道：「睡覺吧。」

叢夏知道他不善言辭，而且好像容易害的，一說點什麼讓人臉紅的話，就會自轉移話題，跟天壁一比，他臉皮就厚多了，倆人之間總得有一個主，要不就啥也白扯了。叢夏也早已經習慣了這點，撐起子，笑道：「來個晚安吻唄。」

天壁角微微扯了一下，好像在笑。天壁笑的次數簡直是屈指可數，叢夏仔細想了想，認識這麼久，天壁笑的次數不超過三回，而且很淡，但他還是能看出來，他注意著天壁的每一個表。

叢夏很高興地說：「你好像笑了。」

天壁看著他，目如水。

叢夏低下頭，親了下天壁的，笑道：「晚安吻，時髦吧。」

天壁也微微抬起頭，親了他一下，「時髦。」

叢夏低笑了兩聲，忍不住照著他臉頰親了口帶響的，「來，咱們睡覺。」

倆人在一起，頭抵著頭，在對方邊放心地睡著了。

叢夏睡得迷迷糊糊地時候，突然被人搖醒了。

「唔……天壁？」叢夏努力眨了下眼睛，天壁的臉在黑夜中近在眼前，他一下子警覺起來，「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嗎？」

天壁輕聲道：「起來。」

不用他說，叢夏已經爬了起來，他們被夜襲的次數也不，很快他就清醒了，「怎麼了？沒覺到什麼能量波啊。」

「不是襲，我要你跟我去一個地方。」

「啊？去什麼地方？你睡前怎麼不說？」

「說了你會睡不著，只能現在去，因為只有我們兩個去。」天壁跳下床，準備武。

叢夏心裡張了起來，「天壁，我們要去哪裡？」

「大雁塔。」天壁平靜地說。

叢夏大驚，「為什麼？就我們兩個？去大雁塔？」他以為經歷過白天的事，所有人都已經放棄了大雁塔，畢竟那樣數量的蟲子，不是他們可以抗衡的。

天壁看了看表，「時間有點，路上說。」

倆人著黑，靜悄悄地下了樓，經過門外的時候，阿布醒了，紫的瞳眸靜靜地看著他們，不知道他們要幹什麼，還意圖站起來。

叢夏趕了它潤的鼻子，「阿布乖，睡覺吧。」

阿布又趴了回去，但是一直看著他們，直到他們離開賓館。

路上，叢夏追問道：「天壁，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們是去大雁塔周圍，還是要進去？」

「進去。」天壁道：「白天的時候，我在大雁塔裡發現了一樣東西，讓我很在意。」

「什麼東西？」

「相機，可能就是鄧逍掉落的那個相機。」

「是嗎？我們都沒看到。」

「因為在我那一側。剛開始進去，一片漆黑，我也沒看到，當蟲子開始出現的時候，我們就急著往外跑了，誰也沒時間注意其他的，我也是無意間發現，在蟲子出現後，角落裡突然有了一個紅點，閃了幾下，我當時看不見是什麼，但是鄧逍撞開大門，線進來之後，我又看了一眼，是個單反，而且鏡頭就對著我們。」

叢夏背脊有些發寒，「如果真的是鄧逍的相機，那也早該沒電了呀。」

「所以這件事不同尋常，如果不去弄個清楚，我離開這裡也會一直想著。」

「可我們兩個進去太危險了吧，為什麼不告訴其他人？」叢夏想到那鋪天蓋地的蟲子，哪怕是天壁在，他也覺得肚子直，一想到那種蟲子爬過全的覺，他就一萬個不願意再去那個地方。

「不，只有我進去。如果那個相機還在原來的位置，帶著相機離開的把握我還有。之所以不告訴其他人，是因為我看得出來，莊堯雖然沒說，但是他對無法得到大雁塔裡的傀儡玉很不甘心，如果讓他知道了相機的事，以他的個，可能會重新部署，借這個機會再闖一次，尤其是，萬一那個相機裡真的有什麼，他更不會輕易離開這裡了。這件事知道的人越多越容易被他發現，所以我們兩個來就夠了。我帶你來，是因為我不能把傀儡玉帶進塔裡，但是我又不能把傀儡玉放在賓館，更不放心把它給你以外的任何人，所以我要你帶著傀儡玉遠遠地躲著，我去塔裡拿相機。」

叢夏的聲音不自覺拔高了，「不行，那樣太危險了，上次我們裡應外合，才勉強逃出來，你一個人上那麼多蟲子，你怎麼！」

天壁道：「我有把握，那些蟲子只是數量佔優勢，我拿了相機會立刻離開，鄧逍都可以離開，你不用太擔心。」

叢夏急道：「那我還是跟你一起……」

天壁堅決地說：「不行，你進去只有拖累我。」

叢夏張了張，神黯淡了下來，天壁說得對，他如果跟進去，多半是個累贅。

天壁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立刻就有些後悔，他停下腳步，低聲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叢夏道：「我明白，你也是為了我的安全。」

「嗯，我一個人進去，更容易出來。」

「我明白了。」

倆人快速地來到了大雁塔附近，在離塔三百米的地方停住了，這個距離，傀儡玉還沒有反應，就算有反應，讓叢夏逃跑的時間也是足夠的。

天壁把一把槍和幾顆手榴彈放到叢夏上，然後把傀儡玉放到了地上，他認真地看著叢夏的眼睛，「你答應我，絕對不會它，你要控制住自己，如果你覺得到了蠱，就進古玉的虛空裡。」

「好。」

天壁拍了拍他的肩膀，「注意點周圍，如果有對付不了的危險，就開槍讓我聽到。」

夜晚的草叢中隨時可能有變異出沒，不過叢夏並不會懼怕那些，他的能量足夠他強化很多地方，普通的變異還傷害不了他。

叢夏點點頭，抓著他的胳膊，沉聲道：「你一定要快去快回。」

天壁握了握他的手，頭也不回地往大雁塔跑去。

叢夏跟著他的背影，一步步強化著自己的視力，直到看到三百米外的天壁，消失在了黑漆漆的門裡。

叢夏抬起頭，看著漆黑的夜空下大雁塔龐大的黑影，那種仰視巨的覺給人以強大的迫，尤其想到那塔裡裝著什麼東西，叢夏的心就狂跳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