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傀儡玉

莊堯一直在觀察著易東和那個蓖麻異種人的戰鬥，地上跟下雨一樣躺著上百隻蝙蝠的，上纏繞著斷掉的蓖麻，眼看著兩方都傷勢不輕，莊堯見時機一到，對唐雁丘說：「去幫易東把那個蓖麻人殺了。」

唐雁丘飛而起，從背後出一支箭，箭頭在火石上一劃，浸了煤油的箭頭立刻著了起來，他一箭出，正中蓖麻叢。

那叢蓖麻分不清頭尾，也看不出要害在何，糟糟的一團，攻擊難度非常大，看上去除了把他燒，或者等他能量耗盡自己顯出人形，沒什麼辦法能殺了他，也難怪魏紫第一高手傷得如此嚴重。而那蓖麻人明顯能量很強，到現在都沒有力竭，再拖下去，恐怕先敗下陣來的會是易東，莊堯不能讓易東死。

那蓖麻叢發出一聲人類的慘，火速地自斷被點著的部位，易東也立刻撤回了大批蝙蝠，怕被火燒到。

唐雁丘站在半空，一支又一支地火箭下，冷酷地看著那蓖麻人掙扎躲閃，卻因為枝太多，攻擊面積廣，本避不開火箭的攻擊，越是這樣，他越不敢顯出原形，唯恐一箭穿心，易東在旁邊阻止他逃跑，不斷地趁虛攻擊，在倆人的夾擊下，那蓖麻人能量流失加劇，眼看枝椏在往回，已經無法支撐變異形態，最終變回了人類，那蓖麻人撕聲大吼道：「別殺我，你們想要傀儡玉，我給你們，別殺我！」

易東的聲音顯得也很虛弱，「你還沒看出來嗎，他們本就沒打算留你活口，我現在終於相信，你們本就沒有傀儡玉，一切都是他們的計謀。」

蓖麻人還是不死心地喊道：「我有，我們有傀儡玉，只有我知道在什麼地方……」

「你們沒有。」唐雁丘淡淡地說。

蓖麻人瞪大眼睛，眼中一片死灰之，蝙蝠人撲了上去，瞬間吸乾了他全的。

下一刻，易東也變回了人形，眾人這才看出他的傷有多重，他上幾乎沒有了完好的皮，被蓖麻的刺球割得鮮淋漓，而且很多傷都是反覆劃割，慘不忍睹，他臉白得跟紙一樣，看上去就跟個死人差不多了。

如此重的傷，就是回到一年前的文明時代，有現代醫學加持的況，也很難保住命，因為失太多，人抗不了多久，更何況是在細菌瘋狂繁的現在，一個小傷口都可能要了抵抗差的人的命，全大面積創口出，在絕大多數人眼裡易東已經沒救了。

唐雁丘落到了地上，看著這個昔日強大的男人如今奄奄一息，心裡有些慨。

「大哥！」易南尖利地有些變形的聲音從很遠響起。

眾人回頭看去，他穿著一大的、明顯是臨時從死人上下來的服，被天壁控制著從遠走來，他老遠看到豆腐一樣的易東，聲調都變了。

他瘋狂地跑了過來，撲通一下跪在易東面前，全抖的厲害，甚至不敢手去這個糊糊的人。

易東平靜地看了他一眼，似乎看到他沒事，還鬆了口氣。

易南小心翼翼地抓住易東的手，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哽咽道：「你別死，你別死，我只剩下你了，你別死。」

易東輕聲道：「早晚……有這一天。」

從他們把傀儡玉搶到手的那天起，無數次遭到攻擊，無數次險象環生，他們心驚膽戰地活到今天，心裡卻很清楚，早晚他們可能為了這塊玉送上命，但是人的貪慾和僥倖心理是並存的，總有一個惡魔的聲音試圖說服自己是幸運的那一個，直到一切無法挽回。

「你別死，你別死。」易南機械地重複著這句話，他突然想起什麼，轉過頭，惡狠狠地看著天壁，「你想要傀儡玉？你們不是可以給人療傷嗎，把我大哥治好，否則你就是把我千刀萬剮，我也不會給你！」

天壁道：「先把傀儡玉給我。」

「傀儡玉不在我上，我大哥支撐不到那時候，你們現在就救他。」

天壁看向叢夏，對他點了點頭。

莊堯和叢夏一起從阿布上了下來，莊堯走到兩兄弟面前，「我會先保住他的命，等我們那到傀儡玉後，我會完全治好他。」

易南看著他，出果然是你的表。

莊堯對唐雁丘道：「去讓燕會準備乾淨的巾和服，包括他的，還有柳羽和鄧逍的都準備出來。」

唐雁丘點點頭，去找燕會。

莊堯把手放在易東的皮上放，輕輕移著，易南瞪大眼睛看著他，易東因為失過多，已經陷了半昏迷。

叢夏暗自配合著莊堯雙手移的路線，把能量輸送進易東，修復著他上皮開綻的傷口。

其實易東看上去渾是，傷嚴重，但是叢夏在用能量掃過他全後，發現他其實並沒有致命傷，他觀察過那個蓖麻人，他的蓖麻球最長的尖刺也只有三四厘米，只是勝在數量多，所以造的創口和出量大，致死的原因多是失和細菌染，真正傷及臟和要害的反而沒有，對於叢夏來說，傷及骨頭的傷最耗費能量，其次是臟，像易東這種傷在皮的，反而好治一些。

不過，這種恐怖的攻擊方式，比一刀刺死人歹毒多了，看著易東上那麼多傷，就可以想像他遭著怎麼樣的痛苦，在他看來易東可以□無數蝙蝠的能力已經非常駭人，又會飛、又能吸，並且找不到要害，這樣的對手他真難想像要怎麼打，難怪魏紫能強盛這麼久，可是易東倒霉在他這次上了一個同樣找不到要害的對手，活生生把他拖到力竭，沒有他們的話，易東就死定了。

叢夏猜測這個蓖麻人肯定是奉嵐會的主戰人員，這種異種能力實在是變態的要死，如果不是他也被易東拖得疲力盡，肯定沒那麼容易被唐雁丘出人形。

治療進行了十多分鐘，出量大的傷口都被叢夏治癒了，但是易東上傷太多，依然有一多半的地方還在滲。

天壁道：「行了，帶我們去找傀儡玉。」

易東恢復了一些神智，不太敢置信地看著莊堯，儘管他們團隊有個特殊能力者的消息已經傳遍了北京，他們也都接到了懸賞令，但是真正見到、甚至到，又是另外一回事。他能覺到剛才有一能量源源不斷地流他，那能量不強，就像小溪一樣，很溫和，但是又非常執著地流遍了他全，讓他已經枯竭的能量慢慢恢復，之後，那些能量不自己控地開始往傷口集中，他甚至能覺到細胞在加速修復和新生，傷口發，隨後那傷就完全癒合，平整如新。難怪那些人願意用傀儡玉來換這個人，這樣的能力，比傀儡玉的價值大多了。

這時，唐雁丘帶著燕會臨時準備出來的服回來了，幾個屁的人分別穿上了服，儘管已經春，天氣已經很冷，低溫也同樣要人命。

燕會站在他們旁邊，臉沉地看著魏紫的兩兄弟，他心裡自然是希能夠斬草除，但卻也知道他們的目標是傀儡玉，暫時不會殺這兩人。

唐雁丘把易東抱到了阿布上，其他人也陸續上去了，所有人的目都集中到了易南上。

易南低聲道：「我們把傀儡玉給了你們，怎麼能保證你們不會殺我們。」

莊堯冷道：「好像你有別的選擇？」

易南還要說什麼，易東拉住了他，「帶他們去拿傀儡玉，他說的對，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易南咬了咬牙，「往東走。」

阿布載著一行人往城東面跑去。

易東沉聲道：「你們一開始就知道奉嵐會的人沒有傀儡玉，為了讓我們提前開戰，造了他們有傀儡玉的事，你們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這個問題自然不會有人回答他。

易東也並沒有期能得到回答，「我只能想到兩種可能，第一，你們有辦法造傀儡玉的能量反應，第二，你們自己就有一塊傀儡玉，那個傀儡玉，欺騙了所有人。」

易東無意之間，把兩件事都說中了，莊堯淡道：「我們如果有傀儡玉，還會費盡心機搶你們的？」

「我再大膽地猜測一下，你們造傀儡玉能量反應的方法，跟你的那種特殊能力有關？」

莊堯看了他一眼，「老實做個失敗者吧，問題別那麼多。」

易東冷冷一笑，「你們去了北京，純粹是找死。」說完，他就閉上了眼睛，不再開口。

易南握著易東的手，表依然凝重，畢竟他們兩個還沒有險。

半個小時後，他們到達了城最東面，叢夏已經覺到了傀儡玉那強大的能量，他暗暗朝天壁點了點頭。

易南帶著他們停在了一個毫不起眼的廢舊小區前，天壁對唐雁丘道：「你和他一起去。」

唐雁丘和易南從阿布上下去，進了小區。

叢夏看向天壁，他有些擔心是不是天壁上那塊傀儡玉有反應了，天壁神凝重地點了點頭。

上次他們在大雁塔，兩塊傀儡玉離得太近的時候，傀儡玉發了，而且按照天壁的說法，兩塊傀儡玉會互相吸引，不知道如果離得更近，會有什麼反應。

過了一會兒，唐雁丘和易南出來了，唐雁丘的手裡拿著個小木盒子。

天壁暗自把手放在了口，他上這塊傀儡玉產生了一種連他都能夠覺到的吸引力，讓他強烈地想靠近唐雁丘手裡的傀儡玉。

幾人都從阿布上下來了。

唐雁丘打開盒子，裡面果然是一塊通烏黑亮的黑晶碎片，看上去比他們手裡這塊還要大上一些，能量波也更強，叢夏覺得有些不過氣來了，他好不容易適應了一塊傀儡玉常伴左右，現在又增加了一塊，那種被兩強大能量圍在中間的覺，給人以窒息般的迫，雖然不痛不，但就是非常難，叢夏要一邊克制著傀儡玉對他的吸引，一邊緩解龐大能量給予他神經上的重負，著實辛苦。

天壁也不敢靠近那傀儡玉了，他道：「你拿著吧。」

唐雁丘愣了愣，把盒子小心翼翼地放進了自己的服裡。

易南瞇起眼睛看著他們，「你們不需要檢測嗎？」

莊堯輕笑，「我相信你不敢騙我們。」

易南沉聲道：「你們本就不需要檢測也能確定那是傀儡玉吧，我大哥說得對，你們果然有特殊能力。」

莊堯搖了搖頭，「你還想活命嗎？」

易南張了起來，戒備地看著他。

莊堯看向天壁，「他們兩個怎麼理？」

天壁淡道：「讓他們走吧。」

叢夏鬆了口氣，他們已經得到需要的東西，並不想趕盡殺絕，沒了傀儡玉，實驗室毀了，魏紫的人也死傷大半，他們肯定也沒能力去找綠雲的麻煩了。

莊堯聳聳肩，「按照約定，我們把他治好，你們就可以走了。」

易東有些意外地看了他們一眼，似乎沒想到這些人會真的放過他們。

叢夏配合著莊堯，很快就把易東上的傷修復了，易東看著自己完好無損的皮，有種不真實的覺。

他們始終是敵人，沒什麼臨別贈言好說，兩兄弟離開前，易東說：「傀儡玉是禍水，你們好自為之。」他說這句話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叢夏覺到他的語氣是完全放鬆的，也許對他們來說，傀儡玉是束縛他們的魔，擺了之後，也許反而是件好事，畢竟以他們的能力，隨便找個地方都能平安地生活下去，反而因為傀儡玉的存在，讓他們時時徘徊在懸崖邊兒上。